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19
白潇楠咬着牙,想揍他,但是看到他這個樣子忍着沒有下手,他有沖動想把阿蕪直接扔回游泳池裏。
阿蕪用胳膊撐着坐起來,認真的看了他一會兒,見他低頭又迅速的移開了目光,輕聲問道:“你要懲罰我了嗎?”
阿蕪的衣服濕透了,近乎透明的貼在他身上,少年的線條十分纖細,可是白潇楠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堅強和不甘。
白潇楠瞪着他,看了一會兒,沒有說話,彎腰把他抱了起來。
阿蕪沒有掙紮,沒了骨頭似的挂在他身上,他靠在白潇楠胸前,一手還輕輕搭在他的胳膊上,生怕會被扔下去一樣。
那時正是下午,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人,他們紛紛有默契的停下腳步轉過了身不去看,但心裏沒有一個不驚訝,都在暗暗猜測這個男孩到底是什麽來歷,能讓他們家玩世不恭的白少爺這麽上心。
白潇楠把他抱回了房間,抄起電話讓管家把醫生叫來,挂了電話之後一把扯掉了阿蕪的衣服。
阿蕪的臉瞬間一紅,下意識的伸手擋在了身前,白潇楠不耐煩的啧了一聲,“磨叽什麽,給我進浴室。”
阿蕪咬着嘴唇走進了浴室,白潇楠打開熱水劈頭蓋臉的沖了他一通,随手扯過一條毛巾把他拉了過來,粗暴的從頭擦到腳,擦的差不多了把他推出了浴室,讓他躺回床上去。
阿蕪的身上讓熱水沖的有點發紅,剛穿了衣服沒多久就又恢複了□□的狀态,他有些不太适應,坐在床上把床單拉到了胸口。
白潇楠坐在床對面的沙發裏,沉着臉看着他,平靜的語氣中透着憤怒,“你特麽的閑的沒事找什麽死?”
“我真的不怕死,你不相信嗎?”阿蕪的眼中突然充滿了淚水,他坐在床上雙手環抱着自己的膝蓋,倔強又委屈的說道,“我只是有點害怕……如果不會很痛苦的話,我真的……我想不到理由活下去。”
白潇楠稍一挑眉,依然平靜的問道:“如果我給你理由呢?”
“我恨你。”阿蕪瞪着他,眼中含着淚水,喃喃的蠕動嘴唇:“你救我我恨你,你不救,我也恨你。”
“我知道。”白潇楠嘆了口氣,走過去坐在了他身邊,他摸了摸阿蕪的頭發,讓他擡起頭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堅定的說道:“我知道,但是我不介意。”
阿蕪眨了一下眼睛,眼中的淚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緊接着白潇楠說道:“你愛我,恨我,都沒有關系。我要的是擁有你,你是我的,你所有的感情也自然是我的,具體是什麽,我無所謂。”
阿蕪的眼中出現了一絲困惑,他不解的問道:“可是……?”
“這就是我給你的理由。阿蕪,對我來說,擁有才是最堅固,最牢靠的關系,什麽情啊愛啊,我喜歡過的人多了,難道只要有了沖動就能一直喜歡下去?不會的,那種感情,睡一晚上就沒了。可是我擁有你,這個不會變,這才是我會相信,會維持的關系。有一天,這樣的關系也會給你帶來安全感,這會成為你活下去的理由。”
阿蕪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他咬了咬嘴唇,幾乎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可是,你為什麽不能對我好一點?”
“想讓我對你好一點?”白潇楠很好笑似的看着他,直接的說道:“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阿蕪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管家在門口敲了敲門,恭敬的說道:“打擾了,醫生到了。”
“好,讓他上來吧。”白潇楠對門口喊了一聲,站起身要走,阿蕪急急的問了一句:“為什麽?”
白潇楠停下了腳步,考慮了一會兒,低頭輕聲的說道:“因為你哭起來的樣子特別漂亮。”
醫生來了,還是上次給他輸液的那個醫生,他進來看到阿蕪現在的情況,好像一點也不意外似的,看都沒多看他一眼,更沒多問一句話,直接拿出溫度計給他測了體溫,然後又檢查了些別的地方,包括腳腕的恢複狀況,最後抽了一點血,把白潇楠叫來,有些擔憂的說道:“燒的有點高,本來底子還可以,最近折騰的太過了,沒準會轉成肺炎,這兩天好好養着吧,可以的話,盡量別再折騰了。”
白潇楠瞥了一眼阿蕪的方向,他背過身假裝自己沒有在聽,白潇楠笑了一下,對醫生說道:“行,我知道了。”
醫生沒有太多廢話就走了,白潇楠走過去拍了拍阿蕪,含笑說道:“聽見人家讓我少折騰,高興啦?”
