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節課的時候才被帶到班級上
舌頭在牙上刷了一圈,最後說道。
葉朝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麽,沉默了一會兒:“去看看。”
他們拐進酒吧巷子,這條巷子好長,他們走了十來分鐘還沒到夏滿說的酒吧,黑燈瞎火的倒是碰見了打群架的。
葉朝川就知道這樣的巷子裏準沒好事,他的心理陰影面積又擴大了。
夏滿也看到了,但是帶着葉朝川在身邊他不想多管閑事惹麻煩:“咱們回去吧,改天來。”
葉朝川點點頭,就着路邊昏暗的燈光又往那邊看了一眼,他突然抓住了夏滿的胳膊,把夏滿吓一跳:“怎麽了?”
葉朝川低聲說道:“是我……弟弟。”
夏滿吃了一驚,随即摞起袖子:“既然是小舅子那就得管一管了。”
☆、情郎要跟他弟搞關系
他們倆這樣一耽擱時間,那夥人已經尾随着沈明澈拐進了另一條胡同,葉朝川焦急的問道:“怎麽辦?跟上去嗎?”
夏滿仔細看了看他們所處的位置,思索了一下:“你跟我來。”
他帶着葉朝川進了一扇小門,裏面是一個年頭很久的小區,十分安靜,而且黑。
葉朝川壓低聲音道:“怎麽往這裏走,他們不是往這邊走的。”
夏滿豎了一根手指放在嘴邊讓他禁聲,然後指指旁邊的山牆,夏滿一邊凝神聽着一邊沿着牆根兒輕輕邁步。
聽見聲音了!葉朝川跟着激動起來,夏滿湊到他耳朵邊說道:“你別出聲啊,我叫你出來你再出來。”
葉朝川聽到這裏,很不滿地掐掐夏滿的手,夏滿回握住他的手,低聲央求道:“你別讓我擔心,不然咱們現在就走不管你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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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朝川無可奈何,只好點點頭。
夏滿後退兩步然後沖跑過來,雙手瞬間攀上牆頭,同時一條腿在牆面上撐住然後一蹬,人就從牆頭上跨了過去。
葉朝川聽見牆那邊的夏滿雙腿落地,然後說了一句:“小青青,你不打架改拐帶了啊?”
是夏滿認識的人?
葉朝川整個兒人趴在牆上,耳朵貼着冰冷的牆面,屏息聽着牆那邊的動靜。
好像沒有動手,只能聽見說話的聲音,跟夏滿對話的聲音也很年輕,那個聲音說道:“夏滿你這個爛好人,早晚有一天被你自己害死。”
葉朝川摳着牆皮,那人誰啊?
腳步聲響起一片,然後就只聽見夏滿跟沈明澈在說話,這就完事了?
葉朝川順着原路返回,出了那扇小門,就看見夏滿一條胳膊攬着沈明澈好整以暇地等着他。
沈明澈一副驚魂甫定的樣子,垂着頭不說話,他便說了一句:“以後小心點兒,別一個人來這種地方。”
沈明澈難得乖順的“嗯”了一聲,他心底一笑,畢竟還是個小孩子。
自從發生這件事之後,沈明澈對他的态度明顯一個大翻轉,偶爾還撒個嬌,搞得他都不大适應了。更詭異的是,沈明澈俨然成了夏滿的迷弟,張嘴閉嘴“夏滿哥”的叫,看着夏滿的時候眼睛裏的崇拜與狂熱讓他略有不爽。
不但如此,沈明澈知道了他們兩人的關系,簡直把他們當成前輩,居然向他們請教這個那個的方法,夏滿竹筒倒豆子的什麽都往外說一點兒不忌諱,沈明澈還無比配合一臉受教的樣子,他一個頭都兩個大了。
“你說什麽?袁守仁?”夏滿一張嘴,吸管就掉了出來。
沈明澈驚了一下,他無意中把袁守仁的名字說出來了,頓時害臊地低下頭。
夏滿扭頭,眼睛裏幾欲噴火的看着葉朝川:“袁守仁跟你是同事?你怎麽沒告訴我!”
頭疼,葉朝川揉了揉太陽穴處:“有什麽要緊的。”
“當然要緊,你不知道那個‘四眼兒’——”夏滿看來旁邊的沈明澈一眼,咽下了後半截話,低頭叼着吸管狠狠地吸了一口。
沈明澈拿胳膊肘碰了碰夏滿:“你為什麽會喜歡……喜歡我哥?”
