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關根也沒客氣,後退數步沖了過來猛的一踏我的肩膀,他看着挺瘦娘的上身死重,我身上本來就傷痕累累,給他一個猛踩差點吐血。有我墊底他成功攥住了刀把,順勢踩住石壁使勁一蹬,還很耍帥的在空中翻了個後空翻,很是輕盈的落在了地上。
一會功夫胖子那邊已經扛不住了,渾身是血成了個血人,粽子卻好像沒事一樣,我們已經錯過了先機,拿到刀也沒有什麽勝算了,胖子用最後的力氣把粽子甩了出去,吼道:“扛不住了!跑!”
我們三個被粽子追着一路狂奔,好像跑進了一截天然裂開的石道,左右兩邊失去了人工的圓滑,粗糙的石壁擦過赤露的皮膚火辣辣的疼。因為是天熱的裂縫,寬度和高度完全随性,一開始只有半人多高,根本沒辦法跑。好在這個高度越往前跑越高,很快就能站直身體跑了。
昏天黑地的跑了不知道多久,粽子一直在我們身後緊追不舍,在這麽糟糕的情況下我本以為不會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但是在一個轉彎之後我發現胖子不見了。
胖子一直就在我前面,我眼睜睜的看着的,一個拐彎之後他居然就這麽詭異的消失了。關根顯然也沒有料到胖子會消失的這麽突然,我們倆都下意識覺得前面有問題,腳步不由一頓。這個空檔後面的粽子就追了過來,我聽到關根啧了一聲,把大白狗腿拔出來在手上轉了個圈,一個轉身就朝粽子撲了過去。
山洞裏的縫隙透了一些光下來,我看到粽子昂起頭發出一連串尖銳的咯咯聲,猛地撲到關根身上,那姿勢真的完全不像人,也比一般血屍靈活多了。可這個粽子明顯不是血屍,為什麽關節會比人類還靈活,除了姿勢詭異還能鬼打牆,我心裏越發沒底。
關根一個矮身躲過粽子的攻擊,反手就朝粽子的關節上砍,大白狗腿多半時候可以用來開路,足以說明它的鋒利程度,但是那刀只砍進了粽子的肘子半分就再也下不去了,這粽子的關節硬的簡直像大理石。
關根沒有繼續糾結那一個地方,拔出刀來朝粽子別的地方砍。我看着他的身手,心道好在他很瘦,這樣很多力氣就達不到,胖子估計是憑借着一身肥膘才把他給坑了,不然他們誰把誰抓住還不一定。
還沒想完,就看到關根拿着刀朝我這沖過來,粽子被他砍掉了半個手掌,略略拖延了一點時間,他一邊跑一邊喊:“快跑!!”
我看他架子拉的還挺牛逼,沒想到最後還是擺脫不了逃跑的命運,就吼:“沒把握一開始就該跑!你裝什麽大頭啊!要砍也砍腳啊!砍手頂什麽用啊!”
關根踹了我一腳,他居然還能一邊跑一邊做這麽高難度的動作,踹的我腳下一颠,差點摔倒,他也吼:“你說的輕松你上啊!老子不上去現在咱倆全狗帶了!要不是看你年少無知老子管你生死!you can you up!no can no逼逼!”
