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 之後沒有再出現太過界的懲罰。10點整,直播結束,各人就可以去洗洗睡了。
今天直播了12個小時,看似只是吃喝玩樂, 然而只要在鏡頭面前, 藝人就必須時時刻刻謹記自己在營業狀态, 不管是演人設還是做自己,都得呈現出最好的一面,實際上累得不行。
就算下了播也不能徹底放松,宿舍樓裏除了浴室, 四處都是攝像頭,天知道正片裏會剪進什麽奇怪的東西。
第二天的日程也是體力活——白天滑雪, 晚上看冰雕。
雪場一片白茫茫,遠遠看去,遍布黑點,像一堆蠕動的小螞蟻。節目組今天租了一個專用的場地, 車子直接開到裏面的專屬停車場。
昭陽最後一個下車, 穿外套折騰了好一會兒。童才哲點人頭的時候回頭一看, 被昭陽驚得噗嗤一聲笑出來。
“陽陽子, 你今天是披了一床棉被出來嗎?”童才哲問。
莫名被cue的昭陽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又擡頭看看大家。
兩個女孩子夏璇和厲瑤也穿羽絨服, 但總體還是保持着苗條的身形, 童才哲、白明軒, 包括簡星, 盡管穿衣風格不同,可再冷的天也逼不退他們的時尚範兒,尤其那一雙雙又細又長的腿, 一看就沒穿秋褲。
只有昭陽畫風清奇,正兒八經的棉衣棉褲,裹得裏三層外三層,只在厚實的毛線帽和圍巾之間露出一張白白的包子臉,臉頰和鼻尖凍得通紅,此外渾身上下鼓鼓囊囊,整個人跟泡發了一樣。
童才哲一帶頭,大家都沒忍住笑了。
昭陽一時陷入沉思。
“我說了吧,前輩有時候像氣球。”簡星說,“像不像?”
“像,”童才哲很配合地接茬,“我都想給陽陽子拴根繩子拽着。”
“我覺得更像粽子……”厲瑤說。
“正好這棉衣還是綠色的。”夏璇說。
“……想吃粽子。”白明軒說。
昭陽呆愣中帶着幾分幽怨地看着衆人。
[陽陽子在懷疑人生了]
[糊陽寶寶心裏苦,糊陽不說]
[糊陽的怕冷屬性很真實了]
[仿佛看到了從南方突然去北方過冬的我]
[南方人現身說法,北方真的冷,零下的溫度在外面呆半小時感覺臉都凍沒了]
[別說了,我也想吃粽子了]
[論造型的重要性,糊陽這麽看根本看不出原來那麽瘦]
[糊陽只是包子臉,這叫虛胖]
[虛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起來很暖和的亞子,求個同款鏈接]
[陽陽子這個造型要火了]
“昭陽這麽怕冷嗎?”童才哲好笑地問。
昭陽憋了半天,輕聲,“……年紀大了。”
童才哲:“???”
彈幕:[???]
“陽陽子,好好說話,”童才哲嚴肅,“你要堅信,你現在還是個青春美少年!”
昭陽:“……”
[誰說不是呢]
[我糊陽永遠18]
[就是,陽陽子好好說話,你年紀才不大!]
[我27歲能長這樣我要笑死]
[我17歲也長不成這樣]
“前輩不怕冷的時候可從沒說過自己年紀大啊。”簡星說。
童才哲:“昭陽還有不怕冷的時候?”
昭陽:“……”
“你是不是沒用暖寶寶?”童才哲靈光一閃,“我這還有很多,特別輕便款的,我等會給你一點。”
“前輩不愛用暖寶寶。”簡星說。
童才哲:“?”
