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蘇故人嘆

第8章 ：擇主

長蘇帶着景琰進到室內後，一時間很安靜。

景琰看着窗戶外的景色，一片樹葉緩緩飄落在窗前，他伸手接下而長蘇則在泡茶。過會景琰回頭看着從容自若的江左梅郎說：“本王剛回金陵，竟不知蘇先生與太子和譽王都有交情，是本王識人不周了。”

長蘇看着明顯帶有敵意的景琰，他端起茶杯說：“太子和譽王都是有目的才靠近我，他們并非蘇某的朋友，他們的目的無非就是要招攬我，讓我成為他們的幕僚而已，殿下怕是誤會了。”

誤會！景琰接過長蘇遞過來的熱茶，冷笑說：“那先生是想選太子還是譽王！”

聽到景琰的問題，長蘇依然鎮定的看着飲茶的景琰，他目光堅決帶着微微笑意肯定的說着：“我想選你，靖王殿下！”

景琰心中頓時一驚，選他！竟然是選他，這還真是一個笑話。看着長蘇景琰道：“要是選我的話，那蘇先生的眼光可真是不太好，我三十一歲未封親王，朝中之事一概不知，我的母親在宮裏也只是一位次嫔，也無顯赫外戚。蘇先生選我，為什麽！難道是覺得我好掌控，或是将來功成名就之後可以位享廟堂流芳百世？又或者是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更大的利益？”

聽着景琰有些自嘲的語氣，長蘇依舊回答說：“因為我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既然我選擇了殿下，殿下的不足蘇某日後自然可以彌補，難道殿下真的打算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寶座，落在他們二人手裏。”

景琰定下心來觀察長蘇，他發現除了莫名其妙的感覺之外，他竟然看不透眼前之人。他說：“蘇先生既然來到這京城攪弄風雲，想必我的事情先生多半已經是知道了，我的路比起他們二位來說，走的會如履薄冰。既然這條路不好走，為什麽蘇先生還如此心志堅定的選擇我，就沒有什麽其他原因，也是在蘇先生的選擇範圍內嗎？”

“麒麟擇主怎能盲目，我說了殿下的條件是不太好，但我已別無選擇。朝中的幾位皇子中，也只有靖王殿下您值得蘇某用盡全力去扶持，而我選擇殿下看中的是殿下的心性與他們二位都不同。如果殿下無異議，今日之約就此達成如何！”

看着長蘇的語氣如此堅定，景琰心中那份被深埋的執念被喚醒，他語氣铿锵有力的說着：“如果你真的能截斷太子和譽王的至尊之路，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聽到景琰同意的話，長蘇微笑說：“那麽今後蘇某就有勞殿下指點了。”

這時候景琰突然起身來到長蘇身邊，他問：“蘇先生似乎一開始就是奔着本王來的，本王與蘇先生以前是不是見過。”

面對景琰的突然靠近，長蘇有些緊張卻未表現出來，到底是哪裏出現問題了。他問：“殿下怎麽會這麽問，蘇某與殿下的确是在金陵初見。至于選擇殿下，不過是覺得，能把一個大家都想不到的人送上寶座，會顯得蘇某更有手段罷了。這個選擇對于殿下而言，也好一筆劃算的買賣不是嗎？”

這時景琰突然笑得邪魅，他把長蘇拉向自己，兩人貼得極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長蘇被景琰突如其來的動作一時吓呆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景琰，此時景琰突然說：“先生頭上有片葉子，本王幫你拿下。”

說着景琰在長蘇頭上掠過，微微的氣息在長蘇頭頂傳來，輕輕的觸碰，讓他想起年少時的日子。

之後長蘇便看到真有一片樹葉出現在景琰手中，景琰把玩手中的樹葉說：“都說君子如玉，方在本王在蘇先生身上似乎聞到了梅香，不知先生用的是什麽皂角甚是好聞，能否告知本王，改日本王也試試。”

長蘇擡頭聽着景琰這類似男女之間暧昧的對話，他的臉微微發燙，不禁感嘆景琰這些年來究竟經歷了什麽。怎麽變得如此有些輕浮，他從前哪位耿直固執的好友去哪了。

回過神來的長蘇有些拒絕景琰再次靠近的小動作說“殿下說笑了，蘇某身上并無什麽梅香，想必是它院的花樹花開，香味飄過來的。只是蘇某對殿下的嗅覺也是十分佩服的，想必比二郎神君的哮天犬都要強上幾分。”

敢把他比作狗，景琰看着長蘇一些不自覺露出來的小動作，他突然覺得更熟悉了，為什麽他搓着袖角的動作會那麽像小殊。

景琰一直看着長蘇，最後還是得出一個無解的答案。

之後兩人繼續交談了一會，景琰看着謝玉也差不多從巡防營回來了，他去向莅陽請安之後就離開了寧國侯府。

夜裏天氣開始越開越寒冷，寒風瑟瑟大有即将大雨來臨的感覺，深秋的雨都是透着冰涼。但與人心的算計險惡來說，一場秋雨也算不得什麽了。即使再冷的雨終究會過去，不及被刺傷的心凍成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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