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
始生活。”
“吶,森禾,你還要繼續嗎?”
森禾沒有答話,她感覺自己的心髒猛地跳了一下,像是剛被打了強心劑。
“啊,繼續吧。”
我還想知道更多。
還想要更多的......她給我的強心劑。
頌雅(1)
這一次還是從夢裏醒來,但不同的是,森禾發現自己在站着睡覺。
她站在地鐵裏,無精打采地拉着吊環。旁邊的人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從列車的窗戶那裏往外看,只能看見玻璃上映出的車廂裏的情景。
“搞什麽啊這是。這是要帶我去哪裏?”森禾摸了摸口袋,發現這次黑貓把手機擱在了自己的口袋裏。她把手機掏出來,發現黑貓把手機的壁紙換成了一張畫着桃心的圖。
森禾無語問蒼天。原來貓都是......會賣萌的?
“大漠國運城提醒您......”
森禾等着聽站名。
接着,列車突然停下來了。在停止的列車上,廣播裏卻不斷地在播着下一站的站名。
森禾站了一會兒後慌了。
有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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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列車擠得要死,人們卻開始移動。系着紅絲巾的女人走到了一個小孩的身邊,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和自己的妻子緊緊挨在一起。
現在,只剩下森禾一個人是落單的。
“神,神明大人啊,這是發生了什麽......”
那簡直是地獄裏才會有的場景。
每一個人都掏出短刀,在捅着周圍的人。如果一個個表現得和喪屍一樣,四肢不協調地前進,臉上全是血跡或者傷疤,面目可憎,倒也還能反應過來,要麽跑要麽對準他們的腦袋砸。
可是這些人,在外表上,一個個都和正常人一模一樣。那個穿西服的男子斯斯文文地走到一個小姑娘的旁邊,接着毫無預兆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柄短刀,往小姑娘的肚子上送去。
小姑娘悶哼一聲,在倒下去之前也突然給了這男人一刀。除此之外,小姑娘的同伴給男子的後頸上也來了一下子。
她是帶着猙獰的笑倒下去的。
旁邊的人往後退了退,對此無動于衷。好像這和街頭有兩個人在吵架一樣,願意的話看一眼,不願意的話直接走也行。
森禾發現自己的嘴唇在抖,手在抖。
她開始快速觀察周圍的環境,慌亂到呼吸困難。
不行,我不能慌,絕對不可以慌......
可是能逃到哪裏去?
幾個已經紮堆的人拉緊自己人的手,面無表情地看着森禾。
現在,所有人都在看她。森禾本來還在困惑為什麽,然後明白過來了。
她是一個人,她落單了。
好在現在列車似乎已經開始進站,森禾能看見發光的廣告牌。她迅速跑到門那裏,焦急地往外張望。
車站裏空空蕩蕩。
而後面人的刀子正在逼近。
森禾閉了下眼睛,在短暫的黑暗間她聽見了門開的聲音,然後被一股力量給拉了出去。
天旋地轉間,森禾已經站在了車站裏。
她下意識地回頭看,看到車門已經關閉,有不少人緊貼着門站立,對着她微笑。
森禾一下子坐在地上。她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現在都沒有了。
“你這家夥,怎麽跟我一樣,獨自一人也敢亂跑。”
後面響起一個女孩子略帶憐憫的聲音。
叮——是信息提示音。森禾哆哆嗦嗦地打開信息,看到發來的信息後就愣了。
“親愛的森禾,這次你要完成的話是三局。我先告訴你第一句吧,第一句是,你這個人啊,原來和我一樣,也是一個人。”
“你這家夥,不要不理我。我問你,你怎麽跟我一樣,獨自一人也敢亂跑?”
後面的人有些不耐煩了。
森禾如夢初醒地回頭,看到一個穿着風衣的,留着短發的女孩。她見森禾似乎是吓傻了,無奈地嘆口氣,上前來想說什麽。
不過森禾匆匆地給她鞠躬,道謝,說了好幾句“十分感謝”後,逃命般地上樓去了。
于是女孩坐在長凳上,慢悠悠地在等什麽。
不久後,森禾又回來了。她不敢相信地問道:“外面怎麽是白茫茫的一片,這裏是怎麽了?”
