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9.9增加內容在文後)
在聞眠重生的上一輩子, “贅婿”這個梗都玩爛了。
但這個時候,陸影還是一個沒有找到自己“梧桐樹”的金鳳凰,雖然也跟圈內的小姐們玩得好, 但到底還沒走上命運為他安排的道路。
聞眠花了一分鐘琢磨, 如何在劇組中和這個有名的奇葩人物相處。
最終得出的結論是:該怎麽處怎麽處。
她又不是豪門大小姐,陸影不至于來貼她。更何況,拍戲而已,拍完一部戲,誰還認識誰啊。
将注意力将陸影身上移回來,聞眠興致勃勃地收拾出了門,溜達着去隔壁。
明天就要進組,她晚上的飯要和劉姨和謝疏一起吃。
這廂聞眠将未來的合作夥伴抛在腦後,當事人陸影卻在家裏慢條斯理地看她的資料。
他接到了岳襄的委托。
“憑你的魅力, 你只要将她勾引到手就行。”岳襄說, “我要她狠狠地背叛謝疏,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當然明白。
謝家好歹也是名門, 陸影這幾年也隐隐約約聽說了些往事。似乎自從謝家長輩去世之後,這對兄妹的關系就一直很緊張。
但現在從岳襄的計劃來看,非但是“緊張”兩個字可以概括。
啧, 有錢人啊。
可是,和身為總裁的謝疏相比, 他追人又有什麽優勢呢?
作為圈子裏的追妹專業戶,陸影快速看完聞眠的綜藝和電視劇,很快地在紙上寫下幾個關鍵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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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努力,強勢,短期關系。”
聞眠出身不高, 能走到這個位置,一定是付出了超乎尋常人的時間和精力,但就是這樣的人,就越是無法忍受伴侶的強勢。
謝疏名門出生,在相處時當然不會做小伏低,但他不一樣,論溫柔和體貼,誰會比他更厲害?
他當然知道自己和謝疏相比勝算不大,可是他的目标也不是要和聞眠長久地處朋友。
只要對方有一絲絲動心就行了。
再堅固的城牆,也會有裂縫。
陸影看着ipad屏幕上聞眠的照片,自信一笑。
·
聞眠和趙婵下車,被接到拍攝地時,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她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劇本,問統籌:“……我們在這裏要拍幾天?”
劇本上第一頁就明明白白寫了,這是一個發生在魔都的民國愛情故事。
可現在,眼前風沙彌漫,一眼望去,山坡上沒有一點植物。
“是有一部分鏡頭在魔都,但是西北也有場景噠。而且,封導演也有另外的打算,等聞老師去了酒店就明白了噠。”
眼前一米八的壯漢說話“噠”來“噠”去,讓聞眠忍不住一個激靈。
在前往酒店的路上,聞眠又将劇本看了一遍。這部劇說是民國背景的愛情劇,其實也不夠準确。
男女主名義上是一對夫妻,但實際上是兩個派系不同的軍人。
他們所在的兩派在不久之前的戰争中被消滅,失去了大後方,又被困在封鎖的魔都裏,為了活下去,只好短暫地假扮夫妻,躲避僞軍的搜索。
聞眠接到本子的時候,就覺得這個故事很有意思,人物設定和劇情張力都很充足。如果拍得好,說不定能夠在票房和獎項上都有不俗表現。
希望拍攝過程能夠順利。
“到了噠。”在聞眠沉浸于劇情時,統籌說道。
劇組給男女主安排的是本地最好的酒店,但縱然是“最好”,也隐約透露着幾分寒酸。
趙婵小聲抱怨:“封導在賣什麽官司,為什麽要喊我們來這裏。”
聞眠四周觀察,發現酒店裏到了幾位演員,但是其他工作人員寥寥無幾。
難道說劇組将服化道的工作人員們安排在了別處?
帶着內心的疑惑,聞眠在和人打完招呼之後就回到了房間。誰知道沒過一會兒,房門就被敲響。
“女士,這是陸先生為劇組訂的小蛋糕,請您收下。”
趙婵好奇道:“陸先生?難道是陸影?”
聞眠将蛋糕放在一旁,取下蛋糕上的小卡片,上面是一排龍飛鳳舞的大字:
“旅途辛苦。”
落款是陸影的簽名。
聞眠與趙婵相互對望一眼,後者說:“這是賣的什麽官司?那我去定點水果。”
隔壁房間裏。
估摸着蛋糕送到了指定人手上,陸影摸了摸自己打了發膠,因此在風沙裏吸了滿頭灰的頭發,篤定地和助理說:
“她但凡是個女人,就一定會對我産生深刻印象。”
助理一臉窒息,但仍然佯裝好奇問:“您仔細說說?”