葉朝川愣了一下,簡直不知道作何表情了,一方面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哥哥的新奇,一方面是被這個問題問得害臊。
夏滿一點頭,這是個好問題,他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當下半是炫耀半是調侃的說道:“你看,你哥長得好心腸好,做飯超好吃,我最愛他做的鲫魚豆腐湯了。”
沈明澈有些失望地嘀咕了一句:“你是嘴饞吧。”
“啧”夏滿在他頭上拍了一下。
“我也要學做飯!”沈明澈成功的被打了一管雞血,央求葉朝川,“哥,你得教我。”
于是,他們家裏多了一個客人,沈明澈初來乍到看見他們的屋子,扁了扁嘴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葉朝川問道:“怎麽了?”
“你們怎麽能住這樣的地方呢?”
葉朝川愣了一下:“……沒事兒,我們都習慣了。”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完這話,沈明澈的眼圈都紅了。
“哎,小屁孩兒還挺愛哭。”夏滿也有點兒慌。
倆人手忙腳亂的安慰了半天,葉朝川終于開始傳授沈明澈廚藝了,葉朝川一做直接把中午飯解決了,然後沈明澈做他跟夏滿在旁邊看着,小屁孩兒一做得直接倒垃圾桶,還把廚房搞得一團糟。
葉朝川善後,沈明澈就跑到一邊去逗磚頭玩兒。
“它叫什麽啊?”
夏滿搶先回答道:“磚頭。”
沈明澈撲哧就樂了:“我哥家也養了一條狗,是我嫂子撿的,叫魚頭。”他提起磚頭的兩條前腿,“有機會帶你跟魚頭玩兒。”
夏滿也蹲下來:“哎,你會看公母嗎?你看磚頭是公的還是母的?”
“我看看。”沈明澈跟夏滿一道盯着磚頭的肚子,突然欣喜的叫道,“是公的是公的,正好魚頭是母的。”
葉朝川心神俱疲。
沈明輝真的給他聯系了一家出版社,人家打電話來向他要文稿,他破罐子破摔的給人家發了過去。
沈明澈用他們提供的信息和方法展開了對袁守仁的全面追求攻勢,但看樣子總是适得其反,袁守仁似乎對他更加反感了,葉朝川很是同情還有一點兒愧疚,可能是他跟夏滿提供的信息不對,哪有人喜歡襪子或者眼鏡的。然而,他們知道的只有這麽多。
最近,沈明澈頻頻用手機跟夏滿聯系,完全跳過了他這個哥哥,他也只能心裏冷笑,夏滿知道個屁,只怕把人教得越來越往歪道上走。
他只道是沈明澈問夏滿追求他的過程,如果不是袁守仁告訴他,他都不知道夏滿惹了個天大的麻煩。
“你說什麽?”由于最近跟沈明澈走的比較近,又目睹了袁守仁對自個兒弟弟一片真心的辜負,葉朝川對于不請自來到他辦公室的袁守仁也有了些成見。
“夏滿沒跟你說他在做什麽事兒嗎,跟蹤、偷拍、販賣個人隐私。”袁守仁說起夏滿語氣總是很重。
葉朝川點了點頭:“我知道,那是他的工作。”
“這叫什麽工作,這是犯罪。”袁守仁用這兩個字眼來蓋棺定論。
葉朝川不耐煩的瞅了他一眼:“你就是要說這個。”
“不,他真的闖大禍了。”袁守仁推了推眼鏡,跟一臉正氣的偵探似的,“你知道他得罪誰了嗎?他不但會連累你還會害了你。”
葉朝川聽到這裏,不着痕跡的皺了下眉:“誰?”
晚上,夏滿遛完狗回來又要出門,葉朝川連忙叫住他:“你上哪兒去?”
夏滿揚了揚手機:“咱弟,我答應了帶他打電動,你想一起去嗎?”