女孩語調平直地答道:“因為這是我的世界。是我知道自己被父母抛棄了以後的世界。”
“我們要怎麽出去?”森禾問完後覺得有些不妥。她要想出去,讓女孩說出三句情話就可以,但是這個人,她要和清越一樣,陷在這個世界裏,永遠都不出去嗎?
“你要怎麽出去?”森禾問道。
“啊,很簡單。搭乘列車,一直到終點站就可以了。但是如你所見,在快到終點站時,會有一次厮殺。我太累了,現在得歇歇。”
女孩側過臉看她,笑得俏皮:“你呢?要自己一個人走,還是打算和我結伴?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到這個世界來的,但你一定很想走,對吧?”
女孩歪了下頭,等着森禾回答。
森禾坐到她旁邊,道:“既然如此,我們說一下自己的姓名吧。”
“名字?”
“既然要結伴前行,總得知道名字吧。”
女孩伸直了兩條腿蹬了一下,像是在蕩秋千。她笑了一下,說:“名字?講給你聽也可以。我是頌雅。”
“森禾。”
“那,森禾,我們要搭乘哪一趟車繼續走呢?”
兩人正在說話間,又有一輛列車進站。上面的人似乎沒有下來的意思,最多停在門邊,或陰冷或微笑地看着外面。
“森禾,你看。血,裏面有好多血。這次死的人很多啊。”
森禾和她一起目送着這趟列車離開。
“你......為什麽會想象出這樣的世界?”
頌雅(2)
“上車說。”
這時下一趟列車正好進站。
森禾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拉到車門前。森禾覺得自己不是在坐地鐵,而是在跑進一個野獸的肚子裏去。
很難得的,車上居然還有空位。森禾與頌雅并排坐在一起。森禾想起剛才車裏看到的血腥場面,這時有點不太敢多看車廂裏的人,害怕他們下一秒就會殺過來。頌雅顯然是習慣了,目光在每個人身上來回地掃。
“森禾,你看那兩個人。” 頌雅瞄向左前方。那裏有一個女子和一個小孩,小孩一手拿着糖果,一手抓着女子的手。
“啊,怎麽了?”
“你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麽關系嗎?”
大人牽着孩子......明明就是母女嘛。
“母女。”
“那邊呢?”頌雅又往另一邊看去。
有一個女孩正靠在男友的肩上,時不時地還擡起頭,啄吻一下男友的臉頰。
“戀人。”
“這邊。”
“那邊。”
......
頌雅一口氣問出許多問題,森禾回答到最後已有些疲倦和疑惑。她覺察到不對勁,因為頌雅的聲音開始發抖。
“朋友。”回答完頌雅的問題後,森禾拉了下她的胳膊,“頌雅,頌雅你怎麽了?”
頌雅用手捂着眼睛,聲音抖得厲害:“你看啊,他們有親人有朋友,危險來臨時可以抱團,可是我呢?我是孤單的一個人。被父母抛棄了的我,要如何在每天都會發生厮殺的人間裏活下去?別人至少還有父母安慰自己,能看到人間的溫暖。而我呢?除了黑暗以外,我什麽也看不到......”
“我什麽也看不到......”
耳邊傳來報站的聲音,聲音雖小卻讓森禾像是聽到了鞭炮聲。那巨大的聲音穿透耳膜,她不禁捂上了耳朵。
盡管如此,頌雅的話和報站的聲音一齊傳進來:
“國運大漠城提醒您......”
“人類活着就是厮殺。”
啪。地鐵裏所有的燈突然都滅了。
“頌雅,頌雅!”
這是在搞什麽,說好了要結伴前行,結果你先發了瘋?森禾這種無奈的心情一時間蓋過了恐懼。她拉起頌雅就往門旁邊跑。下一站必須下車,她們得談清楚了才能繼續前進。
現在要做的,就是熬過這段進站的時間。所有的人已經開始厮殺。這一次,森禾還聽到了罵街的。
真的不像是喪屍啊,感覺就是在打群架......
