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束發
連亦寒都可以感受得到,傲安又何嘗不知,只是這股子邪煞妖氣是從四面八方而來,無從捕捉,無從探查。而從妖氣的蔓延速度來看,這妖的本體必定是執念極重的。傲安怕此妖成為以後的禍患也讓自己的手下去多方探查,但是始終沒有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他準備去找梓末。
被亦寒留在南蠻的梓末過得挺孤獨的,他獨自一個住在亦寒走之前住的大宅子裏,宅子是傲安當上妖尊後給亦寒建的,宅子的格局極好,可惜亦寒住了沒幾天就跑到北方去了,走時吩咐梓末好好守着這裏。
梓末此時正欲睡下,忽聞院門響動,心裏奇怪,起身推了門查看,卻見是妖尊帶着一臉倦容望着他。梓末微微颔首:“妖尊。”
傲安應了一聲道:“我可以進去嗎。”
梓末勉強笑了笑道:“當然,這本就是您的宅子。”說罷側身,請傲安進去。
傲安知他話裏有話卻也不惱,跨進了這個一磚一瓦都由他設計的宅子。這麽多年過去了,宅子絲毫未變。看得傲安的心裏五味雜陳。
穿過前庭,傲安坐在了主宅的臺階上,梓末未語,走到□□的梨花樹下掘了兩壇酒,這是梓末學着傲安釀的雪蓮酒,梓末将它斟給了傲安。
傲安嘗了一口笑道:“你釀的可不如他。”
梓末也笑了:“怕是還遠遠不如。”
“你就當我是傲安吧,陪我坐坐。”傲安輕聲說道,聲音裏透露着哀傷。
梓末點了點頭,與傲安一同坐在了臺階上。凝望着夜空的月色。
半晌,傲安問道:“他還會回來嗎?”
梓末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或許他将往事看盡了就回來了,或許他将這裏一起忘了就不再回來了。”
梓末望向傲安發現他握着酒杯的指節發白,披散的黑發讓梓末看不清他的表情,良久,傲安才緩緩道:“下次你若再去看他,替我問好。”說完猛飲下一口雪蓮酒,起身而走。
梓末又獨自飲了半晌,舉杯對月道:“主人,今天的月亮好漂亮,你在看嗎?”
柳清塵當年作為柳家的大少爺生活可是過得很滋潤的,衣食起居都有人照顧,這猛然間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去做就當真有些不習慣。大的不說,這束發一事就把他難住了。他這兩只手在頭上抓了又抓還是束得和雞窩一樣,自己摸着都覺得怪瘆人的,不得不拆下來重新束。結果這發帶又和頭發纏到一起了,扯了半天都沒扯下來,柳清塵狠了狠心,用力一拽,把發帶連帶着幾绺頭發一齊拽了下來。柳清塵疼得哀嚎。亦寒在旁邊饒有興致看着蓬頭垢面的柳清塵被自己的頭發弄得心力交瘁,低低地笑了一聲。柳清塵瞪他。
亦寒忍住笑走了過去,拿過柳清塵手中的發帶,扶好柳清塵撥浪鼓似的頭說:“別動,我給你弄。”
亦寒的手指微涼,用恰好的力度穿過柳清塵的頭皮,溫柔地滑至發尾,亦寒将發絲捋順後抓起,高高低束在了柳清塵的頭上,看起來清爽跳脫,正合柳清塵的性子。
柳清塵從來都沒覺得束發是一件如此令人享受的事情,被亦寒伺候得飄飄然了的柳清塵立馬蹬鼻子上臉:“亦寒,以後你都給我束發吧。”
亦寒微笑,毫不吝啬的送了柳清塵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