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54
弗蘭克-範德伯格在絕大多數時候掌控着皇馬更衣室的音箱。他自認為品味不俗,最熱的單曲和他認為最能凸顯自己品味的歌他都會第一時間在更衣室裏播放。而在過去的榮凱和BY約會的那一年,BY顯然是弗蘭克音箱的最愛。
這就導致皇馬更衣室形成了兩股鮮明的勢力。
第一股：我們都是BY的粉絲,我們都是榮凱的隊友，單曲循環別停。
第二股：請不要再放BY了,我們他媽的不想聽，我們沒有開玩笑！！！！！！！！！！！
弗蘭格果斷站在了第一股勢力那一方,這就導致第二股勢力只能在心裏愈加“痛恨”BY。弗蘭克有時候甚至覺得他們暗自希望榮凱和BY早早分手。
夏天過去，這件事真的發生了。
榮凱在更衣室裏從來沒說過原因。大家也都知道榮凱和BY還是朋友,只是誰又知道真實情況是什麽？背地裏猜BY劈腿子翔的也不是沒有，但多是一帶而過的玩笑,并不當真。這當然也不是一個真的能公開開的玩笑,不然被小報捕風捉影,介于已經有小報寫過這種東西了,那就變成了皇馬更衣室的“醜聞”。
而小報無法真的下手的原因,除了沒切實證據，大概跟榮凱和子翔關系依然要好有關，賽季初榮凱甚至搬到子翔家住過一陣。
國家德比的紅牌和BY與薩巴蒂尼Sexting的假新聞出來後,皇馬更衣室裏發生了一件事。
弗蘭克從來不覺得薩巴蒂尼那邊真的跟BY有什麽。一方面大家都知道BY在Instagram上都沒有回關薩巴蒂尼,另一方面薩巴蒂尼英文不怎麽樣難以交流是共識。
很多球員在采訪時,都提到過自己的女神是哪個好萊塢女演員或者是哪個著名歌手、模特,但實際很少有球員跟她們約會。美國娛樂業和歐洲足球圈，有一些天然隔閡。
球員們都明白，賽季期間，很難指望那些忙碌且玩轉五光十色的LA的女神們一次又一次地為了自己飛來歐洲。這樣的戀情,總有一方要做出巨大妥協或者犧牲。
處于急速上升期的BY顯然不會，或許這才是最合理的分手理由。而如果她都沒有為了榮凱放慢腳步，更不可能為了一個英語都不會說無法交流的意大利人。
反正如果弗蘭克是榮凱，他就認為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但那天當有隊友開玩笑說，萬一薩巴蒂尼真的跟BY開始約會了，全世界的皇馬球迷都會拒絕聽BY的歌……
榮凱不僅打斷了隊友的玩笑話，還說：“她不可以再跟任何足球運動員約會。我可不希望看到這個。”法國人完全是笑着說的，但誰他媽都知道他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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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克當時聽到這話，莫名看了子翔一眼，而子翔看上去一點也不意外，朝他挑挑眉，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弗蘭克能理解榮凱從一個天才小孩兒成長到今天的超級巨星，自我的不斷膨脹。法國人認為自己是BY在足壇最好的選擇，考慮到另外一個比他更好的已婚。
但榮凱的不能容忍有多少出自“愛”，有多少出自“占有欲”和“男性自尊”很難說。榮凱也是有“女朋友們”的。
而對于弗蘭克而言，他目前的難處主要是，摸不清是在更衣室放BY的歌好，還是不放好。
從弗蘭克個人喜好的角度，BY有幾首熱單是百聽不厭的，她聲音很性感，節奏踩得妙極了，他不介意偶爾放一放，非常适合舞動。但作為皇馬更衣室的DJ，弗蘭克也明白，如果只考慮自己的喜好，他最終會失去這個DJ的位置，盡管他可以靠“武力”解決問題，可作為一個荷蘭的藝術家（雖然媒體和球迷認為他是惡漢），他傾向于不那麽做。