“你再動我女兒一下試試!”
“靠,我叫我兄弟過來,弄死你!”
森禾緊張地掐着頌雅的手,頌雅因為疼痛而終于清醒一些。
“沒事的,只要他們不注意到我們,我們就能平安下車......”
“叮——”短信鈴聲想起。
頌雅看着森禾,問道:“他們......大概聽不到鈴聲吧?”
“啊,真是的,這種時候發什麽短信!”森禾幾近于崩潰地查看信息,看完後更想死,“這種時候說哪門子情話。在戰場上來個深情盟誓,等,等等......”
森禾掃了眼附近正看過來的人,捅了捅頌雅:“那個,你能說兩句粗口,震懾他們一下嗎?”
“我不會。”回答得極快。
“我知道啊,所以文本內容由我來提供。”森禾拿起手機。
頌雅看着那條信息,深吸一口氣,沖那些人罵道:“笨蛋,蠢貨,去死吧!”
在一旁站着的森禾突然笑了起來。
這條情話是林遠講過的。有次森禾在姨媽來時非得去吃冷飲,被林遠罵了一天。但是那個人的語文真的沒有學好,翻來覆去的就是那幾個詞語。
笨蛋,蠢貨,去死吧。
不知為什麽,現在我,很想再聽那人親自說這些話。
這粗口起到了一點作用,而且罵完後就進站了。兩人正要松一口氣,在車門打開的那一刻,一個女孩子撲進來,直接把兩人絆倒在地上。
等爬起來時,門都關了。
不是......好歹讓我們下個車,在車站裏喘口氣再繼續啊!
“你這家夥......”兩人異口同聲地道。
但是後半句話出現了分歧:
森禾:“你不能慢點走嗎?”
頌雅:“你怎麽來了?”
那女孩任由森禾爬了起來,但是卻把頌雅摁在地上:“我怎麽來了?你在醫院裏面昏睡了兩天兩夜,我守在床邊哭得眼淚汪汪的,結果原來你是跑到自己創造的世界裏去了,而且還在罵我?”
頌雅艱難地喘着氣,沖森禾道:“忘了告訴你了,剛才那幾個詞語......我常常用它罵我家這位來着......”
“阿西,你,你先讓我起來。”
阿西在她說這話之前就已經起來了。她看着地上一攤又一攤的血和那些淡定的人群,驚嘆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每當列車要進站時就會發生一場厮殺。等列車到了終點站,一切就都結束了。”頌雅解釋道。
“也就是說,只要到了終點站,你就醒了?”
“嗯。”
阿西欣喜地道:“那太好辦了,我們只要坐在車上就好。至于大家,頌雅,你相信我,我很會打的!”
森禾看到頌雅的表情又開始變得陰森,趕緊把阿西拉到一邊。
“你有沒有想過,這麽容易做到的話,她怎麽還沒有到終點站那裏?”
阿西終于注意到了森禾,問完森禾怎麽會在這裏後,她對這個問題産生了恐懼。
是啊,這麽簡單的話,為什麽還沒有到終點?
頌雅一個人坐到淡藍的椅子上,亂瞄着人群。
“阿西,你看,那兩個人是什麽關系?”
“這兩個人呢?”
......
在沒有得到回應後,頌雅忽然笑了起來。她跑向門口,令人驚詫地從門那裏穿了出去。
頌雅(3)
費心費力地躲過攻擊過後,阿西和森禾氣喘籲籲地下了車。
阿西直接累得坐在地上,而森禾蹲下來,問她道:“你怎麽知道這是她創造出來的世界?”
“因為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只是這一次,似乎是因為她罵了我,所以我能進來。”
“那個人有這方面的本事。她還告訴我說,在她創造的世界裏,死人多一些。”
“死人.......”森禾想起了清越的世界,在那裏,河面上有漂浮着的死屍和一條漫無目的地飄蕩着的船。
創造世界這種事,人人都可以做嗎?