“只是平常不太慣用,”怕童才哲難堪,昭陽忙道,“用了還是很暖的。”
“可暖了,我冬天都靠它續命!”童才哲立刻開始賣安利。
簡星不再說話,只是看一眼昭陽。
他記得很清楚,前不久,昭陽還在《非我》片場,在潇潇冷風中只穿一件單衣,一連拍幾個小時的戶外戲。
昭陽也用過暖寶寶,但諸多不便,裸露出來的皮膚還是只能凍着。有時衣物太薄,要麽影響造型,要麽不小心被燙到。
急起來的時候,昭陽除了拍戲就什麽都顧不上了。
那時的他,從鏡頭前下來牙齒打顫,渾身發抖,卻從不說一句怕冷。
簡星走到昭陽面前,擡手一摁,把昭陽被風吹得眼看着快要滑脫的帽子壓回去,“舒服就穿着吧。”
繼而微微低頭,用只有昭陽聽得到的聲音說,“挺可愛的。”
昭陽的臉更紅了。
但這回沒人覺得不對,都以為是給凍的。
滑雪正式開始,節目組請了專業教練手把手教,還做好了一應防護措施。除了滑雪,大家還拉雪橇,堆雪人,打雪仗。
昭陽以往每一次來北方都是拍戲,但這麽北的地方還是第一次來,也是第一次和一群年輕人一起這樣瘋玩。玩到興起,大家偶爾會忘了還有鏡頭在面前,忘了自己是在工作,吵吵嚷嚷地笑鬧起來,就連昭陽也笑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可能今天真的穿得太多,昭陽跑着跑着,竟給捂出汗了。
從早上一直玩到下午,六人累得不行,太陽還沒下山就退場了。晚上的安排是8點看冰雕,最後在冰雕展上結束直播。這之前,除了吃飯,還有點空餘時間。
童才哲又開始突發奇想,“來都來了,我們是不是得做點只有在這裏會做的事?”
面對衆人疑惑的目光,童才哲滿臉驕傲地揭曉謎底——“泡澡堂!”
夏璇、厲瑤:“啊?”
白明軒禮貌卻堅定:“我拒絕。”
簡星沒有說話,而是先看一眼昭陽。
昭陽果斷跟票:“我也拒絕。”
居然沒一個人捧場,童才哲對這群小夥伴表示很失望,“為什麽?我還從來沒有泡過澡堂,你們就不想感受一下嗎?”
白明軒和昭陽意外地異口同聲:“不想。”
男同胞中只有簡星一直沒說話,童才哲轉向他,“星哥,是不是兄弟?”
“我無所謂啊,”簡星說,“大家去我就去。”
大家去……
好像會很有意思。
某團小粽子三言兩語就能被撩得臉紅,真讓他在自己面前脫光衣服,那得羞成什麽樣?
簡星一瞬間想舔唇,忍下了。
想象中的畫面沖擊太強烈,他再不強迫自己收着點,得出事。
“我不算大家嗎?”童才哲問。
“只跟你,”簡星看他,“就算了吧。”
童才哲:“???歧視我嗎?”
怎麽說他也是走顏值路線的小鮮肉,他這麽青春美好的肉體為什麽要遭受如此殘酷的嫌棄?
簡星很沒有誠意地口是心非,“不是。”
童才哲給了簡星一記死魚眼神,又看向白明軒和昭陽,“兩位同志,請陳述一下你們的理由。”
“沒有理由。”白明軒說。
他在家從小就是一個人占一個泳池式浴缸,就連游泳也只在家裏的恒溫泳池游,外出游泳必定包場,本身就有輕微的潔癖,只是在公衆面前忍着收斂了很多而已。
一群來路不明的人共享一池洗澡水,水裏不知該有多少排洩物和病菌,他光是想象就接受不能。
“……”昭陽說不出話。
大概和南方的生活方式也有關系,他從小個人隐私意識就特別強,上小學起他甚至都不在母親面前脫衣服了,活了這27年從來沒有用過公共衛浴,成年後也不曾和任何人赤誠相見,現在……
不僅是別人,認識的或陌生的,重點是,還有簡星。
他和簡星一絲不挂在一個小池子裏共處……
不行。他會死的。
所以死都不去。
兩人因着各自的理由堅守陣線,一步不退,童才哲拿他們沒辦法,這時夏瑤又突然想到一點,“你們要真去澡堂,直播怎麽辦啊?”
鏡頭總不能跟着他們進去吧?
