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烏龍連陪伴它長大的小耳朵都不親近, 卻纏在燭茗腳邊,等他換了鞋,在他身邊來回打轉,走在燭茗身邊, 陪他一起走進客廳。
藺遙冷眼看着自家這只突然轉了性子的崽,沉着臉跟在後面。
“烏龍不用你養。”他跨過烏龍, 靠在沙發上, 擡手将沙發上的小球往遠處一扔,原本黏着燭茗的烏龍嗖地沖了過去, “每天固定兩餐, 遛狗, 洗澡, 處理排洩物……你覺得我會讓你做這些事情?”
燭茗看了看颠颠咬着小球往回跑的烏龍, 覺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藺遙的質疑。
他不高興地問:“為什麽不會?你瞧不起誰呢?”
藺遙從烏龍嘴裏接過球,又脫手扔出去:“我記得某人可是在旅行真人秀上連民宿衛生都只想請家政來打掃的, 能指望你?”
“嘿喲, 您還看我參加的綜藝?”燭茗嗤笑。
“那個綜藝的第二季給我發過邀請,為了評估去看了一下。多虧有你, 我一集都沒看下去。”
“……”
燭茗是綜藝達人, 為了保持熱度,他基本在鏡頭前全年無休, 沒有什麽他沒嘗試過的綜藝節目。因着和國民主持人任清秋關系不錯,每次任清秋的節目缺人撐場子的時候都會找上他;兩年前任清秋的新綜藝請他一起來當MC,不僅收視奇好, 就連路人都稱贊新人主持的應變能力。
自此将燭茗全能藝人的稱號徹底蓋章:音樂制作人、歌手、演員、主持,幾乎演藝界能嘗試的,他都嘗試了,無論哪個身份都有實實在在拿得出手的成績。
而藺遙和他截然不同,在他印象裏,除了當初BM搞得紅紅火火的團綜,還有作品宣傳期必須要上幾檔綜藝節目,藺遙似乎很少參加其他綜藝,要麽大段時間在劇組,要麽大段時間待在家。
他本來以為藺遙是沒興趣,現在想來可能是緊着時間在家養狗。
“我只是懶,還累,不想自己動手罷了。說起來你怎麽從來不曬狗?”他看着藺遙樂此不疲地和烏龍扔完球,又去收拾狗窩,好奇地跟上去,“聽說這樣很容易圈粉,我記得白偲之前養烏龜都有人瘋狂贊美他。”
“我缺那點想雲吸狗的粉絲嗎?”藺遙把從小耳朵那邊搬回來的烏龍專屬狗窩重新搭了起來,邊搭邊說,“我沒什麽分享欲的。”
他不是為了曬狗而養狗,不想讓別人過分關注他的生活,更不想哪一天小耳朵出門幫他遛狗的時候被人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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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茗側臉打量着四處整體偏北歐極簡風的家居,和他自己家受老爺子影響的中式裝修宛如兩個極端,不禁對着客廳牆上一幅後現代的線條畫若有所思起來。
他和藺遙是那麽的不一樣,喜好不一樣,工作方式不一樣,卻在某些觀點上相似極了,只消簡單一句話,他就立刻能理解他說的“沒什麽分享欲”是什麽意思。
站在聚光燈下的他們,坦然接受着來自各處的目光審視,卻都厭惡極了那些或有意或無意、逾矩又隐秘的窺視。
原以為兩人之間是天塹和鴻溝,沒想到上面架着橋梁。
正感嘆着,蔣星盼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祖宗!大晚上的不回家,你上哪兒去了?”
燭茗看了眼正在忙碌的藺遙,轉身走到客廳,靠坐在沙發扶手上,反問道:“你們都回去了嗎?”
