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 28
白潇楠緊緊的抱住了他,阿蕪身上有各式各樣抓咬出來的傷口,和各種已經幹涸了的液體的痕跡,可是他不在乎,他只想緊緊的抱住這個男孩,再也不放開,再也不讓他這樣哭泣。
救不了你,可我救了別人,白潇楠閉上眼睛,默默的在心中想,這就是天意吧。
阿蕪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一直到他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連眼淚也流不出來了才漸漸停下,白潇楠一直抱着他,抱的很緊,讓他放下了一切掙紮,徹底的依賴在這個擁抱中。
他終于哭夠了,嗓子啞了,眼睛腫了,渾身再也不剩一絲多餘的力氣,只剩手還緊緊的摟着白潇楠的脖子,說什麽也不願意松開。
“好了,不哭了。”白潇楠一直摸着他的後背和脖子安撫他,看他哭的差不多了,才開口問道:“你動一下試試,有哪裏受傷了嗎?”
阿蕪的眼淚緊接着又要冒出來,白潇楠輕輕親了他的額頭,心疼的用手指慢慢描繪他眼睛的輪廓,“別哭了,我知道你很難受,我需要知道的是,用不用現在馬上去醫院?”
阿蕪猶豫了一下,慢慢的搖了搖頭,扭過臉不去看白潇楠的眼睛,低聲說道:“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白潇楠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只是更緊的抱住了他,在他耳旁說道:“我知道。”
“可是你……”阿蕪的嘴唇顫抖着,驚訝中又帶着些委屈。
“我在等你相信我,阿蕪,信任是無法占有的。”白潇楠的手捧着他的臉,拇指輕輕的擦拭着他嘴邊的幹涸的血跡和青紫痕跡,他深深的看着阿蕪的眼睛,平靜的說道:“況且,他們也不可能通過這種方式擁有你。”
阿蕪淚眼朦胧的擡頭望着他,有一些迷惑,還有一些渴望。
“阿蕪,我接下來說的話,你要好好聽着,這會是你這一生最重要的一次選擇。”白潇楠鄭重的說道,他看着阿蕪,認真,而且堅定,“我可以試着愛你,尊重你,愛護你,盡我所能讓你快樂,直到你或我不想再繼續的那一天,我們就結束這段關系,好聚好散,我不強迫你。”
他頓了頓,阿蕪不由自主的把身體向前傾,仔細的聽他接下來說的話:“或者,你把你自己交給我。我會擁有你,你的身體,你的感情,你的一切。你必須對我忠誠,我不會保證你一直快樂,可我會保護你,信任你,永遠不放棄你,直到你成為我的一部分。如果你選擇了這個,就再也不可能離開我,你明白嗎?”
“永遠……擁有我嗎?”阿蕪看着白潇楠,淚光在他眼中閃爍,他的眼睛分外明亮,他專注的看着白潇楠,看了很久,突然低下了頭,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搖着頭苦笑了一聲,久久的沒有說話。
白潇楠沒有催他,只是沉默的擁抱着他,等待着他的選擇。
終于,阿蕪的肩膀抖了一下,他擡起頭,第一次露出了毫無掩飾的脆弱和悲傷,“今天是我的十五歲生日。”
說着,他把自己完全貼在了白潇楠身上,他的臉緊緊的貼在白潇楠胸前,腿都不由自主的圍住了白潇楠的腰,兩個人緊緊的抱着,不留一點縫隙,嘴唇輕啓,滿懷依賴的說道:“再也別讓我一個人,求求你。”
白潇楠心裏狠狠一抽,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阿蕪身上,他就着這個姿勢把阿蕪抱起來,重重的吻了他的額頭,“正好,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
阿蕪期待而困惑的看向他,白潇楠用自己的大衣把他包裹好,直接把他抱起來,走向了旁邊的一間平房裏。阿蕪一直沒有說話,沒有發問,只是緊緊的讓自己貼在他的懷抱裏,看起來還有些緊張。
“人帶來了?”白潇楠抱着阿蕪,李晟文站在另一間平房門口,幾個人站在周圍守着,裏面傳來隐隐約約的哭號聲,光天化日的荒郊野嶺裏聽到這種聲音,有種奇異的詭異感。
“是,都在裏面,已經綁好了,您還要親自審審嗎?”李晟文恭敬的說道。
“不用,他們那張嘴不需要再廢話了。”白潇楠揚揚下巴,手下過來把門打開了,白潇楠抱着他進去,用腳把門關上,小心的把阿蕪放在地上,胳膊環着他的身體,問道:“能站住嗎?”
阿蕪踉跄了一下,不全是因為身後難以言喻的疼痛,而是因為眼前的景象。
平哥為首的那幾個人已經幾乎不成人樣的跪在了地上,手綁在身後,嘴被堵住了。他們見到他,嘴裏發出了驚恐卻含糊不清的叫聲,阿蕪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但他看得懂那種眼神。
十幾個小時之前,他也曾那樣看向過他們。
阿蕪不确定的回頭看向白潇楠,他感覺到自己渾身都在抖,“這是?”
白潇楠往後一伸手,李晟文恭敬的遞過來一把槍,白潇楠接過來,對他們吩咐道:“都出去吧。”
李晟文點頭應是,帶着幾個手下出去了,平哥的目光一直追着他,直到門關上了才回過頭看着阿蕪。
“嗚嗚嗯嗚嗚!”他竭力的說着什麽,但是嘴被堵的太死,沒人能聽懂。
白潇楠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他把阿蕪拉過來,摟在懷裏,低聲在他耳邊問道:“用過槍嗎?”
