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雙雙已經閉眼好一會兒了,心髒那裏卻還在不停砰砰直跳着。
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因為月事來腦袋也受影響了,現在滿腦子都只有白桐笙剛才的那個動作,和那句話。
心裏有個小人啪一聲捶在她頭上,一臉嚴肅地瞪着她:白雙雙!你在亂七八糟想什麽!那是你妹!
她在心裏點點頭:對,這是我妹,這是我妹。
所以,任何多餘的不該有的绮念,都該通通驅散掉。
……
“笙笙,現在就差你的禮物了哦。”
于希池笑着看向白桐笙,她一說,另外兩個人也都看過來。
白雙雙有些期待,往年白桐笙送的生日禮物,都是她親手做的。
一幅畫、一個手工布偶、一個手工陶瓷……
聽見于希池的話,白桐笙擡起頭來,看着她淡聲回答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沒有準備。”
于希池臉上的笑有點僵硬,但還是溫柔地說:“媽媽知道你想給姐姐驚喜,但現在我和爸爸的禮物都已經送了,笙笙你的也給我們看看嘛。”
白桐笙沒有再說話。
見她臉上的神情不變,于希池艱難地扯扯嘴角,餘光瞥見白雙雙一時有些黯淡的眼神,連忙道:“啊,笙笙是不是想單獨給姐姐啊,既然這樣,那媽媽就不看了,等下吃完飯,笙笙要記得拿給姐姐哦。”
白雙雙因她的話眼神亮起一分,下一秒,聽見白桐笙親口否定了她的話:“白雙雙,我今年沒有給你準備生日禮物。”
原本歡快的氣氛,似乎因她這一句,而驟然參雜了一些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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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雙雙很快恢複有些失控的表情,她溫柔地說:“姐姐已經長大了,不用生日禮物也沒關系,而且阿笙早上也跟姐姐說生日快樂了,姐姐已經很高興了。”
于希池不放心地看她一眼,有些着急地往她碗裏拼命夾吃的:“妹妹不懂事,雙雙不要多想,妹妹是很喜歡姐姐的,可能是因為想給姐姐的東西太多了,所以一直到今天都還沒選出來。”
說完,她微惱地偷偷瞪了眼對面的白桐笙,白桐笙面色如常,絲毫沒有因為自己一句話而毀了餐桌上溫馨氛圍的自覺。
……
白雙雙很快就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後,生日禮物固然對自己來說意義非凡,但也不能就因為這麽一件事,而抹去白桐笙對她的好。
白桐笙和白雙雙的生日隔得很近。
一個在七月、一個在八月。
到了白桐笙生日那天,操辦的活則被白雙雙攬了過來。
去年她做的是奶油蛋糕,今年打算換個花樣,做個抹茶千層。
于希池進到廚房,白雙雙聽見聲音,偏頭看了眼,溫柔地開口:“嬸嬸早上好,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應該還是熱着的。”
女人看着她啧啧直嘆氣:“雙雙啊,你要是個男娃多好,是個男娃的話,我就當是給我們笙笙找了個童養夫,以後死活也得讓她把你拐進門裏給我當女婿啊。哎呀,一想到雙雙你以後要嫁出去給別人當老婆,嬸嬸這心啊,拔涼拔涼的。”
白雙雙早就免疫了她時不時會冒出的不着邊際的話,無奈一笑:“嬸嬸啊,就算我嫁人了,也還是你的家人,這一點,一輩子都不會變的。”
“是哦,你說的對!不過真想知道你和笙笙以後會嫁給什麽樣的人,笙笙還好,嬸嬸倒是不怕她被對方欺負,反倒是她不要把人欺負了就好,只是雙雙你,嬸嬸就怕你太好,被人欺負去了,哎,煩吶。”
“嬸嬸啊,我才幾歲啊,你現在和我說這種話,是想讓我早戀嗎?”
于希池嘿嘿一笑:“早戀就早戀,嬸嬸在這方面看得很開的,雙雙要是碰上喜歡的人了,只要成績不落下來,嬸嬸絕對支持你們。說句老實話,嬸嬸也想早戀一次啊,可惜啊,等嬸嬸碰上初戀的時候,早過了可以早戀的年紀了。”
白雙雙溫柔地叫人:“叔叔早上好。”
于希池:“……”
男人黑着臉:“聽您這意思,是後悔了?要不咱找個時間,再去一趟民政局?您不是說您自個兒永遠十八嗎,現在去找第二春,找個十六七歲的小鮮肉,足夠讓您感受一番早戀是啥滋味了吧?”