蔣星盼不知自己已經被老板反客為主,認真彙報:“都回了,沒喝酒的幾個人開車送的,我還沒走,幫你把垃圾收拾一下,等你回來了我再走。”
燭茗沉吟片刻,說:“你收拾完了就回家吧,不用管我。”
“怎麽能不管你!”蔣星盼這才意識到自己被燭茗兜了一大圈,“明天就是除夕,你這個人不是每逢佳節必搞事嗎!我怎麽能不關心啊?”
“什麽叫搞事,明明是每逢佳節事兒搞我。”燭茗看着烏龍邁着高傲的步伐優雅地向自己靠近,不自覺地蹲下去,沖它伸手,“未來一段時間我估計都不住那邊,你走的時候把門鎖好。”
打完狗窩的藺遙擦了擦額頭的汗,起身就聽見燭茗的聲音,不禁腳步頓住。
接着聽見燭茗說:“住藺遙家怎麽了?我這是打入對家內部,獲取一手資料和新鮮爆料,以身犯險的事情怎麽被你說的那麽不堪?”
藺遙嘴角抽搐着,心想,我要是你經紀人早把你綁在家裏哪都不準去了。
“你他媽以為我會信你嗎!!!”蔣星盼心力交瘁,“你就不說實話是吧?去年你偷偷離家出走的事差點把人吓死了,你現在還這樣任性,是想氣死我嗎?”
燭茗收起了玩味的表情,誠懇地說:“真沒騙你,盼盼,不信你現在打視頻來,我讓你看看活的藺老師。”
只是想給自己增加一些可信度,沒想到下一秒蔣星盼就發來了視頻請求。
“人呢!”蔣星盼氣勢洶洶,死活不相信燭茗是去了藺遙家,“嚴零不在,你又跑誰家去了?任清秋還是白偲?”
燭茗轉頭:“……藺老師,幫幫忙?”
藺遙抱臂,挑眉看他,用眼神問:怎麽幫?
燭茗一步跨過來,攬過藺遙的肩膀,生生把人撈進鏡頭裏:“看到沒,盼盼,如假包換!”
藺遙看見鏡頭那邊的男人臉色很是難看,欲哭無淚地看着自己。他猶豫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他想住過來,嚷嚷了一個月了。別怪他。”
蔣星盼瞪圓了雙眼,不是,您這主人翁姿态是怎麽回事?我和燭總說話你插什麽嘴啊?
他又想起來還在住院時燭茗和藺遙不知道私下裏進行了什麽密談,感覺不是自己能過問的事情,一下為難了起來。
“不是我說,燭總你不要盡給別人添麻煩好嘛?”蔣星盼無言以對,只好換個思路說服燭茗不要這麽肆意妄為,“你看看短短幾個天,藺遙老師陪你上過幾次熱搜了?平時競争再激烈,咱們也不會影響別人的風評和口碑的呀!你倆住一起,算怎麽回事啊!”
燭茗還沒說話,藺遙就已經搶先一步:“不用擔心我,決定是我做的,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和傳聞,我都會自己承擔,不會找你們問責的。”
燭茗見蔣星盼被噎了回去,随便叮囑了兩句,啪地挂斷通話。
擡眼側目,看見藺遙正盯着自己的眼睛,視線便迎了上去:“提議是我提的,一切後果我自負,你放心,不會連累你的。”
藺遙無奈:“……就這事兒你也要較真嗎?”
燭茗想了想也是,他和藺遙做對家的時候水火不容,可勁敵若是變了盟友,那戰力也确實是雙倍的。
就這麽閑扯了半天,時間早都過了淩晨一點,藺遙把燭茗帶到客房,找了套睡衣扔給他,看燭茗還是一臉精神,自己就先回房洗漱了。
客房也自帶衛生間,裏面整齊地放着嶄新的洗漱用品。洗完澡後,燭茗站在鏡前,輕輕撫摸着自己的手臂。
從他在天橋上看到藺遙的那一刻起到現在,數值像是越級似的直達39%,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突飛猛進的一次續命過程。
他忍不住咋舌,早就該住進來了,早知道就死皮賴臉地要求住進來了。照這個速度,豈不是這個年關過完他就能充滿電量了?
