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嬸嬸,那我先走了,下周見。”
白雙雙朝着廚房裏的人喊了一聲,得到回應後,才捏捏面前白桐笙的臉蛋。
“我走啦,下周見。”
白桐笙已經長得和她一樣高,沒有阻止她的動作,而是點點自己的額頭:“這個月的。”
上學前在白桐笙額頭上印一道痕跡的習慣在于希池回國的時候被舍棄,白桐笙為此生了好幾天氣,白雙雙沒辦法,只能退一步地跟她商量,一個月一次。
白桐笙不滿,但也知道真要計較起來,白雙雙可能連一次都不會答應,最後只能不甘不願地同意。
白雙雙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直接彎腰就碰到她,她輕輕墊腳,在她額頭上碰了一下,白桐笙像只被撸順了毛的貓,因她的動作而滿足地彎起眉。
“阿笙,你明年就要上初中了,我們也都長大了,現在這種事已經不能再做了,所以以後,一個月一次都沒有了。”
她收了周身散發的暖意,薄唇抿成一道直線:“我不答應。”
白雙雙已經拉開了門,留給她一句:“不答應也不行,這件事我說了算,走了,下周見。”
白桐笙盯着她消失的地方,伸手觸上自己額頭處還留有那片溫熱的地方。
心髒那處只因白雙雙的舉動才會産生變化的角落,此刻又不受控制地晃動起來。
她有種預感,自己快要抓住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麽了。
……
白雙雙周五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狀态明顯不太對。
于希池在餐桌上跟她聊天,沒說幾句,她的神情就開始恍惚,一副思緒已經飛到了別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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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白炳陽都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問了一句:“雙雙,是不是學校裏有什麽事?有事情可以跟我們講,我們都能幫雙雙解決的。”
白雙雙連連搖頭:“沒事沒事,叔叔你們別擔心,我真沒有事。”
兩人又關心了幾句,見白雙雙真的不會再分神後,這才松了口氣。
只有一旁的白桐笙,直直看着白雙雙,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
白雙雙進屋的時候難得關了門。
她做賊一樣地坐到書桌前,長呼出一口氣,打開書包,掏出那封今天被不知名人士塞進抽屜裏的粉紅信件。
——明顯就是一封情書。
這還是她長這麽大,甚至是兩輩子以來,第一次收到這種東西。
白雙雙和班裏女生關系都不錯,和班裏男生倒是接觸不多,所以在看見抽屜裏多出的這樣東西時,除了驚訝以外,倒真的沒有其他想法。
她上輩子一顆心都在白桐笙身上,這輩子雖然一直在改變自己的這條路上不斷前行,但愛情這東西,倒是一直沒有去深入了解過。
她沒有碰上喜歡的人,但卻覺得情書這種東西很新奇,所以自己把它帶回來,不為其他,單純只是想看看真正的情書是什麽樣的。
而這麽遮遮掩掩的原因,自然是怕被于希池他們知道,盡管兩人一向開明,但收情書這種事,她也沒法保證他們能淡定以對。
畢竟在大多數家長看來,收情書就已經和早戀扯上了關系,而早戀這件事,本就是青少年成長中的一項“大忌”。
白雙雙拆開信封,拿出裏面的粉色紙張,小心攤開,開始默念上面秀朗的鋼筆字。
【白雙雙同學:
你好。
我是——】
後面的話還沒看到,身側突然伸來一只手,把她手中的東西奪了過去。
白雙雙一驚,扭頭一看:“阿笙?”
白桐笙的臉色暗沉無光,她指着手中的紙張,冷冷地問:“白雙雙,你早戀?”
白雙雙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我沒有早戀。”
“那這是什麽?”
白雙雙在她不郁的神情中坦白:“不知道誰塞我抽屜裏的,我就拿回來了。”
白桐笙捏着紙的手開始攥緊,紙張陷進手心中,皺了。
“你要答應他?”
她好奇:“我都不知道是誰,答應什麽?”
白桐笙看着她,用一種不符合年紀的深沉嗓音警告般地說:“白雙雙,你不準早戀。”
她點點頭:“嗯,我沒打算早戀,好了,把紙還我,都被你揉皺了。”
白桐笙眉峰一擰,在她伸手過來要拿的時候,手一用力,将紙張揉成團,直接丢進了垃圾桶裏。
“這種東西會影響到你,我就幫你扔了。”
白雙雙:“……”
她發現長大後的白桐笙一點也沒小時候可愛了!
