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胤禛的話讓弘承打了一個激靈。
他讪笑着對着胤禛開口道:“四叔, 你看咱們是不是再繼續考察一下,要不然的話,也不能只聽從這片面之詞, 萬一是咱們的方向有錯誤的話,這不是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可挽回的回去,不用說,胤禛也明白他的意思,這件事情關乎着國本, 絕對要調查清楚, 而且他們現在的推測都是猜測,還不能夠确定真僞。
而且這件事情,絕對不是老八的人就有的能耐, 或許還有其他他們不能控制的事情。
想到這裏,他對着弘承點頭贊同道:“行,那就再看看,回頭讓胤祥出去溜達一圈,看看有沒有別的進展。”
胤禛心中有一些想法,他不認為弘承就能有這樣的能耐, 就算弘承這一路上表現的可圈可點,但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弘承聽了胤禛的話之後, 松了一口氣,對着胤禛笑着點頭道:“行呢,那我先回去了,這趕了幾天的路, 都快累死了。”
此時他有許多的事情,想要跟屈傑确認,只是現在還不能讓胤禛知道, 等他确定了事情的始末,在于胤禛商讨也不遲。
胤禛看着弘承眼底的青黑色,對着他點了點頭囑咐道:“好生休息,等你十三叔的消息就是。”
弘承對着胤禛微微的點頭,擡腳就走了出去。
胤祥看着弘承的背影,有些奇怪的問道:“我怎麽感覺弘承有些奇怪。”
胤禛掃了一眼胤祥,開口道:“年紀還是小,對自己的事情有些繃不住,饒是如此已經可以了。”
他看着弘承有些僵硬的背影,微微的嘆息,就是弘承掩飾的很好,他也感覺出來了弘承的僵硬,他知道弘承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只是現在還不能确定而已。
就是這樣,也比胤祥強多了。
想到這裏,他擡手揉了一下有些脹痛的眉心,對着胤祥吩咐道:“你出去打探一下,看看這府衙有沒有什麽異動?”
胤祥聞言對着胤禛微微的點頭,擡腳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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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承走出門之後臉上的神色就冷了下來,眼底的笑意也被冰冷取代。
他擡腳邁進了自己的房間,擡眸掃了一眼屈傑,眼底泛着冰冷的寒芒問道:“我阿瑪就沒有什麽話要你帶給我的嗎?”
他一開始還覺得奇怪,胤礽怎麽就開始逃避閩南□□這件事呢,之前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也沒有見到胤礽如這次一般,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喝悶酒的。
這好好的怎麽就突然就一蹶不振了呢?
除了這些,還有那天他對着他說的話,這些話一直在他的心頭來回的盤旋,讓他有些摸不清頭腦。現在他是突然醍醐灌頂啊,這一切的事情是不是都與胤礽有關系呢?
要是閩南的□□是官逼民反呢?要是那哄擡米價只是一個開端,他之前猜測的利用□□來争取軍功都只是一個幌子,起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康熙派他的兒子來,直接殺掉這人,逼迫胤礽造反呢?
一想到這裏,弘承的心裏就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這一切的一切,一環扣着一環,要是他沒有往這方面想的話,恐怕等待着他們的就是殺身之禍。
那人是摸準了他們先暗訪,不會大張旗鼓的說自己是欽差大臣,才會想到這麽一手。
那麽他們幾個恐怕就真的處境有些危險了,想到這裏,他手指微微的敲打着桌面,想要從這裏面找到一個合适的生路,他絕對不能就這麽的被人甕中捉鼈。
胤禛和胤祥絕對不能死。
屈傑看着弘承的眼眸,稍微猶豫了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他顫抖着手,從懷裏套出了兩封信,紅着眼睛雙手捧到了弘承的面前,對着他解釋道:“阿哥,你也別埋怨太子爺,太子爺有太子爺的難處,太子爺已經把後路給您想好了,只要您拿着這封信,給這裏的将軍,絕對不會有人敢動您的。”
屈傑從小跟着胤礽,最是了解太子爺的苦,太子這個位置本就是衆矢之的,而太子爺又是那種瞻前顧後的性格,對待養育了自己幾十年的皇上下不去手,又對待自己的弟弟們心存善念。
可是太子爺的善念卻無法得到回應,等待着他的是更大,更多的圍攻。
皇上的不信任,八爺他們的折子,現在加上索額圖的逼迫,已經即将快壓垮了太子爺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弘承阿哥就是太子爺最後的希望。
弘承看着屈傑手上的信封,眸光微微的閃爍,片刻之後伸手拿了信封,手指有些顫抖的打開了那個寫着他的名字的信封。
打開信封的一瞬間,弘承就感覺到心都在顫抖,他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這次的事情就是胤礽的門生,也就是說胤礽也是被拉進了這場漩渦之中,而且推着他朝着另外一個方向前進。
哄擡米價這樣的事情出現之後,就開始有人帶着節奏的閃動農戶暴動,一個縣城的暴動他們還是手到擒來的,只是沒有想到這事情會迅速的擴大。
到現在的不可控制了,□□涉及到整個閩南地區。
而在這個時候,索額圖出手了,他利用對康熙的了解,料定他會派人來閩南地區實際查看,就暗中部署,這也是那些閩南的農戶只敢在門口守着,不敢進城的原因。
定然是索額圖直接用了鐵血的手段把那些人打怕了。
又或者許下了什麽好處。
弘承把手上的信封阖上,兩封信放在了一起,在一旁燃燒着的蠟燭上點燃,片刻之後,火光燃燒起,火光忽明忽滅的閃爍,一會兒的功夫就燃燒成了灰燼。
屈傑看着弘承的動作,神色有些僵硬,弘承阿哥怎麽都把信給燒了,這樣的話他們想要逃出去恐怕就有些難度了。
弘承垂眸看着屈傑,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下的敲擊,沉默了片刻之後開口問道:“這事情都誰知道?又怎麽參與其中的?”
