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寒塵

第14章 南蠻

聽到這句話，柳清塵差點沒趴在地上，心想你個老狐貍年輕的時候不檢點，這回都找上來了吧，又想象着那只平時冷淡的狐貍滿臉思春的樣子不由得想笑。不過他那裏知道，事情遠沒有他想象的那般猥瑣。

亦寒沉默了半響幽幽說道：“可你現在是妖尊，我們回不去了。”

傲安微微笑了，他知道亦寒的心裏還有他，他知道亦寒忘不了，又向亦寒走進了些道：“亦寒，我們回去，從前的事我解釋給你聽好不好，我可以放棄妖尊的地位，我們重新回到山林好不好。”

亦寒眼中流露了一絲不忍，轉頭望着洞口。

柳清塵此刻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亦寒要去哪裏，不知道亦寒會不會回來，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

傲安看出了亦寒的擔心，伏在亦寒耳邊輕聲說道：“他只不過是一屆凡人，你不能箍了他一輩子，他還有自己的旅途要走，我們回吧。”

亦寒此刻有些無措，縱然傲安做了那麽多他無法理解無法釋懷的事情但畢竟，彼此攙扶着走過了那麽多年，亦寒對于傲安的感情還是很深的，他懷念他們在叢林中相濡以沫無憂無慮的那段日子。而對于柳清塵，亦寒也說不清楚自己對他到底是何感覺，他也清楚柳清塵不過一屆凡人，轉瞬即逝，但此刻的心裏卻充滿着無限的不願不舍，畢竟，這段日子太過美好。

“再給我留一點時間。”亦寒也輕聲說道。

傲安點頭，轉身離去，他已确定亦寒會跟着自己回南蠻了。

亦寒揉了一下臉，提起唇角向洞中走去，邊走邊道：“柳清塵，我想吃糯米飯了。”

柳清塵此刻還在發呆，聽到亦寒叫自己的名字才回了神，輕輕問道：“亦寒你要走了嗎？”

“走？你想要我去哪啊，要走也應該是你走，你什麽時候走？”亦寒壞笑着問道。

“我不走，生老病死我就在這兒了，我給你煮一輩子糯米飯，所以我老了你可得照顧我啊。”柳清塵說道，眼裏透着些許惆悵。

亦寒搖頭：“麻煩”。

柳清塵忽然笑了，道：“說好了不能反悔，我去給你煮糯米飯。”

入夜，亦寒施了法術讓柳清塵睡得很沉很沉，亦寒看着熟睡的柳清塵心裏回想起傲安的話，的确，妖的世界對于柳清塵來講太過難以理解，作為凡人，柳清塵也應該回歸到凡間的生活，亦寒不能那麽自私地将他留在自己的身邊，真正能夠陪伴他的，或許只有傲安。亦寒嘆了一口氣，緩緩蹲下，用手指搭在柳清塵的額頭上，又慢慢下移撫上鼻梁，嘴唇接着是下巴，又戀戀不舍地揉了揉柳清塵的臉頰。

“柳清塵，我們大概此生不會再見了，糯米飯很好吃，我會記得你。”暗夜裏，亦寒對着柳清塵的睡顏說道。一陣微風掠過洞口，亦寒的氣息從此消失在這座山頂上。

柳清塵緩緩伴着陽光睜開眼睛卻沒有半點要起床的意思，這洞中寂靜得只能聽見他自己的呼吸聲。“亦寒你這個騙子”柳清塵輕輕嘆道。

亦寒随着傲安再次踏上了南蠻的土地，遠遠地就看到了滿臉笑容的梓末在向他們揮手。傲安也望見了梓末，卻轉頭和亦寒說：“先去我那裏坐坐吧，我有話和你說”。

“好”亦寒道，向梓末微微搖了搖頭便随着傲安走向了他的住處。

他們走的這一路上也遇見了不少小妖，每只小妖見到傲安都會微微欠身行李，這讓他旁邊的亦寒走得很是難受，好不容易才與傲安來到了他的妖尊大殿。這座殿原為傲安的父親所建，恢弘雄偉，透漏着王者的風範。傲安把這座殿的布置略微地改了改，填了一些花花草草，顯得多了一分生機。

傲安屏退了殿中所有的守衛與仆從，帶着亦寒跳上了大殿的屋頂，在這裏，南蠻的景色盡收于兩人的眼底。

“亦寒你還記不記得那一年，我曾不告而別。”傲安與亦寒并肩坐在屋頂上向亦寒問道。

“我記得，後來你說你不甘心，回了一次狼群，那時你的父親已是妖尊，不過他不肯認你。”亦寒回答。随即卻問：“或者說，你是去了其他的地方未告訴我？”

傲安笑了笑，笑容中帶着些許苦澀。“我确實回到了狼群，去找了我的父親，不過相反的是，他肯認我，條件是，把你帶去見他。”傲安回答。

“見我？”亦寒有些疑惑。

亦寒是南蠻惟一的一只狐妖，生性冷淡且悟性頗高，縱然修行的年份不如妖尊多但靈力已經與妖尊不相上下。雖然亦寒一直在深山隐居，未曾對妖尊之位又絲毫的觊觎，但是生性多疑的妖尊起了戒心。這是妖尊想要殺掉亦寒的其中一層原因，而另一層原因，關于亦寒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