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冠上我的姓氏
尹家一家人聚在一起,滿臉盡是擔憂之色,來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身份地位極高,不是他們這種小人物能接近的了的。
這場婚禮相較于其他婚禮是不同的,因為沒把婚禮當成社交活動,所以來的人除了祝福就是閑話家常,賓主盡歡,其樂融融。
唯有尹家的人覺得不自在,沒人主動搭讪他們,仿佛他們的存在可有可無的,既不影響主人的心情,也不影響客人的興致。
尹老太太心裏盡管已經陰風陣陣,但是表面上還挂着扭曲的笑容,這種場面她不能責怪商老夫人的怠慢,人家請你已經是給足了面子,所以得有自知之明。但是作為親家被無視徹底,怎麽的面子上還是過不去,尤其可恨的是,舉行儀式的時候,上座的只有商老夫人和她的兒子,沒有尹家任何一個人的位置,這讓她心裏極度不平衡,憑什麽她能接受孫子的禮拜,自己就沒資格接受賀長寧的禮拜,同樣是長輩待遇如此不同,本就好面子的老太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的。
“尹浩,去把賀長寧叫過來。”
尹浩一愣,“奶奶,為什麽叫他?”
“你沒看出來嗎?我們被無視的徹底,賀長寧連一句話都沒說,我倒要看看他賀長寧在這麽多人面前還能無情到什麽地步?”
尹之年無奈的嘆氣,“媽,算了,別再生事了,今天過後我們和他在沒關系了。”
尹浩皺着眉,“奶奶,爸爸說的對,別因為他惹惱了商大少爺。”
老太太陰着臉,“如果今天不能讓賀長寧服軟,那今後我們的日子都不會好過。必須讓他在商老夫人面前保我們尹家今後平安無事,不然商少爺不會放過我們,單賀長寧差點出事這件事就饒不了我們。”
尹浩後背發涼,是啊,自從出事到現在,商世沒有任何動作。商大少是睚眦必報的性子,着商場上沒人不知道,到現在還沒有動作那只能說明,他還沒騰出手來,一旦他開始出手,尹世只有倒閉的份,能放過尹家人都是最好的結果。
“好吧,我去試試。”
端着酒故作鎮定的走到賀長寧面前,“商總,長寧,祝你們新婚快樂。”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賀長寧給足面子,端起酒,“謝謝。”小酌一口。
商禦尚端了托盤,無視尹浩的存在,叉了點心遞到賀長寧嘴邊,“已經喝很多了,吃點東西墊墊胃。”
年輕人脾氣相投的很快就熟絡起來,都是朋友,說起話來也沒那麽多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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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沫打趣,“诶吆,還真是體貼呀。”
商禦尚無視白沫酸酸的語氣,“乖,吃點。”
賀長寧就着商禦尚的手吃了點心,微皺着眉,“真甜。”
放下托盤,招呼秦姨,“秦姨,給長寧熱杯牛奶來,加點蜂蜜,別太多。”
秦姨颔首,“好的,我這就去。”
白沫酸的直冒泡,“就不能收斂點,秀恩愛什麽的,回你自己房裏随便秀,麻煩你顧忌一下別人的感受好嗎?”
商禦尚不以為然,“看不慣啊,從這裏出門左轉,慢走不送。”
白沫氣的,“哎,你這人····。”
賀長寧微微笑着,見白沫吃癟,總是不太好,畢竟救過自己,“白大哥,別跟他較真兒,他喝多了。”
蘇陽呵呵笑着,“白沫,你就別酸了。不過長寧你這就開始維護他了,這家夥不經寵的,小心他那天恃寵而驕。”
商禦尚面無表情的對着蘇陽說,“我老婆願意寵着我,關你屁事。”
蘇陽做痛哭狀,撫在白沫的肩頭上,“白沫,這家夥有了媳婦不要兄弟了,我好傷心啊。”
白沫順勢拍着蘇陽的背,哄着他,“乖哦,他不要你,我要你,我寵你哦。”
蘇陽迅速擡頭跳出半步遠,摸摸胳膊,“一邊去,惡心死我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嫌棄的不能再嫌棄了。
新婚夫夫對望一眼,然後同情的看着白沫,這孩紙求的愛之旅任重道遠啊。
白沫仰天長嘆,誰來救救我呀。然後目光狠辣的看着商禦尚,大有你不幫我,勞資就把天捅破了也不讓安生的意思。
商禦尚千年不變表情的臉,安撫的拍拍白沫的肩頭,“稍安勿躁。”
始終站在一邊當背景的尹浩,尴尬的不知是走是留,想到尹家的處境,只好硬着頭皮說,“額,那個,長寧啊,奶奶想請過去說幾句話。”
賀長寧挑挑眉,“哦!找我嗎?”
尹浩擦擦汗,“是的。”眼睛躲着商禦尚的目光,這樣的壓迫感,他都快撐不住了。
商禦尚仍舊面無表情,“什麽事?”
尹浩結巴着說,“沒,沒什麽事,就是,就是,說幾句話。”
賀長寧拍拍商禦尚的手,“沒事,我去去就來,照顧好朋友們。”說完就跟着尹浩走開了。
蘇陽看着商禦尚過于嚴肅的臉,“你不至于吧,怎麽說也是長寧的娘家人,你有必要防的這麽嚴嗎?”
白沫表情也嚴肅了起來,“就是親人傷起人來才叫痛。”
蘇陽疑惑,“什麽意思?”
白沫皺緊眉頭,“長寧的父親可是用長寧換了商世三千萬的投資呢,你說這買賣劃算嗎?”