[沒事,我們可以犧牲一下]
[請不用顧慮我們]
[是不用顧慮我們,得顧慮過不了審……]
[打道聖光吧,讓我們腦補一下也好]
[四大美男同浴?熱搜預定]
[這社會主義兄弟情真是該死地甜美]
[能給星辰日光開個包間嗎]
[我腦子裏的危險畫面已經停不下來了]
[抱走糊陽,麻麻不允許這樣]
童才哲、白明軒、簡星、昭陽:“……”
澡堂計劃,告吹。
吃完飯,大家只好在室內躺屍,坐等晚上的節目,也算是最後狂歡前的休息。
節目組規定直播期間不能玩手機,但童才哲不知跟工作人員私底下交流了些什麽,工作人員居然給他找來了一個IPAD。
童才哲戳着手指撥撥點點,很快打開一個視頻。
昭陽本來沒在意,幫着夏璇和厲瑤收拾殘席,一開始聽着視頻裏傳出的音樂,只覺得有點莫名地熟悉。
童才哲和簡星兩人鬼鬼祟祟地窩在沙發上,看得滿臉樂呵,後來白明軒大概太無聊,也過去加入了他們的陣營。
昭陽越看三人的神色越覺不對。
白明軒還算是克制的,依舊表現得很禮貌,不戲谑不調侃,童才哲則不加掩飾,或說掩飾得很失敗,八卦二字直接刻在了腦門上。
而簡星……
他的神情,似曾相識。
是那一次撿到他的手機,看到林溪谷給他偷拍的照片時的那種神情。
昭陽腦袋一嗡,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但一定有問題。
第一想法是,他沒有什麽不雅照流落到網上吧?
仔細回想,他在圈子裏并未與任何人有過任何過不了審的勾當,跟韓銘逸……那都是被生掰硬造出來的。
昭陽進廚房擱下盤子,輕手輕腳鑽出來,繞到三人身後。
倚在沙發後參與圍觀的白明軒突然一回頭,敏銳地發現了他。
昭陽:“……”
“你們在看什麽?”昭陽只好光明正大問話。
童才哲一下蹦起來,不小心按到音量鍵,音量倏然放大,下一秒,昭陽聽到了自己唱歌的聲音。
沒錯,是他的歌聲。
洋溢着青春活力,以及在跑調和破音邊緣瘋狂試探的尴尬氣息。
昭陽的腦子徹底炸了。
他記得,這首《飛揚》是他7年前參加那檔男團選秀綜藝時唱過的一首歌。
飛揚傳媒自己請專業團隊寫的歌,就是為了捧他和韓銘逸。
不僅唱,還跳。
沒錯。不會唱不會跳的他參加唱跳選秀。
“我看到了什麽,”童才哲火上澆油,“陽陽子你居然在跳男團舞——你昨晚騙人!”
昭陽一時忘了什麽端莊客氣,撲向童才哲就要搶IPAD,“別看——”
認識兩天,童才哲沒見過昭陽這麽兇,吓得脫手就把IPAD給扔出去,離得最近的白明軒穩穩接住,對上昭陽焦灼的目光,想了想,默默地把IPAD遞向簡星。
他們的恩怨,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視頻還在頑強地放着,簡星剛好看到屏幕上是昭陽的特寫,青澀稚嫩的臉正對着鏡頭甜甜地笑。
昭陽:“……”
他不想活了,真的。
“怎麽了怎麽了?”夏璇和厲瑤聽到大廳的動靜,蹭蹭蹭跑出來看熱鬧。
“我們都被昭陽騙了!”童才哲說,“他會跳舞!還跳得可起勁!”
夏璇、厲瑤:“啊?”
童才哲:“陽陽子是男團出身!”
這幾個嘉賓全都是入圈才兩三年的小年輕,7年前的事大多沒有印象,主要還是昭陽不火,沒誰太把他當回事,不至于來之前還特意做一番戶口調查。
偏偏童才哲心血來潮,當場翻出了昭陽的黑歷史。
[233333糊陽暴露了]
[啊……糊陽的男團歲月,感覺已經是童年回憶了]
[都快忘了糊陽還參加過男團了]
[奶兇奶兇陽陽子,日常想rua]
[哈哈哈哈哈糊陽急了]
[糊陽別方,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慘烈的黑歷史]
[啥???陽陽子是男團出道的???]