他想知道屈傑還知道多少,現在屈傑肯對他開口,那就說明胤礽定然是告訴了他,這事情只要他問,就可以告訴他的。
果然,屈傑聽到弘承的問話,微微的垂眸,有些底氣不足的開口道:“這幾個人都是太子爺的心腹,恐怕也是遭人算計,要不然就憑借着他那膽小如鼠的樣子,怎麽可能敢這麽做?”
唯一的一點,屈傑沒有說,其中還有索額圖的參與,太子爺的心腹也是索額圖的心腹,要是那幾個人真的想要這從龍之功的話,這事情說不定就是他們一起參與其中了。
弘承眸光微閃,有些沉默,這屈傑的話他能聽懂,也能知道他暗含的意思,只是這件事情還是要讓胤禛知道。
胤禛是一個忠實的□□,更是一個忠實的保皇黨,他只相信對的,而且對事不對人,就這件事情上來說,胤礽确實是開始不知情的,哪怕是後來知情了,也是有着迫不得已的難處。
要是胤禛現在心裏也有那個想法的話,他現在絕對不會讓康熙廢太子的。
想到這裏之後,他轉頭對着孟德開口道:“孟德,你去把四叔叫來,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孟德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這會兒突然聽到弘承的話,趕緊的對着弘承躬身道:“是。”
他說着出門走了出去,在門口看着岳興阿一眼,就朝着另外一個房間走去。
屈傑聽到弘承要叫胤禛,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心中有些恐慌,要是四爺知道這件事情,不難保這事情就捅到皇上跟前,到時候太子爺就徹底的完了。
弘承是太子爺的嫡子,怎麽能做對不起太子爺的事情?
想到這裏,他看着孟德的身影,有些哀求的對着弘承說:“阿哥,這事情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不然的話,太子爺就完了。”
弘承坐在了椅子上,眼眸半阖着,片刻之後睜開眼眸道:“從你給我說的那一瞬間,我就猜出來了,四叔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就猜不到呢?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四叔不會包庇我阿瑪,但是這件事情會在他這裏截至,也就是說,他會告訴皇爺爺,但是除了皇爺爺他不會告訴別人,懂嗎?”
弘承唯一沒有說的是,他們今天在這個客棧恐怕是住不下去了,這人既然想要動手,當然是用最快的速度動手才是,要不然等他們有了防備,再想動手的時候,恐怕就晚了。
還有今天那個米鋪的掌櫃,裝的倒是挺像那麽回事,只是就是哄擡米價也不可能直接幾十倍的哄擡,八成也是被人派到哪裏守着的,因為那個米鋪是距離城門口最近的一家,也是最大,最顯眼的一家。
他們料定了所有的可能,就是為了降低他們的警惕。
而現在胤礽既然不想讓索額圖的陰謀得逞,那麽恐怕已經像康熙坦白去了。
想到這裏,弘承的神色微微的沉重,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屈傑道:“或許皇爺爺已經知道了。”
宮裏的乾清宮。
李德全小心的在門口守着,任何人都不得進入。
而屋裏死寂一般沒有任何的聲音穿出來,這讓李德全的心,慢慢的提了起來。
康熙眼眸中燃燒着熊熊的怒火,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胤礽,手指有些顫抖的指着他道:“這件事情你什麽時候知道的?為什麽要現在才來給朕說,你就沒有想過弘承在那邊會不會出事情?!”