還是說......
森禾腦海裏有一道光閃過。
“你能和我說說,關于她創造的別的世界嗎?”
阿西搖了搖頭:“她不肯和我說,另外夜裏她會夢游,和我講一些奇怪的話。”
有一次,阿西正在睡覺,睡到半夜時她忽然覺得有人在看她。
于是她睜開眼,看到了赤足站在床前的頌雅。
“頌雅......”
“你不睡覺的嗎?”
頌雅“登登登”地跑開,再回來時,手裏拿着一個鏟子和一個小桶。她跟一幼稚園的孩子一樣,手舞足蹈地道:
“去挖沙子,去挖沙子!”
之後便又跑開。阿西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和下樓的腳步聲。
大晚上的,這是要光着腳去哪裏?
懷揣着這樣的疑問的頌雅趕忙下床,也跟着跑了出去。她在樓梯那兒想了一會兒後,“沙子”這兩個字給了她提示。
樓底下似乎有一個沙坑,那是給社區裏的小孩子準備着的。
是去......那裏了嗎?
頌雅下了樓,看到遠處的沙坑上有一個黑色的人影。她蹲在那裏,專心地挖着什麽。
路燈把光投在沙坑上,使得沙粒的顏色看上去十分柔和。但是,面對着這樣的情景時,阿西感受到的只有恐懼。
那個黑影,那個黑影是頌雅。可是她在做什麽?
阿西慢慢地走過去,叫道:“頌雅,頌雅?”
頌雅執着地挖着沙子,根本不理她。阿西打算離她更近一點,就繼續往前走。
接着......腳下一軟。
阿西掉進了一個沙坑裏。
沙坑其實不大,頌雅一擡腳就能出來。只是頌雅的笑聲讓她害怕。合着她是故意的,挖個坑等着自己跳?
“阿西,阿西,你不想和我說什麽嗎?”
有什麽好說的啊!
“阿西,你看天上,天上有什麽!”頌雅仍不死心。
阿西憋着火往天上看,看見一個碩大的圓月亮。這月亮漂亮得讓她消了火氣,甚至情不自禁地說道:
“頌雅,今夜月色真美。”
“對啊,阿西,今夜月色真美。”
“對啊,森禾,今夜月色真美。”
聽完阿西的講述後,森禾皺起眉頭。
難道說......頌雅是清越的轉世?
阿西這時已經急了,道:“森禾,我們得找找頌雅,她去哪裏了!”
森禾醒過神來,靈機一動,指着對面的列車說:“你說,她有沒有可能跑到上一站去了?”
每當快到終點站時就跑回到上一站,寧肯沉浸在這個世界的悲傷裏,也不願意到達終點,回到現實。
所以,她一直出不去,一直在沉睡。
“請等一下。”森禾拉住阿西,“我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們幫忙。”
說完了自己的困境以後,森禾有些為難地道:“讓你的戀人對我說出情話,實在是對不起。”
森禾的臉上一熱。
阿西捧着她的臉,溫柔地道:“沒事的,我們願意幫你回去。在現實世界裏,一定有人像我一樣,等着你回去,不是嗎?”
如果放在以前,一定會斬釘截鐵地說:“是,有人在等我回去。林遠在等我回去!”
可是現在,沒有辦法這麽說了呢......
森禾忍住快要掉出來的眼淚,使勁點頭:“嗯,我們一起努力吧!”
兩人搭乘上了前往上一站的車,出乎意料的,在回去的車上,沒有厮殺。她們迫不及待地下車,果然看到了靜靜坐在椅子上的頌雅。
“頌雅!”阿西跑到她面前,蹲了下來,“你到底在想什麽,為什麽不願意回去?”
“因為沒有重要的人,”頌雅微微張開嘴唇,“吶,阿西,你不記得了嗎,我是被父母抛棄的人。”
“所以想死就去死了是吧,覺得死了也沒人在乎是嗎?那我呢?”阿西發火的樣子吓了森禾一大跳。
“我呢?我對你來講是什麽?單單是同居的人而已?我不是你的戀人嗎!”