[新粉瑟瑟發抖去補知識點]
[搜《飛揚》有驚喜]
[昭陽發過的唯一一首歌]
[陽陽居然跳女團舞天啦嚕!雖然跳得……emmmmm海星,但是在舞臺上真的亮眼,我全程只能看到陽陽]
好在都是網上本來就有的東西,昭陽的老粉基本都知道,說不上爆料。對于節目組來說,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看點,尤其是居然刺激得安靜內向的昭陽原地炸毛。
這一期請得最對的嘉賓,除了星辰日光這對CP,還有童才哲。
簡星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屏幕,音樂戛然而止。他把視頻關了。
童才哲一愣,昭陽也一愣。
“準備出發了。”簡星淡然道,把IPAD遞還給工作人員。
都明白簡星的意思。昭陽心裏松了口氣,童才哲不再糾纏。
但這個話題已經被帶出來了。他最不想回顧的那段往事。
昭陽沒有怪童才哲的意思。童才哲看起來有點咋咋呼呼,可昭陽感受得到,實則他心思細膩得很。
童才哲不是老好人,不會無微不至、亦步亦趨地照顧每個人的感受,玩笑是要開的,氣氛是要造的,要玩起來就不可能做到秋毫不犯,娛樂娛樂,小醜的面具背後是無人知曉的悲傷,這是他身為一個藝人的職責,也是他無可取代的優勢。
但他很摸得清每個人那條隐形的界線,真正的雷區絕不去碰。不像另外某些人那樣,披着善意的面具,往死裏挖別人的傷疤。
而童才哲對自己的關心,昭陽也覺得是真的,第一天晚上怕他被冷落,故意和他搭話,給他借暖寶寶,兩天的直播期間在他過于安靜時不忘cue他……簡星總這麽做會過頭,與他無親無故的童才哲這麽做就很自然。
童才哲也有很多黑粉,很多人不明白這麽一個“不能唱不能跳不能演毫無業務水平可言”的流量愛豆純賣人設怎麽就有那麽多腦殘粉買賬。
昭陽現在明白了為什麽。
将近8點,大家重新整裝出發。
冰雕展節目組沒法包場,何況也想營造節目的熱鬧氛圍,只能帶夠安保人員,幾個嘉賓也各自用圍巾圍住半張臉,盡量不引起騷動。
還是引來了很多圍觀。光看那些設備,就知道這是一組拍戲的。
昭陽依舊穿成一團粽子,跟在大家身後,在人群裏穿梭。他第一次看冰雕,很興奮,一時把剛才的小插曲抛到了腦後。
昭陽路過每一個冰雕都要好奇地看上好幾眼,步伐越來越落後。路過一對天鵝冰雕時,昭陽又一次駐足觀看。
簡星第一個發現昭陽沒跟上隊伍,回頭去找。工作人員馬上注意到簡星的舉動,導演猶豫一秒,讓攝像師跟上簡星。
攝像師獨自離隊,鏡頭在幾步之外追随着簡星的背影。
簡星在天鵝冰雕前看到昭陽,走過去,“前輩。”
昭陽回頭。
簡星拉起昭陽的手。昭陽手上也戴着厚厚的棉手套,五指不分的那種。
簡星像握着一團毛球。
“拉着我。”簡星輕聲,“人多,別走丢了。”
昭陽的臉紅撲撲的,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他張了張嘴,沒說什麽,只點了點頭,“嗯。”
鏡頭剛好捕捉到了這一幕。
黑夜裏,兩人站在一對發着光的天鵝冰雕前。兩只天鵝嘴對着嘴,修長的脖子彎成一個心形,将兩道剪影圈在其中。
兩天直播順利結束。童才哲和白明軒也都住在S市,第二天,四個男嘉賓坐同一趟航班回S市,童才哲順勢約簡星和昭陽,晚上到白明軒家開個小趴體。
“好啊。”簡星秒答。
昭陽:“……”
童才哲看向昭陽,一臉“你敢說個不字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昭陽硬着頭皮說:“好。”
這種邀請就是要進一步鞏固圈內關系的意思,何況在座的個個都比他忙,今晚聚完明天可能就得緊接着去跑通告,他說不去,未免架子太大。
下了機,白家直接派了兩輛車來接,一輛蘭博基尼載人,一輛賓利裝行李。童才哲說,白明軒家什麽都有,他們不用先回家拾掇一趟了。
昭陽提前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到白明軒家門下車時,還是傻了半秒。
一座豪華別墅。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白明軒的富二代人設是貨真價實的。
白明軒一個人住,但家裏有個阿姨,每天只出現幾個小時,為他打點好一切。
白明軒家裝修得很簡潔,進了大廳,一眼望去,幾乎不見什麽生活的痕跡,反而像一間畫廊,最常見的裝飾品就是牆上挂着的一幅幅油畫。
“印象派愛好者?”簡星只看了幾眼,便随口一問。
白明軒苦笑搖頭,“我不愛,房子是我家裏給裝好的。”
簡星了然點頭,這麽古老的品味,确實也不太像白明軒這種小年輕會喜歡的。
“上回那個雕像呢?”童才哲也問。
“太傻了,送回去了。”白明軒邊說邊領他們進去。
“我記得是兩百萬美金拍回來的吧?你幹嘛不幹脆賣了換艘游艇?”童才哲說。
白明軒回頭看他一眼,“是你想坐游艇吧?”
