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跡重臨
“最後一個跳躍成功，接下來是聯合旋轉。”解說道。
一個音符落下，陸譜單膝跪地，結束。
場內熱烈的掌聲，陸譜大口呼氣，汗珠順着下巴滴落。他笑着向觀衆鞠躬，這是自己成年組的第一個節目，難得的全clean了，是個好的開頭！
“他沒有任何失誤地完成了，這是個全clean的節目！祝賀他！”解說激動道。
等分區
鏡頭裏談司昱和陸譜并肩坐着，陸譜擺弄着冰迷扔給他的邦尼兔。
這是花滑比賽的一個特殊環節，選手表演結束，現場觀衆會朝冰面扔玩偶，表達對選手的支持與喜愛。陸譜看過冰雕談的比賽，那場面叫一個壯觀。數以萬計的玫瑰從天而降，冰面上頓時下起“玫瑰雨”。
“中國選手陸譜的短節目得分是……”廣播響起。
“96.85”
“噢老天！這是個相當不錯的分數。”一個解說道。
“看看，他多麽激動！哈哈這孩子在瘋狂擁抱他的教練，他真是太可愛了！”另一個解說笑道。
采訪區
“第一次參加成年組比賽，有什麽感受？”外國記者問道。
“em……I＇m so …”陸譜想不到自己一張巧嘴竟敗在了英語上，“so，so……excited！”
談司昱汗顏，這孩子說的什麽玩意？方言嗎？
“比賽結束後，最希望冰迷扔什麽禮物給你呢？”記者問。
“Money！”這還用說，肯定是扔錢啊。
陸譜脫口而出，衆人大笑。
突然，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陸譜看見衆人身後的一團黑氣，談司昱一臉“不好好說話我保證打死你”的微笑，默默看着他。
完了，大事不妙……
比賽結束
陸譜以短節目第一的成績出線，險超路易斯0.5分。
“哇哈哈哈哈哈哈！就說嘛，我陸譜是誰啊，開玩笑……”陸譜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情大搖大擺。
真是……原形畢露……
賽都沒比完呢，明天的長節目如果砸了，照樣拿不到決賽入場券。
第二天熱身區
比起展現選手基礎能力的短節目，長節目才是真正比拼實力的時候。一身西裝的談司昱坐在瑜伽球上，看着滿場跑的陸譜。
陸譜絕對是熱身界的杠把子。
他舉起雙手，面對牆壁點頭致意。閉上雙眼，單手扶着耳機，跺腳，開始搖擺。忽視衆工作人員“這人該不會是個傻子吧”的眼神，進入無我境界。
談司昱看着胸牌上“教練”一欄，微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以前奧列格也是坐在這個位置，默默看着自己熱身的吧。
突然，胯下一空。
陸譜舉着瑜伽球搖擺着離開。
談司昱反應迅速地站起，好險，差一點就被做成表情包了……去年世青賽，程文遠就是這樣被陸譜毫無防備地抽出瑜伽球，四腳朝天，被蹲點的記者拍了個正着。随後，程文遠這張照片被衆網友惡搞，可謂是紅遍大江南北。
鑒于比賽前不能影響運動員心态的原則，談司昱決定暫時放下殺心，留他多活片刻。
“下一位選手，中國，陸譜”
陸譜踏上冰面，呼吸，滑行。
“這位在短節目中一鳴驚人的中國小将，
能否在長節目中再創佳績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他的長節目選曲《Luv Letter》，這個節目中有4個四周跳，均放置在節目後半段，對體力是個很大的考驗。”
