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書名、關鍵詞

第1章 (1)

書名:宮妝

作者:荔簫

作為萬裏挑一的和親美人,

雲婵以為,下半輩子就要在番邦為和平奮鬥了。

沒想到,到了地方被人家“退了貨”。

氣死了老皇帝、為太後所不容,

這前路也算昏暗到家了。

快要絕望的時候,

被陛下“撿”了回去……

【排雷】

1阿簫素來憑腦洞寫文,考據指數為0,嚴肅認真的讀者請放過;

2柔軟易推倒,歡迎調戲o(*≧▽≦)ツ

3不許揪我的荔枝葉子【嚴肅臉】#這條是抽風可以無視#

內容标簽:宮廷侯爵 宮鬥 天作之和 豪門世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雲婵,霍洹 ┃ 配角:葉瀾,霍檀,雲意 ┃ 其它:

晉江金牌推薦

Advertisement

作為大夏精心挑選的和親“公主”,雲婵卻成了番邦拿來羞辱大夏的炮灰。剛被退親送回大夏,老皇帝就被氣得一命嗚呼,拿番邦無可奈何的太後只好遷怒雲婵。就在這處境艱難,前途未蔔之時,新帝居然成了她的救命稻草。不過,雲婵從沒料到,抱住救命稻草的同時,她還抱住了對方的一顆真心。

本文作者構思新穎,不落俗套,勾畫了傾國佳人與一國之君的愛情。作者流暢的文筆與清新的文風,既生動地織繪了一幅宮廷生活的畫卷,更将深宮之中的愛情,描摹得溫暖動人。每當讀到男女主的相處,甜蜜的細節,總能讓讀者會心一笑。

☆、1謀劃

“啪嗒,嗒嗒嗒嗒嗒……”

金釵上又一顆珍珠落了地,在秋日寒涼的地面上擊出一串輕響。空洞的聲音一下下落得幹脆,如同自地府而來的催命的曲子,直入雲婵心底。費力地擡起眼眸,雲婵虛弱地看向那顆還在跳躍的珠子,想要伸手将它按下,卻是連手都擡不起來。

那珠子越跳越低了,最終再蹦不起來,又在地上滾出一段,滾進不遠處的櫃子下面,消失不見。

身上仍是一襲大紅的華服,衣料雖因三日前的動刑而有些破損,卻仍能看出上面繡紋精巧。

這是她的嫁衣,該是随她一起去赫契的。不過現在,她回來了,它自然也回來了。

而後……她這為和親而封的公主,既被退了婚便毫無價值,這嫁衣同樣變得毫無價值。

已經回宮三天了,遍體鱗傷地在長樂宮關了兩天後,今早被帶到了這暴室。

等死,這便是她現在的處境。

眯眼望向窗外,天邊的那輪夕陽,似乎又紅了一些,紅得好像能滴下血來。

下面的弧度已瞧不見,邊緣處落到了宮殿以下的地方,被遮成了一條直線。

看着看着,那餘晖就好像在眼中暈開了,再看不清其他東西,直覺乏意一陣蓋過一陣。

床榻硬得感覺不到褥子的存在,衾被的料子硬得磨人,雲婵卻還是睡得昏天黑地,心底一個念想始終湧動着:若能這麽一睡不起就好了……

渾身都痛得打顫,有些是外傷所致,有些則是因染了風寒、打從骨子裏沁出來的酸痛。像是寒氣直接萦繞在骨骼中,久久不散,激得心裏也一陣接一陣的寒冷。

“裝什麽死!”剛被呼喝聲激得一驚,便覺腰間被人用了十成力氣狠踹一腳,劇痛讓雲婵驀地翻了個身,縮起身來想要護住自己,卻又知道根本避不開眼前之人。

“快起來,這暴室可不養閑人!”女官聲音尖刻,見雲婵不動,擡腳又踹過去。雲婵被踢得肩頭酸痛,撐了撐身想要起來卻是無果,對方便更加不滿了,“等着,我找掌刑的來。你非要懶着,自會有人來收拾你。”

