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先坐下吧,別站着了。”
剛剛朝戚絨吹口哨的公子爺這個時候顯得格外的通情達理,符傾卿有些猶豫的觀望了一圈,不太敢坐在男的旁邊,可周圍幾乎都是濃妝豔抹渾身散發着劣質香水味的陪酒女,符傾卿有些猶豫。
跟她一起來的女孩子絲毫不怯場,拿起桌上的洋酒直接灌入了喉嚨,随着酒杯被清空,周圍爆發出一陣熱烈的鼓掌聲,男生堆裏全部都是用一種鼓勵的眼光看着她,女孩子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符傾卿,但又想到符傾卿不會喝酒。
符傾卿一直都在觀察整個場所和這裏面的人,除了她的老板以外其他的人看起來都是非富即貴,身上的牌子一看便價值不菲。
但是她注意到一個角落的女人。
不同于別的常年混跡于這種風月場所的女人看她的不屑,男人看她的調戲,只是單純的打量,不帶任何一點惡意。
幾乎也就是這個認識,讓她非常堅定的坐在了戚絨的旁邊。
戚絨對符傾卿會選擇坐在自己旁邊這件事情有些驚訝,但臉上的錯愕也只是轉瞬即逝便消失不見,她并不打算管符傾卿,不管最後會發生什麽只要自保遠離邵慕寒這個渣男便是萬事大吉,之後憑借着自己的家産,她完全可以在這個世界裏過的逍遙快活。
那些公子爺可不會讓她們兩就這麽默默呆在一旁。
那樣的話這個酒局便太無聊了。
酒精,昏暗的光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人,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事情是什麽呢?酒精迷惑大腦,沖動的想法強烈,昏暗的光線加重了身體各個感官的敏感程度,而女人,則是在挑逗着欲望。
“符小姐剛剛來遲了,罰酒還沒喝吧?”
本來一直坐着卻不說話的符傾卿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的有些懵,“我...也要喝嗎?”,她的臉上滿是天真,也是真的不清楚這些東西。
戚絨一直用餘光觀察符傾卿,卻不由的在心裏嘆了口氣,這個姑娘一看便是還沒有認識過社會陰暗面的小羔羊,面對這些老早在酒吧裏混跡了多年的老油條幾乎沒有任何可以防抗的能力。
“可是我不會喝酒的。”
符傾卿望着桌上的洋酒咽了口口水,心裏有種對于陌生食物的恐懼感,也有點新鮮感。
她長到這麽大,還一次酒都沒有喝過,心裏是想嘗試的,可是卻又不由的覺得這個環境是不安全的,手指糾結的在腿上來回揉搓。
“不會喝酒的話,洋酒便算了,符小姐可能不勝酒力,但是紅酒便不要再推辭了吧?”
一直坐在對面暗暗的觀察着邵慕寒在符傾卿很糾結的時候突然開口給了她一個看似兩全其美的選擇,加上一張清冷的臉幾乎說服力滿分,戚絨有些諷刺的勾了勾嘴角。
好一個局中局,喝了洋酒還不一定會醉,但是喝了你這狗東西的紅酒怕是再也出不來了。
符傾卿看着邵慕寒,他的眼眸看起來深不見底,沒有表情的俊臉很容易讓人心動,就連符傾卿最開始在人群中注意到的也是他。
西裝領子被解開了兩顆露出男人的鎖骨,優越的下颚線和因為喝酒而滾動着的喉結簡直是對女人的必殺技,周圍的陪酒女的眼神大多也集中在他身上,畢竟這個金主的能力可是不一般。
人往往對于好看的食物和臉蛋都會放下以往的高度防備的警惕性。
這樣的人,應該是不會騙她的。
符傾卿緊緊咬着唇瓣,放在腿上的手緊緊的抓着裙子,将原本熨燙的服帖的裙子弄得極為褶皺,但是男人幾乎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拿起桌上的酒杯倒入了紅酒。
戚絨皺着眉頭看着符傾卿的手因為緊張而不由得泛起了紅腫。
“喝吧?符小姐。”
邵慕寒的聲音又沉又啞,如同下了蠱的魔咒一般,逐漸将她的思想一點一滴的侵蝕瓦解,心裏像是有個聲音告訴她,這是最好的選擇了,不要拒絕,喝了吧,但是行動卻遲疑了,手還是不停的自己掐着自己,想要把理智拉回來。
“我......”,符傾卿的手幾乎要伸出去了。
“喝個屁。”
玻璃杯在地上破裂發出稀稀拉拉刺耳的聲音,暗紅的葡萄酒在五光十色的燈光下閃着不知名的光芒,像極了過去這一晚床單上的處子血。
戚絨幾乎是條件反射便奪過了那個杯子毫不猶豫往地上砸了下去,也是這一砸,包廂裏的所有人幾乎全都鴉雀無聲寂靜一片,外面DJ打碟的喧鬧的音樂聲依舊,卻像是隔了一層看不見的隔膜,最後剩下的是逐漸回籠的理智。
她發誓她原本是不想管這件事情的。
可是符傾卿只是看了她一眼,無辜不知所措的樣子卻讓戚絨的心感覺到一絲絲像螞蟻啃噬的疼痛,說不出原因,但确确實實存在着。
戚絨看着地上四處流散的紅酒,捂住胸口喘了喘氣,有些驚恐的看了一眼邵慕寒。
不出她所料,男人現在的臉色如同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戚絨!你這是什麽意思?”
