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空靈紙牌11
“破曉”號游輪在整個蘇黎世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它常年停靠在北海海岸,唯有在永晝闖過東南西三個區域,一連贏下三百場的賭徒向賭王發出最後一場邀請時,這艘游輪才會再次徜徉在北海。
這樣的豪賭一出,必為盛事。
而活下來的那個人,則會成為新的賭王。
所以一般人們稱這艘游輪為“自殺紅心”。
三日時間,他憑借着系統所給粗壯的金手指,連贏三百局,而今晚,則站上了這艘游輪。
哦,還有一個不得不提的是,他似乎……出名了。
系統冷冰冰道【你早就出名了。】
時處毫不知自謙為何物【也是。】
自從在神父面前說出,我不願意那四個字的一刻,他就已經出名了。
更何況,媒體還大肆宣揚,林家向來低調的二少還親自出面,毀了白鳥城堡劫婚……
一個引得蘇林兩家翻臉成仇,拔槍相向的男人到底有什麽樣的魅力?
時處對這些報道不置一詞【也沒什麽特別的魅力吧,也就是十二級的勾引。】
【……】
呵!
這三日他見過了太多為他癡狂的人,那些人拜倒在他腳下頂禮膜拜,甚至有些賭徒竟心甘情願輸在他手中,只為了卑微的乞求他那一點點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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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日,整個蘇黎世鋪天蓋地都是他的新聞,所有的媒體都争先恐後的報道他。
一個幾乎挑起蘇黎世戰争的人,還即将有可能成為下一位賭王,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聚焦在他身上了。
他已經傾倒衆生,已經冠絕連城。
哦,其中為他的傳奇,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的則是,三日時間,市長家的小公子已經為他自殺了三回。
他學着當初蘇黎說過的那句話發出冷冷的感嘆【多麽令人感嘆的,偉大的愛情啊。】
【你真殘忍。】
時處懶懶的掀了掀眼皮,漫不經心的笑着【哦,是嗎?】
他看着靜靜停靠在海岸的游輪,上面燈火通明,各界名流齊聚。他從口袋中掏出早就放好的一副牌,然後緩緩抽取出來一張,為今晚祈禱。
是一張紅心a
他懶洋洋的說【看起來我今晚運氣該不錯。拿性命做賭注,其實想想還有點刺激呢。】
【呵!】
在他踏上賭船的一刻,時間靜了一秒鐘。
然後有人飛速撲上來,狂熱的喊:“時處……時處!”
時處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微微颔首:“謝謝您的喜歡。不過我現在得進去了,畢竟,主角可不能遲到。”
系統提醒【你如果不想這些人更癫狂,就最好不要對着他們笑。】
果然,那人的眸色更深了幾分,默了一下才卑微惶然的退後兩步:“是……是。”
早就過來的經理領着他往前走,名媛紳士緊随其後。
直到最後停在一間金碧輝煌的超大賭室。
幾日不見的蘇黎坐在長形賭桌的一方,低下頭慢吞吞的玩着手中一副撲克,而他身後則是面無表情,負手而立的一衆保镖。
整個游輪都不見林軒的人影。
他瞥一眼蘇黎只是微笑。
他直接坐在了賭桌的另一方,頓了一下緩聲說:“我覺得,這個時候我需要一杯威士忌。”
話音剛落,立馬有人端着托盤穿過人群奉上美酒。
荷官站在賭桌中間,臉上挂着标準的笑:“蘇少,時先生,不知二位想怎麽賭?”
時處毫不猶豫道:“俄羅斯□□賭。”
蘇黎在聽他說出這六個字時,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看。
時處面無表情,這項變态的自殺式游戲配這場豪賭再合适不過了。
這個世界和他原來所處的二十一世紀差不太多,就連有些地名也一模一樣。
比如說,俄羅斯。
據說,這種賭博始于第一次世界大戰,戰敗的沙俄士兵在軍營裏借酒澆愁,用這種游戲助興。于是這種賭博方式,就被稱為“俄羅斯輪_盤賭”。
在左輪手_槍的彈巢放入一顆或多顆子彈,之後将子_彈盤旋轉,然後關上。
參與者輪流把手_槍對着自己的頭部,按下扳機;直至有人中槍,或不敢按下扳機為止。
但永晝紅桃區賭的是命,所以不存在不敢按下扳機這一說。就算是你當時真後悔了,不敢按下扳機了,可棄賭者照樣是輸,也就是死。
左輪手_槍有六個彈倉,剛才被荷官放進去了一發真彈,時處盯着那柄手_槍說:“開始吧。”
接下來就是抽牌。
荷官将洗好的牌舉到蘇黎面前。
蘇黎卻沒有動作,只一雙眼睛充斥着紅色的血絲,駭人的厲害。
“你可以讓別人來替你賭。”
哦,那就是不想我死了。
哪怕有一點點的危險,他也舍不得。
【看起來他好像更愛我了。】
系統【呵!】
時處正要拒絕,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道人聲:“我替他賭。”
是十三。
他穿一身黑色的風衣,慢條斯理的脫掉手上戴着的皮革手套:“反正你蘇少也看我不順眼挺久了,我如果死在這賭桌上,你怕是求之不得。”
蘇黎看着他的目光幾乎要殺人。
十三面色淡然。
頓了頃刻他笑着對時處說:“這算是我此生最大的一場豪賭了。”
“不準備抱我一下嗎?”
