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甲乳科地獄天使10
第二十章甲乳科地獄天使10
也不知是哪個盼着甲乳科紅紅火火賺大錢呢,這一陣病房的床位內叫一個緊俏,連帶着手術室都跟着忙,喻蘭洲手下的學生約了一下手術室,想給老婆婆埋管,一看排到了三天後。
那麽就意味着在手術前病人得多付三天住院費、護理費和兩口子的夥食費。
單就吃這一塊來說,北城的盒飯不便宜,小葷也得十來塊,兩個人一天三餐就得七八十。
八十塊錢能買十斤中等價位的大米,這十斤大米換算到地裏不知道有多少面積,不知道得老兩口付出多少辛苦。
喻蘭洲一查完房就給手術室的人打電話,他站在護士站前,一張口就有個小姑娘好事地挨過來聽。托人情加塞搶手術室在外科常有,看人給不給面兒,這事喻蘭洲也是熟練工,彭鬧鬧聽他喊了聲姐。
小姑娘掩嘴笑,這人也是夠可以的,誰能抵得住喻蘭蘭這麽軟着聲兒喊姐啊,誰能扛得住天下無雙喻蘭蘭用私人手機往你那兒打電話啊,換做是她,肯定是他要什麽給什麽的。
喻蘭洲睇她一眼,伸手要掐臉,小姑娘趕緊躲了,躲了又挨回來,聽他跟手機內頭排檔期。
一般手術通知單都是前一天送到手術室,手術室的人按照時間來排,一個科一個月也就只有兩次機會臨時調動,多了不止手術室的人煩,院裏也要追究,可這些情況從來不影響喻蘭洲,甚至甲乳科有時候催不動還得把他搬出來,正兒八經地破壞醫院相關規定。
喻蘭洲是甲乳科的鎮山之寶,他出面手術室沒人不耐煩,也沒人會往上頭報,都自己人,順手就給遮了。
排來排去好不容易商洽了個時間,中午十二點半。
“成。”喻蘭洲道聲謝,電話挂了叮囑彭小護要幫他把老婆婆看好,飯也早點兒吃,免得進了手術室難受嘔吐。
小姑娘吧嗒吧嗒點腦袋,想起來這人上午也排滿的手術,問他:“來得及麽你?”
喻蘭洲嗯了聲,沒覺得有什麽困難。
接着一上午就沒看見這人,到了十二點回來,身上的手術服都沒換,飯也沒吃,跟彭小護說我趴一會兒,時間到了叫我。
那麽個大高個趴在辦公室桌子上。彭鬧鬧探頭望,見他摘了眼鏡,眼睫毛簌簌地,壓根沒睡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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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寶跟他大彭說:“今兒喻老師上午的手術忒費勁了,下午還接着來,他真是神人,連軸轉一點問題都沒有,換我我不成。”
彭鬧鬧搖搖頭:“沒人能連軸轉,他就是累,可他自個不在意。”
寶大夫聽完點了個頭,是這個理。
小姑娘就一直盯着護士站裏的電子表,希望數字慢點跳,想讓他多休息一會兒,可總共就半小時,一眨眼就過去了,她先把老婆婆帶出來再到大辦公室,能讓他多睡一秒是一秒。
喻蘭洲直起身,臉上有被壓出的痕,一雙眼顯得疲憊,第一反應是伸手摸眼鏡,慢一拍發現小姑娘蹲在地上看他,剛叫他的時候是輕輕兒在他耳朵邊說話的,喻蘭洲把眼鏡架到鼻梁上,這個動作很自然地往下滑,手掌落在彭鬧鬧肩膀拍了拍,人站起來,說我下午有手術,一會人回來了你瞧瞧,要是有什麽不好你給我打電話,我手機放護士那兒能知道。
他們在工作上一向配合默契,小姑娘跟在後頭嗯嗯應着,操心操到了天上,一直看着他的背影進了電梯才罷休。
平平板板交代事情領着病人下樓的大夫和多年前贏了球會開心大笑的那個少年的背影重合、那身手術服和籃球背心完美疊加,在彭鬧鬧心中樹立了一個全新的喻蘭州。她在這一刻突然不再遺憾他的改變,她在這一刻突然發現自己喜歡現在的喻蘭州比曾經的更多。
然後,心疼也更多。
、、、
老大爺一直是很鎮定的,直到自己等在手術室外頭時才将不安顯露無疑,他知道目前只是放根管,只是一個很小的手術,但還是緊張極了。
他看見手術室的門一趟一趟打開,一輛一輛平車被推出來,車上睡着還昏迷着的病人,有人斷了胳膊有人斷了腿,還有更嚴重的他沒敢瞧,車子從他身邊過他都受不了……
想着他家老太婆,心裏跟被刀割似的。
恍惚中,聽見有人喊爺爺。
一旁伸出一只小手,喊爺爺,塞過來一顆糖。
老大爺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濕了眼,抹幹淨一瞧,是病房內個很可愛的小護士。
“吃吧。”小姑娘淡淡一笑,“不疼的,很快就能出來了,我們喻主任很厲害的。”
說完,又塞一顆糖:“這個給婆婆,獎勵她很勇敢。”
……
喻蘭洲揉着脖子進休息室的時候愣了一下,這個點本該在病房的圓臉小姑娘等在裏頭,沖他眯眼笑,手裏拎着一袋東西,食物的香味飄滿整個房間,麻醉的劉大夫也在裏頭,笑着說:“可把我香壞了,問她要一口愣是不肯給,非說等你來。”
喻蘭洲摘了眼鏡過去,杵她跟前,微微低頭,能看清他鼻梁兩側被眼鏡壓出的紅痕,彭鬧鬧把袋子一舉:“喏,快吃吧!”
