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鳳栖梧這話一出,姜青禾的身子就僵住了,她腦中的思緒好像停止了一般,只是來回回味着鳳栖梧的那番話。
壓着心底那份說不上來的慌亂和震驚,姜青禾轉身看着鳳栖梧,嘴唇翕動了兩下,不知從何開口。她當然聽明白了鳳栖梧的話,只不過……這一切來的似乎始料不及,一時之間全都堵在了心口,無法捋順。
鳳栖梧也能感覺到愛人的不知所措,嘴角淺淺勾着,看着姜青禾,眼裏都是認真。
“你……”姜青禾穩了穩心神,才開口吐出了這一個字,愣愣地看着神情認真的鳳栖梧。
鳳栖梧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姜青禾微微點了一下頭。
姜青禾見此,深呼了一口氣,有太多想問的了,不知道從哪開始,說:“你當真是……那,你如何與本宮……成了親?”她想問,既然鳳栖梧是娲皇,為何偏偏又與她一個凡人女子成了親,若鳳栖梧反抗的話,輕而易舉地,她們之間就不會有瓜葛了。
“神狐把你我的姻緣牌錯連在了一起。即使我不下凡,無論如何,我們二人終會成親。”鳳栖梧如實回答着,連了姻緣牌兩人注定一輩子要綁在一起的,不管相隔多遠。
姻緣牌三個字一出,姜青禾突然想到了那次在城外燭洵卿也曾說過,當時她還記得清楚,鳳栖梧動了殺念。
姜青禾眼睛閃爍了一下,又憶起前些日子她快跌倒,鳳栖梧瞬間過來扶住了她,她還記得……鳳栖梧曾把皇帝稱作“人皇”。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只不過是自己沒有過多在意。
“抱歉,現在才告訴你。剛剛燭洵卿利用幻術把你控住,還施法讓你看到了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鳳栖梧接着解釋着剛剛的事情,說實話,姜青禾說出和離的那一刻,她感覺心裏的某個地方突然塌陷了下去,空落落的。
姜青禾還是沒有搭話,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得知鳳栖梧的身份之後,她其實根本沒有喜悅,震驚之餘,是一種無力感和自卑,這種無力感和自卑都是因為兩人之間的差距過于巨大了,一個是創世神娲皇,一個是人間女子。
不管從身份上,還是從能力上,鳳栖梧一下子都到了姜青禾遙不可及的地方。
“我怕……”姜青禾想到這兒,眼裏的水霧就不自覺地升了起來,聲音都是不穩的,帶着哭腔說。
鳳栖梧聞言,一怔,這就是她為什麽不願意告訴姜青禾真相的緣故,她也怕,她怕姜青禾接受不了,怕姜青禾就此逃避她遠離她。歸根結底,姜青禾還是被吓到了。
兩人的隔閡也就在這一刻看起來不可逾越。
鳳栖梧看着姜青禾眼裏的水汽,咬了咬唇,蹙眉,說:“青禾,不怕的。”說着,鳳栖梧就輕輕環住了姜青禾的楚腰,想給她傳遞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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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禾先是沒有回應,許久之後,才慢慢伸手,緊緊地回抱着鳳栖梧,把頭深深埋在她的脖頸裏。
“傻子,我還是我啊。”鳳栖梧得到回應,嘴角一彎,內心的憂慮也跟着下去了幾分,這丫頭總算是有點兒反應了。
姜青禾聞言,終于忍不住了,淚珠順着眼睛流在了鳳栖梧的脖頸處,鳳栖梧感到濕潤,心又揪了起來,連忙輕撫着姜青禾的背。
“先前勾引我的那個勁兒哪去了?乖,不哭。”鳳栖梧開口安慰着啜泣的姜青禾。
這話一出,姜青禾擡頭,淚眼婆娑地嬌嗔了一眼鳳栖梧,臉上赧然,所以說,她誘惑這人的時候,這人明明都知道,還……
想到這兒,姜青禾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只懵懵懂懂的小羊,鳳栖梧才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不過,姜青禾的心情總算是平複了一些。
看着姜青禾梨花帶雨的模樣,鳳栖梧蹙眉,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而後,吻上了她的潤唇。
姜青禾半推半就地回應着,只感覺這次的吻不似先前,溫柔中帶着霸道,難以言喻的讓人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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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鳳栖梧和姜青禾才出來,蘇妲己忙迎了上去,壓着聲音,悄悄問:“主上,您還好吧?”她可沒忘記姜青禾給鳳栖梧的那一巴掌。
鳳栖梧瞥了她一眼,點頭,說:“我很好。”
蘇妲己看着鳳栖梧有些春風得意的樣子,就放下了心,接着就聽到姜青禾開口:“那……這蘇八是?”