瞧瞧她現在這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自己姐姐呢!
但白雙雙對情書的興趣也沒了,倒是沒有生氣她的動作,而是想到什麽,做出一副教育的模樣:“別光說我,你也不許早戀,嗯……上大學之前,都算早戀。”
白桐笙:“嗯。”
……
白桐笙做了個夢。
夢裏,白雙雙是全場人的焦點。
她站在人群之中,看見她同那個模糊不清的人影交換戒指,在那人微低下頭就要親上她時,一道白光乍然閃過,她看清了那個人的模樣,頓時驚醒。
黑漆漆的屋子裏響起她混亂不堪的沉重呼吸聲,一陣又一陣,比心髒猛烈跳動的震動聲還要劇烈。
她在黑暗中擡起左手,明明什麽也沒有,明明黑得什麽也看不見,她卻好像看見了一道銀光,在無名指上熠熠閃着。
身邊的人睡得很安穩,白桐笙已經很久沒像小時候那樣偎在她懷裏,而現在——
她小心伸出手,把她攬進自己懷裏。
——白雙雙,我單方面地,早戀了。
……
于希池一大早就起床搗鼓了,買了一大堆的菜,還去買了各種用來做蛋糕的材料。
白雙雙并不像其他小孩一樣,每年生日都會叫上學校裏的小夥伴們,在家裏開一個小型生日party。
她對過生日這種事不太熱衷,上輩子在這方面的熱情,全傾注在白桐笙生日那一天了。
這輩子也不例外,只不過比起上輩子,這輩子願意幫她過生日的人,多了一個。
這幾年她的生日,都是于希池一手操辦的。
并不複雜,就是一家四口圍在一起吃頓比較豐盛的飯,只不過比平日多了一項“吹生日蠟燭許願”的環節。
于希池在廚房裏準備蛋糕的時候,白桐笙正好下來倒水。
“笙笙,今天是姐姐生日,你給姐姐準備了什麽生日禮物啊?”
聽見她問,神情淡淡:“沒有準備。”
于希池聽了在心裏偷偷一笑,小孩子開始有小秘密了,往年她這麽一問,白桐笙肯定要一臉驕傲地說自己親手準備了什麽,現在不肯說,看來是長大咯。
她也不追問,既然白桐笙想給白雙雙驚喜,她自然要順着的。
“姐姐還沒起來嗎?”
白雙雙一向早起,除了來月事的那幾天,倒是不會痛,就是單純地想要多賴一會兒床。
而很不湊巧的,白雙雙昨天來月事了。
這種事白雙雙自然不需要和于希池提,所以她也沒多想:“是不是昨晚看書看太久了,你等下別吵她,讓她多睡會兒。”
“嗯。”
白桐笙沒有多解釋,喝完水上了樓。
進屋的時候,白雙雙還沒醒,她掀開被子一邊,剛往裏躺,邊上閉眼熟睡的人就睜開了眼。
白雙雙眼睛半眯着,發出一聲溫和的呓語,聽得白桐笙不自覺咽了口口水。
“阿笙,幾點了?”
白桐笙轉頭看她,眼裏泛着溫柔的淺光:“才七點,你再睡會兒吧。”
白雙雙點點頭,再度閉上眼,今天日子特殊,雖然肚子不痛,但整個人還是有種悶悶的感覺,所以她難得想再賴會兒床。
剛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突然聽見白桐笙叫她。
“白雙雙。”
眼前蓋下一片黑影,她迷糊睜眼,聽見她含笑說了一句:“生日快樂。”
嗓音低低柔柔,尾音微微上揚,如春風中搖曳的柳枝條,掠過水面時引起一陣漣漪。
白雙雙一時有些怔住,就見她低下頭,薄唇好巧不巧地觸到了自己的唇角處。
她登時瞪大眼,卻發現面前的白桐笙比她還要不知所措:“我本來想碰臉的。”
白雙雙噗嗤一笑,心底那股怪異也因她的無措而消散,她不由伸手,想摸摸她的腦袋,但童年時白桐笙那句羞怒的話語已經刻在了腦海中,所以理智已經先一步阻止了手裏的動作。
“你是不是想摸我頭?”
白雙雙怕她不高興,搖了搖頭:“沒。”
白桐笙已經用力抓住了她想縮回被子裏的手,接着又主動低了點頭,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腦袋上。
她看着她:“你不能再摸別人,以後只能摸我的。”
“我只給你摸。”
作者有話要說:
每日一問,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