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緒。
“林師傅,你這是?”傅沖來過數次,顯然對這井然有序的地方不适應。
傅沖出現在這裏,除了定東西,也就只能是因為宋元卿了。林霧白喉結滾動了一下,還是禮貌性地問道,“傅先生有事嗎?”
“那個……你要不要去看看三兒?”傅沖暗自腹诽,周裕達和盧尹航也真是夠坑人的,非說他和林霧白熟,讓他來做和事佬。
本來傅沖對林霧白印象就很好,兩人經過他認識,事情總歸是因他而起,他心存歉疚,可是宋元卿是他的鐵哥們兒,他們向來幫親不幫理。如果是正常發展下去也就罷了,林霧白沒上勾,或者膩了一拍兩散各過各的,都算皆大歡喜。偏偏,宋三,把自己玩兒進去了。
“他怎麽了?”林霧白其實想說,我不去,話到嘴邊,又變了。
怎麽了?傅沖想起來就頭疼。
月初,宋元卿從S市回來,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又住到了深海去。面兒上什麽都看不出來,每天照常上班兒,也不下樓玩兒,周末放假都不出門,過得跟隐居似的。
若不是宋元朗某天雷厲風行地到深海來提人回家,他們壓根兒不知道宋元卿一直在那兒。
傅沖還興沖沖地打電話給宋元卿,說他那個門臉兒給他準備好了,因為是給林霧白的,他還買了幾個款式大方的博古架,準備當開店禮物。
結果宋元卿那邊冷淡得只給了他一句話,不要了,愛他媽送誰送誰。
這通脾氣發得讓傅沖摸不着頭腦,他招誰惹誰了。
等宋元卿再回來,傅沖心想不對勁,撺掇着周裕達旁敲側擊地問,宋元卿臉比炭黑,什麽也不說,他估計宋元卿是和林霧白掰了,具體原因不明。周裕達心想這還叫個事兒啊,熱鬧個幾天,誰還記得林霧白林霧黑的,于是找了一幫朋友給他開單身趴。
漂亮小男孩兒圍着坐了一圈兒,宋元卿好像突然明白過來,回到從前縱意花叢的樣子,來一個親一個,來兩個抱一雙。
周裕達洋洋得意地給他們使眼色,看見了吧,我說什麽呢?
令大家沒想到的是,這開始就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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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啥事兒沒有,一到晚上,宋元卿就拉着他們一塊兒喝酒,一個都不許走,不喝醉了不算完事兒。宋元卿什麽酒量,白的洋的兩瓶起跳,熬了幾天大夥兒都有些受不了了,周裕達拉着跟宋元卿上過樓的一個男孩兒問,就他醉成這樣兒,你們晚上怎麽辦事兒的?
小男孩無辜地撇撇嘴,辦什麽啊,伺候完他洗了澡就蓋棉被呼呼睡了。
陪酒的都快酒精肝了,何況是宋元卿。
前幾天宋元卿終于被自己折磨得吐了血,拉他去醫院也拉不動,周裕達忍無可忍,“不就是個破皮匠嗎?把自己搞成這樣丢不丢人?”
“你罵誰?”宋元卿原本癱軟的身體立刻挺直,眼神陰冷,照着周裕達的臉就揍了過去。
好在包廂裏人多,宋元卿又醉得厲害,拳頭最終也沒打着誰。
之後宋元卿發了瘋似的砸東西,周裕達把外人支開,氣得直叫好,“幹得漂亮!我早看它們不順眼了!砸完了正好換裝修!”
一邊兒又叫來了經理,咬牙切齒地說道,“記好數兒,過幾天把單子給我親自送到他公司去!”
傅沖聯系宋元朗把人接走,他們大概都知道宋元朗的性格,宋三兇多吉少,可眼下能管他的也只有宋元朗了。
解鈴還須系鈴人,如果不是鬧成這樣,傅沖也不會來找林霧白。
林霧白沒等傅沖想好措辭,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想知道,搖了搖頭說道,“明天我就要走了,我不會去看他的。”
27
剛過七點,宋元卿便醒了。
頭疼欲裂地睜開眼,他習慣性地下床準備洗漱上班去,手背上的刺痛讓他又跌了回去。宋元卿閉着眼晃了晃頭,定睛一看,才發現這不是他家,也不是深海,是醫院。
愣了半天,想起昨晚的一些片段,宋元卿才不耐煩地扯掉了輸液管,粗魯的動作讓針頭在他皮膚上劃了由深至淺的一條血痕,鮮紅的血珠滾落在純白的被子上,顏色反差刺目。
宋元卿用手抹了把臉,推開門,站在門口的樸特助立刻迎了上來,“三少。”
樸特助從宋元朗工作起就跟在他身邊,算起來有十好幾年了,對宋家很熟悉,他只聽令于宋元朗,對別的人态度十分漠然,說話也是不卑不亢的樣子,“宋總讓你在醫院好好休息,待會兒他就過來。”
宋元卿一見樸特助這張和他大哥一樣冷若冰霜的臉就肝兒疼,這會兒更是難受得想吐,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讓開!”