康熙怎麽也沒有想到胤礽在弘承他們走了幾天之後,才向他來坦白,這次閩南□□的事情,竟然是有人一手策劃的。
而這個人不是別人,竟然就是索額圖!
索額圖這兩年看着比較安分守己,沒有想到這個大招在這裏放着呢。
此時他的心中對胤禛,對胤祥,尤其是對弘承充滿了擔憂,他從來沒有這麽後悔過,他後悔讓弘承跟着胤禛去閩南了。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胤礽看着康熙有些封魔的樣子,心中也是難受,片刻之後啞着嗓子開口道:“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才讓弘承過去的,只有弘承去了,胤禛他們才有可能活着活來!”
索額圖的打算他是何嘗不知道呢?是他顧念着親情不願意動手,還有一點就是知道他的阿瑪選下的代替他的位置的人不是別人。
他現在歲數都不小了,也沒有幾年好活的,與其将來他的兒子們繼續争奪皇位,不如直接讓弘承繼承就行。
胤礽知道他的晚年,絕對不如的他的皇阿瑪這般的睿智。
所以他更不能讓索額圖的計劃成功。
想到這裏,他仰首看着康熙,開口道:“索額圖想要從龍之功,他就不能傷害弘承,只要弘承出了任何的事情,等待着他的結果是什麽?皇阿瑪定然比我更清楚。”
說到這裏,他看着康熙繼續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對我的懷疑早就根深蒂固了,這其中與索額圖的功勞是密不可分的,當然還有老八他們不斷的落井下石。”
康熙也知道胤礽說的對,只是有些東西,只要植入了心裏,想要連根拔出實在是有些困難。
胤礽說着從地上站起身來,坐在了墩子上,對着康熙笑道:“說出來您可能不信,我其實不想坐這個太子的,太子之位有什麽好呢?你争我奪的,我現在也不小了,馬上就四十歲了,我不認為我能活的比皇阿瑪還要命長,等皇阿瑪真的把位置讓給我的時候,我恐怕也做不了兩年,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讓弘承坐上這個位置,多少我還能享幾年的清福。”
康熙微微的蹙眉,看着胤礽的眼神有些明滅不定,他想從胤礽的臉上判斷出他說的是真僞。
只是看着胤礽那随意放松的樣子,就知道他恐怕是真的有這個打算的。
他和胤礽已經好多年沒有這樣的推心置腹了,突然看到他這般的模樣,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一個聲音在心底響起,胤礽之所以能有今天,都是給他逼的。
想到這裏,他的眼眸微微的有些濕潤,看着胤礽的眼神有了變化。
胤礽擡首看着康熙這樣子,揚起嘴角勾起一抹輕松的笑容道:“皇阿瑪,不用為我難過的,我自己也想清楚了,所為的仁和,是在實力強大的基礎上才能仁和,最主要的還要殺伐果斷。我雖貴為太子,但我沒有皇阿瑪的殺伐果斷,也沒有皇阿瑪的睿智,就連被皇阿瑪一手教導出來的弘承,我都比不了,我怎麽能和老八他們鬥呢?”
胤礽的話他微微的阖眼,他知道,這不是胤礽的錯,是他不想胤礽對胤禩他們動手,是他想要胤礽仁和,也是他對胤礽不斷的猜忌,先是胤褆和胤礽對着幹,現在又是胤禩。
今天的這所有的局面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只是胤礽說話的時候,卻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康熙想到這裏,看着胤礽沉重道:“索額圖和明珠的黨争的時候,朕就知道會有那麽一天,只是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麽快,你看的比誰都要清楚,是朕的錯,你的優柔寡斷是朕促成的,是朕不想在朕活着的時候看到你們兄弟相殘,是朕的錯。”
胤礽聽了之後,抿嘴笑了,他說出來自己的真是想法之後,他的皇阿瑪卻對他認錯了。
他看着康熙帶着一抹輕松道:“你得多虧了兒子的優柔寡斷,不心狠手辣,要不然坐在皇位上的就是兒子了。”
是的,他要是不優柔寡斷,在康熙四十四年南巡的時候,他就聽從索額圖的話,在皇上南巡的路上動手逼宮,而不是現在又被索額圖設計。
這次索額圖給了他兩個選擇,一個就是逼宮,迫使康熙退位,一個就是割舍索額圖。
索額圖這是用自己和皇位來比,他相信皇位絕對比他索額圖要重要,也相信胤礽不會放棄皇位,畢竟他在太子的位置上太久了,就到登基即将成為執念。
只是沒有想到胤礽到最後都沒能邁出那一步來。
兩人都說開了之後,康熙的語氣也輕松了不少,他對着胤礽開口問道:“弘承那邊沒事吧?”