一直惦記這人沒吃飯呢。
喻大夫嗅了嗅,問:“哪兒來的?”
小姑娘嘿嘿笑:“我出不去,求妹妹買的。”
老北城有名的炒餅,跟積水潭是兩個方向,電話裏求了半天,彭靜靜喊秘書去排隊,送到彭鬧鬧手裏還是燙的。
喻蘭洲捂了捂胃,當外科大夫的吃飯不定時多少都有胃炎,剛就餓得狠了……這餅香得他胃更疼,筷子給劉大夫一副,兩人埋頭吃起來。
“嚯!”劉大夫滿嘴油光吼了聲。
喻蘭洲安安靜靜,就是進食速度比從前快,彭鬧鬧拉張椅子坐一旁看着他吃,這人都吃一半了也沒點表态,小姑娘踢踢他,白色膠鞋頂着藍色洞洞鞋,哼哼:“怎麽樣啊這餅。”
喻蘭洲秒回:“準!”
小姑娘眯眯笑,又在桌子下頭踢踢他:“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
喻大夫斜她一眼,明知道他餓成狗了都還這麽多事。
可內白色小腳丫晃啊晃,踢啊踢,男人把嘴裏的炒餅咽下肚,認認真真想了想,來了句:“蓋了帽了。”
這就是頂了天的表揚了。
彭鬧鬧掩着嘴笑,不鬧他了,噠噠噠往外跑,走前交代:“吃完啊!趁熱!”
跑遠了還能聽見她內句:“人是鐵飯是鋼!”
喻蘭洲莞爾,搖搖頭,這姑娘真是個活寶。
一旁劉大夫問:“這就是你們科內會打籃球的護士吧?”
喲,這都聲名遠播了,不得了。
某人很矜持地點個頭:“打得還成。”
誰不知道喻大夫從來不誇人了,什麽還成啊,這就是很厲害了!劉大夫滿眼小星星,拖了椅子湊過來:“小老弟咱倆商量個事……”
喻蘭洲給截了:“我們主任說了,她屬于科內財物恕不外借。”
、、、
北城的初雪這年來得不算早,衆人翹首以盼,終于是在春節前飄飄落下。
彭鬧鬧拉開窗簾見一世界的白雪就瘋了,嗷嗷嗷叫了半天,小區暖氣足,她又穿得厚,這一通鬧下來臉兒紅彤彤,小姑娘趴在飄窗上又看了看,不知不覺臉上帶了笑。
她悄摸摸出門,今兒走的格外早,懷裏揣着什麽東西,噠噠噠趕緊跑進了電梯。
喻蘭洲出門的時候敲對面,下雪了路滑,捎這丫頭一程。可門沒敲開,也不知道這麽早去哪了。他上病房的時候特意繞到護士站了眼,人沒在。
一踏進辦公室就瞧見了,他桌子前的窗臺上多了東西。
一盆草,沒有寬大的葉子,沒有觀賞的價值,其貌不揚到如果不是被裝在明顯精心挑選的花盆裏,喻蘭洲會以為那就是一種地裏随處可見的野草。
倒是粉紅色花盆挺好看,上頭描了只小豬,樂呵呵撅着肥嘟嘟的屁股,尾巴卷成電話線。
這要猜的話就太容易了。
喻蘭洲回頭看了一眼,見護士長領了幾個實習生上來說一會兒開小會,剛不見人影的小姑娘也冒頭了。他慢慢踱出去,拉住臉圓圓的那個問:“你的草?”
“嗯,送你!”小姑娘一通操作神神秘秘,認的倒是挺快,還笑。
也不知道這人哪兒弄這麽一盆,也不知道她哪兒找着那麽像她的小豬。
“什麽品種?”喻蘭洲扭頭望了望,外頭紛飛的大雪成了那盆草的背景,雪花簌簌落下,草則靜靜地,一毫一毫地在生長。
“百裏香。”彭鬧鬧在桌子下摳了摳手,心裏藏着小秘密。
“不怎麽香好像。”
也有點醜。
小姑娘聽出了點嫌棄,急急:“很香的!人店裏煎牛排都擱幾根,只要幾根須須就超級超級香!!”
說着有些沮喪,拉住他的袍子:“你不喜歡?”
她特地挑的。
喻蘭洲低頭瞅瞅那只拽着他剛上身新袍子的手,也不知道小丫頭怎麽搞的,這麽大了還糊一手水筆液,準準就蹭在了上面。
還有,平白無故送什麽東西?送東西不挑好看的專送能吃的,他又不開牛排館伺候那麽一盆小東西……
可對着小姑娘眨啊眨的大眼睛,到底收下了,問:“怎麽養?”
說到這個彭鬧鬧也不太懂,她買的時候光顧挑盆了,幹脆糊弄:“就幹了澆水濕了曬太陽呗!”
喻蘭洲沒什麽養草的經驗,但收下了就得好好養,叮囑小姑娘:“我要是忙忘了你提醒我澆水。”
“哎!沒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蓋了帽了我的老北鼻!!!!!
有人知道百裏香的花語嗎哈哈哈哈!
明兒入v三更哈!我寫一章放一章,嫌麻煩的可以晚上八點來一次性看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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