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章節
他此時的面色已經恢複了平靜,眼眸裏也是波瀾不驚,聽起來像是主動趕我走了。
呵呵?
也是,天快黑了,我再不走周菁如就回來了。
狠不下心的是女人,狠的下心的是男人,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我心裏黯然,幾乎是無意識地點了點頭,“好,再見!”
說完,我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接下來連着幾天,我忙着處理之前積累的訂單,聯系工廠、安排發貨、還有程義開發的新客戶也需要去拜訪。
我像個停不下來的陀螺,忙得不可開交,一時間也顧不上去想許君延了。
反正他住得好吃得好也不缺人照顧,我還擔心什麽?
呂言給我打了電話,說呂青山已經逃到外地躲了起來,現在暫時還算安全。
因着上一次的教訓,我也不敢再讓呂言輕易聯系呂青山,于是說先讓呂青山好好躲着,等風頭過去了再約着見面。
呂言恨恨地說當天警察抓到的幾個歹徒大概是通過中間人為劉良義辦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背後的真正金主兒是誰,所以雖然幾個人最後都被定了罪,劉良義卻還是潇灑自在地當着他的慈善企業家。
我安慰呂言說暫時再忍一忍,只要我們拿到證據公布于衆,就算劉良義坐不了牢,他也不能再披着愛心人士的外衣招搖過市了。
許君延出院的消息是梁茁告訴我的,他說許君延強烈要求,醫生苦勸無果,只能同意了他提前出院的請求。
我心裏一驚,那麽緊要位置的傷口許君延竟然早早就出院,也太任性了。
心裏這麽想,我嘴上還是若無其事地說許君延平時那麽注重鍛煉,底子好提前出院也不稀奇。
梁茁沉默了幾秒鐘,悶悶地甩過來一句,可是剛出院傷口就崩了,昨天請了私人醫生和護理人員去家裏包紮了傷口。
我一聽就急了,傷口崩了他怎麽不去醫院,他就算再有錢家裏也不可能備着各種醫學儀器吧?
梁茁語氣無奈地說,誰勸他都不聽,我能怎麽辦?
最後,梁茁試探地說,要不你去勸勸吧?
挂了電話,我心煩意亂,想來想去還是抓起包出了門。
剛才梁茁說了,許君延還是一個人住在世外桃源的別墅裏,別墅好是好,可是離市區的醫院還是太遠,他畢竟是挨了一刀的病人,萬一感染什麽的去醫院都麻煩。
當然他也許買了高額保險可以調動直升機護送,可是就算直升機護送也不如在醫院裏踏踏實實地把傷口養好了讓人安心。
有錢也不能這麽任性吧?
許君延這麽大個人了,怎麽犯起倔來還跟個三歲孩子似的?
我一路腹诽,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許君延別墅的門口。
按了門鈴,一個五十歲左右、面向和善的女人給我開了門。
我飛快地在記憶庫裏搜索了幾秒鐘,猛地想起她大概是許君延家的保姆張姨。
“您好,您是張姨吧!”我主動打了招呼。
“你是?”張姨上下打量着我,一臉困惑的樣子。
我一時語塞,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是許君延的誰?
想了想,我只好說我是許君延公司的員工,來給他送文件的。
張姨聽了趕緊把我讓進了客廳,她一邊給我遞茶一邊讓我別介意她剛才問我,說是因為許君延從不帶女孩子回去,所以她才多長了個心眼問一問,怕遇到騙子什麽的。
從不帶女孩子回去?
我心裏一動,“張姨,您在許總家待了幾年了?”
“年頭長了,不瞞你說,許總從小就是我帶起來的。後來他出國,我就回家休息了幾年,前兩年他一回來,我也跟着回來了。”張姨笑了笑,一臉坦然地說。
聽起來許君延平時過的還挺潔身自好的,不過金屋藏嬌什麽的也未可知。
我環顧四周,不見許君延的蹤影,“張姨,我聽同事說許總的傷口昨天裂開了,他還不肯去醫院嗎?”
“別提了,昨天請了醫生和護理過來折騰了大半夜,他死活不肯去醫院,誰勸都不聽!”張姨嘆了口氣,伸手指了指樓上,“現在還在跟客戶開會呢,就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心裏急呀!”
好嘛,許君延還真把自己當鋼鐵戰士了。
作,你就作吧,早晚作個感染破傷風細胞壞死你就不作了!