他現在就是擔心的是弘承,只要弘承沒有任何的事情,胤礽今天的話就會無事,要是弘承真的遇到了危險,到時候胤礽就沒有了退路。
胤礽對着康熙安慰道:“皇阿瑪你安心就是,弘承那邊我給他們安排了退路。”
胤禛推門走了進來,看到跪在地上的屈傑,微微的蹙眉。
弘承掃了一眼屈傑繃着臉開口道:“四叔你來了。”
胤禛嘴角微微上揚,對着弘承笑着問道:“怎麽了這是?”
他從進屋看到跪在地上的屈傑的一瞬間,就猜出來了弘承的打算,心中一悸,片刻之後恢複了平靜,弘承這小子,比太子爺要果敢的多。
更重要的是比太子爺聰明的多。
弘承繃着臉對着胤禛有些沉重的開口道:“屈傑說,我阿瑪知道這件事情,我擔心。”
他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也不妨礙胤禛心中猜測。
而弘承也有着自己的打算,按照他對胤禛的了解,胤禛這人之所以在後期争奪到皇位,有一點就是顧全大局,現在太子手下的人官逼民反,胤禛要是真的為了皇位,把事情鬧開了,這大清的江山恐怕就開始動蕩了。
弘承也是料定了胤禛不會這麽做,才敢開口對胤禛說出實情。
胤禛聽着弘承的半截話,心道:果然,弘承這小子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降伏的了得,皇阿瑪這幾年的教導也是沒有白教。
他想到了這裏,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神色變得有些複雜的,轉頭看着弘承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理?”
弘承聞言,走到了屈傑的跟前,跪在地上對着胤禛神色認真道:“我想讓四叔明察秋毫,還我阿瑪一個公道。”
胤礽知道這個事情是別人告訴他的,那麽就不是胤礽做主犯下的事情,這個就還有回旋的餘地。
而且康熙定然已經知道,現在就看胤禛打算怎麽做了。
哪怕是将來他登基了,這件事情都會被拿出來攻擊胤礽,甚至有可能被迫做下一些不可原諒的事情,所以這件事情必須讓胤禛處理了才行。
胤禛沉默了片刻,看着弘承開口道:“等你十三叔回來再說吧,這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皇阿瑪的。”
他知道,這件事絕對不能瞞下來,弘承敢告訴他,定然是有所仰仗的。
弘承聞言,看着胤禛笑道:“有四叔這句話就好了,給皇爺爺說,這是必然,不過恐怕你上報的時候有點晚,現在皇爺爺已經知道了也說不定呢。”
直到天色擦黑,胤祥才滿臉疲憊的趕了回來,身上還帶着一些傷痕。
他推門進來之後對着胤禛道:“四哥,快走,有人不想讓我們活着回去。”
胤禛臉色瞬間冰冷了下來,轉頭看着弘承問道:“太子爺想殺我們?”
弘承聞言,靜靜的與胤禛對視道:“四叔,你說阿瑪會殺我嗎?”
胤禛看着弘承的樣子,瞬間有些錯愕,片刻之後才有些會意。
是啊,弘承是長子,太子那麽得寵愛他,怎麽可能對他痛下殺手呢?或許那人只是想殺了他和胤祥,從而逼迫太子造反,等皇阿瑪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他和胤祥已經命喪黃泉,到時候太子不得不往前邁出那一步。
因為他對着他們動了手,就已經進入了死局。
胤禛聞言,對着弘承擺手道:“走,立馬離開這裏。”
幾人從門口悄悄的走了出去,不多時那客棧就燃燒氣了熊熊的烈火,火紅的火焰吞噬着那座他們剛剛離開的客棧。
胤禛看着弘承的樣子,眼神明滅不定。
弘承沉默了片刻之後對着胤禛道:“四叔,咱們明天一早大張旗鼓的從城外進來,你就是欽差大臣。想必,那些□□的農戶還是很開心的。”
胤禛明白弘承的意思,對着弘承微微的點頭,背着手閃過一抹的冷意。
他從小與太子一起長大,對太子的為人還是十分的了解的,現如今有人竟然為了逼迫太子造反,竟然想要殺死他們,而且就連太子的嫡子也不想放過,這人到底是按的什麽居心。
噔噔的響聲從他們身後響起,一兩馬車在他們的面前駐足。
馬車的簾子掀開,露出一張弘承十分眼熟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7-10 23:59:17~2020-07-11 23:56: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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