“來了！第一個跳躍，後外點冰四周”
“砰——”陸譜整個人撞在護欄上。
“噢，可惜了。不過沒有關系，看樣子他的周數足了，只是落冰失去重心摔倒。”
“在花滑比賽中，跳躍周數足夠，落冰摔倒只會減去部分分數。”
“這家夥的4T平常訓練都很少摔，怎麽回事？”談司昱觀察着陸譜。
“接下來的薩霍夫四周，很好，落冰平穩滑出。”解說繼續講道。
“看來他及時地調整了狀态。”另一個解說補充道。
……
比賽結束，兩場得分相加，陸譜排名第二。
不錯的名次。
陸譜抱着半人高的“鈔票抱枕”，激動得不能自已。
談司昱汗顏，還真有人送這個……
電視機前
“俄羅斯站正式結束咯，接下來還有場選手們的表演滑。沒有裁判，沒有比分，只是一場賽後演出。”溫喬苑劃着手機屏幕，“陸譜倒數第六個出場哦。”
“嗯。”
“曲目是《PPAP》！哈哈哈哈哈哈，好玩。”溫喬苑大笑。
“有趣。”
溫喬苑看着丢了魂的翟小绛，哎……談司昱真是害人不淺啊，好好一孩子，傻掉了……
她滿腦子都是自己的烏龍式告白，翟小绛你這嘴啊，怎麽就這麽實誠呢？說話怎麽就不經一下大腦啊…丢死人了……
話說回來，對于我的告白……大神是個什麽反應呢？
哼，都怪自己不争氣地逃跑了……結果什麽也沒看見……
不過這件事情還是說清楚好呢，就算會被大神讨厭，也要講清楚！
不能慫了！一定要當面講！翟小绛給自己暗暗鼓氣。
“什麽時候回國？想找你談談。”
發送。
三分鐘後……
“啊啊——我慫了我後悔了╥﹏╥…”翟小绛猛戳屏幕。
完蛋QAQ…無法撤回了…
“安啦安啦，沒事的，說清楚好。”溫喬苑給她順毛道。
(╥﹏╥)
“哎！陸譜的表演滑！”溫喬苑猛地想起，打開電視。
最後一組表演結束，運動員向觀衆揮手告別。
居然錯過了……
突然，解說的聲音響起：
“今天我們還邀請了一位特殊的來賓……”
“Wee back，Joseph Tam！”
現場的呼聲蓋過音樂，場面一度失控。
他輕吻指尖，蹲下，觸碰冰面。
熟悉的摸冰禮
他…真的……回來了？
眼前漸漸蒙上一片溫潤，無法抑制……
冰面倒映莫斯科的夜空，繁星閃爍。
燈光、冰面、星空彙聚在瞳眸中，澄澈，平靜，仿佛神俯瞰世界般。
刀刃劃破冰面，飛濺的冰花，那是純白世界的主宰啊……
旋轉、跳躍、滑行，這是怎樣一種可怕的實力，完全掌控冰面。
震撼。
他張開雙臂，環抱整個世界。耳畔雷鳴般的掌聲，他的名字被一遍遍呼喊。
擡頭，漫天的玫瑰雨，他笑了。
“天吶，看這場為他而下的玫瑰雨！我不敢相信這僅僅是一場表演滑！”解說哽咽道。
“諸神争霸的戰場，神跡降臨于人間，談司昱，屹立于蒼穹之巅的名字，再次回到我們的視線！”另一個解說激動道，“這是一套代表着花滑男單最高水平的節目。如果在正式比賽中，他将再次打破自己八年前創下的世界紀錄！說實話，現役選手中還未有一人能完成他的難度！”
演出結束，他們趕往機場。一路上，兩人沒有溝通，車上保持長久的沉默。
這是陸譜第一次親眼看到談司昱真正的表演，和他相比，自己的節目顯得有些可笑。
“為什麽來當教練？”陸譜突然問。
“嗯？”
“國際賽場上26，27歲的運動員很普遍，年齡不是問題，壓倒性的實力，為什麽放棄？”陸譜追問。
談司昱沒有說話。
“回來參加奧運吧，你能奪冠。”
“我知道，可是……”他笑了，“談司昱，已經不是那個談司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