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綁架
老貓裝傻:“剛才?我從不注意別人穿沒穿鞋子,诶,你怎麽天天盯着女人的腳啊。”
藍田走近一步,道:“貓兒,別裝了。我在講雙胞胎殺人時,你臉都白了,別告訴我你被照片裏的幾個血窟窿吓到,你不是常在Dr.房間裏一邊玩腸子一邊吃薯片嗎?你到底想起了什麽?”
老貓靠在辦公桌上,懶懶道:“我就是聽懵了。藍田,你這個案件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嗎?”
藍田:“教程早就安排好,我哪知道你今天要來聽課。不過在講課時,我想起了一件事,你說你隔一段時間就會失憶,然後會隐約想起一些事情的片段,除了阿游之外,你對別人的記憶都很模糊。這裏有一個很吊詭的地方,你既然失憶了,怎麽會記得以前失憶過呢?”
“啊,失憶所以不記得失憶?”老貓一時沒明白藍田在說什麽。
藍田走到他跟前,道:“沒錯,是誰告訴你,你隔一段時間就會失憶的?”
老貓:“費南神父說的啊,那個老妖精在騙我嗎?”
藍田:“記憶是可以□□縱的。剛才我說的案例,就是分不清記憶的真實性,不知道是自己殺了人,還是看見了別人殺人。你會記得你失憶、你失憶後醒來的過程、還有一些片段,說不定不是現實,而是有人'注'入你腦中的。”
老貓:“就像給豬肉注水那樣嗎?”
藍田:“嗯,就像給豬肉注水那樣。”
老貓想到自己腦子注了水,就接受不了,他抓狂道:“藍田,你想說什麽呢?”
藍田湊近他:“你想起了什麽,一定要告訴我,因為那不一定是真的。可是無論真假,那都是案件最重要的線索。我可以幫你喚起這段記憶,你讓我試試好嗎?”
老貓皺眉:“又是要給我催眠嗎?不行!藍田,那個雙胞胎案件,你知道我猜的兇手是誰嗎?”
藍田:“誰?”
老貓歪嘴一笑:“肯定是那個催眠師啊。有誰可以那麽接近他的腦子呢,十有□□是催眠師動了手腳,在他的腦子裏注了水,讓他腦子裏藏了殺人細節。你說有沒有道理?”
藍田一愣:“有道理個頭!如果催眠師那麽神,直接讓他認了罪不就行了嗎,費那麽大勁幹嘛?”
老貓笑道:“可能那個催眠師學藝不精,活兒不行,只注了一半……”
藍田拍拍他的臉:“別打岔了。貓兒,我是說真的,我……”藍田凝視着老貓:“我開始害怕了。我怕哪天找出了什麽對你不利的證據。”
老貓心一抽:“要是真有那一天,你會把我逮進去嗎?”
“我不知道。”藍田老實道:“所以,你要給我時間,我要比所有人都先一步找到兇手。”
老貓逼問道:“要是兇手就在你眼前呢?”
藍田說不出話來,看着老貓深淵般的黑瞳,只覺自己正在向下墜落。如果老貓真的殺了人……那也沒什麽出奇的吧。貓兒聰明大膽,道德感薄弱,常常憑感情沖動行事,還有他滿身的傷疤和被家庭遺棄的過往,導致他對任何組織和團體都不信任,這樣的人是有可能用暴力來解決問題的。
要是貓兒真的是那個削人頭皮、掏人肚子的殺人狂,那怎麽辦?這樣的罪犯只能判處死刑或終身□□,因為在社會的認知裏,他不可能會管住自己不再犯案……
可這是貓兒啊,是眼前這個他一見就喜歡得不得了的貓兒。
藍田陷進了前所未有的焦慮中。老貓卻沒有給他繼續糾結的時間,他湊近藍田的臉,輕輕吸吮着藍田的嘴唇。
藍田腦子頓時一片空白。老貓的舌頭伸了進去,放肆地在他嘴裏舔吸滑動,藍田不自覺抱着老貓的腰,讓兩人貼緊點、再貼緊點……等藍田能再思考時,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原來我對貓兒是有反應的啊。”
他雖然很喜歡老貓,也能跟他膩在一起,但一想到更親密的舉動就挺煩惱的。他看過老貓那些沒下限的雜志和動作片,一開始還行,真到動刀提槍時就沒法看下去。所以老貓用直男為理由推搪他時,他其實也心虛,萬一在床上不行了呢,老貓這色胚會怎麽嫌棄他啊?
他也琢磨過,如果沒有xing的欲望,那麽他對老貓多半不是愛情了吧。只不過是因為封閉得太久的自己,被老貓意外地闖了進來,從此,兩個對外面世界都有點倦怠的人,剛好就縮在那個小房子裏相依為命,一頓飯又一頓飯,一晚的陪伴又一晚的陪伴,竟發現兩人相處還挺自在,從自在變成了習慣,再從習慣變成了心裏的印記,最後就因為害怕失去彼此而幻化成愛情的模樣。要是真的愛,怎麽老貓光着屁股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也想不起去摸一下?