弗蘭克的選擇是這樣的，他不會特意放BY的歌，但BY的歌在他的好幾個歌單裏。如果他播放哪個歌單，正好随機到了，怪不得他。
有一次跟塞維利亞的比賽打完以後，随機到了BY的《Toolittle，Toomuch》ft.Rus，弗蘭克特意觀察了一番，他發現更衣室裏好像沒什麽不對勁。
榮凱面色平常，到BY的旋律部分，五音不全的法國人還會跟着哼一哼。
弗蘭克當然也觀察過子翔在更衣室播放BY歌曲時的反應，子翔的反應跟循環到所有他喜歡的歌的反應差不多。子翔會跟着嘟囔，身體會跟着很協調地動。子翔跳舞跟他帶球一樣有天賦。弗蘭克有時候是有點嫉妒的。
于是當BY的新單Detour空降Billboard第三時，弗蘭克實在按捺不住內心播放此歌的渴望，何況這首歌這幾天到處都在放，何況這首歌的MV是子翔出演的——問題同樣在這裏，這首歌的MV是子翔出演的。
公平地說，子翔和BY在MV裏其實沒有特別親密的身體接觸，相較很多有這類戲劇場景的一些MV而言。他們連接吻都沒有。
但兩人在MV裏的化學反應爆了，激-情四射，明明沒有很露-骨。
就連弗蘭克看了都懷疑這兩人有什麽，或者希望他們最好有點什麽。當然不能真的有什麽。
再有就是，所有人都知道榮凱是沒有給BY最近的幾條Instagram點贊的，由于皇馬好幾個球員跟BY是互關的關系，弗蘭克就是其中之一。
弗蘭克猜測的是BY和喬的疑似戀愛關系“激怒”了法國人，而不是子翔的那個部分。
Detour的前奏出來。更衣室裏依舊一片嬉鬧。沒有人有特別的反應。弗蘭克猜測大家都聽過的，肯定也看了MV。他于是放寬了心晃悠着身體。
喻子翔剛從淋浴出來就聽到了這首歌。
考慮到上一輪聯賽的平局，這一輪贏球後，大家的好心情總算都恢複了。所以弗蘭克才放。
喻子翔擦着頭發，到了自己的更衣櫃前。
他能回憶起跟她拍MV時所有的細節。
那天，剛開始時，他有點緊張。輕微的緊張。然後，他他媽的就被這個輕微的緊張搞得更緊張了。
他望了她一眼，喬在她身邊跟她說笑。該死的喬。不怪皮埃爾想揍他。
他跟她的第一個鏡頭是他腦中想象過無數次的一個鏡頭，他只是沒想到，真實發生的時候，是在一個虛構的故事裏，演給別人看的。
她那天穿的一身的黑色。老實說，她穿那件簡簡單單的黑色背心真的太他媽性感了。
喻子翔一直喜歡性，喜歡女孩兒。他身邊的朋友哥們都知道。他家人也知道，只不過爸爸媽媽拒絕看到這個。他們不理解，甚至冷漠對他，他不在乎。照樣玩自己的。
從倫敦到馬德裏，這一點從來沒變過。他跟她說他不知道那個神奇數字，是真不知道，他腦子裏完全沒有一個概念要去計數。盡管他有過一個至今被幾個最好的哥們嘲笑的名單。
不像進球和助攻，他會數的。且大部分都記的清清楚楚。
喻子翔有時候想，父母理想中他的模樣應該是：一個“優秀”的足球運動員，最好有一個他們滿意的大學的學位，哪怕花好幾年拿到，跟同樣“優秀”的漂亮的姑娘有穩定的情感關系，結婚與否他們可能沒那麽看重，反正他還年輕，其實也可以是單身，但不能是他這個“單身法”，做很多慈善公益活動，說很多鼓勵亞裔的話，正直勇敢善良……
但喻子翔不是。他真的不是。從來也不是。那是中國版的伊恩。他從來不是伊恩。永遠不會是。
他喜歡孫悟空的故事，但他喜歡的是大鬧天宮，不是戴上緊箍咒。
不過如果踢球是取經的話，他也取得真經了。
他喜歡蝙蝠俠，不僅因為蝙蝠俠是超級英雄，可以拯救世界，保護鼓勵很多人，還因為他總是輕而易舉獲得很多火辣女孩兒的芳心。
Londonbadboy不是白叫的。
拍之前，導演跟他們說了個大概，很多細節完全需要他們自由發揮，身體接觸親密一點，不親密一點，他們自己決定。
他們在車裏，她猶猶豫豫坐到了他腿上。
喻子翔那時候後悔接這份工作了。
導演在喊：“你們聊天，随便聊什麽，就像情人那樣調情玩鬧……”
她捧着他的臉，盯着他的眼睛，半咬着紅唇說：“我覺得好尴尬。你現在應該笑，裝作我說了一個好笑的笑話。”