反應過來的人群左右交談指着戚絨竊竊私語,邵慕寒盯着她的眼神有點兇狠,不由的讓她感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順着背脊爬上了大腦。
作為當事人的符傾卿睜大了眼睛看着戚絨。
戚絨燙着一頭精致的波浪卷發,臉上的妝容也像極了漫畫裏的芭比娃娃,妖嬈卻不顯輕浮,而這一摔,頓時又多了幾分飒爽在裏面。
每個女孩子都有過一個向往英雄的少女夢,就像是大話西游裏說的那樣,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着七色的雲彩來去我,而符傾卿猜中了前頭,卻沒猜到這個人呢不是他而是她。
有些驚訝的她捂住了胸口,卻感受到心口處如雷般震動着。
戚絨沒有看符傾卿,只是倔強着不帶任何表情盯着邵慕寒,就算她的行為是一時沖動,但她也不認為自己做了什麽錯事,對于這種愛,其實只是一種占有欲罷了,不擇手段顯得卑鄙下流,之所以可以成功也不過是因為男主的金手指加成罷了。
“我沒什麽意思,只不過看不爽你給別的女人倒酒罷了。”
這句話看起來是在争風吃醋,實際上漫不經心不走心,符傾卿可以感覺的到,戚絨絕對不是因為這個。
戚絨,她叫戚絨啊。
默默在心裏記下了她的名字,雖然不确定到底是哪個字,但是下次見面能喊出她的名字對于自己來說就是很不錯的事情了,符傾卿的眼神像是粘在了戚絨身上一般,不着痕跡的将她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都收之眼底。
而戚絨卻莫名有些煩悶。
她不是刻意要打破男女主之間的羁絆的,只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一時沖動,做了這種不計後果的事情出來,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罷了。
一杯接着一杯洋酒下肚,她酒量向來不錯,以前做經紀人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酒局,可沒喝幾杯,戚絨的意識便逐漸開始渙散,但又很清楚的思考着一個問題,一只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煽動撲騰着翅膀,都能引起一場龍卷風。
那麽她呢。
本就處在并不是次要位置的女配身份,卻還不知輕重的打亂了原本的劇情走向,那麽帶來的後果,又怎麽可能會小于一場龍卷風?
而是天翻地覆罷了。
思考到這裏,大腦也沒有力氣支持她繼續堅持下去,有些恍惚的偏過了腦袋,陷入了一種半昏迷的狀态,好像只要睡着了,一切便會回到原點,她還在原來的世界裏,而不是做什麽都需要思前想後的古早言情世界,其實過早知道結局,似乎也是不幸的。
符傾卿看着戚絨的頭因為沒有支撐點而在空中搖晃着,女人的臉上是疲倦不堪,頭發絲略過嘴唇又離開,将原本精致的唇妝也弄花了,顯得有一些淩亂,卻讓人心疼不已。
她悄悄的往戚絨的位置挪了挪,直到兩人幾乎是肩膀靠着肩膀,乘着沒有什麽注意到自己這裏,将戚絨的頭扶上了自己的肩頭。
而此時最不爽的人莫過于邵慕寒了。
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在眼前卻碰不到,而他還沒有狂傲到敢直接在大庭廣衆下将符傾卿擄走,且不說符傾卿是否會反抗,若是被別有用心的抓住了把柄,那麽他的事業多多少少也會受到影響。
思及至此,他臉上的陰郁又加深了幾分,看着對面靠在符傾卿的肩膀上熟睡的女人,只能緊緊的咬住後槽牙。
戚絨若是再敢做出什麽事情打亂他的計劃,那麽他也不介意給她點苦頭吃吃看,不是說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喜歡他到非他不嫁麽?那麽戚絨便再好處理不過了,他有千萬種法子叫她痛不欲生。
順着戚絨他看向了符傾卿。
與其花費時間思考如何處理戚絨,倒不如好好想想之後的計劃。
對于符傾卿,他勢在必得。
作者有話要說:
戚絨: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