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槍弓]紅與藍的聖杯戰争

第20章

「Master，Caster教過你吧……要不要親身嘗試？」歪斜着、正在傾倒的商業大樓頂端，剛施展過一手寶劍擋子彈絕技的Avenger，具現出另一本人皮書，問着他在這生死時刻也不見絲毫緊張神色的禦主。

「那個超cooooool的海鮮play？」勤勤懇懇追尋着死亡真谛的殺人魔青年眼睛一亮，「旦那你是好人！」

雨生龍之介立刻接手螺湮城教本，學着Caster攤開書頁。高度同調的精神污染、Master與Servant的羁絆，兩者同時作用下，本來就擁有魔術師資質的龍之介，很容易便上手了屬于Caster的召喚技能。

Avenger持有的亞種聖杯，雖然無法達成他最大的渴望，不過像這樣在許下「我要參與冬木聖杯戰争」的願望後，将殘餘未盡的聖杯魔力一點一點抽取使用，就能使許多「理論上可行」的假設變成現實。

譬如龍之介那種速成。

畢竟他在另一條世界線取勝後，背後捅死上一任Master拿到手的這一個，已經是最接近冬木聖杯的亞種聖杯了。

……哈？騎士精神？違規召喚還是Avenger這種職階，是想要什麽正常Servant啦！

慘遭定向爆破的商業大樓，顯然比憑空消失、暫時無法危害市區的海魔更令騎士王重視。無奈找不到介入餘地，她只能眼睜睜看着人群四散，大樓在巨大轟鳴聲中坍塌成廢墟。

「衛宮切嗣──」

完全沒有猶豫，阿爾托莉亞立即拉一條線把炸樓兇手和自己禦主的名字連在一起。當初為了解放她被黃薔薇劃傷肌腱的左手，衛宮切嗣就是打算像現在這樣，把Lancer組主從連人帶樓一并轟掉！

是Ruler組的介入，才讓計劃在被執行前宣布擱淺。

阿爾托莉亞真心欣賞不來如此極端的、容易導致混亂的手段──盡管她有注意到衛宮切嗣并非無差別攻擊，還是給普通人留下了逃離現場的時間。

此外，雖然感覺依舊挺糟糕，但騎士王不得不承認，這一回，她那個始終沒Servant排除在個人作戰行動外的Master，的确炸得好！

這一炸，可是炸出不得了的東西呢。

只見那處新鮮出爐的廢墟地面，眼熟的暗紫色污染物轉瞬蔓延開，一坨藍紫偏黑的巨大肉團在火光、煙塵與鋼筋碎石間慢慢滾出一段距離，然後炸煙花似的，表層泛着黏液的粗長觸手猛地伸展四散！

那些觸手，長度遠遠超出人們目測，好些人都以為逃得夠遠了才緩下腳步，想看看後頭什麽情況？就是這麽一緩，馬上被有着巨大吸盤的觸手一卷，升到半空中。

在此等場合下，恐慌、瘋狂……之類的負面情緒，無異于得到滋長的溫床，沒一會兒就發揮出非常驚人的渲染效果，令稍微平息不到幾分鐘的混亂再度爆發，甚至有更加混亂的趨勢，鬧得連緩口氣都沒機會的警方幾乎想推出一個演技派，表演「吐血三升」以示抗議了！

「Saber！」

「──給我住手！」

兩道女性嗓音同時響起，身為代理禦主的愛麗斯菲爾，這個瞬間和英靈阿爾托莉亞，絕對是心有靈犀。

向愛麗斯菲爾回以「請放心」的眼神，Saber身上得體的黑西裝，旋即被藍裙銀甲的概念武裝取代。

風之力強化了騎士王的爆發力，王者在地面留下深深腳印，高高跳起、攀上海魔的身軀，揮動着勝利與誓約之劍展開救援。

做出相同選擇的，還有來自費奧納的首席勇士迪盧木多。

騎士王由下往上，他就是由上往下。

誓約勝利的黃金劍斬敵利落高效，她勢如破竹、毫不受阻！幾乎讓人遺忘騎士王左手依然傷着。

紅薔薇和黃薔薇這樣罕見的雙長柄武器搭配，則在他地駕馭下舞出毫無滞澀感、猶如騎士手臂延伸的紅黃雙色槍舞，華麗也犀利！救人效率比之騎士王絲毫不差。

遺憾海魔觸手太多，英靈人數太少。

縱使他們的寶具斬落觸須無數，黃薔薇令傷勢無法愈合的詛咒也正常發揮着，連救人方式都被逼成将人扯離被砍斷的觸手，立刻甩出去給征服王接住的粗暴方式，依舊有好些人成為海魔的補品，連屍體也沒能留下。