喻子翔在心裏嘆了口氣。
感謝上帝她會唱歌會跳舞，她如果去LA找尋演員夢，她會餓死……
還有，這個女人正在謀殺他。
他聲音徹底啞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夢呓似的告訴她：“……那張照片是發給你看的，你說很惡心，是真的麽？”
“啊？”她皺了下眉，她沒想到他會說這個，“我……不知道。”
“在維加斯，我沒有跟任何女人……我想要的是你。”他得告訴她這個。
“薇薇安。”她牽強笑着，說了個名字。
“我沒有。”
“但皮埃爾說……”
皮埃爾他媽的說了什麽？喻子翔也不想問了。
當皮埃爾飛去北京，事情就在急速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導致了現在的局面，導致了在倫敦的那個夜晚的“理性抉擇”。
他打斷她。“小騙子。你真的只喜歡高的？”他圈住了她的腰。他終于又抱到了。這是他的。他很想着力，但那是不理智的。他的耳朵肯定他媽的紅了，跟這件該死的粉色的T一樣。
“……不是。”她聲音有點顫抖。
“我總想着你，只想着你，現在也是。我說的都是真話，你願意說真話嗎，小騙子？”他去到她耳邊跟她說。他的嘴唇可能碰到了，她的耳朵像是在發高燒。39度。“你想過我嗎？你肯定想過，你每次盯着我的時候都想……”
“我沒有。我不是小騙子。”她聲音也啞了。她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耳朵。
“我從來沒吻過你。”他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他全身的肌肉都不知道怎麽動，他只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她聞上去像是他的。“我一直告訴自己，我怎麽會為一個我從來沒吻過的女孩兒發瘋呢。不會的。我不會的。那不是我。”他的聲音聽上去一定他媽的困惑極了，像個傻子。
“你沒有那麽喜歡我。我們做的是正确的決定，在倫敦的時候。”她的手指勾住了他脖子上的銀鏈子。她又一次用指尖刮擦了他的皮膚。
她把他帶回到了那個倫敦夏夜。“那天晚上，差一點點，當我抱着你，當你碰我的時候，就差一點點，我就……”他呼吸很沉重。
“我已經忘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了。”她松開了銀鏈子。
“你又撒謊。”喻子翔沉聲道。他是不信的。
“我沒有，我喜歡上了別人……”她舔了舔她的嘴唇。
“Shutup.我從來沒吻過你，Moons。你想讓我吻你嗎？”他盯着她的嘴唇。
導演喊了停。
她立刻從他身上下來。
他們一遍過了。
他眉頭緊皺，深吸了口，撇過臉，冷淡地跟她說：“只是演戲。只是男人的正常生理反應。”
她匆匆點頭，紅着臉走開，事實上她露出的皮膚全他媽紅了。
她接過喬遞過來的水，喝了大半瓶。
該死的喬。
最後一次拍攝是在他家泳池。
在那之前，他透過玻璃窗看到她脫掉了外套，裏面穿着白色的比基尼。
他一直想看的比基尼。
那晚馬德裏有點涼意，她脫了以後抱着雙臂瑟瑟發抖，還在笑着跟麥吉說什麽。
喬過去抱住了她。
她為什麽不拒絕？
她不是跟喻子延在一起了嗎？
不對，她是他的，那套白色比基尼也是他的。她的每一寸都是他的。
他要是沒看到就好了。
他可以假設她其實沒那麽誘人，他可以假設他之前有過關系的衆多女孩兒都比她火辣，現在那些都被否定了，只剩下一個可能。
她他媽的是他的。
他腦子裏無數的想法，同一時刻蹦出來。
導演在喊他出去。
喻子翔走了出去，她看到他過來了。
他板着臉，他什麽時候見她總是板着臉？他明明很喜歡笑的。她肯定也覺得他笑起來好看的。
至少喬被他媽的推開了。
他們在泳池裏的拍攝很短暫。