我心裏恨恨地想着。
坐了一會兒,張姨接了電話,說是私人醫院派車來接她去拿藥,讓我先在樓下等着,許君延開完會就會下來。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送了張姨出去。
雖然是別墅區,可是畢竟在遠郊,晚上還是黑燈瞎火的,于是我又囑咐張姨路上小心,如果遇到什麽事可以給我打電話,說着我還把電話號碼留給了她。
張姨笑眯眯地誇我懂事,說現在像我這麽貼心的女孩子不多了。
送完張姨,我又去廚房轉了一圈,冰箱裏倒是滿滿的,蔬果肉蛋都有!
不錯,至少張姨在,他的飲食起居還是可以保證的。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突然就松了口氣,這種感覺好像是知道他過得好我也安心似的。
再次回到客廳,只見許君延端着平面筆記本、帶着耳機從樓上走下來。
他低着頭,表情專注,似乎在認真地傾聽着話筒裏的內容。
視線交彙,他先是一愣,緊接着眼眸裏閃過一絲驚喜。
他輕聲對着話筒說了一句英語,然後合上筆記本,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沙發上。
老實說如果許君延西裝革履、皮鞋锃亮,一臉挑釁地坐在我面前,我可能還會感覺到那麽一絲絲霸道總裁風;可是現在他穿着藍底白點的居家服,腳上還穿了一雙毛茸茸的拖鞋,給我的感覺竟然有那麽一絲絲呆萌。
“你來幹什麽?”他一臉挑釁地瞪着我。
我抱着胳膊從頭到腳地打量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竟然作賊心虛地收了收腳。
“是張姨買的拖鞋。”
我心裏忍不住笑,表面上還是故作嚴肅,“梁茁說你傷口裂開了,為什麽不去醫院?”
說着,我主動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他斜着眼眸瞥了我一眼,一臉傲嬌的表情,“我住院的時候不見人影,我出院了又來當好人,虛僞!”
哼哼,還挺記仇?
也不想想當初是誰趕我走的?
“行吧,既然許總這麽不歡迎我,我也就不打擾了,再見!”說完,我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背後傳來一陣雜亂的響聲,伴随着許君延的一聲悶哼,我立馬轉過頭去。
只見筆記本電腦和手機、耳機都掉到了地上,許君延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撐着沙發扶手,表情十分痛苦。
他大概是見我要走,一激動想來追我,結果忘了自己還帶着耳機,耳機又連着手機,所以弄了個稀裏嘩啦,還扯到了自己的傷口。
我嘆了口氣又折了回去,徑自解開他的衣服扣子,只見傷口雖然包紮的厚實,還是隐隐滲出血跡。
畢竟是刀傷,人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他不過才住了七八天就嚷着出院,真讓人頭疼。
“跟我去醫院複查一下,如果醫生說OK的話你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如果醫生說不行,你老老實實給我回醫院繼續住。”我擡起頭對許君延怒目。
說話間,門鈴響了,望着可視電話裏的畫面,我頭更疼了。
098 是非恩怨誰來斷
門開了,許君延他爸帶着他媽還有幾個類似保镖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許前面色沉沉,一進門就冷冷地瞪了我一眼。
其實前兩次在醫院裏見到許前時我心情焦躁,也顧不上注意他的長相,現在仔細端詳了幾眼,我才察覺他跟許君延長得一點都不像。
許君延的輪廓是深邃的、五官是俊朗的,一雙眼睛也是神采奕奕,總之說他“相貌堂堂”一點都不為過;可是許前的相貌相比之下卻大打折扣,最多只能算是普通人的樣子,而且還帶了幾分苦相,眼神似乎也是閃爍不明,偶爾閃過一絲陰鸷,讓人感覺怪怪的。
許君延他媽看上去倒是身材苗條,保養得宜,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樣子,只是今天細細一打量,總覺得他媽的一雙眼睛似乎太活泛了,總是在滴溜溜地轉來轉去。
“爸,蘭姨!”許君延主動打了招呼。
蘭姨?
姨?
我驚訝不已,眼前的女人竟然不是許君延他媽?
可是她上次明明主動跟我說她是許君延的母親?既然她不是,那麽正主兒在哪裏?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我也不好多問,只好先叫了一聲“叔叔阿姨”,然後老老實實地站到了一邊。
“怎麽這麽早就出院?醫生不是說讓你至少靜養半個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