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符咒
回到南蠻的第二天,亦寒便去了一趟零武山,那山還是很荒涼,于是亦寒又從別處采了幾朵嬌豔的花放在了母親的墳前,他雖然沒有見過母親,但他猜母親應該也會喜歡這種充滿生機的東西。亦寒靜靜地坐在母親的墳前,感受着來自山上的陣陣微風,很惬意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亦寒這一閉眼卻感受到了什麽東西,他心下覺得不對,也未敢妄自睜眼,沉下心來一點點摸索着。片刻後才終于睜開了眼,眉頭凝重,他終于知道那股駭人的妖氣是如何形成的了,他站在山頂,跳望着最北處的一座大山,那裏埋葬着被亦寒戮盡的狼族的白骨。
大概是怨念太重了,近百條慘死的性命未去轉世投胎,而是集聚了怨念附于累累白骨之上,他們甚至打過亦寒母親屍骨的主意,但是靜靈畢竟已逝了太久,又有暮遲的殘魂默默守護這才未被附上,剛剛亦寒感受到的怕就是暮遲那縷殘魂的氣息。亦寒決定回去把這件事情告訴傲安。
走進妖尊殿亦寒還是滿滿的不适應,總是能想起那一夜自己大開殺戒的樣子。
傲安聽後,沉默良久,他知道這些游魂的怨氣何來,這次聚集怨念欲化為厲鬼恐怕還是沖着他甚至是亦寒來的,可惜這些游魂的怨念極強,又四下分散,根本無法消滅。待時機成熟,這些游魂又可以抱團,操縱白骨等世間實物,更加難以對付。
傲安皺眉,他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其實亦寒的心中有些自責,這件事畢竟是因他而起,那天晚上他實在是失去理智了,甚至當晚會覺得血的味道是香的。他在大肆厮殺之時,帶走了很多無辜的生命,所以他們怨,他們恨,也就成了今日的兇煞游魂。
“你放心,這些游魂既是我一手導致,我就一定會負責到底。”亦寒說道。
傲安眼裏透着哀傷與不甘,事到今日,他還是要仰仗着亦寒,還是在不停地給他帶去麻煩。
亦寒回到了宅子裏張了張口意識到自己喚一個名字已經成為習慣了,自嘲地笑了笑,喚了一聲:“梓末。”
梓末應了一聲,他心裏很清楚主人其實想要叫的是誰,小心地問了一句:“主人您,真的不再回去了嗎?”
“梓末你幫我去找一些符紙和筆墨來吧。”亦寒所問非所答。
梓末咬了咬嘴唇說了聲:“哎。”便出門了。
亦寒獨自坐在院中,擡眼望見幾片漂泊的白雲,眼神裏幽靜的藍添了些許暗淡。
亦寒還記得,許久以前,那老道故友曾經在他的身上貼過一片符,來抑制他的妖氣,不過當時那老道還年輕,心高氣傲地法術很糊弄。亦寒好奇地看他長牙舞爪地寫了好一陣,又用誇張的動作和表情向他身上一貼。結果亦寒一擡手就将那符揭了下來,貼向了道士的腦門。道士那個氣啊,鼻子噴出的氣吹得那符一跳一跳的。
不過那符對于亦寒來講還是有一點效果的,亦寒雖能毫不費力地撕掉它,但是那符确實是讓亦寒的妖氣稍稍減弱了些,只不過那道士未看出來而已。
因為看那道士滑稽可笑,所以亦寒對這件事的印象還是比較深的,也就隐約可以記得那張畫符的樣子。亦寒決定試一試,既然那片妖氣無實體無法消除,就不如先封印起來再慢慢想辦法。
梓末去了人間的集市,買了一堆筆墨和符紙抱了回來。亦寒讓梓末站在自己面前不要動,閉着眼睛想了一會兒,提筆畫了幾張符字又将靈力注入其中,依次地向梓末身上貼去,又問梓末覺得哪一張對妖氣的抑制程度最大。
梓末委屈,但是主人的命令又不敢不從,于是苦着臉對着亦寒。
亦寒哈哈笑着拍着梓末的肩:“我又不是要殺了你,擺出那麽一副誓死如歸的表情幹嘛?把你的感覺告訴我就好。”
“哦。”梓末認真地點了點頭。
于是接下來的兩天,梓末都處于一種靈力受限的狀态,被一張張的符咒包裹着,弄得自己腰酸背痛的。亦寒也同樣,排列着符咒的效果研究着注入靈力的多少,弄得自己暈頭轉向的。最後終于确定了最終的符咒圖案與靈力的用量時,兩人都狠狠地松了一口氣,往地上一攤,就不願再動了。如果你這個時候來到了亦寒的宅子,絕對會被這滿地的符紙以及趴在地上的兩個蓬頭垢面的男子震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