“去哪兒?”葉朝川又追問了一句。
“就附近,咱弟還想去那家酒吧,打完電動剛好。”夏滿穿上外套換好鞋,擡頭一看,葉朝川也已穿戴整齊,他擠了擠鼻子,“那走吧。”
沈明澈自己開了車來,正靠在車門上等着,見夏滿後面跟着葉朝川,臉皮一紅,結結巴巴的叫人:“朝川哥哥。”
葉朝川點點頭。
由于就在這附近,他們三人直接步行到了電動城。大城市的電動城都不一樣,裝潢的很酷炫,五顏六色的彩燈閃閃爍爍的,不但是年輕小孩兒,成年人也喜歡玩兒。
沈明澈好像沒玩過,看什麽都新鮮,興奮的時候也跟普通小孩兒似的大喊大叫,小臉蛋紅撲撲的,葉朝川幫他拿着西裝外套。
夏滿跟沈明澈倆人都玩兒的很瘋,最後葉朝川說這裏面太吵了有損聽力,不能呆太久,那兩個人才意猶未盡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夏滿哥,去酒吧。”沈明澈抹了抹脖頸子上的汗,整了整衣領,悄悄跟夏滿說道。
夏滿眼睛一眯,笑道:“走。”
葉朝川眼看那兩個人又要往小胡同裏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別去了,回去吧。”
夏滿回頭拉住他的手,很是納悶:“你今天怎麽回事,出來玩兒麽,上次就想帶你去那家酒吧的。”說着用力一扯,葉朝川踉跄了一下跟上。
遠處的路上響起剎車聲,緊接着有淩亂的腳步聲噼裏啪啦的,葉朝川立刻神經緊張的握緊了夏滿的手。
夏滿也嗅出一絲危險的氣息,他回頭看了一眼:“操!快跑!”
他一手拉起沈明澈一手拉着葉朝川一直往前跑,沈明澈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他看夏滿跟葉朝川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也知道事态緊急。
他們跑到那扇小門的地方,夏滿把自己的手機交給葉朝川,低聲交代:“你們進去躲着,我手機裏有個溫浣清的號,你打電話給他讓他來幫忙。”說完,他看着葉朝川飛快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沒事的寶貝兒,保護好咱弟。”
腳步聲很近了,葉朝川看着夏滿眼睛一熱,拉着沈明澈跑進了那個小區,一直跑進去跑了很深很深,他渾身發抖,臉上不知道是淚還是汗,都濕透了。
他沒空跟沈明澈說什麽,打開夏滿的手機找到溫浣清的號碼撥了過去,快點兒接啊,快點兒接啊。
終于有人接電話了,葉朝川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喂?”
“……你是誰?”電話那頭的人語氣冰冷。
“夏滿出事了,在民樂大街的胡同裏,有酒吧的那條胡同,求你快來……快來幫幫他——”
對方沉默了一下,然後電話被挂斷了,葉朝川的心髒突地一跳,一片冰涼。
☆、老媽嫁人,弟弟愛他
葉朝川轉過頭,把雙手緊緊按在沈明澈的肩膀上:“你呆在這兒,我得去幫他。”
沈明澈大概明白他們應該是遇見上次事件的報複者,急忙說道:“你去了也幫不上忙,夏滿哥還會分心。”電視和小說裏都是這樣的,應該能勸得住人。
葉朝川搖搖頭:“你不懂,我得去。”
說完話,他再沒空跟沈明澈啰嗦,眼睛四下裏一掃,看見垃圾桶旁扔着一根黑乎乎的東西,他如獲至寶的跑過去拿手機一照,是跟拖把,毛都快掉光了,正好!
他欣喜地撿起那根爛拖把,沈明澈拽住了他:“我也去。”
“你在這兒呆着!”葉朝川吼了一句,然後就往夏滿那裏跑。
耳朵兩旁的風呼呼的,心髒跳得怦怦怦的,葉朝川恨不得多生出兩條腿來,他一路狂奔出小區的門,已經能看到人了……人似乎更多了。
他大吼一聲,端着那根爛拖布就沖了過去。
“滿哥,又來……一個,這是敵方的還是我方的啊?”一個頭戴棒球帽一側耳朵穿了耳釘的年輕小子,一邊學着夏滿的樣子踢出一腳,一邊抽空對夏滿說道。
夏滿也聽見了,氣得直想罵人,一腳蹬出去,被踢到的人登時倒在地上沒爬起來。
“靠!我什麽時候才能練會這一招啊。”棒球帽小子又是羨慕又是氣憤的爆了句粗口。
夏滿邊打邊沖到葉朝川身邊,抓住一個想用棒球棍砸葉朝川後背的人往後一甩,跟葉朝川背靠背站着,扭頭瞪着牛眼睛低聲訓道:“不是讓你別出來嗎?!”
