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回了
像外頭玩得一身泥的小白豬回家,甩着電話線尾巴要媽媽給洗白白。
“不好。”他逗她。
“給你獎勵。”小姑娘臉頰浮上紅暈,說着親昵的悄悄話。
然後大半夜的,他從卧室出來,蹲在門口給那丫頭擦鞋,鞋底的小石子都用牙簽剔出來,也不知道從哪兒弄這麽髒,濕布擦一遍,把髒泥擦掉,最後打油。
那麽小的一雙鞋被他捧在手裏,感覺像是捧着她這個人,夜深人靜的,他的心很靜,把鞋收拾幹淨的成就感和完成一臺大手術差不多。
能聽見門內有動靜,估計都在等他,喻蘭洲收起那些畫面,擡手摁門鈴。
喻夫人聽說他今天回來,一早就開始盼着,門鈴響的時候其實她離得最遠,卻不叫別人動,自個來開,所以門拉開,看着裹着圍裙的喻夫人,喻蘭洲低低喊了聲媽,彎腰把鞋子撿起來放裏頭鞋櫃裏,又回頭看了一眼。
新鮮。
喻夫人壓根是猜不着兒子在想什麽的,拍拍後背,來不及細瞧,說:“快進去,你爸和你彭叔叔在等你。”
趿上拖鞋沒走幾步,他停在通往客廳的走道裏……頭上的感應燈還沒滅,迎着客廳窗戶過于透亮的采光,茶幾邊的一切瞧起來十分不真切。
像是虛的。
外頭一圈蒙蒙的光……
安安靜靜坐在他們家喻教授身邊的圓臉姑娘,也怔忪地望着他,一秒後,捧着剛被斟滿的茶杯慌張站起來,手指被茶水燙紅一片。
、、、
喻蘭洲花了兩秒來确定這一切不是幻覺。
喻父也跟着站了起來,朝過道上立着的兒子招招手:“快過來,都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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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有點生硬,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都不如同科室的學生來得熟悉。
喻蘭洲把包放在了地上,走過去,站在彭鬧鬧跟前。
兩人之間隔了一個茶幾。
目光從她臉上劃過,瘦了,原本圓潤的線條在下巴收緊,成了個小小的尖,沒了從前的笑模樣,眉心一抹愁。
“這是你彭叔叔。”喻父做介紹,“這是你彭叔叔的大女兒,鬧鬧。”
相比之下喻蘭洲比女孩鎮定多了,對彭父喊了聲:“叔叔。”
一雙眼回到鬧鬧這兒,鏡片被過亮的光線蒙上一層白膜,瞧不清,只聽他低低道了聲:“你好。”
曾經那麽好的兩個人,再見面,只是一句,你好。
誰也沒想到,他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對方。
沒有心理準備,小姑娘偷偷挺直了腰杆,回以颔首,手在背後攥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胸口裏的心髒跳的飛快,終是擡頭看了他,發現他的頭發長了許多,身上的短袖有點皺,顯得風塵仆仆。
她事先并不知道這個喻伯伯的兒子需要坐十幾個小時的航班從澳洲特地走這一趟。
喻父雖嚴厲,但也有暗暗覺得兒子很拿得出手的時候。
比如此刻。
他拍拍喻蘭洲的手臂介紹道:“這是我家小子,喻蘭洲。”
身高腿長,一表人才,最好的大學畢業,留過學,理論手術全能,手裏抓着科裏的重點項目,底下帶一幫學生,人不焦躁,很能沉下來做點事,已經是副高,這些,在他這個年紀,少有。
就是脾氣臭了點。
喻父這樣覺得。
彭父商場待慣了,先伸出手,喻蘭洲趕緊握住,兩人的手在空中上下兩次,分開後挨誇:“上回聽你爸說起你,真是青出于藍,現在像你這麽踏實的孩子很少了,叔叔頭回見你,還讓你這麽長途跋涉跑一趟,沒準備別的,往後啊,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盡管開口。”
說着,把自己的私人名片塞到了喻蘭洲手裏。
喻教授啧了聲:“你說這些幹什麽!阿清你這樣就生分了。”
彭爹笑了一下:“收起來。”
喻蘭洲聽過他在微信裏沖女兒撒嬌,說自己有大寶貝和小寶貝,聽過他笑得那樣開心,今兒這一抹笑,泛着憂愁和勉強,叫人心裏不是滋味。
他的目光不易察覺地又滑到小姑娘那兒,她低着頭,只能瞧見一顆圓滾滾的後腦勺。
鬧鬧摳着手,沒弄明白現在是什麽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 真雙更,說幹就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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