童才哲嘿嘿笑着,不置可否。
先不說白明軒對游艇興趣不大,真那麽幹,白明軒可能沒命回家。
昭陽不聲不響地跟在最後。
白明軒先帶他們簡單轉了一圈。二樓還有一個廳,看樣子是比較私人的地方,一般待客不會進到這裏。今天是因為有童才哲,童才哲嚷嚷着要看他最新的藏品。
藏品就在二樓的陳列架。白明軒父母喜歡古典藝術,白明軒卻有自己的愛好——收藏手表。
陳列架有玻璃封着,占了一整面牆。就像女人很難不被鑽石和高跟鞋打動,作為男人,很難不被手表打動。
陳列架按品牌分區域,乍一看,少說有十幾個牌子,最紮眼的無疑是世界級的頂尖品牌百達裴麗、伯爵、積家、江詩丹頓、勞力士、迦勒底、歐米茄、萬國等,以及簡星的專屬蕭邦。
簡星看着看着,眼前一亮,“勞力士潛航者?這一款……很難入手啊。”
這是1956年生産的手表,如今已算是表中的稀世珍品,現存量要按個數來算,市面上每交易一個都查得到記錄。簡星隐約記得,這款手表最近一次拍賣價是一百多萬美金,近七百萬人民幣,原來是被白家買下了。
“是我爸一個朋友拍到的,原價賣給了我。”白明軒說。
簡星明白,不再多問。誰閑着沒事去拍賣行買完東西一回頭就原價轉出去,肯定是對白老爺有所求卻無從下手,轉而對白明軒投其所好、曲線救國。
“Paul Newman Daytona,”簡星又看向下一款勞力士,“這大概是勞力士的巅峰了。”
這款他就不好猜白明軒是多少錢買到的了。從92年起,至今的幾次拍賣會,勞力士Paul Newman Daytona的最高成交價是兩千多萬人民幣,可以說打破了勞力士甚至名表界的拍賣紀錄。
這确實是白明軒的鎮店之寶,被簡星不顯山不露水地誇了一句,他露出腼腆、滿足又帶點小自豪的笑容,“這一款真的可遇不可求,我能等到一個機會全靠運氣。”
“我記得星哥是只戴蕭邦的吧?”童才哲說,“小白在收集日月星辰系列,還差兩個就集齊了。”
蕭邦90周年紀念版日月星辰系列手表一共有六款——新月,滿月,日出,日落,繁星,宇宙。白明軒的陳列架裏已經擺上了四塊——新月,滿月,日落,繁星。
還差日出和宇宙。
簡星笑,“這個系列我也很喜歡,但也不好入手。”
“是啊,”白明軒說,“有難度才有收藏價值。”
兩人在節目裏單獨的交流不多,這會兒,白明軒發現簡星對手表的了解和興趣比一般人都要深,不由瞬間親近起來,很自然地就和他聊了下去。
簡星也很快看出來了,能進白明軒收藏列表的,無不是限量版或絕版,這裏随便哪一件藏品拿出去,拍賣價恐怕都不低于一百萬,就這麽一個架子,算下來說不定有過億資産。
簡星對白明軒的富二代人設一直有所耳聞,只是沒想到真富到這個程度。
讓他跟家裏人要個幾千萬乃至上億零花錢就為了買這麽些小東西,那是不可能的。周燃都拿自己的一輩子跟老爺子發毒誓了,才騙到一筆初始資金出來創業。
三人聊三人的,昭陽始終一句話也不說。
根本不敢吱聲。
但聽到“蕭邦”和“日月星辰”,昭陽還是起了點好奇心,小心翼翼繞過衆人身後,來到蕭邦專區面前,踮着腳,伸着脖子,看得入神。
童才哲忽然想到什麽,“我記得昭陽也戴過日月星辰系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