葉朝川瞅了夏滿一眼,咬着嘴唇沒吭聲,還笨拙地揮着手裏的拖布掃來掃去。
夏滿都讓他逗樂了:“小川同學,你上這兒打掃衛生來了?哎——”
他緊攔慢攔沒攔住,葉朝川一拖把掃到了兩個人的小腿,成功絆倒敵方以及己方人員各一名。
那兩個人還挺敬業的,倒在地上都沒忘了置對方于死地,掐着脖子滾來滾去。
局面基本已經控制住,夏滿從後面抱住葉朝川,在他耳邊低聲道:“我錯了,你快歇着吧,你這英姿飒爽的再讓別人看上了我可虧大了。”
夏滿吹了聲口哨,帶着葉朝川閃人了。
棒球帽小子一跺腳:“哎,偶像,你還沒跟我合影呢!”
葉朝川被夏滿帶着跑出了混亂的戰局,他往後看了一眼:“沒人追?”
夏滿樂了:“你還真想讓別人看上啊。”葉朝川瞪過來一眼,他趕緊解釋道,“這是溫浣清……他男人的地盤,這附近就有他們的人,你是不是給他打過電話了,他們的人來的很及時,我都沒怎麽動手。”
葉朝川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因為打電話的時候那個叫溫浣清的什麽都沒說,他還以為……總算沒白求一回人。
“哎,咱弟呢?”夏滿問道。
葉朝川頓了一下:“……應該還在那小區裏面。”
他們找到沈明澈,然後沒管那個爛攤子,他們三個人逍遙自在的在酒吧裏小坐了一會兒,出來的時候風平浪靜,跟什麽都沒發生似的。
這天葉朝川下了班沒急着上樓,夏滿沒出任務,自家的車就停在樓底下,買了快倆月了他還沒仔細瞧過,外觀簡直是公交車和吉普車的合體,醜爆了,看起來很抗颠簸的樣子。
他給夏滿打了個電話,內容極其簡潔:“把車子改裝了吧。”
夏滿從窗戶伸出腦袋,葉朝川便沖他揮揮手,夏滿下了樓,跟他一塊兒抱臂盯着自家的車。
“有點兒小了,一張床都放不下。”葉朝川嘀咕了一句。
夏滿眨了眨眼睛:“你這什麽意思啊?”
葉朝川把手攏到他耳朵邊,拖着音調喊道:“環——游——世——界——”
“真的?”夏滿瞅着他一臉懵。
很少見夏滿這個樣子,還挺可愛的,葉朝川笑了一下:“真的。”
夏滿圍着他轉了好幾個圈,一邊轉一邊喊:“太棒了!我們的理想就要實現了!”
一個剛放學的中學生背着書包路過,停下來問道:“你們在玩兒真心話大冒險嗎?”
夏滿不出任務的時候,就上網找資料或者自個兒拿個小本本畫草圖,葉朝川偷摸看了一眼,果然醜爆了,不過想法新奇而且周到,空間利用的很棒。
有時候晚上睡着覺,夏滿突然就蹦到地上,打開他的寶貝小本本畫上幾筆,在臺燈的照射下,他臉上的表情又猥瑣又猙獰,葉朝川都得背過身去免得把自己的睡眠吓跑了。
夏滿忙活了挺長時間,才捧着珍寶似的把他的詳細設計給葉朝川看,葉朝川撩了下眼皮:“就照你設計的弄。”
“啊?好吧。”夏滿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走了,突然又轉身一臉嚴肅的說道,“你是不是偷看了?”
沈拓那個老不正經的果然又花樣翻新了,他打算跟葉晴補辦婚禮,已經開始籌備了。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的人都跟着忙碌,光一個婚禮儀式帶婚宴就讓一衆人忙到了年根下。
婚禮前一晚,葉朝川還有一個葉晴多年的好友陪她呆在沈拓的另一處房子裏。
葉晴讓他管好友叫“郝阿姨”,兩個女人一整晚叽叽喳喳的,葉朝川想跟他媽說句話都插不進去嘴,直到聽說人家兩人今晚上就睡一張床了,他假意去廚房倒水,然後給葉晴打了個電話:“你來一下,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
葉晴正在試婚紗,她進廚房的時候雙手提着紗裙的大擺走路跟趟地雷似的,嗔怪地問道:“什麽事兒啊?”