“女官……”雲婵登時慌了,喚了一聲想要求情,對方卻已轉身離去。破舊的木門在眼前狠狠撞上,擊下一片灰塵。

已無心多想即便起了身又能不能承得住這暴室的重活,雲婵只拼了力地想要起來,萬不能再受重責了。

打着顫的十指按得床板不住輕響,似乎時刻都能散架一般,又似乎是她的身體時刻都能散架。

不知道眼淚是什麽時候流下來的,也不知道是因為周身的疼痛還是心底的絕望。待她發現時,淚水已然覆了滿面,仍接連不斷地往下淌着,一滴滴落在有些黴跡的床榻邊緣上,殷出一塊塊深些的顏色。

終于将半邊身子挪下了榻,雲婵探手撐了地,想借着力氣坐起來些。三日前太後賜的那一頓杖責傷了她的腰,輕一動便疼得徹骨,費了好大力氣,直痛得額上的冷汗流得比淚水還快了,才可算坐起了身來。籲了口氣,本就無力的身子好像已經被抽幹了氣血一樣,只是憑着一口心氣才沒有栽倒下去。

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又帶落了許多灰塵。光線映在雲婵臉上,有些刺眼,她一壁轉過頭去一壁慌張地開了口:“女官,我……”

聲音猛滞,雲婵的面容僵了一僵,張着嘴啞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須臾,緩緩垂下首去,輕言了一聲:“翁主……”

“阿婵。”葉瀾壓着心驚一喚,疾步行進去,與雲婵眼中的疏離一觸回過味來,冷着臉回過頭去,讓旁人接退得遠遠的,又徑自關了門。

“這起子勢利眼。”葉瀾忿然說着,将食盒穩穩地擱在了案上,端了裏面仍舊溫熱的藥出來。在榻邊坐下,一壁喂給雲婵喝一壁道,“吓死我了,還怕你在長樂宮生生熬死,發落來暴室反倒好,我替你打點着……”

“……”雲婵喝着藥一喟,睇一睇她,搖頭道,“你知不知道此事……”

此事從頭至尾都是太後親口下的旨,且究其原因,更是讓人避之不及的罪名——她是為和親選進宮來的美人,為此封了公主,到了赫契卻被退了婚,讓大夏丢盡了顏面。

且還不僅是丢臉,先帝便是在聽聞此事後氣得嘔了一口血,不幾日便駕了崩。太後因此喪了夫,自然恨她。

“我知道。”葉瀾同是一嘆,凝睇着她頓了一頓,明眸一轉便又道,“這事說到底是那赫契有心挑事,怎麽說也不能全怪你。目下罰也罰了,幹什麽非把人逼死。暴室這邊我替給你打點着,你安心養傷。等着風頭過了,我和尚儀局打個招呼,給你調到別處去。”

“……你在尚儀局能說得上話?”雲婵雙眸一亮,顯了些喜色望着葉瀾。葉瀾理所當然地點了頭:“你當我母親這大長公主是白做的麽?”

“那能否……”雲婵心跳得有些亂,咬着唇斟酌了好一陣子,最終也不确信是否能行得通。心下一沉,到底俯在葉瀾耳邊同她悄悄說了,又道,“這些事上的規矩我不懂,一說而已,如是行不通……就算了。”

葉瀾聽得心驚,平複下來後又覺得是行得通的。這機會就在眼前,若能如此,自是比讓她去別處接着做宮女為好。宮中總歸活不安穩,就算改名換姓,也難免再因先前的事惹出什麽亂子來,後患不少。

只是……偏她現在在暴室,此處都是犯了重罪的宮人,若要如此……

葉瀾咬了咬牙,心知如若說了實情,憑雲婵的性子必要放棄這法子。可如是要拼一把也就拼了,就算失敗也不會有甚大事,畢竟她是翁主、畢竟她母親是大長公主。

“我試試看。”葉瀾噙着笑應了,颔首又說,“你等我的信兒。”