海魔的再生能力太過驚人！尤其在獲得「補給」之後。

「──未免太過火了……Caster！A venger！」光輝之貌沉下臉，俊美面孔第一次針對某人浮現明顯的厭惡。

幸好，雖然有了犧牲，他們依舊将懂得逃跑的人群與海魔順利分開。

「哈哈哈、好極了！這個小一號的大家夥交給我了！」

厚重披風在身後飛揚，魁梧雄壯的征服王駕馭神威車輪，以雷霆為道路自天空逼近──「來，領教餘的王之軍勢吧！」

有Emiya張開固有結界裝海魔的活範例在前，伊斯坎達爾自然有樣學樣。王與追随他的戰士們共同的心象風景，那片天寬地廣、黃沙滾滾的固有結界景象驚鴻一現，便将雄渾的韻味留下，帶走了肆虐的海魔。

「呿，醜惡扭曲之物也敢在本王的庭園放肆？這浮誇劇本也該收場了啊……可悲複可笑的小醜。」

在金光璀璨的維摩納上頭俯視着鬧劇上演，黃金铠甲同樣彰顯着華麗貴氣的英雄王，手裏不知何時，已多出一塊隐有珠光的漆黑紗幔。

他往天空一抛，紗幔迎風就漲。

當它遮蔽了衆人頭頂天空就彷佛日夜颠倒，失去陽光直射的紗幔世界底下，灑落的羽毛令人不自覺放松心神、遺忘恐懼……最終昏昏欲睡。

等到虛假的黑夜褪去，整座冬木市，被引導着在迷蒙間結束手邊活的普通人都睡着了，被賦予睡神威能的寶具将會使人們徹底遺忘今天的恐怖。

──英雄王本日「仁慈」可用額度，已經告罄。

至于冬木市集體昏迷事件該如何收場，吉爾伽美什完全不去考慮。畢竟聖堂教會才是歷屆聖杯戰争裏，真正負責收拾善後的角色。

英雄王現在感興趣的是A venger計劃了今天這場鬧劇，付出舍棄兩本寶具和Caster主動舍身的代價，能夠換來什麽？

「召喚海魔的用意是攫取情緒……惡的情緒……善的獻祭……呵，是以毒攻毒的淨化方式嗎？扭曲的小醜、我等着你接下來的劇目。你就在被徹底毀滅前，竭盡所能愉悅本王吧！哈哈哈哈！」

王的笑聲在寂靜市區格外響亮。

知道海魔只是被固有結界裝走，事情還不算結束，因此留在現場等待結果的Saber和Lancer不禁側目。

可惜那一位飛在天上，并沒有跟他們交流的意願。他們倆自然不會拿熱臉去貼冷屁股。

「Saber，剛剛炸樓的……妳的Master怎麽樣了？」

「你……你們知道了？」

會這樣問的當然不是騎士王，阿爾托莉亞會直接承認。不過在愛麗斯菲爾追問時，她的神情倒和前者一樣帶着驚訝──她們應該沒有在這方面露出破綻才對。

「是的。送那張光盤給妳們之前就知道了。」迪盧木多簡單回答，沒有透露情報來源。

Saber組的兩位同樣沒有繼續探究這個問題。

阿爾托莉亞觀察着那片廢墟，只不過那裏毫無動靜，連最輕微的呼吸聲和嗆咳聲，這種睡眠無法抑止的細碎聲響都沒有，既不像是還有人受困其中，也不像有什麽值得一棟樓陪葬的「東西」在。

但她那個令人看不慣的禦主會炸樓，多半是因為看見哪個Servant的禦主吧？最可能的就是Caster。

「契約沒問題，他應該無事。有事他會用令咒呼喚我。」

話是特別說給愛麗斯菲爾聽的。比起那個亂七八糟的衛宮切嗣，騎士王無疑更樂意守護公主般端莊高貴的代理禦主。

「愛麗斯菲爾，請再退出一段距離。」

「啊、好的。」

銀發的人造人順應Servant的指引，遠離了有海魔滾出來的大樓廢墟，也遠離了剛剛發生過海魔騷亂的中心。

倏地，Archer有所感知，低頭俯視；Saber和Lancer猛地擡頭，盯住半空中某個點。

從那個位置開始，消失的海魔冒着熱氣重現。

看它個頭，很明顯不是被征服王拉走，率先大開殺戒的那一只。這頭海魔好些部位都已經變成熟透的紅色，劍劈刀砍火燒和爆炸導致的傷口随處可見，奄奄一息……但它就是還活着、觸手還會蠕動。