但現在,一切疑惑都消散了。他從來沒試過親個嘴就能興奮成這樣,他一邊熱烈地親吻着老貓,一邊急不可待地撫摸着他。老貓難耐地“嗯”了一聲,藍田聽在耳裏,覺得腿都軟了,幾乎站立不住,只好把老貓擡到辦公桌上,自己的腿也頂在桌旁,緊緊地抱着老貓,親昵地吻着他的臉。那些殺人的理論、猜疑和糾結,早被他扔到腦後,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老貓的眼睛、聲音、氣息,以及接下去将要發生的事兒。
老貓一手摸着藍田的後背,一手解開他襯衫的紐扣。在這方面他本來就不太管得住自己,藍田如此熱烈回應,更讓他興奮到頂點,就算一會兒會被人轟掉腦袋他也得爽完再說。
兩人正在火急火燎的邊緣上,門口卻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過了幾秒藍田反應過來,下意識地看向門口,老貓把他的頭轉回過來:“繼續!別管了。”
老貓伸舌頭舔着藍田的耳朵,藍田忍不住叫了出來,老貓輕聲呢喃:“哥哥,你聲音真好聽,再叫兩聲。”藍田笑道:“你當我是狗呢……”他親吻着老貓的脖子,老貓的氣息越來越粗,手也越發不老實地在藍田的身上揉捏着。
外面的敲門聲卻沒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停了一會兒,又更劇烈地響了起來。
藍田僅存的一點理智艱難地冒出頭來,提醒他這是辦公室,這麽锲而不舍的敲門聲,肯定是有很緊急的事情要找他。他咬咬牙,推開了老貓,道:“我去看看,解決完就回來,等我幾分鐘。”
老貓掃興極了,道:“那快點吧。”
門打開了,門外站着栾舒乙。她一臉錯愕的樣子,好像完全沒料到藍田真的會開門。藍田道:“什麽事兒?”她第一次聽到藍田這麽不耐煩的語氣,遲疑了起來。
藍田再次問道:“有話要說嗎?”
栾舒乙看見藍田襯衫的兩個紐扣解開了,藍田背後的辦公桌上坐着老貓,也是衣冠不整的樣子,頓時尴尬得無以複加。
然後,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把目光從老貓身上挪開,對藍田着急道:“藍田,救救我。不,救我的女兒!”
藍田一驚:“怎麽了?”
“我的女兒被綁架了!“她拿出手機,顫抖着劃開屏幕,“綁匪……給我發了短信。”
鼹鼠抓到了。
藍田問道:“鼹鼠?”
栾舒乙:“我的女兒不是鼹鼠,不不,是鼹鼠,”她語無倫次道:“唉,我不知道是不是。”
藍田把她帶進辦公室,安撫道:“別着急,你慢慢說。”
栾舒乙深吸兩口氣,讓自己心情平複一點,然後道:“我剛才去學校接孩子,沒找到她。同學說她跟一男人走了,然後我就收到這個短信。”
“你怎麽知道鼹鼠指的就是你的女兒?”
栾舒乙急躁道:“我女兒書包挂着個鼹鼠玩偶,已經帶了好多年了。鼹鼠肯定就是她,我的直覺不會錯的。”
藍田知道在許多危機和事故中,父母的直覺通常是很準的,所以也不再問下去,把發送短信的電話號碼傳送給穆歌,讓她追查來源和發送地點。
他讓栾舒乙先坐下,瞄了一眼老貓,只見他也無奈地靠在沙發上。藍田心想:“這事兒一時半會解決不了了。他媽的,要晚上再繼續,貓兒會不會反悔?”
但面對焦慮的栾舒乙,他也不能再想那碼事,他收攝心神,詢問女孩失蹤的過程。
栾舒乙的女兒叫林天心,13歲,就讀于淮城大學的附屬中學,今年剛上初一。今天學校有圍棋比賽,林天心作為後備成員,一直在學校待到四點半。她給栾舒乙發了微信,讓媽媽來校門口接她。中學就在大學的南門外,開車5分鐘能到,但下雨天門口堵車,栾舒乙到達時已經過了十分鐘。她在門口看不見女兒,卻遇到了女兒的同班同學,同學告訴她,林天心跟着一個戴帽子的男人走了。栾舒乙趕緊撥打女兒手機,手機卻已經關機。根據同學的描述,男人中等身材偏瘦,穿着藕荷色的T恤,沒什麽特征,帽子又遮住臉,看不出樣子。但他的帽子上有個獅子圖案,非常顯眼。
“是獅子嗎?”老貓在旁邊插口道:“墨綠色帽子,金黃色的獅子,帽檐有一圈草綠色的滾邊?”
藍田和栾舒乙驚訝地看着老貓,栾舒乙連忙道:“我……不清楚有沒有滾邊,你見過那個男人?”
老貓點點頭,對藍田道:“要是帽子沒錯的話,我确實見過。他是你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