葉瀾挑了個天氣晴好的日子,再次入了宮。

宦官入殿禀說“靜怡翁主求見”,不一會兒就有了回音,請她進去。

“陛下大安。”葉瀾在殿中一福,沉沉靜靜的樣子。皇帝仍看着奏章,眼也未擡地應了一句:“坐吧。”

“謝陛下。”葉瀾又一福身,便行去側旁落座了,一語不發。

一向性子活潑的人突然安靜下來格外容易讓人覺出不對頭,片刻,皇帝擱了筆,看向她道:“什麽事?”

葉瀾咬了咬唇,望向皇帝的目光有些怯生生的,羽睫輕輕顫着,帶着些許斟酌道:“想求陛下件事……”

“……你說。”皇帝心平氣和地回看着她,葉瀾有些尴尬似的一笑:“這個……妾身從前有個交好的,犯了錯被發落去了暴室。過陣子宮裏又要放宮女出去,妾身就想……想請陛下賜個特赦……”

葉瀾說得小心翼翼。暴室犯了重罪的宮人跟別處不同,失了那到了日子便能放出去的機會,若想離宮,得有皇帝或是太後、皇後的特赦。她也知道雲婵是因為何事被發落去的暴室——不提退婚,單說先帝駕崩一事,皇帝便饒不了她。是以來為雲婵說情,自不能明言是她,又不能随口說旁人的名字欺君。

是以為不擔那“欺君之罪”,索性連身份也不多提,直接說是“交好的”——是公主還是宮女可沒準兒。

“和你交好的宮女,被發落去了暴室?”皇帝看着她,眉頭皺起,清隽的面容上分明寫着他對此事的看法:荒唐。

“你一個翁主,怎的當時沒救她?非要兜這麽個圈子”他問道。

“這不是……當時妾身沒在宮裏,事後就不方便了麽。”葉瀾呢喃着說着,接着便将早準備好的冊子從袖中抽了出來,“妾身都照着規矩寫好了,只求陛下蓋個印……”

對皇帝提要求提得如此不加委婉,全天下也就那麽幾號人,就得算這靜怡翁主一個。皇帝陰着臉掃了滿面堆笑地站在自己面前的葉瀾一眼,接了那冊子過來,果真沒心思多看,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一壁蓋了印一壁道:“不許跟母後和姑母說,到時候又怪朕慣着你,朕裏外不是人。”

“諾!”葉瀾應得毫不猶豫,此事确也是再借她兩個膽子她也不敢跟太後說的。見那紅印蓋完,當即将冊子接回來收好了,施禮施得恭敬,“多謝陛下。”

堂堂翁主想從暴室放個人走,似乎并不是什麽大事,這卻是皇帝近日來第二次聽到“暴室”。

上一次,是長樂宮的宮人來傳話說:“太後把錦寧公主雲氏發落到暴室去了。”

——就這麽巧?太後前腳發落了雲氏去暴室、葉瀾後腳就要從暴室救個“交好的”出來?

皇帝靜了靜神,唇角挑起一縷輕笑,揚音喚道:“來人。”

☆、2質問

日子就這樣又悄無聲息地過了幾天。雖已顯了秋涼,但正午日頭仍是足的,比之早晚也就暖和了許多。入殿禀事的宦官額上出了細汗,到了殿裏伏地一拜:“皇太後金安……”

案前的婦人抿了口茶,因眼前宦官的慌張而輕蹙了眉頭,倒未發作,只問道:“出什麽事了?”

