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公主的驕傲
打定主意,兩人便不再過多關注溧陽公主那邊,不過也不能完全不管,保證對方安全還是要的,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溧陽公主也不知道是終于開了竅,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見還是咋的,一路上馬車不遠不近的跟着,卻再沒湊過去讨嫌。風餐露宿也好,客棧打尖也罷,沒抱怨過一聲,也由此可見,她跟着的決心。
這一切,同樣看在眼裏的,還有車夫。讓他疑惑的是,這兩人也太淡定了。
将軍淡定還可以理解,可荊長安也……
就由不得車夫多想了。
“看樣子,這溧陽公主,是當真要跟着咱們去冶州呢。”眼瞅着魏延祯進了林子,車夫才小心翼翼蹭到荊長安身邊:“她可是沖着将軍去的,公子就不擔心麽?”
荊長安本來拿了水囊正準備去溪邊打點水,聽到這話不由側目。
“咳!”車夫被荊長安看的心慌,但還是強自鎮定道:“小人不是要挑撥公子與将軍關系,就是……将軍對公子掏心掏肺,還望公子莫讓将軍寒了心,就,公主心思就那麽回事,将軍他嘴上不說,其實最在意公子的看法,只是公子看着也太沒所謂了一些。”
荊長安:“……”
這語氣聽着,像是他要對魏延祯始亂終棄似的。
不知道該說什麽,荊長安點了點頭,便沒徑自拿着水囊離開了。
今兒他們沒能趕到下一個城鎮,又是風餐露宿的一晚,這一路走來早就習慣,并未覺得什麽。就是補給方面有些不便,上一個城鎮補給的食物這幾天在路上消耗差不多了,魏延祯進林子獵野味,荊長安沒去,所以才準備去溪邊把水囊灌滿,現在天氣越來越熱,缺了水可不行。
荊長安一口氣灌滿了五個水囊,足夠他們三個用上一兩天的。
打完水,魏延祯還沒回來,荊長安想着那小溪不錯,便拿了幹淨衣裳,打算先去洗個澡。
這小溪就在路邊,但有一片灌木叢擋着,倒也隐蔽。不過這地界荒無人煙,本來也沒什麽人。
荊長安躲光衣裳下水,并沒有久泡,利落洗掉一身汗氣就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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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彎腰拿起衣裳準備往身上套時,缺忽然後頸一疼,随即就什麽也不知道了,等醒來,就被五花大綁關在一間小屋子裏。
他這是被綁架了?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沒穿衣裳!
這綁人的也沒啥給他披件衣裳。
也不知道是誰……
不管是誰,先逃出去才是正經。
雖然沒有證據,但荊長安大概能猜到是怎麽回事。雖然說窮山惡水出土匪,不劫財不劫色,且會這般羞辱他,荊長安能想到的也就一個。
溧陽公主!
想到這個可能,荊長安神色一冷。
閉了閉眼,荊長安當即便扭動手腕掙起繩索來,然而他剛一動,一只帶着粗劣繭子的手就突然自身後探上了他的側腰。這突然的變故,驚得荊長安頭皮發麻,下意識要反抗,然而被五花大綁的他除了任人擺布根本什麽也做不了。
“是你誰,為何要綁我來這裏?”荊長安話說出口,正好要害被人捉住,那熟悉的觸感讓他一愣,認出來是誰後,不禁朝天翻了個白眼:“魏延祯你住手。”
果然對方動作一頓,不過卻并沒有依言住手,反而變本加厲。
荊長安無語:“真沒看出來,你居然還喜歡這種,你有想法說出來就是,我又不是不配合你,幹嘛非要這樣?”
魏延祯一言不發以行動向他證明為什麽要這樣,無非就兩個字——刺激。
玩這種游戲的魏延祯整個人都亢奮到不行,而後果就是,荊長安差點半身不遂,腰跟不是自己的一樣,疼得動一下都咔嚓響,跟要斷似的。
事後魏延祯給荊長安解綁,鞍前馬後又是穿衣又是背的,都沒得到荊長安一個好臉。
等被魏延祯背出小屋,荊長安才發現,他們原來身處密林,而之前大戰三百回合的地方,則是一間不知道做什麽用的土胚房子。因為沒有開窗的緣故,那屋子裏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但到了外面,天其實還沒黑透。
真不知道魏延祯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喂,你還沒說為什麽會把我綁來這呢?”荊長安雖然自己也挺那什麽,但還是挺生氣,他後頸還隐隐作痛呢,這家夥還真下得去手。
“有溧陽公主跟着,我們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好好放縱過了。”魏延祯側頭蹭了蹭荊長安的臉:“等到冶州,你就要走了,我想把咱們的一切深刻印進你腦子裏,這樣,你就忘不掉我了,想到受不了,自然會回來。”
“什麽想到受不了?”荊長安鬧了個大紅臉,不輕不重咬了魏延祯肩膀一口:“就知道胡說,虧你一臉正氣,卻張口就是渾話,那溧陽公主眼瞎才對你死纏爛打。”
“那你呢?”魏延祯好笑反問。
荊長安翻白眼:“我就稀罕你個大流氓,這樣滿意了吧?”