在葉晴要結婚的時候給她說這個事兒有點兒殘忍了,但他就是想趁葉晴高興的時候,不然他真怕葉晴不同意。
“我想到處去看看,跟夏滿。”葉朝川抿了抿嘴唇,橫豎也得有這一遭。
卧室裏的郝阿姨聽見廚房傳來摔破東西的聲音,遠遠地問了一句:“小晴,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葉晴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兒怪。
“你總是毛手毛腳的,小心別把婚紗弄髒了。”
好友隔着門板笑着囑咐了一句,葉晴卻渾然聽不見:“我養你這麽大幹什麽,當初還真不如……”她垂着頭低低地說道,好像是對她自己說的,可在葉朝川聽來,卻不啻最深沉的控訴,最心酸的諷刺。
葉朝川抱住她顫抖的肩頭:“我不求你原諒,我……永遠愛你。”
第二天的婚禮上,葉晴如所有的新娘子一樣,臉上帶着幸福的笑意,由葉朝川挽着胳膊交到沈拓手中,葉晴看了他一眼,葉朝川險些落淚。
夏滿也來參加婚禮了,跟沈明澈同坐一席,但是小屁孩兒好像跟袁守仁有些不快,兩人都悶頭坐着連視線都不願意對上,只有夏滿一個人招招這個逗逗那個從中活躍氣氛,也夠難為他的。
葉晴的終身大事辦好了,沈拓多年的夙願也實現了,葉朝川想他可以放心地跟夏滿走天涯去了,面包車的改裝工作也到了收尾階段,葉朝川給沈明輝遞上了辭職信。
沈明輝吃了一驚,葉朝川撩眼皮一看,嗯,這個表情應該是真的。
“怎麽就要辭職?是不是工作上有什麽不順心的?”沈明輝把辭職信放到一邊,問道。
“你知道的,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兒,跟這裏沒關系。”葉朝川淺淺地笑了一下。
沈明輝的兩只手交叉在一起,大拇指互相搓了搓:“那太可惜了。”
葉朝川垂下頭:“他們就請你多照顧了。”
“我會的,你放心。”沈明輝神色間依稀能看出些不舍之意,他站起來走出辦公桌,“你還會繼續創作作品嗎?”
葉朝川點點頭。
沈明輝擡起一只手放到他肩膀上,如同普通的兄弟手足一樣:“好,上次你那本作品出版沒問題,宣傳工作我來做,以後也一樣,你想寫就寫,後面的工作我幫你。”
葉朝川既驚訝又感激,沈明輝這樣支持他可能藏了私心在裏頭,不過只要他能做到那也算得上有幾分情誼了。
他的辭職信雖說交了上去,沈明輝也簽了字,但要等到公司找到接替的人,交接完工作之後才能離開,公司忙的時候他就去上班,不忙的時候就呆在家裏。
夏滿本來也是去辭職的,不過老板本來有去其他城市開連鎖公司的打算,願意承擔基礎費用讓夏滿去各地開拓經營,兩人一個有野心一個有興趣竟然一拍即合。
他們的車子已經改裝好了,為了提前适應他們放着好好的房子不睡,到車上住了幾天,有沒想到的或者不合意的地方馬上動手改。
夜深人靜,又是在狹小密閉的空間,夏流氓忍不住起了點兒壞壞的心思,葉朝川又羞又氣蹬了半天都蹬不開,那可不嘛,統共巴掌大的地方,某人逞欲之後更覺得這車子真他媽的太棒了。
公司招到了新的助理,葉朝川一早去公司耐心地跟他做了交接工作,在這過程中沈明澈瞪着通紅的眼睛全程陪着,把新人吓夠嗆,最後沈副總親自把人送出門,新人抹了把汗,這工作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幹的,直想立刻辭職。
葉朝川身體輕盈心情舒暢,順道去菜市場買了些菜,他拎着一條鲫魚和一大兜的菜開門進屋:“晚上給你炖湯。”
“小川。”夏滿叫了一聲。
葉朝川擡頭一看,除了夏滿,客廳的沙發上還端坐着一個中年女人,不怒自威。
夏滿說道:“我媽來了。”
☆、浪蕩山河再把流氓耍(大結局)
葉朝川呆愣在原地毫無反應。
程紅豔撅了撅她的厚嘴唇:“就是你啊。”
葉朝川才反應過來似的,抿抿嘴唇叫了一聲:“阿姨好。”