“禀太後……”那宦官重重一叩首,話語因緊張而變得磕磕巴巴,“方才、方才暴室那邊回了話……前些日子靜怡翁主求陛下特赦的人,就是……就是……”

說出“雲氏”兩個字的時候聲音已低得不可聞,可就是這低若蚊蠅的兩個字,還是激得皇太後狠将茶盞擲在了地上。

碎瓷迸向四處,那宦官吓得大氣也不敢出,低伏在地等着吩咐。

“去把人給哀家帶來。”太後切齒道。指上修長的鎏金護甲在案上劃出了咯咯響聲,随着話語一并恨意分明地傳入宦官耳中。

那宦官連忙叩首應了,半句不敢多言,摒着息退出殿外,忙去傳話。

靜等出宮的雲婵便這樣被押回了長樂宮,心知絕無好事,按捺着驚慌伏地一拜:“皇太後大安。”

“免了。”聽得皇太後也是平心靜氣,雲婵依言直起身子,卻是還未及擡頭,便被突然而至的掌掴打得側傾過去。手一撐地,暗自咬牙忍了疼,重新又一拜:“太後息怒……”

“膽子不小。”皇太後口氣森冷,雲婵心虛之下後脊一顫,擡眼去打量太後的神色,眼見太後冷笑涔涔,“慫恿靜怡翁主做了什麽事,是你自己說,還是哀家替你說?”

雲婵靜默跪着不言,殿中也同樣一派靜默。片刻後,有宦官托着只檀木盤子走到她跟前,雲婵擡頭看過去,上面端端正正地放着的那本冊子,正是葉瀾為她求來的特赦。

本已呈到了宮正司去,還是讓皇太後截了下來。雲婵怔了一怔,心中的懼意彌漫得更甚——她已是個被廢黜到浣衣局的人,要殺要刮,都是皇太後一句話的事。如此大費周章地又尋證據又問話,難不成……

是要動葉家?

咬了咬唇,雲婵第三次拜了下去:“禀太後,奴婢不知這是什麽,求太後明示。”

來龍去脈傳進宣室殿的時候,已是到了皇帝不得不往長樂宮走一遭的地步。在殿中甚至未及聽完始末,只得一路走着一路接着聽宦官說。

“皇太後問雲氏此事和靜怡翁主有關與否,雲氏死咬着不承認,索性說不知那特赦是什麽,太後便惱了。”那小黃門快語如珠地說着,因皇帝走得急,腳下又忙追了兩步,續道,“那邊回過話來的時候說是掌嘴來着,後來動沒動別的刑便不知了……”

“行了。”皇帝一語截斷他的話,不想再聽更多。反正不管是怎樣的情境,片刻後都會看到。

離長樂宮尚還有一段距離,一行人已被殿中傳出來的慘叫驚得渾身悚然。

這是動了重刑……

衆人偷眼打量皇帝的神色,又因為除了那一丁點陰沉之外尋不出任何神色波動而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打量。

負責通禀的宦官,心驚之下甚至直到門檻已在眼前時,才想起喊出那聲“陛下駕到”。

殿中的一切聲響戛然而止,包括方才不絕于耳的慘叫聲。

皇帝足下定了一瞬,複又重新擡步行進去。

大約是方才殿內的場景實在觸目驚心,依次見禮的宮女們都說不出話來問安,見禮見得安靜無聲。

“母後安。”皇帝行至太後幾步遠的地方躬身一揖,不自覺地偏頭看過去——實在是身側那抹不停顫抖的身影太過顯眼。

雲婵只覺得劇痛退都退不盡,在十指上一陣接着一陣、又一陣接着一陣地席卷全身。那種疼痛,好像是要把每一寸骨頭都磨碎、将每一寸神經都撕開。

那夾棍仍套在手上,将十指皆隔開來。原本纖細白嫩的十指已皆紅腫不堪,和仍舊白皙的手掌反差分明。

雲婵的目光始終鎖在自己的手上,滿目的惶措不安,好像生怕那夾棍再收緊一次,當真把這雙手廢了。

覺出幾丈外的那人朝這邊走了幾步,雲婵擡了擡頭,又重新低下頭去:“陛下……”

皇帝輕輕“嗯”了一聲,讓雲婵恍然覺得他是要和自己說什麽,下一句話卻顯然不是同她說的:“聽聞母後把她發落去了浣衣局,為何又帶回來問話了?”