蘇陽也是大家族出身,當然知道為了家族利益犧牲子孫的婚姻是習以為常的事,但是這麽明目張膽的賣子求榮,還是少見的,何況在他看來賀長寧是那麽優秀出色的人。尹家人還真是糊塗。
跟着尹浩來到老太太面前,“找我有事嗎?”語氣平淡沒有一絲起伏。
老太太陰沉着老臉,心裏的怒火壓制不住的往外冒,“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麽事?你眼瞎了嗎?你沒看見商家人是怎麽待我們的嗎?你別忘了你終究是從尹家出去的人,他們慢待我們就是沒把你放在眼裏,想在商家站穩腳跟,就要明白無論什麽時候尹家才是你的依靠,你最好搞清楚這點。”
賀長寧情緒仍舊沒有任何起伏,聲音冷了幾分,“沒記錯的話,我們有過約定,我出嫁的那天就是我們斷絕關系的日子,需不需要我把律師請來,讓你們再看一遍那份文件?”
老太太氣的胸口疼,捂着心口,咬牙謾罵,“不知好歹的東西,尹家白養你了這麽多年,你就不怕別人戳你的脊梁骨,罵你忘恩負義,豬狗不如?今天我把話撂這,如果尹家有一絲一毫的損傷,我就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東西。”
“我妻子是什麽樣的東西,尹老夫人不妨說說看。”
冷掉渣子的話,讓老太太身子一哆嗦,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後背冷汗直冒,嚣張又滿臉怒氣的架勢瞬間消失,怯怯的眼神不敢正視商禦尚寒冰一樣的目光。
尹之年抖擻着擦擦汗,“商總別見怪,老人家上了年紀,小孩子心性,說錯了話,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她一般見識。”頓了頓,“長寧你也別生你奶奶的氣,你知道的你奶奶一向心直口快,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你就當沒聽見,行嗎?”
“禦尚,我有話對你說。”看了眼尹家的人,“不久前我和尹家的人簽了一份文件。”
尹之年駭然的睜大眼睛,他知道賀長寧要說什麽,一旦他的話說出口,那麽,他們就徹底回不了頭了,急忙打斷他的話,“長寧啊,別沖動,我知道委屈你了,爸爸會補償你,以後會好好待你,你別。”
情勢急轉直下,一旦賀長寧公布與尹家脫離關系,那麽就是以後商世動手處置尹世,賀長寧袖手旁觀也沒人指責他,最重的是,他不出面保住尹世,尹世就只有死路一條。
精明如老太太怎麽會不知道自己闖了禍,她想強勢的鎮壓住賀長寧,讓他為尹家所有,成為尹世的護身符,但是她萬萬沒想到賀長寧會不顧親情堅決斷了關系,其實是她一開始你就錯诂了尹家在賀長寧心裏的位置,她以為能讓他低頭答應嫁人,就能用同樣的手段讓他點頭答應保尹世和尹家一世富貴,用親情和世人的眼光綁架賀長寧,一次能成兩次三次都能成。
可是這次她失算了。
商禦尚伸手撫上賀長寧的後背給予力量和支持,“有什麽話就說吧,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面對尹之年近乎卑微祈求的目光和老太太帶着警告的眼色,賀長寧八風不動,表情淡淡的,只對着商禦尚的時候才有着微微的笑容,“好。”“文件的內容是說,在我嫁進商家的那天,就和尹家再無瓜葛,也就是說,我賀長寧和尹之年脫離父子關系,從此各不相幹,生死不論。”
尹之年頹廢的微彎着腰,“長寧啊,你真的要這麽做嗎/”
“我滿足了你們的要求,大家各取所需,沒什麽不對。”
尹之年無神的眼中定定的望着賀長寧,“你就真的一點都不顧及父子之情嗎?”
賀長寧微微笑着嘴角的諷刺紮的尹之年低下了頭,“你能告訴我,你對‘父子之情’是怎麽理解的嗎?”
尹之年張了張嘴最終沒能說出半個字,是啊,是自己親手把這個孩子退了出去,現在又要求他履行做兒子的義務,這未免太沒人情了。
商禦尚冷冽的目光掃過尹家的人,“從今天起,賀長寧與尹家再無瓜葛,他的名字前面只能冠上我的姓氏,希望各位不要觸及我的底線,好自為之。”說完帶着賀長寧揚長而去。
一場鬧劇在衆人異樣的眼光中結束。
角落裏商禦辰嘴角含着不明的笑意,輕聲對站在身邊的妹妹商禦禾說,“沒想到,他倒是有本事抓住那個面癱做靠山。”
商禦禾微抿着嘴,“哥,大哥的事你最好少管,也別去招惹那個賀長寧。”
商禦辰滿臉不屑,“一個男妻而已,即使有那個面癱護着,又怎麽樣,別忘了商家的家業始終要姓商的來繼承,那個面癱雖然年富力強,但是沒有子嗣早晚會被董事會排擠在外。”
商禦禾皺緊眉頭,非常不贊成哥哥的說法,“大哥經營商世集團已經八年了,董事會的人有大半已經是大哥的人了,剩下的根本就微不足道,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商禦辰仍舊不屑,“沒有孩子,什麽都是惘然。董事會的人是他的,你別忘了爸爸媽媽還在,奶奶也還在,商家幾代人經營下來的東西他們決不會交給外人的。”
商禦禾沒松開皺緊的眉頭,“現在他們剛結婚,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你最好別輕舉妄動。”
商禦辰臉上終于不再是不屑而是憤怒,“你就這麽看不起你哥哥嗎?那個面癱有的我一樣不缺,憑什麽他可以人前風光,我卻要被他壓制,別忘了商家除了他,我也是有資格繼承一切的商家少爺。”說完甩手離開了。
商禦禾眉頭皺的死死地,有人的地方就有争鬥是沒錯,但是你确定你就是跟人家旗鼓相當的對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