“嗯,好,過來坐吧。”她在沙發上挪了挪屁股。
旁邊的夏滿擰着眉,十分不悅:“媽你态度能不能好點兒,還有個當客人的樣兒沒。”
程紅豔瞪了夏滿一眼,撇撇嘴。
葉朝川手裏拎着菜還在門口站着呢,夏滿走過去低聲問道:“要不中午出去吃,省得你做了。”
葉朝川微弱地點了點頭,就聽程紅豔說道:“就在家吃吧,花那錢幹啥,我給你做。”
夏滿擠了擠鼻子:“那行吧,你呆着,小川會做飯。”
葉朝川看着程紅豔說道:“阿姨,我做就行了。”
看着葉朝川提着菜走進廚房反手拉上了玻璃門,然後只能看到一個影影綽綽的輪廓晃動着,夏滿心裏挺不是滋味。
他陪自個兒媽說着話,時不時地往廚房瞟一眼,心裏沒着沒落的,特別想跟小川說說話。
不過到了開飯的時候,夏滿的嘴就咧開了,小川也知道做拿手好菜讨好未來婆婆呢,看看這一桌子聞聞這香味,立刻神清氣爽了,小川就是給他長臉。
“媽,上桌。”夏滿沖他媽揮了揮手,然後自己溜到廚房拿碗筷,順便看看他的心肝兒。
夏滿趴在葉朝川後背上,咬着他的耳朵低聲道:“你別生氣,我也不知道我媽要來,夏小月給我通風報信都晚了。”
葉朝川正在竈前揮着鏟子,還有最後一道菜,夏滿跟個累贅似的簡直妨礙他發揮,他拿胳膊肘往後拱了拱:“我知道了。”
程紅豔看來是打算住幾天的樣子,但他們的房子是一室的,夏滿說讓她去外面住賓館她又不想讓兒子花冤枉錢,只好讓夏滿跟她睡卧室,葉朝川睡客廳沙發。
小川睡沙發不舒服不說,他們倆想幹點兒什麽事兒都沒辦法,這把夏滿愁的滿嘴起泡。
葉朝川也發愁,他的工作已經辦好了離職手續,再不用去公司坐班了,每天都得跟程紅豔在一個屋子裏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他想表現得好一些卻不知道該怎麽做,別提多拘束了。
只有程紅豔看着挺滋潤,葉朝川對他畢恭畢敬的大氣兒都不敢出,兒子打小跟活驢似的從來沒聽過話,現在圍着她前前後後的知道孝順了。
這天,程紅豔起了大早去買菜,夏滿立馬從床上跳下來,撲到沙發上,葉朝川被他壓得差點安詳地在睡夢中離世。
“寶貝兒快讓我親親,想死我了。”夏滿跟豬拱白菜似的對着葉朝川又啃又摸的。
葉朝川渾身發軟,聲音也軟:“別,一會兒你媽該回來了。”
夏滿堵着他的嘴:“就一會兒啊乖。”
他們倆幾天沒這樣了,立刻幹柴烈火熱氣騰騰的,都沒聽見門口的動靜,直到程紅豔“咚”地一聲倒在地上。
“媽——”
葉朝川坐在醫院外面的走廊裏,眼圈兒一直是紅的,夏滿往他身上靠了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她兒子呢,這不沒事兒了嘛。”
“對不起。”葉朝川臉色蒼白地看了夏滿一眼,随即垂下頭去,“你說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夏滿把他摟進懷裏,下巴頂着他的腦瓜頂:“我們沒做錯,等她出院了我們就離開,想去哪兒去哪兒,沒人認識我們也沒人管我們。”
周圍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身上也似乎被一些灼熱的視線盯着,不過葉朝川也不在乎了,對,他們要開着那輛車去行走天涯,廣闊天地逍遙自在。
程紅豔本身有高血壓,這次暈倒說不上是幸運還是不幸,發現大腦裏有血栓,輸幾天液就行,也算把危險的疾病扼殺在搖籃裏了。
夏小月第二天也趕來了,她見到葉朝川很尴尬,不過她來了就好,陪床能方便些。
每天葉朝川在家做了飯菜再炖些清淡的湯,由夏滿用保溫杯裝了拿到醫院,隔壁床的大爺直誇程紅豔有福兒女孝順,夏滿非要喜滋滋地添一句:“都是我媳婦做的。”
程紅豔跟夏小月都沒吭聲,老大爺大概聯想到自己的慘淡,嘆口氣背過身去。
第四天程紅豔出了院,夏小月要帶她回家,程紅豔一指葉朝川:“你媽住哪兒啊?”