“欺君。”皇太後切齒而道,皇帝顯是一愣:“不知何來‘欺君’?”

皇太後這才将目光從雲婵面上移開,看向皇帝,緩和了些許,颔首微一笑又指了指擱在手邊的那冊子:“這道特赦,是阿瀾前陣子向陛下讨的?”

“是。”皇帝點了頭,皇太後又道:“但陛下并沒有過問這特赦是為誰求的,是不是?”

雲婵無力地阖了眼,幾乎能清晰地感覺出,在一問一答間,皇太後享受着她愈發明晰的恐懼。而後可想而知……再過最多不過三句話,皇帝便會知道那道特赦是為她求的,是葉瀾為救她而欺了君……

因着先帝的死因,她不會有好日子過的,葉瀾也會被牽連。

“兒臣自然知道。”皇帝沉穩答道,四下裏俱是一靜。

雲婵愕然地擡頭看過去,他的側臉被依稀透進來的陽光勾勒得輪廓清晰。他稍稍一笑,笑意自唇畔浮上眼角,又說:“阿瀾是沒敢說不假,可這冊子上寫的明白,兒臣總得看完了再蓋印。”

他話中一停,睇了雲婵一眼,繼續解釋說:“她是為和親才進的宮,如今和親不成,留在宮裏沒別的用,還不如放回家中。”

“陛下在說什麽?”皇太後吃驚不已,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又說出話來,“她氣死了你的父皇、讓整個大夏蒙羞。”

“是赫契人讓大夏蒙羞。”皇帝的反駁擲地有聲,凝視着太後,稍松了半分的聲音又道,“也是赫契人氣死的父皇。”

宮人們眼也不敢擡一下,雲婵則驚得挪不開視線。皇帝無聲一喟,在太後身邊不遠的地方落了座,溫和道:“赫契人是尋了她非皇室公主的理由把她退回來,意在羞辱大夏。如此,即便送一位真正的公主去——甚至是您的親生女兒明寧也無用,他們還是會尋個由頭把人退回來。”

皇太後神色一震,剛欲出言,皇帝又先續道:“再者,血統之事怪得了她麽?從一開始,便是您和父皇不舍得嫁明寧才選了她進宮,如今赫契人怪她不是皇室血脈便罷,您若也怪她這個,豈不滑稽?”

此話說得十分不客氣,皇太後面生愠色,猛一擊案,卻被皇帝陡然掃來的眼風弄得一噎。靜了靜神,将怒斥的話咽了回去,清冷一笑:“很好,倒是有個做皇帝的樣子,敢頂撞哀家了。那哀家只問陛下,若哀家執意不許她出宮,陛下如何?”

“母後不必做此假設。”皇帝回以一笑,颔首問得恭敬,“恕兒臣直言相問——母後可是執意不許她出宮麽?”

倒問得太後一愣,打量他片刻,沉然道:“自然。”

“好。”皇帝點了點頭,擡手示意了随侍的宦官近前,“傳旨下去,雲氏乃父皇親封的公主,如今朕承繼皇位,按制封長公主,封號不必另拟,仍用‘錦寧’便是。”

好一陣死寂,殿裏一時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皇帝倒仍是氣定神閑,一壁吩咐宮人扶雲婵同走一壁徑自向外行去。走着走着,打了個哈欠又停下腳來,思量間口氣輕松:“多年來承母後養育之恩,方才惹得母後不快是兒臣不是。但兒臣還須告誡母後一句——兒臣承繼的皇位是父皇的皇位、執領的江山是霍家的江山,來日的大事小情,還勞母後着人告知一聲,讓兒臣盡這個責,切莫因為不想讓兒臣心煩就擅作主張。”

雲婵只覺字字驚心,低着頭任由宮人扶着往外走,全做聽不見皇帝的話。

皇帝來時未坐步辇,目下出了門,看了一看雲婵,吩咐宮人備煖轎來送她回去。宦官應了

聲“諾”,思忖後又詢問說:“不知送長公主去何處?”