“頌雅,我問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戀人是什麽意思?”
戀人......森禾不禁也因為這個問題沉思起來。
“我是你的戀人,所以會一直陪着你。如果你死掉,我的悲傷不亞于你的父母,而且比他們更甚。而你,你竟然不承認我嗎?”
阿西暴躁地站起來走了兩步後,又下定決心般地道:“不,我決定了,即使你不承認我的存在,不告訴別人我是你的戀人,我也要一直陪着你。”
“因為我......”
阿西紅着眼眶,沒能把後面三個字補上去。
但是頌雅明白了她的意思,頌雅忽然哭泣起來:“對不起,阿西......阿西,我實在是太沒用了.......”
“好了,頌雅,只要我們回去了就行。現在,我們來幫這個人吧。”
被這兩人一齊看着的森禾抖了一下:“你們,要幹嘛?”
黑貓(4)
最近有一位朋友來拜訪他。
這位朋友和他有着同樣的愛好,不過,這人對屍體更感興趣一些。這位朋友問他:“你知道最近有一件很出名的事嗎?”
他說:“不知道。怎麽了?”
“隔壁城市裏有戶人家,他們的女兒死在了別的城市,于是他們要把女兒的屍體帶過來。不過,等女兒的屍體到了城市裏以後,突然不見了。”
他一下子明白了:“是你幹的?”
“拜托別的朋友做的。現在屍體已經埋在我家院子裏了,我準備等這件事被人忘得差不多後後把她挖出來,做成幹屍以供我觀看和玩耍。”
“啊,真是個好主意。”
這位朋友的家就在這座小鎮上,不過他絕對會想不到那具屍體即将發生的變化。
另一個世界。
黑貓忍住笑,問道:“所以你坐在地鐵上,聽她們講情話?”
“對啊,說是講給我聽,實際上她們把這句情話用來調情了好嗎!說了一路的我會陪着你。”
森禾接着問道:“現在還剩六句情話,是吧?”
“嗯,不過下次的任務有點困難。你可能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完成。”
“哈,一輩子,這麽久?”
黑貓不再說話了。它在心裏道:“等你到了這個世界,你會感激我的。”
小鎮。某個院子裏。
從土裏伸出一只手來。森禾從土裏爬出來,郁悶地想:“我為什麽會在土裏?”
而且身上似乎......
森禾被吓到了:“我現在是一具屍體!”
黑貓的聲音突然響起:“放心啦,我有辦法讓別人看不出來。”
“另外,這次我不會給任務提示。你不會知道對方要講什麽。”
“你是不打算讓我活過來了嗎?黑貓!黑貓!”
黑貓跳到屋頂上,悠閑地走路。
林遠
森禾以游客的身份呆在小鎮裏。
鎮子背靠着小山。下過雨以後,望着遠處黛色的山,聽着溪流的聲音,會讓人心情舒暢。
所以,當森禾說“我是來這裏游玩的人”時,并沒有引起懷疑,還反而收到了歡迎。拉面店的老板還熱情地向她推薦這裏好看的景色。
“其實你應該冬天的時候過來的,下雪以後,整個世界白茫茫的,很漂亮。”
白茫茫的?
森禾想起和黑貓呆着的那個房間。
不,謝謝了,我不喜歡白茫茫的一片。
森禾要了一碗拉面,開心地一個人吃着。店裏時不時地有人進來,森禾聽到老板在和他們打招呼:
“哎呀,今天還是吃這種面嗎?”
