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問話
A市的霓虹正悄然熄滅,喧鬧的城市終于安靜了下來。
柳柳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殘留的路燈,皺起了眉頭。
張鈞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回來了,她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但每天不管在外面待到多晚,他都會回家來的,像這樣夜不歸宿,還是一個星期沒有音訊,是從未有過的,她很擔心!
他的手機關機,去公司找,他的同事只說他出了點事,但問起到底出了什麽事來,所有熟悉的人都是諱莫如深的模樣,她的只覺告訴她,張鈞是出了大事。
她想過去報警,但公司裏跟丈夫走得最近的劉林在她離開前曾在她耳邊告誡過,千萬別報警,所以,她猶豫了。
兒子剛才還在跟她要爸爸,她忍住了眼淚好說歹說哄他睡了,但她自己卻睡不着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突然,後背一陣涼風吹來。
好冷!她打了個哆嗦抱着手臂轉過身去,風是從廚房來的。
她記得,廚房的窗戶是關得好好的,這是哪裏來的風?
柳柳皺着眉去了廚房,一看,牆上的窗子關的嚴嚴實實的,只是,那股風卻沒有停止過。
她走過去,打開了窗戶,朝外面張望了一眼,外面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她不免心中疑惑,又關上了窗戶,關了燈。
誰知,就在她關燈的這一剎那,客廳的燈忽閃了兩下,然後滅了。
有人?脊背上一陣涼意從尾椎直竄上後腦勺,柳柳只覺得手腳發涼,心裏撲通撲通亂跳着不敢再往前一步。
陰風從四面八方撲來,她兩股戰戰,扶着廚房與餐廳之間的那扇門,猶豫着是出去喊人還是拼命跑到卧室去保護自己的孩子。
“嗚嗚嗚……”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客廳裏突然響起一聲嗚咽,像風一樣低不可聞卻又無處不在,柳柳手腳頓時一陣冰涼,這,這……
嗚嗚嗚……
嗚咽聲越來越大。
她驚愕的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緊緊的貼在了牆壁上。
嗚咽聲再次響起,柳柳胸腔裏咚咚的猛跳着,她只想将廚房的門關上,把外面那個詭異的聲音關在客廳裏,但終究擔心卧室裏的孩子,只能深吸了一口氣,悄悄的探出頭去,朝客廳裏看了一眼。
這一看,卻是将她的膽子都吓飛了。
黑漆漆的客廳裏,一雙幽藍的眼瞳在空中飄蕩着,她一探頭,那雙藍色的眼睛便看了過來,與她看了個對眼。
鬼,鬼,有鬼……
柳柳啊的大叫了一聲,癱坐在了地板上。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狗血狗血,對狗血可以驅鬼,可是,現在上哪兒去弄狗血啊……柳柳在廚房裏爬來爬去,拼命的想着曾經看到過的電視劇和小說,只想到狗血可以驅鬼,便撐着大腿站起身來去找狗血,而此時,一聲嘆息突然在她耳後響起。
哎……
柳柳後頸一涼,兩只腳頓時一軟,跌落在了地上。
“大神大仙,您想要什麽我都給你燒,您別殺我,我明天都給你燒,求你行行好,放過我,放過我吧……”
“我上來,只是有幾句話想要問你,你要是老實的答了,我自然會放過去,不然!”
不帶絲毫感情的一番話從身後響起,柳柳頭皮一炸,連連點頭。
“好好好,我答,我一定把我知道的全告訴你。”
“你轉過臉來看着我!”
一句話,把柳柳吓的又是全身篩糠似的抖了起來,她連忙俯身在地,猛的磕起頭來。
“不敢不敢……”
“轉過來,我來問話!”
“是是是!”
柳柳想着自己熟睡的兒子,只得壯了膽子轉過身來,卻仍是把頭伏在地上,哪裏敢擡頭去看那雙眼睛。
“我問你,你老公走之前,可有特別交代過你什麽事?”
那雙眼睛說過只是要問話的,柳柳原本提到嗓子眼的一顆心稍稍放松了那麽一丁點,此時卻聽那雙眼睛說老公走之前,只當張鈞一死,一顆心頓時跌到了谷底,只覺萬念俱灰,之前的那點害怕也就無所謂了。
“我老公,他死了?”
那兩個幽藍的眼瞳頓了頓,然後上下動了動,像是在點頭。
“快了!”
快了?就是說他現在還沒死?柳柳一下子擡起頭來,望着那兩個眼瞳,急切的問道。
“他……”
“你要是不把你知道的全告訴我,他離死就不遠了。”
她心中又是一驚,随後便是一喜。
“我說我說,張鈞是上個禮拜三上班後就沒有回來過,到現在都快一個星期了……”
“我只問你,他走之前,可有特別交代過你什麽事,或者是給過你什麽東西?”
那雙眼睛很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交代,只重複了一遍之前問過的那個問題。
“回答我!”
見她有些發愣,那雙眼睛厲聲催了一聲,将柳柳從發愣中拉了回來。
“……特別的事?”
見她歪着頭一副回憶的樣子,那雙眼睛沒有再開口打斷她。
“倒也沒有,他工作一直都很忙,每天都是要到半夜才回來,連孩子病了他都不會管……”
“哦,想起來了,上上個星期,他買了一袋米回來,當時我還笑他,怎麽好好的想起買米了……”
“那袋米在哪兒?”
柳柳一怔,抖着手指朝身後的櫥櫃裏指了一下。
“多謝!”
一聲多謝剛落音,柳柳突然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樓下,厲嘉澤靠在路口的路燈下站着,一手插兜,一手拿煙,袅袅煙霧裏,一張臉很是閑适的模樣。
咚咚的腳步聲起,他勾起唇笑了笑,轉過身對來人說道。
“戰況如何……”
話音未落,卻見眼前白光一閃,一把長劍迎面而來。
他來不及驚叫出聲,閃身往旁邊躲去,然而,剛一站穩,卻見流光劃過,那把劍跟着刺了過來。
對方一聲黑衣,手中拿着一把長劍,一招一式使得有板有眼,一看就是個行家。只是臉上卻是蒙了快黒巾,遮住了大半張臉。
靠,拍古裝劇嗎,蒙面人?他心中腹诽了一句,左臂上卻是一涼,已經被那把劍給劃出了一道口子。
厲嘉澤在左臂上摸了一把,見到上面的血,心中大駭,再不敢戀戰,瞅準了對方一個松懈的空擋,從兜裏随手掏出了一件東西朝那個黑衣人投去,轉身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