皇帝稍一沉吟,一時也沒心思多想哪個宮室合适,索性道:“先去宣室殿。”

宦官又應了“諾”,領命而去。皇帝看向雲婵,她被兩個宮娥扶着,仍無力得站不穩。手指又傷得重,怕随意擱下與衣料相碰生疼,便只好懸空架着,站姿看上去頗是奇怪。

“朕還有事……”他說着,看向她身後不遠處的長樂宮宮門,轉而一笑便改了口,“罷了,陪你等一會兒。”

☆、3養傷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雲婵有些不知如何應對,加之那傷又足以讓人痛得恍惚,她一路上都覺得渾渾噩噩的。直至踏進了宣室殿的殿門,在淡泊的熏香氣息撲面時才又清醒了些許。

擡眼望去,殿中一切與幾個月前一般無二,還是一樣的大氣莊重、一樣的金碧輝煌。幾個月前,她就是在這裏拜別的先帝,踏出殿門後,又在一衆朝臣的注目下登上馬車,與那長長的儀仗一起,往赫契而去。

“……陛下。”雲婵掙紮着喚了出來,眼前的背影當即停住了,回過頭看一看她:“怎麽?”

“我……”她覺得有滿腹的話想要說個清楚,一時又不知從哪一句開始說為好,話語磕磕巴巴的,“這長公主的位子……”

皇帝眉頭稍一蹙,睇了眼側殿,眼見禦醫、醫女皆在殿中等着,回身扶了她的胳膊,和顏悅色:“到側殿去,邊醫着邊說。”

一同入了側殿,宮娥扶着她在榻上躺下後靜默退下。皇帝也未走近,只示意禦醫上前為她看傷。

雲婵禁不住地去看禦醫的神色,見他眉頭緊皺着,心知着實傷得不清,害怕之下問出的話顫顫巍巍的:“大人,我這手……是不是……”

是不是保不住了?

她想這麽問,卻到底沒有勇氣說出來。後半截話卡在了口中,只是帶着幾分不安望着禦醫,黛眉稍稍蹙着、明眸中微光輕閃。皇帝在幾步遠的地方安靜瞧着,分明地覺出,只要眉間蹙得再深一分,眸中那一抹微光就要化成淚珠掉落下來。

一時間不自覺地懸了口氣,甚至想上前先讓禦醫退下、不讓他答話便是。到底是沒有如此沖動地阻攔,就這麽又懸了一會兒氣息,聽得禦醫沉悶地禀道:“長公主傷得不清,臣勉勵醫治,但病根大約多多少少會有些……長公主莫要心急,耐心養着,臣可盡量減緩這些病根。”

還好。

雲婵的心陡然一安,幾步開外的那人同樣心下一安。

皇帝指了禦前的宮女照顧她,被安排到近前的二人都是位份不低的女官。來向雲婵見了禮,接着便認認真真地去記禦醫的囑咐去了。十指皆已包紮妥當,內服的藥尚在煎着,雲婵顯無別的事可做,皇帝想了一想,終于走到她榻前,未直接在榻邊坐下,而是着人添了個席子:“你方才想說什麽?”

“陛下……”雲婵思索着,末了直言問說,“陛下為何封……”在自稱間又徘徊了一瞬,才選了個似乎不怎麽對但也到底不算錯的繼續說下去,“為何封臣女做長公主?”

皇帝凝睇着她笑了出來。她本就生得美,因此才會選進宮來以備和親。目下剛受了重傷虛弱得很,姣好的面容添了蒼白,直讓人忍不住地生出悲憫來。偏這一問又問得滿是認真,一臉尋求答案的樣子……

看着十分……簡單善良?