阿蕪搖搖頭,身體顫抖的厲害。
“那我教你。”白潇楠說着,把槍放到阿蕪手裏,舉着他的手随意指向其中一個人,看也不看的随意扣動了板機。
一個人應聲倒下,但是他沒有死,子彈打在了他膝蓋上,他疼的跪不住,倒在地上抽搐,身子在捆綁下扭成奇特的形狀。
阿蕪的眼睛眨了一下,白潇楠幾乎是寵溺般的看着他,問道:“學會了嗎?”
阿蕪愣着,沒有回答,白潇楠舉着他的手,又是看也不看,随意開了一槍。
又一個人應聲倒下,他胸口中槍,呼吸聲急促,胸口被血洇濕了一片,不知道會不會死,或者還有多久才能死。
白潇楠每開一槍,阿蕪的身體都緊貼着他的抖一下,白潇楠一共開了五槍,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打在任何一個人的要害部位,屋子裏突然傳來一股刺鼻的騷味,阿蕪偏頭一看,一個人吓得尿了自己一身。
“學的怎麽樣?”白潇楠非常有耐心的問道,聲音溫柔的幾乎要讓阿蕪溺斃了,他松開阿蕪的手,愛憐的問道:“想不想自己試試?”
阿蕪看向那些人,他們依舊掙紮着,流着血,有些涕淚橫流的看着他,口中含糊不清的哀求着,但現在,他不知道這些人是在哀求他不要動手,還是希望他能趕快動手。
阿蕪拿着槍,猶豫的看着白潇楠,白潇楠對他笑了笑,走過去從這群人裏的最後面拉出來一個人,那個人一直被綁在離他們最遠的地方,剛才小便失禁的那個就是他,但是因為一直低着頭,眼淚鼻涕流了一臉,阿蕪也沒有專門去看他們的臉,一時間沒有認出來他。
“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才是第一個。”白潇楠抓着那個人的頭發讓他擡起頭,阿蕪看着那個人可怖的臉,難以置信的望向白潇楠。
他的養父拼命的叫了一聲,連連求饒,聲音即可悲又可憎。阿蕪看着他的臉,如果不仔細看,他幾乎認不出這個男人來了,他當時看起來那麽強大專橫,而此時在白潇楠手裏哆嗦的像只喪家犬。
唯一不變的是這個男人臉上崩潰的情緒,情緒發揮到極致時反應出來往往是類似的,當年他的笑容有多扭曲,此刻的眼淚就有多可笑。
“想不想聽聽他還有什麽可說的?”白潇楠說着,扯開了他嘴裏堵着的東西,阿蕪甚至來不及阻止他,就聽到了這個男人曾經無數次給他帶來過噩夢的聲音。
“饒了我吧,你饒我這一次,我以後給你當牛做馬,我再也不打人了,我一定好好對你媽,我也不賭錢了,我發誓,我發誓!我再敢賭錢我天打五雷轟!活該我斷子絕孫!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回吧……”
阿蕪看着他,帶着些惡心的平靜的問道:“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你錯在了哪兒?”
男人明顯一愣,随即大哭起來:“是我不好,我不該打人,我不該拿你媽的錢,我不是人!我不是個東西!可是我不該死啊,求求你,你別殺我。”
“你知道她的錢都是怎麽來的嗎?”阿蕪冷冷的問道,男人大聲的哭號,卻不敢再說話,只是拼命的求饒,把自己這輩子知道的好聽話說了個遍。
“你知道她是賣什麽拿來的錢,可是你花着她的錢,還叫她婊.子。”
砰地一聲,阿蕪開了槍,沒有打準,男人腹部中槍,驚訝得睜大了眼睛,破口大罵道:“你個小兔崽子!你還真開槍啊!我是你爹!你他媽的殺了我,你媽怎麽辦!你還想讓她跟多少個男人睡!你們兩個都是一樣的貨……”
這句話他沒能說完,阿蕪走到他面前,把槍口塞進了他嘴裏,他驚恐的看着阿蕪,彷佛見到了厲鬼一般抽搐起來,下半身又傳來了一股惡臭,阿蕪厭惡的看着他,緊緊盯着他的眼睛,扣動了板機的同時低聲說道:“今天,你只能死在那個婊.子的兒子手裏。”
男人的身體徹底軟了下去,白潇楠看着阿蕪,阿蕪盯着地上的屍體,就像看着一堆垃圾。
白潇楠沒來得及說話,阿蕪就轉向了跪在旁邊的那幾個人,他走過去,對着每個人的腦袋就是一槍,穩穩的對着他們的腦門,直視着他們的眼睛,左手扶着右手不讓自己發抖。
之前已經中槍的幾個人看着他走過,甚至都沒有再叫嚷,絕望而麻木的接受了命運。
只有平哥,他看着阿蕪一步步向他接近,拼命的還喊着什麽,不像是求饒的話,但阿蕪也不屑于再聽他的遺言。
最後一槍,平哥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叫罵的能力,和所有人一樣軟軟的攤在了地板上。唯一不同的,只是他的眼睛還大大的睜着,像是有什麽話沒有說出來,他還不能閉上眼睛。
阿蕪把槍仍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他抱着自己的肩膀,回頭看着一地的死人,好像不敢相信這都是自己幹的。
“好了,阿蕪,結束了,都結束了。”白潇楠過去抱住了他,阿蕪像個溺水的人一樣抓着他大口呼吸着,胸口急促的上下起伏。
“沒事了,阿蕪,看着我。”白潇楠固定住他的臉,不讓他再低頭看。
阿蕪大口的呼吸了幾下,爆發似的哭喊道:“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我自己最喜歡的情節之一,終于寫到了,激動,開心
經歷了上一章還在繼續看的小夥伴們舉起你們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