偉大的續命計劃在腦海裏成型,對未來頗有信心的燭茗眼含笑意,一顆一顆扣上睡衣扣子。
他和藺遙身高近似,大概也就差個兩三厘米,可不知道為什麽藺遙的睡衣尺碼套在他身上就顯得有些寬松不貼身。
将袖子挽了幾圈至小臂上端,燭茗踩着脫鞋在屋裏轉了一圈,突然發現衣櫃旁邊有一道暗門可以打開,裏面是改造的儲物櫃,堆滿了雜物。他擡手揮了揮眼前的塵埃,一眼看見儲物間裏放着的一架輪椅和拐杖。
還沒來得及細看,敲門聲響起。
藺遙站在門外,發絲滴着水:“好好休息,身體不舒服就叫我。陽臺都鎖了,別再做危險的舉動了。”
“嗯。”燭茗應着,沒再多說什麽,“早點睡,晚安。”
“晚安。”
藺遙回屋睡覺了,可對于燭茗來說,失眠的夜晚才剛剛開始。沒有自家音樂室的午夜消遣,他仰頭倒在寬大的床上,看着深色窗簾上的紋路發呆。
放空了大概有一刻鐘,他打開了手機刷起了不知道刷過多少遍的電影——蔣柏導演的邊疆懸疑三部曲的前兩部,《焉耆》和《雪嶺》。
每一幀都刻在腦海裏,第幾秒轉場都倒背如流,就連每一句臺詞,連語氣詞都銘記在心。五個小時的兩部電影,他二倍速過了一遍,仍然沒有困意。
推薦列表裏多了一個第三部 《藏紅》的最新概念片,他點了進去,猛地想起第三部的主演是藺遙。
概念片很短,有CG也有實景拍攝,但是什麽有效信息都沒有,純粹是前期的宣發餘熱。
然而什麽氛圍都有,要懸疑有懸疑,要獵奇有獵奇,勾得他恨不得現在就去問問藺遙,你們這電影什麽時候能上映!
眼瘾沒過夠,燭茗鬼使神差地點進了藺遙去年播出的一部電視劇。
沒想到……真香,一刷劇就刷到了天亮。
最後實在堅持不住,六點半的時候失去了意識。
除夕清早,藺遙起床做了早飯,想叫燭茗一起吃。
推開門縫,就聽見手機上在播放着什麽,而床上的人卷在被子裏,沉沉睡着。
他睡覺連燈都沒關嗎?藺遙擡手把燈關上,輕手輕腳地走進去,把燭茗拖在地上的被子随手撿起來,伸手想要幫他把聲音關掉。
剛把手機拿過來,就看見屏幕上自己的臉。
“……”
藺遙心裏有些不舒服。
這人用自己的劇催眠嗎?他的演技在他眼裏是有多爛啊?
于是他默默離開客卧,回到餐桌,把桌上擺好的早餐倒了一半。
作者有話要說: 燭茗:老子的愛心早點呢?!
藺遙:喂狗了。
烏龍:今天依然是我爸比被該死的勝負欲沖昏頭腦無法自拔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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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說起來我的腦洞有插隊,接檔文改成另一篇啦!
下一篇要寫的還是幻想娛樂圈題材!《絕對人設[娛樂圈]》,專欄可以看到,求預收嘤嘤嘤!
暫定文案——
新人姜簡的第一部 綜藝,就被選為固定MC。
按照要求,錄制全程藝人必須絕對遵循節目組給定的人設行事。
拍攝當天,他面無表情走向被嘉賓衆星拱月的影帝,緩緩伸出手。
姜簡:“我是節目組發給你的cp,請多指教。”
一句話:母胎solo開局就得秀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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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0-01-25 10:31:28~2020-01-26 07:59: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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