雲婵卻不知他為何發笑,難免有點發虛,往後縮了一縮。他自顧自地笑了一會兒,停下來後仍看着她,安靜片刻,溫言道:“母後不肯放你出宮,若朕強行放你走了,不知你在宮外會出什麽事。”

他自覺這麽一句解釋便已足夠,她卻仍以那般神色望着他,似是還在奇怪他幹什麽要救她、這跟他沒有關系。

“……”皇帝眉頭一挑,聲音沉了兩分,又道,“‘無恻隐之心,非人也’。”

這原是《孟子》中的一句,沒有憐憫傷痛的心,便不算是人。換言之,任誰見到她傷成那般樣子,都得出手救她。

雲婵默了一默,颔首緩緩舒出一口氣,輕輕說出的一句卻是:“‘無羞惡之心,非人也’。”

同是《孟子》中言,無羞恥憎惡的心,便不算是人。

皇帝短短一怔,自然知道她所說的“羞恥憎惡”是什麽。她被赫契退了回來,全天下都看着,是她的羞恥;此事導致先帝駕崩,他該有憎惡、她對自己也有憎惡。

“此事,朕方才在長樂宮中說得足夠明白了。”他平靜道,沒有半點故作大度地僞裝痕跡,“是誰去都會是一樣的結果,所以大夏該覺得羞恥,但你不該。”他頓了一頓,稍擡了首,映照在面上的光線看上去更明亮了些許,緩而一笑,又說,“‘無是非之心,非人也’。”

分不清是非善惡,便不算是人。

此事中的是非他自認看得明白,甚至全然不能理解怎的旁人都把錯處怪到雲婵頭上去。只是先帝駕崩得突然,登基之初事務格外多些,他一時顧不上便不曾多管過她。待得聽聞葉瀾是為她求得特赦,心下反覺如此也好,是以知道了仍當不知道,想着由她出宮回家便是了,樂見其成。

誰知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無妨,到頭來卻讓皇太後也知了情,就這麽把人擋了下來。他覺得雲婵冤決意救她,加之從前的種種,心下急了,倒索性封她做了長公主。

“你安心便是,朕許你做長公主,就絕不會‘秋後算賬’。”皇帝銜着笑,半開玩笑的口氣。停了聽又道,“在側殿把傷養好,之後住到端慶宮去。和親之事日後不必再提了,大夏與赫契如何,是朕的事。”

他說得平和而有力,毋庸置疑的口吻讓雲婵怔怔地聽完後,只剩了應一聲“諾”的份兒。

雲婵在側殿中住得并不算安心。倒也沒什麽大事,只是心知這是天子居所,又每日都人來人往的、從朝臣到宗親皆有,總有些心中難安。

這長公主的位子……坐得更不安心。便是不說因先帝駕崩而起的內疚,她也覺得自己不該當這長公主——本是為和親而選進來封了公主的,如今和親這擱在源頭上的緣由沒了,她怎還配和旁的公主一樣加封長公主?

皇帝……倒是個很好的人。雲婵每每想着,總會不知不覺中顯些笑意出來,又說不準是在笑什麽。自己認真思量着,大約是覺得在宮裏有個人護着到底是件好事吧……

何況,就算真如同他所言那樣,那不是她的錯,她的死活和他也是沒什麽大關系的。如此他仍能頂着太後的不快救她,她即便覺得心驚,也還是感動的。

感動之餘,雲婵忍不住地在想,自己是不是能做些什麽事。無論大小,心存感念,就不能無動于衷。

皇帝頭一回在正殿見着她的時候,吓了一跳。

她已歇了好些天,從沒進過正殿。目下已是嚴冬,他因朝中之事滿心煩亂,早早地吩咐了宮人回來傳話,讓旁人皆退出去,自己一壁想着事一壁走進來,到了殿門口猛一擡頭發現還有人在,當真驚了一驚。

