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記憶
睡了？
厲嘉澤明明看到她捂着胸口疼得直冒冷汗的樣子，難道是自己的幻覺？
宋志義呵呵笑了一聲。
“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吧，我跟你說，這種女人跟你以前見過的那些女人可不同，不能走尋常路……”
厲嘉澤擡起沒有受傷的腳踹了他一腳，冷哼了一句。
“說得跟你多了解女人似的！”
一句話噎得宋志義說不出話來。
沈茂時冷眼旁觀，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然而第二天，他就無法置身事外了，因為，N市日報上用整版的篇幅發布了這兩天來發生的離奇兇殺案，新聞裏圖文并茂，案情分析的有理有據，矛頭直指環球集團董事長厲嘉澤。
上面占了半個版面的圖片上，正是厲嘉澤和謝靈走出電梯的那一幕，身上的血跡很是觸目驚心！
“這是怎麽回事？”
宋志義将點開的新聞遞到沈茂時面前，狐疑的問道。
沈茂時瞄了眼手機裏的圖片一眼，腦中便浮現出那個記者的臉來。
“我讓人去查一下！”
“他呢？”
宋志義看了一眼吧臺上整齊放好的早餐，擡起下巴朝裏面的房間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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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茂時端了兩份早餐，朝門外走去。
“在隔壁，我給他們送早餐！”
額，一大早就跑過去了？
什麽時候，高高在上的厲董事長也有上趕着獻殷勤的時候？
宋志義便端了一份早餐，準備去瞧瞧熱鬧。
當宋志義一腳踏進隔壁房間的時候，發現裏面氣壓低沉，正好滿足他看熱鬧的這份好奇心。
在沙發裏坐下，對面厲嘉澤正拿着沈茂時的手機在看，顯然是沈茂時将新聞的事跟他說了，所以他正在生氣，而寬大的玻璃窗前，那個少女卻是背對着衆人，完全一副愛答不理的高冷模樣，沈茂時端來的早餐放在茶幾上，誰也沒有要動用的意思。
他喝了一口牛奶，沒有理會正低頭跟厲嘉澤商量對策的沈茂時，将目光投向窗前的少女孤冷的背影上，似乎想透過這個背影看出點什麽來。
帶着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怎麽會感覺不到，從昨天中午睡過去之後，她一覺睡到了今天早上六點多，很少做夢的她在這将近二十個小時裏，翻來覆去的做夢，先是夢到自己剛愈合的骨頭一陣瘋長，一直長到戳破了自己的皮肉還沒停止，又夢到她跟李從禮在湖上泛舟的情景，然後又夢到了她在飛機上，望着鋪陳在眼前的白雲一頭紮了進去，後來，她又夢到了自己拿着刀，一刀割開了一個人的脖子，待她認真去看時，才發現那個人是她的大哥，然後總之林林總總斷斷續續的，有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自己在做夢還是那就是現實。
但有一個場景她知道自己不是做夢。
她夢到的是初見澹臺華時的情景。
他那雙狹長的丹鳳眼裏帶着輕佻正望着自己笑。
“孔四小姐大駕光臨，本宮不勝榮幸！”
說完，他便在藍天白雲下緩緩向自己走來。
他身上的寶藍色長袍跟昆山上的藍天一樣充滿着陽光的味道，光彩奪目。
當時以為自己是在夢裏，待醒來後看到厲嘉澤推門走進來時，她才記起，那不是夢，只是屬于自己的一段記憶。
只是這段記憶太過久遠，久遠到她以為那是一場夢境而已。
昨日相似的場景勾起了她的這段記憶，只是，勾起她記憶的，是這個人，還是這種感覺？
她有些困惑，所以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厲嘉澤。
她怕跟厲嘉澤這樣待在一起，會暴露了自己的記憶，或是其他。
但他卻怎麽都攆不走，就像以前的澹臺華一樣。
現在，他坐在她的房間裏跟他的屬下侃侃而談，語氣裏有惱怒卻沒有慌亂或是害怕，似乎出的并不是人命案，而只是一筆虧了點金錢的買賣，他在這兒運籌帷幄，要力挽狂瀾扭虧為盈。
事情會這麽簡單嗎？
人是她殺的，只要她去自首就可以，要是真要追究起來，到最後除了自己這一條命，最得不償失的應該是背後動手的舒王慶，他只是一個受害者，起碼在這一件事情中，他是最無辜的。
“你在那兒站這麽久是想站成花兒嗎，趕緊過來吃點東西，睡了這麽久也不知道餓。”
厲嘉澤從手機上擡起頭來，開口對她說道，語氣有些不悅，還帶着幾分親昵。
宋志義迅速的看了沈茂時一眼，後者卻是一副不動如山的表情，似乎一切都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
好吧，他還需要修煉！
宋志義聳聳肩，低下頭去跟早餐奮鬥去了。
“對于舒王慶來說，把事情攤到明面上來，本來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爛招，他還沒有這麽蠢，你只管去查，警察來了我就跟他們走一趟，又不是沒有進過局子。”
厲嘉澤怒氣過後便又恢複了之前的不以為然，只見他将手中手機扔回給了沈茂時，便直起了身子，拖過餐盤來準備吃早餐。
剛拿起三明治，發現謝靈并沒有聽從他的話坐過來吃早餐，便又放下了手裏的三明治，起身走了過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到了靠窗的沙發上，然後将她的那份早餐放到了她的大腿上，指着裏面的東西對她說道。
“吃早餐！”
沈茂時拿着手機離開，宋志義看了看窗前的兩個人，又看了看沈茂時，最後還是決定留下來繼續看熱鬧。
謝靈擡頭，望着這個明明才認識不到二十四個小時的男人，想找出一點跟澹臺華相似之處來，看了半天，卻發現除了眼神有些相像外，其他地方每一處像的，那麽這種熟悉的感覺又從何而來呢？
“傻了？大早上就這幅樣子，殺人不手軟，怎麽會讓一則新聞給吓傻了，回神了，吃東西了。”
厲嘉澤俯身看着她笑了笑，然後擡手不懷好意的在她眼前晃了幾下，打斷了她的思緒。
吃吧，有什麽好想的，該來的不會走，該走的不會留。
大哥的話，總不會錯的。
她想着，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牛奶剛入喉，便噗嗤一聲全給噴了出來，正好噴了厲嘉澤一臉。
接着是兩聲重咳，一口黑血噴湧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