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畢業旅行
取得了全面勝利的顏教授大發慈悲,把衛析林丢回了顏璨房間,讓他再補個眠,自己則神清氣爽的溜到回卧室。
他也不年輕了,平日裏很注重養生,已經很久沒有熬過夜了。
但是這一場夜可以說是熬的精神百倍,意義非凡。
顏媽媽比較淺眠,聽到動靜就醒了過來,看到自家老公露出一個還有些迷茫的表情來,“怎麽,你跟析林談完了?沒故意難為人家孩子吧?”
顏教授輕輕哼了一聲,“我又不是故意難為小輩的人。”
顏媽媽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床鋪,“來睡一會兒吧,過不了多久就該起床吃早飯了。”
顏教授在床邊坐下,握住妻子的手,表情冷冷淡淡的哼了一聲,“別給那倆小混蛋做什麽做飯了。”
顏媽媽忍不住笑起來,“你怎麽還跟璨璨也較上勁了?”
“還不是你的好兒子,從小就長得好,多少人喜歡?我千防萬防,以前還覺得析林是個好孩子,也幫着我一起千防萬防,結果他……唉……”
顏教授取下眼鏡擱在床頭櫃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結果他竟然給我玩兒這一出,你知道今天我看到他……有多生氣嗎?”
顏媽媽的表情終于露出幾分驚訝來,“你……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嗎?”
顏教授的眉心跳了一下,“……你,難道一直都知道?”
顏媽媽偷笑起來,“那孩子看璨璨的眼神,這兩年都再明顯不過了……真是,老顏,你還總說璨璨像我,我看這個遲鈍勁兒,明明是和你一模一樣,你自個兒說是不是。”
顏教授輕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尴尬,才又端起架子來,頗有幾分不滿的對妻子道,“既然你早都看出來,怎麽不告訴我?”
“不然呢?”顏媽媽拍了拍顏教授的手,“析林那孩子,我看是有分寸的,他很珍惜璨璨啊……”
“珍惜會在這種時候想那種事?”顏教授還是極不贊同,“心性不定,小傻子一個,反正他都答應我了,我倒是要看看,分開這幾年他們會怎麽樣。”
“再說,”顏教授大手一揮,“我們璨璨對他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顏媽媽倒也并不反對丈夫的觀點,只是又笑着推了他一把,“當年是誰說,對我根本沒有那個意思的?”
顏教授這下立刻端不住了,重新投入到哄老婆的大業之中。
而隔壁房間裏,衛析林也作正顏璨床邊,久久凝視着他,嘆了口氣。
雖然說不爽兒子被觊觎,但顏教授還是信得過衛析林的保證和人品,他本就無意硬要拆散兩個孩子,只是希望他們不要走彎路,不要走歪路,不要一時沖動後悔莫及。
當然,其中也有那麽相當一部分的,不甘心。
畢竟這個每個爸爸嫁兒子都會經歷的心路歷程吧……等一下,為什麽他默認了自家兒子是嫁出去的那一個!
于是補眠醒來的顏教授又開始暴躁的在房間裏兜圈圈。
……
于是這個暑假,成了兩人分離前最後的“狂歡”。
不同的是,顏璨對此毫無所覺,衛析林卻分外珍惜這“最後的時光”。
大概是作為這場談判和即将分別的補償,顏教授雖然依舊盯得很緊,但并沒有刻意将兩人隔開,甚至同意了他們的畢業旅行計劃。
當然,畢業旅行并不是兩個人出游,浩浩蕩蕩十幾人的隊伍名單遞出來,顏教授的臉色才好看了點。
背着顏璨,他狠狠的對衛析林扔眼刀子過去,一連串兒兇狠的眼神連成一句話——“別想跟我兒子睡一間房!”
對此已經被吓唬了一番的少年衛析林已然比上次淡定了很多,畢竟這次又不是被“捉.奸在床”,他并沒有什麽心理負擔。
于是衛析林也回了一連串兒眼神——“和別的男孩子睡在一個房間你就不擔心嗎?”
這個問題讓顏教授只覺得胸口一窒,呼吸困難。
這!好像是也很讓人擔心啊!
顏教授陷入了一個嚴肅的人生哲學思考中,別人都是把兒子養成了一頭豬,去拱人家的白菜,怎麽就自己把兒子養成了一朵翡翠白菜,還吸引了不論性別的豬!
在與老狐貍鬥智鬥勇的過程中,小狐貍的本性也漸漸被激發出來。
于是已經不再那麽純潔的少年衛析林同學,不僅大喇喇的借着關系好的名義和顏璨在酒店裏入駐了同一間房,而且還要了一間大床房。
可惜再下一步的動作衛析林就有賊心沒賊膽了,最多也就是在顏璨睡着之後偷偷瞅着他嘆氣。
A市是內陸城市,這次畢業旅行他們選的地點是海邊。
本來決定旅游地點的時候,意見分歧還有點大,但團寵顏璨開口說想去看看海之後,地點就被迅速的敲定了下來。
而現在兩人住着的這間就是高層海景套房。
六月底的海邊,帶着一絲鹹味的海風徐徐吹拂,顏璨把自己窩在陽臺的躺椅秋千裏,手裏端着一杯米酒。
吹着海風的顏璨表情相當惬意,但是仍然嘟着嘴用有些不爽的語氣道,“都出來玩兒了,還不讓我喝酒。”一邊說着,他還把手裏的那杯米酒舉起來晃了晃,“就這算怎麽回事,小孩子才喝這個好不好?”
衛析林端着另一杯米酒在他旁邊坐下,“你不記得散夥飯你喝酒之後的情況了?不是答應了叔叔阿姨再也不喝酒了嗎?”
顏璨心有不甘的撇了撇嘴,仰頭喝下一大口米酒,“但是我喝酒之後也沒有怎麽樣啊,不就是睡過去了嗎……說實話,那種有點輕飄飄的感覺,還挺神奇的。”說着他咂咂嘴,似乎想從香甜為主的米酒裏咂摸出那一絲兒酒味。
看着顏璨眯着眼睛的惬意神态,衛析林喉頭一動,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喝醉了就被自己壓在身下的顏璨……
他趕緊喝了一大口冰米酒把自己的不自然壓了下去,這才清了清嗓子,岔開話題對顏璨道,“你什麽時候走,定了嗎?”
“差不多了。”說道這件事情,顏璨心情很好的把自己的米酒杯子湊過來和衛析林碰了碰杯,杯壁碰到一起,發出清脆的“叮”一聲輕響。
“說實話,我都沒想到我爸會松口,雖然他教的東西也算和這些搭點邊吧,但是他一直希望我和他一樣,學藝術起源發展歷史什麽的……沒想到這次竟然會松口讓我學表演。”
衛析林笑着接話,“叔叔雖然平時嚴厲,但其實很寵你的,可能他一開始也沒想阻止你學表演,就是故意擺出那個态度,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對這個很堅持。”
事後複盤那個談判的夜晚,衛析林也是得出了同樣的結論,顏教授并不是真的有心要他們斷絕關系,而是希望他們在這件事情上能完完全全的想清楚。
雖然結局總歸是讓人有點沮喪,但是衛析林對自己很有信心,對顏璨也很有耐心。
不就是再把顏小璨這瓶酒在釀個四年嗎?他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