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寒塵

第3章 喝酒

柳清塵借了山下的小溪洗了臉，這才往家裏走去，一路上沒少嘀咕那只老狐貍。磨磨蹭蹭地往家裏走去。柳父最近在外經營生意并不在家，柳清塵的母親身體不是很好甚少出屋子，柳清塵那些小厮也習慣他們少爺的野性子了，所以柳清塵活得是相當自由的。見天色還早，柳清塵決定去蘇耀家坐坐。

蘇耀是柳清塵在私塾時的好友，不過因柳父不打算讓兒子入仕，而是想讓他在日後接手自己的生意，又見兒子喜歡書畫，便又專門請了先生來家裏指導，所以柳清塵在認通了字後就不再去私塾了，盡管如此，由于蘇柳兩家相距較近兩人也就一直是常來常往的朋友。

蘇家的人幾乎都認得柳清塵，所以還未等柳清塵開口門口的小厮就微笑着道：“柳公子随我來，少爺在書房。”

蘇耀的父親在朝為官，又是文職，所以對于柳清塵來講蘇家上上下下的氣氛在他看來有些許沉悶，他加快了腳步走過前廊，來到了蘇耀的書房，開了門便一臉壞笑地挑逗道：“看書吶我的大狀元？”

蘇耀白了他一眼道：“喲，這不是柳大少爺嗎，聽說你父親又出門了？”

柳清塵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道：“可不是嗎，家裏又冷清了不少。”

蘇耀笑了笑，放下紙筆在柳清塵身邊坐下：“你這想幹嘛就幹嘛的柳大少爺還好意思在這兒抱怨？”

柳清塵低着頭把玩着手裏的茶杯忽而擡頭問道：“蘇耀，你家有酒嗎？”

蘇耀被問得一愣，又忙搖頭：“我爹不過偶爾飲酒，我也從沒喝過，家裏許是沒有的，你問這幹嘛？”

柳清塵一臉期望地看着蘇耀道：“我是想說，我們出去喝酒吧。”

蘇耀知道柳清塵的野性子又犯了，忙想拒絕，說道：“現在？你也不看看什麽時候了，我爹也馬上要回來了，你想我死嗎？”

“诶呀你相信我，你絕對不會後悔的，你就說你去我家吃晚飯了嘛。”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的，趁太陽還沒落快走快走。”柳清塵說着就硬拉着蘇耀向門外走去，其實蘇耀是很想去的，礙于有些害怕自己嚴厲的父親才推脫，被柳清塵這麽一拉便也就不自主地動了，簡單囑咐了幾句便與柳清塵出了門。

兩人在街口選了一家酒樓，選了一個角落裏的位子坐下了。兩人點了兩個小菜以及了一壺酒。蘇耀還是有些顧慮的，略帶責備地看着柳清塵。

柳清塵沒看到一般沒皮沒臉地朝他笑笑，寬慰道：“你就別冷着一張臉了，有事我擔着還不成嗎？”說着便給蘇耀倒了一杯酒，“來，你嘗嘗。”

蘇耀拿起酒杯也沒多想就吞了一大口下去，結果他這臉就忽然扭曲了，不住地咳嗽，引得小二都來問。柳清塵對小二說了句沒事又回頭去給蘇耀捶背，邊錘邊抱怨：“你說你也不知道小心點，着什麽急啊，嗆到了吧。”

蘇耀大口吸着氣，把酒杯遞給了柳清塵，喘息着說：“你來，你嘗嘗。”

柳清塵吸了教訓，端過酒杯抿了一口，咂這舌道：“好辣好辣，怪不得亦寒不愛喝。”

“什麽？”蘇耀自顧自地咳嗽，沒有聽清。

“哦我是說這酒這麽難喝怎麽還有那麽多人買醉。”柳清塵道。

蘇耀喘了一會後可算是平息了下來，再次提起了酒杯，在唇邊猶豫了一下，又抿了一口進嘴。柳清塵像望壯士一樣望着蘇耀，又聽蘇耀吐出了一句：“也不算太壞。”

柳清塵心想完了完了，自己很可能把一個未來的大狀元培養成一個酒鬼了。

“咳，蘇耀你可悠着點，喝多了是會醉的。”柳清塵警告道。

“少啰嗦，你也再嘗嘗。”蘇耀說。

于是柳清塵的腦中就只有一個想法，完了完了，蘇耀瘋了。

他的預感倒是沒錯，不過蘇耀不是瘋了，而是醉了，柳清塵一邊聽着蘇耀的胡言亂語一邊想着怎樣才能避過蘇父把這傻子送回家去。

夜色漸濃，柳清塵挽着蘇耀往回走，蘇耀一路上天上一腳地上一腳地說着，什麽父親長得像金魚似的，什麽隔壁小青是他的心上人啊，聽得柳清塵一陣陣發笑。蘇耀又說：“柳清塵你還別笑，我爹要是再逼我，我定要去城外那雪山上找老道士。”

柳清塵笑得更歡：“好好好，找老道士，我說大狀元，你相信這世上有神魔鬼怪嗎？”

“柳清塵你喝多了吧，哪呢，我怎麽沒看到？”蘇耀醉醺醺地答。

柳清塵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真應該多叫幾個人來瞻仰瞻仰你現在的樣子。”

可算是到了蘇家門口，門口的仆從見自家少爺這幅德行，連忙喚人來接。柳清塵問道：“你家老爺可發脾氣？”

仆從面露懼色，點了點頭：“老爺若見了少爺這幅模樣怕是要發更大的火了。”

“咳，那什麽，幫我跟你家老爺說一聲，這事都賴我，蘇耀也是我灌醉的，明日我一定鄭重地登門致歉，讓他老人家先消消氣哈。”柳清塵囑咐道，這才瘋了似的往家趕。

柳家家仆終于望見自家少爺回來了，這才放心地說道：“少爺你可回來了，你再晚點夫人那邊我們可就兜不住，少爺快去吧，夫人剛還找你來着。”

“你們怎麽說的？”柳清塵問。

“說你去找蘇家少爺了。”家仆答。

“好嘞。”柳清塵說着便往母親的房裏走去。陪着母親聊了會天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一想起明天要又去蘇府認錯，又要聽蘇耀的父親罵了就渾身難受，外衣都沒脫撲到床上就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柳清塵就提着父親從江南帶回來的兩塊上好的茶餅去蘇府請了罪，蘇父足足罵了柳清塵一炷香才罷休。第一次嘗酒這事也就這麽過去了，不過凡事有了第一次也就幾乎會有第二次，蘇耀與酒，是這輩子都沒再離開過，後來每次提起這事，柳清塵總會說蘇耀欠了他一個大大的人情，若不是他，蘇耀怎會知酒是這麽好的東西。不過柳清塵倒是不怎麽沾酒，他這輩子唯一迷戀的佳釀，就是亦寒的雪蓮酒。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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