阿蕪眼中還帶着淚光,回頭嗔怪般的瞪了他一眼,就這一眼,白潇楠覺得他小腹裏一熱。
他又打量了一會兒阿蕪,覺得這孩子來了之後好像比第一天見到的時候更瘦了,最近的确沒少折騰,他罕見的心裏一軟,給阿蕪拉上被子,吩咐道:“別想那麽多了,好好睡一覺吧。”
阿蕪翻了個身,有些不安的看着他。
“睡醒了我也不折騰你,好了嗎?”白潇楠有些無奈的笑道,阿蕪撇撇嘴,把被子蓋過頭頂,躺着不動了。
白潇楠低頭看了看那團小小的被子,突然覺得有點想笑,他微微笑了一下,伸手揉了一下那團被子,帶上門離開了。
阿蕪這一病,很久都沒有好。
醫生的判斷很準,他高燒不退,身體孱弱,再加上故意跳進了泳池裏,很快就從發燒轉成了肺炎。
剛開始的時候他發着燒還不肯老實,總是偷偷趁仆人不注意的時候自己溜去衛生間洗澡,想上廁所不主動說,憋的不行了再趁晚上偷偷跑去白潇楠的房間,最後肺部發炎了喘不上來氣他就自己忍着,氣得白潇楠按着他打了一頓之後挪到了自己屋的小客廳裏睡。
阿蕪對于這個待遇沒有太多表示,一開始他其實還在隐隐的有些不安,這種不安一直持續到白潇楠把一個年紀不大卻渾身風韻的女人帶回家才徹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惡心的反感。
白潇楠好歹關上了門,但是裏間的門隔音效果不算太好,阿蕪躺在客廳裏給他支起來的小床上,能夠很清晰的聽見屋裏的一舉一動。
從小到大他一直跟随着他的母親,由于她的職業關系,他對這種事情并不陌生,只是反感。有時候他們連多租一間屋子的錢也沒有,他母親把人領了回來,他能做的就只有背過臉去,對着牆發一晚上呆。
那女人一直在很賣力的叫,仔細聽還能聽出來點節奏感,不知道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就算是假的,她也裝得挺像那麽回事。
對于在阿蕪這個年紀的少年來說,他對男女之間這點事的冷漠和熟悉程度,遠遠的超過了他的同齡人。熟悉并不準确,準确的來說,是反感。
這期間阿蕪迷迷糊糊的睡了幾小覺,中間醒過來聽見房間裏還在繼續,他就翻個身繼續睡。
大約過了兩三個小時,裏屋的門開了,女人身上裹着她來的時候穿的裙子,把外套搭在手臂上,那裙子影影綽綽的勾勒着她誘人的輪廓,阿蕪看得很清楚,她連內衣都沒穿,就這麽大大方方的出來了。
阿蕪不經意對上了她的眼睛,他禮貌的轉過頭,她卻不在意的笑了笑,墊腳親了一下白潇楠的臉,挎着包拿着衣服走了。
白潇楠一出來,看到阿蕪的臉色,心裏頓時了然他在想什麽,他把女人送出了房間,把睡袍腰帶系了一下走到阿蕪床邊,阿蕪聽到他過來了,故意把臉對着牆,不肯回頭看他。
“怎麽着,吃醋了?”白潇楠笑了,在他床邊坐下,把他下巴扳過來,摸了一下他的腦門。
阿蕪努力瞪了他一眼,怕冷似的面朝他在被子下面把腿縮了起來,這一眼瞪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像只不滿意鬧脾氣的貓。
白潇楠把手放在他額頭上,感受了一會兒溫度,甩了甩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腦門,覺得他這會兒燒的有點高,不由得皺了皺眉,把床邊的藥盒拿出來研究着。
“為什麽?”阿蕪小聲說道,輕輕咬着嘴唇,目光躲閃着,好像十分害怕得到答案似的小心問道:“你為什麽要帶這個女人來,明明知道我就在這裏,你為什麽……”
他沒有問完,但是白潇楠知道他在擔心什麽。
“因為我有需求,而你又不能滿足我,我當然要找別人滿足我了。”白潇楠笑了笑,手摸着他的頭發,低聲問道:“你更希望我來找你嗎?”
阿蕪眨了眨眼,小聲的委屈道:“你之前不是無所謂嗎,你不是說那樣你更舒服?如果你強迫我的話,我反正也不能怎麽樣,不都是你告訴我的嗎?”
“是呀,我可以強迫你,可是我沒有,因為我不想。”白潇楠的手異常的溫柔,他摸着阿蕪的頭發,他發燙的臉頰,他燒紅的眼睛,聲音低沉平穩的說道:“信不信由你,不過我不是太喜歡強迫別人,至少在這件事上不喜歡。”
阿蕪有些迷茫的看着他,白潇楠對他微微笑了一下,那笑意算得上真誠了,他摸着阿蕪的臉,輕聲說道:“再加上,我也的确不是完全不在意你的死活。”
阿蕪的臉更燒了,他眼眶一熱,突然感到異常的委屈,這麽久以來的疼痛,驚慌,委屈和不安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他用被子蓋住頭,在被子裏嚎啕大哭。
作者有話要說:
大聲告訴我有沒有嘗出來甜味!
謝謝夕恬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