就像在拉斯維加斯的泳池裏，沒有永恒，只有剎那。
他從後面抱住她，她在他懷裏轉身，她咬了一下他的肩膀。
如果是在那種時候，他願意被她咬一遍又一遍。但在當時，他很木讷。
導演喊了停，導演說你們太棒了，每次都是一遍過。
她推開了他，被喬拉上岸。
後來他肩膀總是疼。
看到喬抱着她埋在她脖頸裏而她不拒絕的時候，尤其疼。
她告訴他那個故事之前，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也疼。
他聽完那個故事，他更疼了。
這真是個該死的drama。
但這麽悲慘，太他媽不像他了。
更衣室裏，喻子翔穿好了衣服，Detour也快放完了。
皮埃爾同樣換好了衣服，他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有點奇怪。
皮埃爾的狀态恢複的不錯，最近有上個賽季的勢頭。
他們一起往外走，還有弗蘭克。
他們随意聊着天。
弗蘭克大大咧咧地說：“老板覺得這套打法不錯。”
“但有點風險，總是需要你和安東尼奧上去。”喻子翔接道。其實他這一路也是，右路主防守，他這邊進攻就得老上去。他也在看手機上史蒂夫發來的信息。
“我還行，安東尼奧累的夠嗆。”弗蘭克笑了一聲。
“BY的新歌挺好聽的。”皮埃爾忽地說。
喻子翔和弗蘭克都有些沒想到他會說這個。
“MV也不錯。”皮埃爾轉頭朝喻子翔笑，“但她實際更……”
弗蘭克後背都出汗了，他連忙打斷，“榮凱，你的新女孩兒是西班牙人，對嗎？”他又去看子翔。
子翔從手機屏幕裏擡頭，咧了咧嘴。
皮埃爾聳聳肩，“我只是想說，她實際比那會演戲。”他狠狠推了弗蘭克的肩頭一把，“你以為我要說什麽？”
馬德裏的深秋，吹來一陣風，弗蘭克後悔攪渾水。早知不放了，以後再也不放BY的歌，誰他媽愛放誰放去。“子翔演的也好！”弗蘭克說出來，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皮埃爾還是微笑，走向了他的車。“明天見。”
弗蘭克吸了口氣，轉向喻子翔，尤為苦口婆心地說，“我不想說BY是個bitch，但我真的覺得這個女人……老板問過我一回，我都不知道怎麽說，還有，她是不是跟那個什麽DJ在一起？”弗蘭克還在往前走。
喻子翔陡然拽住了高大的荷蘭人，弗蘭克回頭，他瞪着他，警告道：“你再用那個詞，我他媽會揍你。”
“我說她不是啊。”
“對，正因為你說的是不是，我才沒有揍你。”喻子翔說完也往自己的車走。
“你跟她不是沒有什麽嗎？”弗蘭克有點委屈和擔憂道。
我跟她沒什麽。
過去一年，他總在這麽告訴所有人。
我跟她沒什麽。
去他媽的我跟她沒什麽。
喻子翔回頭，搖了搖頭，表情很嚴肅，“不。”
瞠目結舌的弗蘭克低聲喊道：“為什麽非得是BY？他是榮凱的前女友。你值得更好的，子翔。”
這是喻子翔聽過最好笑的話。所以他很放肆地笑了出來，反問道：“我值得更好的，像是什麽樣的？”
弗蘭克抓了抓他的滿頭小辮子，“我不知道。好女孩兒不會來看那場國家德比的。好女孩兒甚至不會跟你一起演那個MV。上帝，你要做什麽蠢事嗎？”
“蠢事？”喻子翔低低笑了兩聲，而後厲聲說，“別他媽那麽說她，弗蘭克，她是我的女孩兒。記得我的話。”他說完鑽進了他的橙黑蘭博。
她是最好的，也是最壞的。
在Detour的MV裏，最後一個畫面是，馬德裏的夜幕裏，花園豪宅的迷幻燈光下，她穿着白色比基尼在水裏勾住池邊黑衣的他脖上的銀鏈子，他們的嘴唇離得那麽近，他們即将親吻……
他們當然沒有。盡管那是他夢想中的與她的初吻。
那個drama未完待續。
HeartorSpade才會揭示故事的結局。
她是皮埃爾的前任，她跟喻子延糾纏不清，她還上了喬……
Bigfugdeal.
她是他的壞女孩兒，一直都是，永遠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