而且還在緩慢愈合……像那些熟了的肢體，直接就被海魔舍棄。

「啧，真是頑強的老子都想贊美它了。」

靠近海魔頭頂的位置，外披帶有兜帽的天藍色毛皮鬥篷，內着深色低胸貼身襯衣，下身則是與鬥篷同色系法裙的藍色英靈，舉着木制法杖對腳下的海洋生物又敲了敲。

對于這種無關痛癢的「攻擊」，本能恢複中的海魔已經連反應都不想給。

「給我下來！它的核心還在運作。」

外頭是大紅色聖骸布的外套與腰巾；裏面是金屬質感的短背心，以及同為黑色、有束帶交錯其上的長褲──如此打扮的白發褐膚男，正對海魔頭頂那個蒼藍長發披散，赤眼豎瞳的德魯伊要求。

一下子彷佛多出兩個陌生人，Saber、Lancer還有愛麗斯菲爾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時之間，也不曉得該把重點放在哪一個身上？

再說，首先示範用固有結界帶走海魔的是Ruler組，組合成員是一名從者一位禦主，沒有錯吧？但跟着海魔重新現身的兩個人，都是沒見過的裝扮，而且……都是概念武裝吧！

「前輩？光之子殿下？」迪盧木多決定先跟有把握的打招呼。

「喲！」

海魔頭頂上的藍色英靈揮了揮法杖，直接站在上面喊：「幹麽不認識老子了？小心翼翼試探個毛！老子德魯伊型态的概念武裝就長這樣！」

「唔……」迪盧木多被噎了一下。

「──你下不下來？笨狗果然聽不懂人話嗎？」另一邊，白發男人果斷換了指稱詞。

禁語出現，庫丘林馬上有反應：「說過不準喊狗了！Master！」他三跳兩跳，從頭頂到軀幹再到地上，接着就蹦到Emiya面前跟他瞪眼。

Ruler用行動很好地說明了誰是他的禦主。那麽現在的問題就剩下──「哎？」音調高低不同，明顯出自三個人。

明明是概念武裝沒錯啊！明明Servant的架勢很穩啊！可是為什麽，他們的眼睛和他們的感知不同調呢？從男人身上感受不到屬于Servant的強大魔力和靈格，無論怎麽用感知觀察，都只能得到「這是一個活人魔術師」的結論。

頂着六道充滿求知欲的眼波攻擊，其中之一還是對他的影響力不亞于切嗣的Saber，Emiya頓時感覺有些頭大。

于是這家夥扭臉去看海魔，針對人的諷刺話張口就來：「在戰場上還有空閑對友軍不停刨根問底？你們難道想傻站在這等它恢複到一定程度，然後被當作補品大禮包吃掉？那麽恕我無法奉陪各位意義不明的善舉。」

「噢，Master說有任何問題等把那個大家夥徹底幹掉我們再慢慢談。現在不安全。」庫丘林無縫銜接，立刻把上面那段扭曲的語言藝術，進行通俗易懂的翻譯。

果然，原本聽了Emiya說話而臉色不好的人，頓時陰雨轉多雲。然而就算這樣，阿爾托莉亞一時也不想接話了。

見狀，迪盧木多只好主動點問：「需要我們怎麽配合？」

「不是你們，是你。」因為騎士王不說話松一口氣，Emiya很快找回狀态，加以說明：「我需要紅薔薇的破魔效果，直接毀掉Caster的寶具。等一下我和庫丘林，會盡量在海魔核心開個洞，讓Caster和他的寶具曝露出來。」

「主要是寶具對嗎？」

「嗯……」Emiya不明顯地停頓了下，才接着說：「Caster沒死，等等再補刀就好。」──他依然沒有打破小聖杯與生俱來使命的辦法哪！

「那你們最好快點，Faker。」天際，英雄王背後用意不明的催促傳來：「那種礙眼的觸手，Rider也帶走了一頭。哈，本王好心再附贈一個消息吧！A venger也在這裏。」

而這裏還有倒一地的普通人。

雖然他們都睡沉了，不會有殺人滅口保證魔術神秘的必要。但也讓這裏失去成為搏殺之地的理想條件──不允許久戰。

「Trace on。」

一柄又一柄，投影出來的古今名刀名劍，登時布滿守護者斜後方的天空，鋒刃整齊朝向癱在那兒，似乎真成了肉靶子的海魔。

那像極了英雄王的攻擊手段，自然是令人驚奇的。不過領教過一次Emiya嘴炮攻擊後，誰也不會自讨沒趣，挑在這時探究了。

而兩位同樣來自凱爾特的英靈嘛……庫丘林沒有換裝取槍，象征火焰的盧恩随時待命；迪盧木多則取消掉黃薔薇的具現，手持紅薔薇，凝神等候發動致命一擊的機會。

阿爾托莉亞自覺攔在愛麗斯菲爾身前。

她當然不是要袖手旁觀，又不是天上那貨！只不過目前沒有她插手的餘地，索性當個随時支持的機動戰力罷了。

──投影劍雨，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