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把什麽招來了
蝴蝶在天空中盤旋，翻山越嶺，阿惠探頭探腦地回到家，看到正在家門口等她的父母，笑得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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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古銅色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穆杉推開咖啡店的門，打算出去院子裏清理落葉。卻意外地看到，有個客人站在院子裏。
穆杉眼前一亮，好難得呢，竟然有客人在白天的時候到來！
這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少女留着一頭齊耳黑色短發，藍色的上衣和裙子，像個民國時期的學生。圍着一條黑白格子的毛線圍巾，戴着一頂有着絨球的白色毛線帽子，穆杉覺得有幾分眼熟，卻又說不上來。她的雙手凍得發紅，捏在一起，神情有些害羞，似乎是想進去店裏，又不進去店裏。
“外面冷，進去坐坐？”穆杉笑道。
少女咬了咬唇，整理了一下耳邊的頭發，輕聲說：“可以嗎……”
她穿得有些單薄，穆杉才注意到，她竟然光着小腿。是的，沒有穿絲襪，也沒有……穿鞋子。
“我的鞋子丢了……”少女小聲說道，“我可以進去坐坐嗎？”
離家出走的少女麽？穆杉覺得心裏一酸，像個大姐姐一樣露出溫暖的笑容：“當然可以啊，這麽冷。”
少女笑了笑，她本來就長得清麗可人，笑起來更加好看了。她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謝謝，推門走進了店裏。
穆杉也跟着回到了店裏。
“你要喝點什麽嗎？”看到少女站在櫃臺前看着，穆杉問道。
少女看着櫃臺裏的一款草莓甜點，似乎很想吃的樣子。但是她有些沮喪：“……我沒錢。”然後她又局促不安地捏起了手：“你會趕我走嗎？”
穆杉聽到這話，心裏又是一酸。然後，她嘆了口氣，指着櫃臺裏的草莓甜點道：“你想吃那個嗎？”
少女臉上紅紅的，然後她害羞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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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請你吃吧。算我的好了。”穆杉打開玻璃櫃，拿出那款甜點遞給少女。
“謝謝。”少女接過蛋糕，有點羞羞怯怯地看着穆杉說，“姐姐，你一起吃吧。”
看上去，的确很好吃的樣子……穆杉差點忘記了這個蛋糕是柳從房間裏拿出來的，不過，不就是個蛋糕麽？
叉子叉下一塊帶着草莓果肉的奶油蛋糕，送入口中，綿軟清新的口感，真的……
“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少女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來，但是她的笑容有點苦澀。
穆杉也覺得實在是好吃，所謂人不可貌相，原來冷冰冰的柳是個超級棒的甜品師呢，真是和那三無外表完全不符合的技能。
“這個……是什麽？姐姐，你能告訴我嗎？”少女看了看蛋糕問道。
“你不知道這個是什麽？”穆杉愣了一下說：“蛋糕啊，草莓蛋糕。”
“謝謝。”少女很有禮貌，她的神态有點悲傷。
忽然她擡頭問道：“姐姐，我漂亮嗎？”
小鹿一般靈動的雙眼，小巧的鼻子，嫣紅的櫻桃小嘴，小巧的骨架，玲珑有致的身材。我見猶憐，說的就是這樣的女孩啊。
不等穆杉回答，少女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道：“以前，村子裏的人，沒有人說我不漂亮的。”
穆杉點點頭道：“你是很漂亮。”
然後她吃了一口蛋糕，又說：“因為我漂亮，他們沒有殺我。”
穆杉微微皺眉：“他們……是誰？”
少女沒有回答，默默地吃起了蛋糕。
“咚咚咚……”樓梯上傳來響聲，穆杉擡頭，看見柳站在樓梯上往下看，挺拔的身姿如寒松隐藏在半片陰影中。
“時間不多了，我該走了。謝謝你的招待。”少女有些倉促地起身離開，禮貌地道謝。
穆杉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都沒有穿鞋子，你要去哪裏？”
少女推門離開，輕柔的聲音隐隐傳來：“......我要回家。”
少女剛剛出門去，就聽柳的聲音冷冷傳來：“白癡，不要随便請人進來。”
穆杉剛要反駁，“叮咚叮咚……”風鈴聲又響了起來，穆杉以為是少女回來了，擡頭一看，卻是賣保險的酉陽回來了。外面明明很冷，酉陽今天卻只穿了一件長袖白T恤，而且還不帶鼻子發紅的。
酉陽一進門就一臉奇怪地嗅來嗅去。
“怎麽了？”穆杉将蛋糕放回玻璃櫃裏，一邊問道。
酉陽沒有說話，一路嗅過來，一直嗅到剛剛少女坐過的位置，然後他蹙了蹙眉，擡頭道：“杉杉，你把什麽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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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一輪彎彎的上弦月挂在空中，寒冷的夜風吹醒了醉酒的人。
王風找朋友喝了好幾箱的啤酒，卻依然難受得想哭。
“女人如衣服，走了就走了。你也別太難過。”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
“改明兒，哥們給你介紹個好姑娘......”