樸特助戴着一副金絲框眼鏡,斯斯文文,宋元卿大手一揮,把人撥弄開便往外走。樸特助身子歪了一下,眼底閃過一道精光,雙手一拍,兩個保镖模樣的人立刻擋住了宋元卿的去路。
樸特助推了推鏡框,話語中聽不出任何負面情緒,“胃出血應該吃點兒清淡的,小米粥?蔬菜粥?我差人去買。”
“宋元朗給了什麽好處讓你對他這麽忠心?”就算是狀态最好的時候,宋元卿也不見得過得去這個屏障,他深知這會兒硬闖不過是白費力氣,于是他摔門退了回去,坐在了沙發上。
“當然是足夠多的,錢。”
宋元卿呵了一聲,沒再說話,從褲兜兒裏拿出手機,既來之則安之地刷起網頁。
早餐送了過來,宋元卿剛吃了幾口,宋元朗便來了,一聲不吭地板着臉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熱粥瞬間變得難以下咽,他扔下筷子,“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宋元朗雙臂抱胸,嗤了一聲,“你可真有出息,為了個男人砸小周的店,老宋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玩意兒。”
宋元卿臉色驟變,站起來惡狠狠地與宋元朗對視,“哪個男人能有這本事?我不過自己心裏不痛快,砸了我賠我樂意!”
宋元朗聞言,居然笑了,“傻逼。”
宋元卿氣不打一處來,揪着宋元朗熨得筆挺的襯衫領子,“找打架?”
“随時奉陪。”宋元朗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轉身就走。
還不到營業時間,一家高端健身房空空蕩蕩,走廊盡頭的訓練館大門虛掩着,裏面傳來陣陣重物敲擊和粗重的喘息聲,時不時夾雜着幾句咒罵。
連日來酗酒把宋元卿的身體搞垮了,他自己也明知道打不過宋元朗,還是如同一頭困獸,奮力往前沖撞,仿佛只要贏了就能證明自己說的話才是對的,才是硬道理。
此時的宋元卿身上多處青紫,相比之下,疼得抽搐的胃已經算不上什麽。宋元郎臉上也挂了彩,但從兩人反應速度的快慢,明顯可以察覺到他僅僅只是臉上挨了一拳罷了。
宋元卿雙眼布滿血絲,怒喝一聲,右臂猛地揮向宋元朗,宋元朗低頭躲開這一記橫掃,手臂架在宋元卿的脖子上,肌肉慢慢收緊,“還來?”
宋元卿咬牙,啐了一口血水。
“說你是傻逼還真是傻逼。”宋元朗看宋元卿憋着的那口氣都快上不來了,稍微松開了點,“喜歡一個人不敢承認,跟我叫什麽勁?”
“……”宋元卿半邊臉腫得比饅頭大,“放屁!”
宋元朗放開宋元卿,忽然一個掃腿将人放倒在地,手肘又壓了上去,“等你開竅後悔的時候,人早跑遠了。要是這麽揍你都清醒不過來,我再不管你這個慫蛋。”
跑遠了?他林霧白想跑去哪裏?宋元卿一個激靈,覺得身上的傷更疼了。
宋元朗看他躺着發呆,終于起了身,指了指腦袋,“你就知足吧,這麽多年想怎麽玩兒怎麽玩兒,所有人慣得你,都出毛病了。”
“……哥。”宋元卿嗓子像是劈了叉,“給我根煙。”
“沒帶進來。”
宋元卿伸手,就這麽舉着,宋元朗拉了他一把,“自己拿去……”
“去”字剛蹦出來,宋元卿站立起身膝蓋往前一頂,宋元朗毫無防備地向後一仰,被宋元卿反壓了過去,上手就是重拳一擊。
“謝了。”宋元卿拖着不怎麽利索的步子,打完就跑。
這混小子!宋元朗用舌頭頂了頂嘴角,一股子鐵鏽味兒充滿口腔,他差點就追出去,沒了還是忍住了——以後有得是的機會教訓回來。
宋元卿自動自覺地回了醫院,白班護士來給他換吊瓶的時候一臉驚悚,這難道不是消化內科的病人嗎?怎麽好像需要看骨科?本想訓斥他不打招呼就擅自離開醫院的違規行為都忘了。
過了兩天,宋元朗見宋元卿挺乖的吃藥打針,一副養精蓄銳的樣子,于是把守着的人都撤走了。
到底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