“在你這兒吃習慣了。”
“那麽,還是來一罐啤酒吧。”老板轉身從貨架上取出一罐啤酒,“話說回來,你家附近的那個小哥好久都沒有來了。”
“啊,他最近好像在跑生意。”
老板笑着看向森禾:“姑娘,那可是個很好的小夥子,平日裏會來我們店裏彈彈琴什麽的。”
森禾立馬有興趣了。這樣一來的話,好像看看那個人是什麽樣子呢。
“對了,那個小哥好像昨天回來了,看上去很累似的。下午應該會來你這裏。”
“畢竟是出了趟遠門呢。說起這個啊,我聽說他回來後還在自家的院子裏幹活,幹了一夜。”
“诶,好奇怪啊。”
森禾看了眼牆上的鐘表:兩點鐘。
正在她想着那個小哥會不會來時,綁在門口的風鈴響了。店裏走進一個瘦弱的小哥,他的背上還背着一把吉他。
“喲,小泉。”
小哥無精打采地坐了下來。
“怎麽這麽沒有精神啊,年輕人,你要和我一起喝酒嗎?”方才的客人向他舉杯示意。
“不用了,我現在快要被自己的弟弟給氣死。”小泉抱怨地道,“昨晚在院子裏不知倒騰着什麽。還有,為了他結婚的事情,我這個哥哥也是操碎了心。”
“你弟弟條件不錯,怎麽會有姑娘看不上?”
說起這個話題,小泉更來氣了:“你見過見了姑娘直接說來,讓我考驗你一番的人嗎,你見過對着姑娘講要彩禮的姑娘不是妻子是奴才,不要彩禮的才是正牌妻子而且還得伺候我全家做牛做馬做好女人本分的男人嗎?我要是姑娘,我也當他是神經病,才不會看上他。”
小泉用頭撞桌子:“更大的問題是他在本地的名聲已經臭掉了,我現在得去外地給他找媳婦。”
衆人紛紛投來同情的目光。
森禾喝了一口果汁,心想:“所以說啊,嫁給男人這種事......啧啧。”
大約在傍晚時分,森禾的手機收到了一封短信:“現在你要完成一個任務。走回那個院子,扒開土,自己躺下去。”
最後還特別注明道:“會有驚喜哦。”
我好不容易出來了又讓我回去?還有,我為啥會在這個世界裏扮演一具屍體啊,到底發生了什麽!
盡管滿腹抱怨,森禾還是照做了。
走到院子裏時,似乎看到屋子裏有個眼熟的人。那是......小泉?
另一邊。
救命的強心劑已經不多了,他正在考慮如何處理掉林遠。
而他的那朋友今日說會來拜訪,并且把那具屍體裝在行李箱裏,也帶來了。他們對此都興致勃勃。
其實他并不是很喜歡這個朋友。他是天生的變态,而那個朋友純粹是被女人刺激後亂發洩而已。
那人腦子裏面想着的事情除了下面那點事以外,沒有別的。
下午,那位朋友來了。兩人打算先出去吃個飯,就把屍體姑且先放在林遠的卧室裏。
林遠也不知那個行李箱裏裝着的是什麽,正躺在床上費力地呼吸。
下午三點鐘。
森禾醒來了,并且掙紮着從行李箱出來,站了起來。
看到床上的人後,她愣住了。
這是......
“這是你和林遠的世界。”黑貓的聲音再度響起。
森禾不敢相信地走過去。看清了床上的人的模樣後,她哭泣着抱上去。
迷迷糊糊中林遠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
是森禾嗎?是你回來了嗎?我還有好多情話要和你說,我要講一輩子。
林遠起身,抱住了森禾的脖子。森禾看了眼她身後平躺着的另一個“林遠”後,閉上眼睛,臉頰上留下兩行淚水。
十分鐘過後,森禾用房間裏的電話報了警。
一個月以後。
小鎮上的囚禁案和偷屍案都被破掉了。小鎮裏一下子多出了兩個死人,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而在另一個世界裏,森禾與林遠已經結婚。在每天出門上班之前,她們會互相吻別。
她們還要給彼此說一輩子的情話。
作者有話要說: 2月的作品到此就全部寫完了。想過要寫長篇,但是筆力不足,所以就只寫短篇了。老實說,起初根本不敢想象有人會喜歡我寫的東西。被人收藏,評論都是很開心的事。
接下來的時間裏就要用來研究乙一先生,寫論文了,研究一個自己從十四歲時喜歡到現在的人,覺得既開心又責任重大。
那麽,十二月就姑且先到這裏了,小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