雲婵卻是不知這些。

她午間睡了一會兒,一覺醒來,原想出去走走,卻見殿中連個人影都沒有,就連平日裏服侍在自己身邊的人都不知去哪裏了。

兀自穿了鬥篷,行出側殿時擡眼一看,案上一堆奏章散亂地擱着。

隐隐約約地知道皇帝近來煩心事不少,覺得他見了這般淩亂會更心煩。又尋不到別人,只好自己上前收拾了。‘

皇帝已很有些日子沒去看過她,雖只是一牆之隔,卻硬生生好些日子沒說過話。

眼前,她一襲胭脂紅燙金紋的長鬥篷,邊緣處鑲着的白色狐毛恰好輕搭在頸邊,襯得雙頰上那一點點微紅明顯了些。

他順着看下去,見她手指上的紫紅已不見,但紅腫仍未褪盡,顏色淡淡的,仔細看便能看出仍比尋常女子的手指粗上些許。

顯是傷還沒好全,收拾時的一舉一動卻幹淨利落。奏章已摞出了整齊的兩摞,手上還在整理着,也不知是按什麽順序理的。

回神後的頭一個反應,是怕她手傷複發。

“錦寧。”皇帝一壁喚着一壁走進去,見雲婵停了手轉過來見禮,遂一笑落了座,問得随意,“你怎麽……在幹這個?”

“看桌上亂着,宮人又都不在。”雲婵答得簡單明了,皇帝低一笑:“是朕早先吩咐讓旁人都退下了。”

她正整理着奏章的手一頓,滞了一滞,方有些後悔——自以為這桌上亂着會讓他心煩,眼下看來,倒是自己在這兒才讓他煩了。

便起了身,躊躇着解釋道:“臣女……不知是陛下吩咐的。臣女告退。”

這件并不起眼的小事在兩刻之後傳進了長樂宮。除卻将始末說得清楚,更多了些繪聲繪色的描述,不乏添油加醋的成分。

皇太後馮氏以手支頤,安靜地聽完了,倒沒有禀事之人預料中的怒意。清冷一笑,緩緩而道:“倒也不用太草木皆兵。那雲氏便是當真有什麽不正的心思也無妨,她這長公主便是和陛下并無親緣,也總不好收到後宮裏頭去。待得來年給陛下挑個明事理的皇後,皇後自也會攔着的。”

禀事的宦官似對這反應有點失望,悶聲應了句“諾”,皇太後瞟他一眼又說:“行了,知道你是好心,這功勞自然給你記着。”眉心稍蹙,皇太後忖度着,複又續道,“這雲氏……還是得讓她知道輕重才好,省得礙眼。”

旁邊那宦官又附和着應了聲“諾”,皇太後一笑:“明寧生辰快到了,邀各郡主、翁主、長公主來長樂宮一聚吧。”

☆、4宴席

雲婵在遷進端慶宮的當日,接了長樂宮送來的請帖:臘月十四,長樂宮設宴,為明寧長公主慶生。

明寧長公主霍檀比雲婵小兩歲有餘,剛是十四歲生辰。十四歲,說起來算是個沒什麽理由大辦的年齡,但皇太後親自邀了一衆命婦宗親,必是誰也不敢怠慢。

雲婵看着請帖直蹙眉頭,想着皇太後不喜,覺得不去為好;可既是着意往她這裏送了一份,又似乎不能不去。

哀聲一嘆,這走進殿來的人便笑了:“長公主看着請帖嘆氣,難不成是感慨歲月不饒人?明寧長公主可才十四歲……”

雲婵擡頭間便一眼橫了過去,很快又将目光挪了回來,再度一嘆,斟酌着說:“我……還是不去了吧,皇太後也未必在意。我去了,她興許反而覺得堵得慌呢。”

“哎……到底是送了請帖來,不去若被指責不敬呢?”葉瀾将她手裏的冊子一抽,翻了一翻,笑道,“去就是了,和命婦們見見也沒什麽壞處。”

見雲婵

+A -A

同類推薦

  1.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古代言情 已完結 514.3萬字
  2.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62.0萬字
  3.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03.8萬字
  4.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88.1萬字
  5.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76.9萬字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06.1萬字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30.0萬字
  8.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79.5萬字
  9.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17.5萬字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