第19章 銷聲匿跡
府裏死了人,這可不是小事,當夜,這件事情就鬧的府中人盡皆知了。
穆德穆仁被吓慘了,一句話也說不出,穆志趕過來的時候,他們兄弟二人坐在地上,一陣發顫。
穆志一把揪起穆仁的衣襟,提起來怒道:“發生了什麽事?”
穆仁哆哆嗦嗦半天也說不出話,只一個勁兒的指着若雪的房間,穆志轉頭看向穆德,後者也一臉驚恐。不敢說話。
穆志暗罵一聲,這兩個孩子真是沒用,究竟發生了什麽把他們吓成這般模樣。
他上前幾步,推開若雪的房門,地上躺着一個人,已然死了,他目欲裂開,七竅流血,顯然是吓死。
他心裏驚了一下,忙後退了幾步,手扶到門框上,發出了“砰”的一聲。
聽到有人進來,若雪睜開朦胧的雙眼,道:“義父,夜已深,您怎麽在這?”
随後,她仿佛是剛看到地上的屍體一般,發出驚恐的叫聲:“啊!”
那叫聲沒有摻一點假,仿佛真的是害怕極了,才發出那般的慘叫。
穆志忙叫了兩個奴才将屍體擡了下去,又叫了兩個丫鬟進來服侍若雪起床。
若雪穿戴好以後,就被丫鬟扶到了正廳,穆志沉着臉,不知道在想什麽。她盈盈走上前去,行了個禮,便坐到了最後的椅子上。
穆德穆仁也被扶了進來坐好,寧氏一臉怒氣的盯着若雪,但是礙于心虛,她始終沒有說話。
正廳裏的空氣安靜的好像沒有一個人,過了良久,穆志才開口道:“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那個小子會死在咱們家?”
若雪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樣來,顫顫巍巍的道:“女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女兒一覺起來就看到那人躺在門口,也着實吓了一跳。”
此時,那穆仁恢複了點神志,指着若雪道:“貓妖,她房中有一個貓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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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裝作一臉詫異的模樣,驚訝道:“哥哥在說什麽呢,房中只有我一人,哪有什麽貓妖,莫不是哥哥吸煙吸出幻覺來了?”
那穆德此時也回過神來了,撲到寧氏的腳下大喊道:“有貓妖,娘,它要吃了我,你可要救我啊,娘!”
寧氏一臉的不忍心,扶起他道:“有話好好說,什麽貓妖?”
“夠了!”穆志也聽夠了他們的吵鬧,出聲阻止道:“今夜的事情就此為止,以後不準再議論,你們且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寧氏應了一聲,就帶着穆德穆仁下去了,今夜的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她也有好多話想要問問他們。
若雪又施了一禮,便扶着丫鬟的手下去了,屋裏死了人,自然是不能再回去了,若雪便叫來一頂轎子,出了府門,直直的朝縣衙去了。
家裏都安靜下來了,穆志忙叫來心腹,商量如何處理屍體。
“罷了,随便用草席一裹,扔到亂葬崗去吧,這何昂也有不少仇家,一時還懷疑不到我穆家。”穆志盯着吓死的何昂說道。
心腹李文點點頭道:“老爺放心,屬下必定辦的滴水不漏。”
如果被發現何昂是死在他們穆家,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如今選秀在即,家裏可不能再出一點事了,否則,這如意算盤肯定是要落空了,穆志想道。
自此以後,穆德穆志便再也不敢來招惹若雪。雖然那夜的事情許多知道事情的人心頭都有疑惑,可誰也沒敢再議論。
很快,就到了十一月份,若雪也該動身上京參加選秀了。
動身的前一天夜裏,薛瑾又翻牆進來了,彼時的若雪正臨窗而立,看着月光下的院落發呆。
月光撒在她的身上,籠罩起一層淡淡的朦胧的光,更顯的她如夢似幻,絕世風華。
看到薛瑾,若雪一陣驚喜,雖盼望着他來,嘴上卻道:“你怎的來了?”
薛瑾将若雪攬入懷中,略有些疲憊的說道:“過兩日你就要上京了,我能不來嗎?”
若雪感動,緊緊的依偎在薛瑾的懷裏,享受這片刻的溫暖。她擡起頭看着薛瑾略有些期待的說道:“你會陪着我上京嗎?”
薛瑾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道:“廢話,此生若雪去哪兒,薛瑾就去哪兒,永生相随,不離不棄。”
初冬的寒氣圍繞在他們身旁,可他們卻感覺不到冷,因為離別在即,此刻的溫情更加珍貴,足以暖了他們的心。
又過了兩日,府裏就開始張羅着若雪進京選秀的事情了,自那晚的事情之後,寧氏也沒有再暗害過她了,卻也對她沒有好臉色,依舊對那晚的事情諱莫如深。
穆志也很知趣的沒有向若雪問起那晚的事情,對他來說,只要死的不是若雪,那便是萬幸了。
“進宮以後,切記行事不要太過張揚,以保全自身為緊要。”穆志站在馬車下面,對着若雪囑咐道。
雖說若雪是經過調教的,可宮中婦人險惡,他還是會擔心若雪行事不當,賠進了自己不說,還牽連母家。
若雪知道他的顧慮,心中冷冷一笑,表面卻不顯露道:“義父教訓的是,女兒一定銘記于心。”
說罷,若雪在馬車上虛虛的行了一個禮道:“女兒這就拜別父母了。”
臨行前,若雪想回趟家,穆志也表示理解,是以,若雪命馬車多走了幾步,在進京前回了趟家。
安氏和林和德見到她,不禁老淚縱橫,一個勁兒的拉着她的手問道:“女兒過的怎麽樣?那穆志老賊沒有欺負你吧。”
若雪搖了搖頭道:“自然沒有,穆志待我如同女兒一般。”
安氏和林和德這才放下心來,又問道:“女兒你怎麽這時候回來了?”
若雪見到父母,眼睛已經忍不住的紅了,道:“女兒此行是要去京城,參加選秀,離別在即,女兒特來辭別父母。”
安氏終究是婦人,一聽女兒要去京城那麽遠的地方,也忍不住跟着紅了眼眶,道:“此事無力回天,我等也不能抗旨不遵,但是萬望女兒保重自身。”
若雪點了點頭,三人又拉着手說了好一會兒體己話。
天色也不早了,若雪還要趕路,拜別了父母,依依不舍的走了,雖說她不是安氏真正意義上的女兒,但是安氏對她真的是好的沒話說的。
彼時,天空陰沉沉的,正是離別之愁最濃時,若雪回頭,在街角看到薛瑾,她會心一笑,也便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