朋友們如是說。
王風有個女友叫薛筱筱，大三的時候，王風還是學校雜志社的大才子，而薛筱筱則是個厚臉皮的小妖精，各種手段齊出，主動追得他。
後來兩人一起來到這個城市，王風在軟件開發公司當小程序員，筱筱在外貿公司當小白領，王風在老式公寓樓裏租了一間，兩人一起住，日子緊巴巴，卻也湊合。
然而，可能是到了社會上之後，女孩子都會變得更現實一點，喜歡的包包衣服也越來越貴，網購打敗了同城98%的人，王風看不過去說了她幾句，結果兩人就吵起來了。
他們發生了口角，誰也不讓誰，薛筱筱說這輩子跟着他看不到出頭日，要分手，他就說公司喜歡他的女生還排隊呢，賭氣說了好。之後，薛筱筱收拾東西離開了兩人的小家。
這一走，就是一個星期。整整一個星期，那個總是粘着他的小女孩，都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條短信！
當然，介于他帥氣男人的自尊，他也沒有。睹物思人，為薛筱筱準備好的聖誕禮物，他也随手扔了。
真的就這樣結束了麽？離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有多愛她。
想到這裏，王風覺得心裏悶得慌。都說，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可如今，杜老兄也幫不了他的忙。
老式公寓樓裏，昏暗的樓道上，他摸出鑰匙，打開門，再摸着打開燈。
開燈後的一剎那，王風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
房間很明顯被收拾過了，地上醉生夢死的垃圾都不見了，吃過的方便面盒也不見了!
王風在屋裏到處查看，發現這個星期扔在地上的臭襪子和衣服也都變得白白淨淨、芳香襲人，乖乖地挂在陽臺的晾衣架上。卧室裏被子也鋪得整齊，被子上甚至還有陽光的味道。
王鳳重重地躺在床上，笑得像個傻子。
他一個人租在這裏，有他家鑰匙的，除了他自己，就是薛筱筱！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要離開我......”
幾日的煩悶一掃而空，他有些醉意朦胧地拿出手機，撥打了那個熟悉的號碼。然而，電話被挂斷了。
他想了想，看着收拾齊整的房間，覺得要給小妖精一個臺階下，嘆了口氣，又發送了一條短信：“老婆，我錯了，真的是我錯了，我愛你，愛你一萬年。”
作為在愛情中處于主動地位的他，從沒有和筱筱低頭認錯說過這樣的話。
醉意熏人，他臉都沒洗，直接裹着被子睡着了。這一夜，他做了個好夢。
第二日早上，薛筱筱還是沒有回複他的短信。王風也不着急，換了衣服，去上班了。
整整一天，王風工作心不在焉，看了幾十次手機，然而還是沒有看到筱筱的回信。
這天下起了雨，當他百爪撓心地回到家時，看到昨日換下的髒衣服已經被洗幹淨了。
桌上，甚至切好了水果，玉色的蘋果、雪白的梨子，都削成薄薄的一片一片，端端正正地擺在盤子裏。還有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筱筱走了沒多久！
王風立馬就拿起電話，沖了出去。他沒有看到地板上有一排淺淺的水漬，仿佛有人踮着腳，輕輕地飄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