他說了一堆我有一半沒聽懂,這個人不知道打哪兒來的,說的話都奇奇怪怪的,整一神經病。剛才有胖子在他還收斂幾分,現在只剩下我一個,可能是覺得我打不過他,氣焰一下子就嚣張起來了,莫名的讨厭。
雖然他是一個神經病,有他在總算還有幾分安全感,可惜這種安全感并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又一個轉彎以後我發現他也不見了,雖然和他一起不見的還有粽子。
啊,世事無常,我終于擺脫了粽子,還淪落為一個人面對危險的局面,說不清是好是壞。
我的身體脫了力,無奈的靠在石壁上大口的喘氣,愛咋咋地吧,這時候再來什麽我也站不起來了,我的兩條腿疼的都快不是我自己的了。為什麽每次下鬥都好像是玩極限生存一樣,我就是再怎麽年輕力壯也扛不住啊。
山洞的裂縫有陽光灑下來,剛好有一縷打在我頭上,倒是很有攝影的藝術美感。我就着陽光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身上,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才驚覺自己傷的這麽重,更覺得自己站不起來,只能嘆了口氣。
身體不能動,我只好努力的梳理腦內混亂的思緒,試圖從發生的這些事情中找出什麽蛛絲馬跡。我學着胖子的方式,把我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一一按照時間排序。
第一,這個鬥還沒有國家保護,既然胖子關根都能自己摸進來,小哥肯定也能自己摸進來,那他為什麽不自己進來非要跟着考古隊呢?那些考古隊的學生中并沒有能夠幫他的人,這跟他的風格不符,他用了一個很麻煩的身份。
第二,小哥為什麽要把我送到墓室裏頭來,我跟着那些學生走難道不比我自己一個人安全嗎,他要是明知道這裏面都是蛇,還把我踢下來,是想想弄死我還是覺得我的身手足夠保護自己。娘的,我自己都沒有這麽自信,他憑什麽替我自信了。
第三,蛇到底是幹什麽用的,關根明顯知道一些蛇的事情,那他來的目的就很耐人尋味。關根到這個地方來,是為鬥裏的東西,還是為那些蛇?如果真的是為了那些蛇,他好像也沒有特別好的對付蛇的方法,進來了還不是送死。
第四,機關和密室到底是幹什麽用的,如果真的是一個避難所,小哥為什麽要反打盜洞從裏頭出去呢。
想來想去我發現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悶油瓶,找到他這一切都有了答案,但是他現在是在這上面還是在下面呢,如果他在墓室裏頭我難道還要下去嗎,那也太危險了。
我嘆了口氣,這他娘的簡直是世界難題,好在我現在待的地方相對安全。這裏最危險的是蛇和粽子,蛇都在下面的墓室裏,粽子約莫跟着關根跑了,如果我真的死在這裏,我變成鬼都不會放過那個殺千刀的悶油瓶。
我想什麽來什麽的功力自從來了這裏似乎成倍增長,我正發着呆突然聽到頭頂咯噔咯噔的響,一個人從天而降,穩穩當當的落在我的面前。
殺千刀的悶油瓶。
比起我的狼狽不堪,悶油瓶可以說是神清氣爽,估計連頭發都沒有掉一根。他穿着張禿子的那身衣服,背着個大背包,已經恢複了自己本身的體型,臉上的面具也撕掉了,看他那個面無表情的樣子還挺像考古的知識分子。
他還有心情拍拍身上的土,扭過頭之後看見我,皺起了眉頭:“你怎麽在這裏。”
我奮力從地上爬起來,撲過去揪住他的領子,其實我已經虛脫了,準頭特別差,還是他撈了我一把才站穩的。我怒道:“那你他娘的怎麽在這裏?我怎麽在這裏你不知道啊!?你他娘的裝禿子上瘾是不是?上瘾你他媽把毛給薅了啊!”
他打斷了我的喋喋不休:“我是問,你為什麽在上面?”
我一愣,更生氣了:“你還問我!下面媽的都是黑毛蛇!你明知道下面都是蛇你還把我踢下去!要不是遇到胖子老子現在已經變成蛇糞了!”
悶油瓶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下面都是蛇?”
我看着他的臉色,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在悶油瓶言簡意赅的情況介紹下,我的冷汗慢慢的流了下來,意識到自己和胖子犯了一個大錯,這個錯誤會導致非常嚴重的後果。
原來我和關根的猜測有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密室确實是個避難所,但不是避下面,是避上面。
古墓并不是儲藏室,蛇窩也并不在古墓裏頭,真正的蛇窩在墓室的上面,也就是我們現在身處的山洞裏面。悶油瓶之所以把我踢下去,是因為他知道下面才是安全的,他踢我下去的那個墓道如果不會走就會無限的循環,他知道我這單獨一個人的情況下膽子非常小的,而且體力不好,走一陣就會放棄呆在原地不動了。
他本打算我在下面安安生生的呆着,等他處理完事情以後再下去接我,這樣兩邊都不耽誤。密室的盜洞确實是他打的,他的時間很緊迫,所以提前打了一條逃生路,如果上面的情況失控,他就能從那個盜洞直接下去,躲進墓室裏,不用耽誤打盜洞的時間。
計劃趕不上變化,我遇到了胖子,還一路走到了主墓室,炸了棺材放出了那一大批的蛇。現在那個避難所肯定已經被攻占了,我們上也不行下也不行。
更可怕的是,悶油瓶不知道那些學生現在走到了哪裏,如果他們陰差陽錯摸進了墓室,那現在八成已經被蛇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