時處有系統,更有不死之身,所以他一開始就把這場賭博當成兒戲,就算真出意外身亡也無關緊要,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拿到牌。
可十三不一樣,他是真有可能在這上面送命。
“不需要你替我。”
十三固執的走上來抱了抱他:“真是狠心的人。”
蘇黎站在賭桌的另一頭,看到他抱上時處的一刻嘴角勾起一個殘冷的弧度:“不要逼我現在就殺了你。”
十三還在固執的僵持着:“我替你賭。”
這些人,一個兩個早已經瘋了。
眼見蘇黎的面色越來越難看,其中洶湧的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發。
他皺眉問系統【子_彈在第幾發?】
【你要作弊?】
【……說不說】
【第六發。】
他松了一口氣,那就沒事了。他答應下來:“好,你替我賭。”
荷官将洗好的撲克重新拿到二人面前抽取,二人幾乎是同一時刻向賭桌甩出牌。
——方塊10
——紅心3
十三笑的浪蕩:“看來你今晚的運氣不太好。”
蘇黎涼薄的笑着,手下卻是沒有半分停頓的将手_槍抵上了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扣動扳機。
賭室內已經有膽小的名媛輕呼出聲,緊緊捂着自己的眼睛。
空彈。
左輪手_槍被劃到十三面前,十三握起照準自己的太陽穴,臉色平靜的扣下扳機。
也是空彈。
還剩下四個彈倉。
衆人屏息凝神,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左輪手_槍再次被劃到蘇黎面前。
他深深地看着時處,時處臉上表情漠然,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擔心以及緊張。
蘇黎絕望的閉上眼睛,他怕是恨不得我死吧?怎麽還會為我緊張呢?
扳機再次被扣下,又是一發空彈。
十三照例又開了一槍,還是空彈。
剩下兩個彈倉,子_彈在第六發。可第五發若讓蘇黎打出,那十三必死無疑。
他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我要點槍。”
将第五發點給十三。
衆人嘩然。
他說出這話已經是在打蘇黎的臉了。蘇黎猛的站起來,兇狠的盯着他,聲音裏透出令人膽戰心驚的寒意:“你懷疑我動手腳?”
【唉,又被誤解了。】
系統冷冷的嘲諷【呵!】
呵呵呵,天天呵呵呵。
時處微笑。
蘇黎退回座位,眸色濃的如化不開的墨,他沉沉的笑了兩聲:“好……好……”
為了一個十三居然要點槍……呵!
是你逼我的,這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
若最後一發真有子_彈,那我一定開槍……只不過,槍口對準的一定是十三。
荷官微笑着說:“這得參與者同意。”
呵!參與者當然同意了。
時處拿過槍推到十三面前,鎮定道:“我點你來打這一槍。”
十三看着他笑了笑,沒有說任何話,他從容的将□□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扣動扳機。
他信他。
空彈。
還剩下一個彈倉,那裏面的是真彈。
蘇黎輸了。
【我這就成了賭王?】
【我怎麽感覺如此不真實。】
系統【呵!】
最重要的是,快要拿到牌了。
快要達成所願的欣喜讓他忍不住渾身發抖,他勉強穩住了心神才對着蘇黎談判:“你輸了,我可以不要你的命。”
“只要你願意給我一副牌。”
一副牌換一條命,多劃算啊。
所以,快給我吧。
蘇黎在聽他說出最後一句話時眸中驀然浮現詫異,可不過頃刻,他就低喃着說:“原來……如此。”
時處輕笑,就算是你知道也沒用了,你已經輸了。要麽将那一發子_彈打進自己的太陽穴,要麽,按照我說的,給我牌。
除非,你想壞了整個蘇黎世暗場的規矩。
想到這個可能,他微微皺眉。
心底隐約泛起不安,系統已經出聲【不好。】
可已經來不及了。
蘇黎陰冷的笑着,在所有人都反應不及時,一把抽走桌上的左輪手_槍,然後對着十三扣動扳機。
——砰
巨大的槍聲在整個賭室響起。
十三憑借着殺手的本能側身避過,可那枚子彈貼着他的臉頰飛過去,依然劃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蘇黎嗜血的笑着,冷冰冰的下達命令:“給我把他拿下,死活不論。”
時處驚怒出聲:“你瘋了嗎?”
蘇黎笑了笑,遙遙對着他伸出手:“是啊,我已經瘋了。被你逼瘋的。”
“乖乖走過來,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他的聲音寒冷,仿佛時處不聽他的話他可以立時捏碎他。
到處都是響起的槍聲,以及混雜着尖叫的人聲,十三艱難的在槍林彈雨中躲避,不多時候他腿部已經中了一槍。
他逃不了了。
時處看着這瘋狂的一切,所有都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白着臉說:“放十三走。”
蘇黎走過來,如同嗜血的修羅:“你這是,在為十三求情嗎?”
“呵!”
“放心,這次我一定把他的骨頭一塊一塊卸下來。”
“至于你……”
說到這兒,他一把将時處帶進他的懷裏,手指一寸寸摩挲過他的臉頰:“讓我算算,你到底做了多少好事。”
他輕笑了聲,聲音如淬了毒:“以前是我錯了。你這樣冷漠殘忍的人,我應該從一開始就把你鎖起來,給你戴上漂亮的鏈子,讓你每天都只能看着我,只能聽我說話,哪兒也去不了。”
時處聽他說這些話,從骨子裏升騰起一股寒意。
系統在一旁敬業的解釋【我們一般把這種情況,稱為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