于希池幹巴巴一笑,讨好地把手裏的牛奶湊到人嘴前:“害,老公你聽我瞎說什麽呢,我這不是在教咱家雙雙,以後談戀愛可得眼睛睜亮點,才能像我一樣找個這麽好的老公嘛,老公啊,喝口牛奶哈。”
白雙雙看着兩人的互動,嘴角忍不住漾開一抹笑。
——如果愛情是這樣,那她好像,很期待。
……
“好了,笙笙閉上眼,準備許願吧!”
白桐笙直接把蠟燭吹滅。
“笙笙?”
她目光微沉地看着面前模樣精美的蛋糕,聲音聽起來多了些深意:“聽說把願望攢起來,只許最後一次的話,那麽實現的概率,将會很大。”
于希池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微訝過後,很是興奮:“這樣嗎?那笙笙是不是已經想好到時候要許什麽願了?笙笙打算什麽時候把那一次用掉啊,如果到時候實現了,可一定要告訴媽媽哦。”
她難得沒有拒絕,眼簾微垂,掩去眸底複雜的情緒:“嗯。”
“那就開始切蛋糕吧,哇,雙雙的手真是越來越巧了,以後雙雙老公肯定要幸福死,唉,我當初要是生個男的多好,這樣年齡一到,直接就能讓你把雙雙娶回家了。唉,都怪你爸這不争氣的。”
白炳陽:“……小孩子面前胡說八道什麽。”
于希池滿不在意:“切,這種東西遲早要了解的,咱家可沒那麽封建,我可沒興趣哄騙她們說是垃圾桶裏撿來的,多low啊。”
“……”
白桐笙突然說了一句:“是女的也沒有關系。”
“啊?笙笙你說什麽?”
“沒事,切蛋糕吧。”
三人開始分配那個白雙雙親手制作的千層蛋糕,沒有人發現,白雙雙臉上慘淡不自然的笑,和那一瞬間因為白桐笙的話,而僵硬的身子。
……
白雙雙剛重生回來的那段時間,時不時會夢到上輩子的事情。
相當于是斷斷續續地,把上輩子的人生重新以旁觀者的角度又看了一遍。
後來一切有了變化,白桐笙也不再是那個白桐笙,所以她已經有好幾年,都沒有再夢到過上輩子的事情。
今晚卻又夢到了。
還是那間小屋。
還是那幾個面目可憎的陌生男人。
還是那把被白桐笙笑着送到自己手上的銀刀。
明明只是一場夢,可刀子入身的剎那,她還是再度感覺到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疼。
猛地一睜眼,只看見一片黑暗。
急促的呼吸聲在耳邊回蕩,她清晰地聽見,慢慢伸手,撫上自己左側的胸口。
時隔多年,這裏再一次疼了起來。
白雙雙掀開被子下床,輕手輕腳地走出門,拐進衛生間裏。
她看着鏡子中面容有些憔悴的人,扯了扯嘴角,自嘲了句,笑得真難看。
白天白桐笙說過的話她忘不了,恍惚之間,兩個白桐笙,好像再次重合在了一起。
她突然想起白炳寒。
那個她想了辦法去阻止,最後卻還是以另一種方式再次離開的白炳寒。
有一種莫大的恐慌突然襲來。
如果一切的軌跡都将與上輩子重合,只不過推遲了幾年,那她該怎麽辦?
如果白桐笙還是會變成上輩子的白桐笙,那她該怎麽做?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鏡子裏的人,如果再往前幾年,她一定會告訴自己,倘若真是這樣,那就不要了,她惹不起,就躲吧。
但是現在,在同這樣的白桐笙相處了這麽多年,要她輕松地告訴自己,不要了,談何容易?
人是最怕習慣的動物。
因為一旦習慣了,再想脫離,一定只會讓人感受到剝皮抽骨般的痛。
洗手間的門突然被人敲響,她一驚,聽見門外的人啞聲問:“肚子不舒服?”
明顯是還沒完全睡醒就先跟了出來。
白雙雙現在有點不敢面對她,她清清嗓子,狀似輕松地說:“沒,我快好了,阿笙你先回去吧。”
“嗯。”
等人走掉,她才長呼出一口氣,關燈走出去。
白桐笙已經躺回了床上,她小心翼翼地拉開被子,才剛躺好,原本仰躺着的人側過身,下一刻,把她拉進了懷裏。
她愣住,顫抖地叫了聲:“阿笙?”
一只溫熱的手覆上她的小腹,一下又一下地輕撫着,伴着主人微啞模糊的聲音:“肚子真沒有難受?我幫你揉揉。”
白雙雙怔了好一會兒,緩緩松開攥緊的手。
她在心裏下了個決定。
——在自己貪戀而不舍得抽身之前,先逃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一問,逃的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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