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靳柯微笑着說:“相親成功?”我落下車窗,路燈迅速倒退,我深深呼吸冷風,說:“——八字沒一撇呢。”
“哦對了。”
靳柯自若道,“剛才我除了看見尚爺的人外,我還看見了沈小公子。”
我一口冷風嗆進氣管:“咳咳,咳,他也在?他居然沒上來搗亂?!”靳柯示意我看後車窗。
我回過頭。
一列車隊尾随着我們,頂頭的那一輛車牌號眼熟,正是沈家開路虎。
我就說怎麽背後老感覺晃眼得很呢。
我不想搭理那人,說:“提速,甩掉他們。”
靳柯二話不說換擋踩油門,風馳雷掣沖出去,後面的車隊沒想到我們突然變速,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甩出一大截了。
“啊,小心坐穩。”
在狹小巷子裏以高超技巧迅速通過,我的副手輕松愉快道,“他們不是這麽容易甩掉的呢。”
……你為什麽這麽高興。
也不知道沈譽找我什麽事,死活咬着我們不放,緊追在後,最後好不容易甩掉他們到了我家,我積累了一身的壓力,疲憊地進家門,靳柯站在我的院子裏,手裏捏着車鑰匙,說:“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來接您去港口。”
我揉着腰,一邊開門一邊說:“你出去可能正好撞上沈譽,別走了,今晚就在我這兒睡,也省得你明天多跑一趟。”
他陡然僵住了,我往門裏走了幾步,沒聽到他的腳步聲,疑惑地回頭,發現他還站在原地,臉紅透了。
“這,這不太好吧?”靳柯結結巴巴道,“您是少爺,我,我只是您的手下……”“說什麽傻話呢,咱們認識多少年了,我早把你當朋友。”
他勉強鎮定下來,還是說:“我會小心一點,注意不撞上沈譽,給您添麻煩的。”
他這麽推三阻四,激起了我惡作劇的心理,我這副手平時人五人六,泰山崩于眼前而面色不改,能看到他這麽動搖的機會實在不多。
我冷下臉,沉聲說:“怎麽,我的話,你現在也是選擇性地不聽了?”靳柯萎了。
他乖乖被我拖進門,我随手把外套帽子一扔,他老媽子本質頓時發作,一路跟在我後面收拾,我打趣道:“這麽會照顧人,嫁過來得了。”
他嘟囔了一句,我沒聽清,我尋思昨天保姆才來打掃過,客房還算幹淨,問他睡那兒介不介意,他馬上說睡地板都可以。
啧,我又不虐待人,這麽怕我幹什麽。
看在他這麽多年盡心盡力為我辦事的份上,我撸起袖子也伺候他一回,給他在浴缸裏放好熱水,又拿了一套我只穿過一次的睡袍給他,內褲也有新的,都收拾好給他遞進去。
我站在浴室磨砂門前問他:“水溫合适嗎?”過了好會兒,他才有些喑啞地說:“合适。”
我本來想就這麽離開,又生出些談天的興味,就坐在門邊長毛地毯上,懶洋洋道:“剛才那個周小姐,你覺得怎麽樣?”他說:“也就那樣。”
“也就那樣。”
我重複了一遍,笑起來,“你眼光可夠高的,多可愛的小姑娘啊。”
“我去開車的空檔,她跟你說什麽了?”“沒說什麽,就交換了名字而已。”
“我看見你親她手了。”
“那不是禮節麽。”
我回憶了一下她牽起來的手感,嘶了一聲,“那手一點繭子都沒有,真是大小姐,我這種粗人怕還配不上人家。”
“你配得上最好的。”
靜谧的水聲裏,靳柯嗓子低啞得不正常,“最好的,所有最好的東西,都該屬于你。”
我撐着額頭笑了一會兒,站起來單指扣扣門,說:“謝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