姜青禾看着蘇妲己,想到既然是跟着鳳栖梧的,那想必應該也不普通。
鳳栖梧聞言,看着姜青禾,嘴角一彎,說:“她就是那個錯連姻緣牌的媒人。”
姜青禾這才知道,原來蘇八就是那個神狐。
蘇妲己聽到鳳栖梧的話後,就知道姜青禾曉得全部了,于是拿出了往常調皮的模樣,嘿嘿一笑,朝着姜青禾行了個禮,說:“小神見過夫人。”
姜青禾還是第一次聽到夫人這個稱呼,臉上害臊,一時間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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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外藩那邊給鳳栖梧傳來了一封信,信上寫的是外藩王想見姜青禾。
鳳栖梧拿着信紙,蹙眉,看着姜青禾,說:“外藩王想要見你。”
姜青禾聞言,頓了一下,她和這個外藩王外公素未謀面,雖說她也曾經想見,可父皇不允,如今确實是一個好機會,而且她還有很多疑問等着外藩王解答呢。
鳳栖梧也當然知道姜青禾期待見面,畢竟是有着血緣關系的親人,開口說:“你放心去,有我在,不會有危險。”
姜青禾聽到這話,轉頭看着鳳栖梧,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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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次秘密的見面,所以行動自是隐蔽。
到了晚上的時候,鳳栖梧和姜青禾兩人動身,去了外藩。兩人剛進了外藩的守城,就被接走了。
為了姜青禾着想,外藩王直接來到了守城來見面,生怕耽擱一分一秒。
來到房內,姜青禾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位的外藩王,飽經風霜的臉上布滿了一道道的溝壑,兩只眼睛顯得有些渾濁,但眼神卻是銳利,胡子已經花白,身體看起來很硬朗。
外藩王也是一眼就認出了姜青禾,站起身來忙下去迎接,手微微顫抖,嘴唇哆嗦,這可是他唯一的外孫女啊。
姜青禾趕忙行禮,外藩王扶起姜青禾,連說:“好孩子,好孩子。”
“孩子,你可知道你有多像你的母後,外公可終于見到你了。”外藩王說着,眼裏的淚就止不住了,用粗糙的手背摸了一把淚,盡是苦澀,心中又對大姜皇帝的恨多了幾分。
看到外藩王流淚,姜青禾的眼角也有些濕潤。
一番寒暄之後,外藩王激動的心情總算是好轉了些。
可相逢總是短暫的,縱使不舍,也到了分離的時刻。
臨走的時候,外藩王給了姜青禾一個東西,裏面是一個前朝的玉镯。
看着姜青禾的背影,外藩王的眼淚又沒忍住,捂着面,姜青禾回頭看着他,說不難過是假的,心情複雜無比,深呼了一口氣,緊緊捏着那個玉镯,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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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內,姜青禾看着手裏前朝的玉镯,怔怔的,她似乎好像對于母後的死有些眉目了。
“怎麽了?”鳳栖梧看着臉色不太好的姜青禾,出聲問。她看到那個玉镯上面有前朝太子的氣息。
姜青禾咬了咬唇,看着鳳栖梧,蹙眉,說:“自打我記事起,閨閣中的陳設都是前朝的,下人說是母後臨薨前特意囑咐的,如今……這個玉镯也是前朝的,我總覺得哪裏有怪異。”
鳳栖梧看着那個晶瑩剔透的玉镯,稍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姜青禾,說:“這個镯子上面有前朝太子的氣息,所以,應該是前朝太子的。”
“前朝太子?”姜青禾聞言,愣住了,她好像知道了什麽,母後的唯一一張畫像就是前朝太子給她畫的,被父皇一怒之下給燒了,所以……母後和前朝太子的淵源怕是不會簡單。
可外公給她這個前朝玉镯究竟是什麽意味?姜青禾不明所以,但隐約覺得背後隐藏的東西可能就是她一直想要尋找的。
難不成……姜青禾腦中的一個大膽猜測浮現了出來,她似乎明白了為什麽父皇老是對她忽冷忽熱,老是對她漠不關心了。
“好了,不想了,夜深,我們就寝吧。”鳳栖梧看着還沉浸在萬千思緒中姜青禾,不由開口,再這樣下去,姜青禾今晚就該睡不着了。
姜青禾聞言,點頭,收好了玉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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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躺在床上,姜青禾回味着一整天的事情,她今日的心情真是起起伏伏,飄忽不定。
想到鳳栖梧的身份,姜青禾轉過身子,看着枕邊的鳳栖梧,咬了咬唇,問:“這麽久了,我還不知道你多大呢?”
鳳栖梧聽到這話,也轉過身子,面對着姜青禾,嘴角一勾,稍稍思索了一下,說:“應該36萬歲了。”
這話一出,姜青禾腦中就只有兩個字“好老”,蹙眉,佯裝生氣,說:“怎麽這麽老啊?”
“啧!你這小毛丫頭還嫌我老?”年齡都是女人的一個敏感話題,鳳栖梧微眯着眼睛,眼裏透着幾絲“危險”。
姜青禾看着鳳栖梧,臉上挂着笑,毫不在乎是不是惹到鳳栖梧,故意接着說:“你36萬歲,我不過區區20歲,總感覺……你占了便宜。”
“這話的意思是……你接受我了?”鳳栖梧聞聲,盤算了一下話後的意味,心裏暗喜,說。
姜青禾嘴角一撇,裝作苦悶的樣子,用頗無奈的語氣,故意說:“不接受能怎麽辦,姻緣牌都綁在了一起,本宮還有的逃嗎?”
這是得知鳳栖梧身份後,姜青禾第一次用本宮自稱。
鳳栖梧看着姜青禾傲嬌的可愛樣子,心一動,起身把她壓在身下,聲音平靜,帶着不容置疑,說:“你還想逃?反了天了!”
姜青禾看着鳳栖梧的動作,又看到她眼裏的情愫,臉上泛起紅暈,若即若離地輕推了一下鳳栖梧。
鳳栖梧看着姜青禾動人的模樣,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柔荑,拿到唇前親了親,而後把頭湊在她的耳邊,聲音低沉,帶着幾分沙啞,饒有深意地說:“你知不知道……我是可以讓你懷孕的。”
姜青禾聞言,身子發熱,害羞,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擋在臉上,偏過頭不去看鳳栖梧,一顆心砰砰的,快要跳出了一般。其實只有她們兩個知道,這些天,明了心意之後,兩人都是止于吻的。
接着,鳳栖梧就俯下了身子。
良辰美景,佳人淋漓相依;蜜意正濃,執手共赴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