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章節
似地馬上清醒過來,眼前立馬浮現出剛才周菁如偎依在許君延懷裏的一幕。
一瞬間我恨不得反問許君延,“你跟周菁如又幹了什麽?”
還有去她家,又是什麽戲碼?
最終我還是忍住了,我願意相信許君延,我願意給他主動解釋的機會。
可是,許君延為什麽不願意相信我?
念頭閃過,我突然覺得心裏如暗流洶湧,我再一次問自己,在許君延的眼裏、在許老爺子的眼裏,我是不是已經渺小到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值得賦予的地步?
想起剛才許君延問也不問就對邵亞拳腳相加,接下來是吼着讓我上車,再接下來是審問一般的态度,他自始至終都是占據主導的地位,或者說,他根本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他對我,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我甚至懷疑許君延是不是把我當作他的一件私人物品,我的存在只是為了滿足他異于常人的占有欲。
“對不起,我要送邵亞去醫院,至于你……還是先跟她回家吧!”一番激烈的思想鬥争之後,我的語氣反而冷了下來。
“謝蓉……”邵亞擡起頭望着我,從他的眼眸裏,我讀到了一絲絲詫異和驚喜。
“我再問你一遍!”許君延眸子裏的怒意似乎已經達到了頂點,他的聲音甚至在顫抖。
“問一百遍我也要先送人去醫院!”說完,我扶起邵亞讓他坐到副駕上,然後輕輕關上了車門。
許君延擋在我面前,面無表情地瞪着我,他的臉上也比邵亞好不到哪裏去,淤青血絲一個都不少,可是他的眼神還是那麽淩厲,他灼灼的視線讓我覺得自己臉上下一秒就能燒個洞出來。
就在我猜測着許君延還想撂什麽狠話時,他卻黑着一張臉,轉過身朝着周菁如走去,他走得很慢,周菁如索性主動上前抱住了他的胳膊。
側面望去,周菁如笑得一臉燦爛正對着許君延說着什麽,許君延輕輕點了點頭,緊接着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眼前的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的心驟然一緊,腦子像是炸裂一般疼痛。
我轉身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幾乎是下意識地咬住了唇。
“要不要我去跟他說?”邵亞語帶歉意地望着我,他的臉色依然是那麽蒼白。
我搖了搖頭,語氣淡淡地說,“先去醫院,其他的明天再說!”
我雖然考了駕照,可是平時極少開車,現在為了邵亞也不得不硬着頭皮開。
幸好高新區車少,我一路開的磕磕絆絆,雖然手忙腳亂,最終還是順利開到了醫院。
扶着邵亞進了急診室,護士先處理了他臉上的小傷口,又讓醫生開了檢查單去作進一步的檢查。
一直折騰到十一點,幸好檢查結果并無大礙,醫生開了胃藥,還囑咐了一大堆關于飲食的注意事項。
在去醫院的路上邵亞已經給家裏的司機打了電話,等我們拿完藥出來的時候,司機已經等在門口了。
邵亞說送我回去,我點頭答應了。
“我覺得我現在就像是個罪人,活活拆散了一對愛侶!”沉默許久之後,邵亞突然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哭笑不得地望着他,“你是不是還嫌我不夠凄慘?”
他轉過臉睨了我一眼,眸子裏閃過一抹柔和的笑意。
“不過你年輕輕輕的,怎麽會得胃病?”我好奇地問他。
他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心疼我?”
我作勢推了他一把,“嚴肅點兒!問你話呢!”
“剛到邵家的時候,我絕食了一陣子。”他語氣淡淡地說着,臉上現出幾分寂寥的神色。
我喉頭一堵,竟是再也鼓不起勇氣追問下去。
我相信邵亞絕對是個有故事的人,可是我也相信,他的故事絕對不溫暖也不美好。
我不想問,因為我不想讓他重溫噩夢。
邵亞把我送到樓下,揮手告別之後,他突然叫住我,笑嘻嘻地說,“如果你要求我把你送到樓上,我絕對不會覺得過分!”
“可我覺得過分!”我站住腳步望着他,淡淡地笑,“別擔心,我還不至于如驚弓之鳥!”