葉朝川愣了一下,夏滿梗着脖子跟他媽說道:“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趕緊回家,家裏還一大家子人呢。”
程紅豔擡起肉嘟嘟的手順了順胸脯:“我是你媽,你怎麽跟我說話呢。”
“我不這麽跟你說二十多年了麽,你們回去吧,我跟小川也要離開這兒了,房子都退了。”一句話噎得程紅豔直喘氣。
“行了都少說兩句,我買好票了,我跟媽晚上就走。”夏小月是現場唯一能控制住局面的人了。
她沖葉朝川說道:“那個……朝川,我有話跟你說。”
夏滿牛眼睛一瞪:“還來?你們真是沒完沒了了!”
夏小月上前挽住葉朝川的胳膊,扭頭沖他做了個鬼臉:“吃不了他,你還不幫媽收拾東西。”
葉朝川神經緊張地被夏小月“綁架”到裏屋,他跟夏滿的心情是一樣的,還真是沒完了。
夏小月發現了他的緊張,笑了一下:“別緊張,我是我們家唯一支持你們的人,畢竟……你們兩個我都喜歡,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說到這裏,夏小月抿緊嘴唇頓了一下。
“……謝謝”葉朝川有些生硬的說道。
“你們要在一塊兒,我沒什麽可說的,我看我媽也是沒轍,你應該知道我們家,誰拿那頭活驢都沒轍,我爸……他跟我爸早都吵翻了,我爸認不認他是不會管了。”
葉朝川聽到這裏愣住了,怪不得夏滿他媽住院了,他爸都沒來,原來……夏滿沒跟他說。
夏小月的臉色突然又嚴肅起來:“我就是提醒你,也算是給你撂句話吧,夏滿就是個驢脾氣,能為了你拼命也能給你惹麻煩,你既然想跟他在一塊兒就別嫌他,也別讓他變……壞了。”
葉朝川突然打斷她,說道:“他确實就是這個樣子,他也不會變壞的。”
夏小月愣了一下,然後真心實意地笑了:“我相信你。”
夏滿跟葉朝川送她們母女上了火車,回來的時候,兩個人各懷心事,都有點兒心不在焉的。
晚上兩個人洗完澡準備睡覺,夏滿老老實實地躺着,這到讓葉朝川納悶,稀奇,太稀奇了。
“你跟你爸是怎麽回事啊?”這個話在葉朝川嗓子裏卡了半天了。
“就那麽回事呗,一山不容二虎,我跟他是對付不了了。”夏滿說話的口氣很是無所謂的樣子,“哎,別說這個了,你想不想……”
“嗯?”
夏滿坐起來,使勁兒撓着腦袋,看來苦惱的夠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想不想……那個我?”
夏小月今天偷偷的問了他一句有關那個生活的情況,他還很自豪的說自己絕對占主動權小川特聽話,立刻被夏小月嘲笑了“你就仗着小川心軟讓着你”。
就這麽一句話讓夏滿琢磨了半天,要不讓小川試試?
夏滿說的也太含蓄了,葉朝川是真沒明白:“什麽那個?”
“哎呀,就是弄那個事兒的時候咱倆換一下——”
夏滿話沒說完就被葉朝川一推撂倒在了床上。
靠,這也太夠勁了吧!
緊接着,葉朝川拽着他的衣服一撩一拽,夏滿同學就毫無遮攔了。
卧槽,沒看出來,小川同學看着挺禁欲的,原來也有這麽饑渴的時候!
然後,然後小川同學就沒再動了。
夏滿被晾了半天,身上涼飕飕的,半擡起腦袋問道:“我不合你胃口?”
“算了。”葉朝川給他蓋上被子,躺倒在他旁邊,夏滿身上大大小小的很多傷口……
他還心疼着呢,夏滿翻上來壓住他的胳膊,一臉壞笑:“脫都脫了,別什麽都不幹啊。”
從此,小流氓跟他的白馬王子過上了浪跡天涯順便把流氓耍的幸福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終于寫完了,作者已經被自己感動哭,另外謝謝看文的小天使,我會繼續努力,下一篇魂穿古耽開始存稿,再來呦[揮手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