話音剛落,便聽魏延祯一陣悶笑,被荊長安掐了肩膀才憋回去。
直到快出密林,荊長安才趴在魏延祯肩頭:“我不會,不會忘了哥的。”
“嗯。”魏延祯道:“長安,別瞎跑太久,早點回來。”
“我知道。”荊長安點點頭:“咱們這快到冶州了吧?”
“嗯。”提到這個,魏延祯就心頭發緊,甚至……惡劣的想把荊長安圈禁在身邊,哪也不放他去,然而也就是想想,畢竟自己寵在心尖上的寶貝,可舍不得他受半點委屈。
……
荊長安洗個澡就半路失蹤,車夫去溪邊找了不見人,急得不行,就連溧陽公主都被驚動了,難得好心的幫着車夫一起找。找了一圈一無所獲,正焦灼着,轉頭就見魏延祯背着荊長安從密林深處出來,兩人松一口氣的同時,又是一緊,都以為荊長安受了傷,對視一眼,忙跑了過去。
“怎麽回事?荊大夫不是去溪邊洗澡的麽,怎麽會到林裏?”溧陽公主緊張打量着荊長安:“荊大夫這是受傷了?不嚴重吧?”
溧陽公主臉上的擔心不似作假,兩人心下狐疑,但還是搖了搖頭。
荊長安聲音沙啞:“沒受傷,多謝公主關心。”
“你嗓子怎麽啞成這樣?”溧陽公主關注點立即跑偏,不過視線下移,看到荊長安鎖骨痕跡時,就明白了過來,頓時給臊了個大紅臉:“不要臉,虧得我們還以為你出事,擔心着急到處找人,結果……”跺了跺腳,轉身就跑開了,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這女人怎麽陰晴不定的?”魏延祯吐槽了一句,不過溧陽公主居然會為荊長安擔心,還是挺讓人意外的,但回過神來,心裏就酸上了:“你先去馬車上休息,我打了兩只山兔,扔溪邊的灌木叢裏了,我去拿,等下烤兔子吃。”
“具體扔哪個位置,小人去一趟吧,将軍就別跑了。”車夫在一邊道。
魏延祯便給指了個方位,等車夫離開,便背着荊長安上了馬車。
給荊長安後背墊了個軟枕,魏延祯囑咐了他一句,就下馬車開始準備起來,不一會兒就找來了柴火,将火堆燒了起來。
他這邊剛燒起火堆,車夫就拎着清理好的兔子走了回來。
“将軍,這烤兔的活計就讓小人來吧。”車夫說罷也不等魏延祯反應,就自顧忙活起來。
魏延祯看他手法熟練,便沒有拒絕,起身回了馬車。
荊長安正拿着本醫術在看,見他進來便放下了:“要歇會兒麽?”
“我拿身衣裳,去溪裏洗個澡。”魏延祯親了親荊長安嘴角,拿上衣裳便離開了。
魏延祯前腳一走,溧陽公主就過來敲響了車壁。
荊長安撩起簾子看向窗外:“公主?”
溧陽公主朝魏延祯離開的方向看看,也不上馬車,就趴窗口沖荊長安挑挑眉頭:“荊長安,你真要在冶州與魏将軍分道揚镳啊?”
荊長安看着她不說話。
溧陽公主嗤笑一聲:“聽說你這一走少數得要一年半載呢,你就不怕,他被本公主給搶了?”
“不怕。”荊長安道。
溧陽公主啧了一聲:“這山河之大,毫無頭緒找人,無疑于大海撈針,這種事情得看緣分,該遇到自然會遇到,不該遇到,踏破鐵鞋也遇不到,你這又何必執着呢?”
“公主為何與草民說這些?”荊長安這才正眼看向溧陽公主。
“只是想告訴你,珍惜眼前人罷了。”溧陽公主漂亮精致的小臉皺地委屈巴巴:“你若真走,那我可就真是近水樓臺,沒準兒哪天就趁虛而入呢,你也別以為往京城送了奏折,皇上就能替你拔了我這顆眼中釘,我告訴你,天高任鳥飛,只要我不回去,誰也奈何我不得,誰說女兒就要待字閨中靜候嫁人?待我參軍拿下戰功,我看誰還敢小看我?”
“公主要參軍?”荊長安聞言一驚。
“不然呢?”溧陽公主翻了個白眼:“我确實是沖着魏将軍來的,但既然他對我不屑一顧我也沒必要上趕着自取其辱,不過那是有你在身邊,等你不在,誰知道他會不會幡然醒悟,發現我才是最好的呢?”拍拍窗棂,溧陽公主轉身回去:“你自個兒好好想想吧。”她說的随意,但轉身的瞬間卻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