他笑着點了點頭,也不再強求。
回到家我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越想越覺得心神不寧。周菁如喝醉了,許君延送她回家,許君延今晚似乎氣極了,氣極了的男人肯定會心煩意亂,男人一心煩,肯定會一醉解千愁。
如果許君延醉了,醉在周菁如的懷裏——MD,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一骨碌爬起來,摸過手機顫抖着翻出了許君延的號碼,可是連着打了好幾遍都沒人接。
我不死心,瘋了似地狂打他的手機,整個晚上,我不知道撥了多少遍,而他始終沒有接。
109 你我沒有隔夜仇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我睡得迷迷糊糊還以為自己是在床上,結果一個翻身摔到地上,才意識過來自己在沙發上窩了一夜。
電話是程義打來的,他以尾貨大甩賣的語氣給我透露了一個爆炸性消息。
”聽說了嗎,昨晚禽獸高被人給整慘了!聽說先是被幾個人扔在橋洞底下吹風凍了個半死,後來好不容易爬到橋上,又被幾個過路的江湖義士摁到江裏灌了個水飽。不知道他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也不敢報警,只敢偷偷打電話給他手下的一個銷售,聽說銷售開車趕到的時候,他人都快傻了!”
程義大概對高經理也是厭惡至極,隔着話筒我都能感覺到他拍手叫好的興奮之情。
我對高經理昨天晚上的遭遇心知肚明,可是考慮到他已經落了個惡有惡報的下場,我也不想再把昨天晚上的故事告訴程義,一來我不想重溫噩夢,二來高經理的工廠是程義聯系的,我不想讓他産生心理負擔。
只不過邵亞讓人帶着高經理去臨江路吹風我是知道的,可是聽程義的說法,高經理似乎還得罪了其他人,不知道誰想出的馊(好)主意讓他去喝江水,畢竟最近生态環境不太好,臨江路的水都快變成彩色的了-呃,真是想想就銷魂。
緊接着程義又問我昨天怎麽不舒服,我聽了一愣問他什麽意思,他支支吾吾地說小蔡說我昨天肚子疼。
”她說就是每個月幾天的疼,我也就不好意思再給你打電話了,你後來沒事吧!”一涉及女性生理問題,連程義一個大老爺們也開始不自在了。
我聽了只能苦笑,為了升職加薪,小蔡也真是拼了,可是我跟她萍水相逢無冤無仇,真不知道她的良心怎麽能過得去?
然而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節外生枝,于是含含糊糊地跟程義說我只是着涼了,随便打着哈哈敷衍了過去。
挂了電話,我突然想起來還有幾批出貨單據要處理,偏偏電腦又忘在了公司,于是我只好強打起精神收拾了自己,在黑眼圈下塗了一層厚厚的遮瑕霜,然後急匆匆地出了門。
到了樓下我愣住了,許君延的紅色法拉利跑車安安靜靜地停在花壇邊。
幾個晨練的大爺正對着他的車侃侃而談,随即圍繞着開豪車為什麽住安置房和開豪車怎麽就不能住安置房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辯論。
我躲在小樹叢後面直到大爺們散去才敢上前,敲了敲車窗,沒反應。
我試着拉車門,竟然開了。
許君延坐在座椅上,一雙大長腿憋憋曲曲地扭在一起,他的頭往後微微仰着,薄薄的唇緊抿着,睡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只是棱角分明的五官依然彰顯着他凜然不羁的氣質。
我怔怔地盯了他幾秒,剛想叫醒他,見他也是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心又一下子軟了,索性輕輕關上車門,繞到副駕的位置坐了上去。
大概坐了十幾分鐘,我正打開手機郵箱寫郵件,許君延忽然醒了。
”早!睡的好不好?”我轉過臉,笑眯眯地跟他打了個招呼。
他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冷冷地瞪了我一眼,”昨天晚上去哪兒了?”
”送邵亞去醫院,然後回家,然後給你打了-”我頓了頓,覺得如果我跟許君延說我給他打了幾百個電話的話,我未免顯得太掉價了,于是又生生地把話咽了下去,“打了幾個電話!”
他打開車窗,掏出一只煙點上,神情頗有幾分不自然,“打我電話幹嘛?我可不會去跟姓邵的說對不起!”
“你什麽意思?”我訝然地望着他。
“他是救了你,不過他也欠打!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安的什麽心!”許君延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眉峰微蹙,一副不屑的表情。
“你都知道了?”我猛地醒悟過來,忍不住笑着搖頭,“讓他喝髒水,虧你也想得出來?”
不過說實話,以許君延的性子,灌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