陸影心中得意:“大家剛剛來到這裏,人生地不熟,還有如此惡劣的環境,肯定心情很差。”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送的蛋糕無疑是冬天裏的一把火。一定能讓人感受到來自人際間的溫情。”
“初步印象好了,接下來不就容易了嗎!”
前兩年陸影的助理走馬觀花似的換,等到了眼前這個才安穩下來。
沒什麽別的原因,就是因為對方會捧。
“是啊是啊,您還專門挑的是草莓味呢。”
另一邊。
趙婵定了水果,然後交給統籌,拜托對方發給酒店的工作人員。
與此同時,她從對方口中打探到一個消息。
“……眠眠,男主角的蛋糕,似乎只有咱們房間是專門定制的草莓味,其他人都領的是盒裝餅幹。”
這倒是奇怪了。
在劇組裏,為了維護關系,男女主角這個咖位的演員經常會自己掏腰包,請工作人員們吃吃喝喝。
像今天這個情況,男主請了東西,作為女主的聞眠知道之後肯定也要有所表示。
可如果男主送的禮物,專門區分出了你我呢?
趙婵想了想,猜不透對方到底想幹什麽:“……難道只是為了示好?”
劇組裏等級分明,如果說陸影想要将聞眠的這一份單獨區分開,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起對方大名鼎鼎的“贅婿”人設,聞眠若有所思:“我倒是覺得事情不是這麽簡單。”
“……那現在我們怎麽辦?”
聞眠:“走一步看一步吧。”
趙婵點頭:“水果到了,我去取東西。”
酒店位置偏僻,外賣軟件上可以選擇的數量少之又少。聞眠送的水果可算是送到了人心坎裏。
統籌将其中一份送到了陸影房間裏。
陸影:“瞧瞧!我說什麽吧,這就是對方給我反饋。”
助理嘴角抽了抽,嘴上不停附和,心中卻想自己跟的老板是個傻子。
能讓統籌分發,那肯定是整個劇組都送了啊。
陸影走到這一步,智商當然不低,但只要一提起把妹的事情,他整個人就自信到爆表,下意識忽略其他異狀。
“在建立了初步印象之後,我們就應該主動出擊去打招呼了。”陸影海王經驗豐富,說起女孩的心思頭頭是道。
“在陌生的地方,面對陌生的人,她一定很想找個能說話的人吧。”
聞眠房間裏,樂子寧歡快地吃着哈密瓜。
“眠姐,我本來還在想你什麽時候來呢,剛想和統籌打聽,你的瓜就送來了。”
樂子寧是這部戲的男二號,兩人之前在《鳳鳴》合作過,建立了良好的小夥伴關系,如今又湊到一部劇裏,彼此見面都很高興。
述了幾句舊情,他們默契地聊起了劇組中的八卦。
聞眠剛收了陸影的蛋糕,好奇地和樂子寧打聽這個人。
誰知道樂子寧臉上的表情奇奇怪怪,壓低聲音說:“……我覺得他這個人腦子有點問題。”
哈?
聞眠一臉疑惑。
“昨天我們剛到的時候,風沙特別大,他就穿着一身風衣,一個人蹲着打電話。”
“我本來想找個地方抽煙,一看到這情況,趕緊想着撤了,結果聽到他和人說話,說什麽受了誰的委托,最近忙着要追人。”
“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他能追什麽人啊?奇奇怪怪。”
……追人?
聞眠和趙婵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集中在那塊粉色的小蛋糕上。
就在聞眠心生疑惑時,酒店房間的門鈴響起,打開門,是一個穿着風衣的陌生男人。
“你好,我是陸影。”
男人露出溫柔不失關懷的微笑:“想着大家接下來都要合作,所以來打聲招呼。”
陸影劇本都想好了——聞眠收了他的禮物,又回送了禮物,一來二去就是熟人了。
兩人再一起聊聊天,對對詞,吐槽吐槽導演,就能發展到小夥伴關系。
在之後的拍攝中,只要他表現出非凡的耐心和溫柔,只要聞眠和謝疏一吵架,他就可以立刻乘虛而入。
到時候嘛……嘿嘿。
哪曉得計劃雖然好,但敗在了第一步——
他聽到了房間裏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
“眠姐,我給你說,你可千萬別小瞧陸影這個男人,聽說他一次能腳踏好幾條船,咱們雖然一起拍戲,但是還是要離他遠一點。”
陸影:???
陸影:!!!
陸影:你給我住口。
樂子寧話落,房間裏一片寂靜。
趙婵小聲提醒:“呃,陸老師來了。”
陸影: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
樂子寧:好不容易說人壞話,為什麽會被當場抓獲?
在無聲地尴尬肆意蔓延時,統籌龐大的身軀出現在酒店的拐角。
“各位老師都在噠?太好了,封老師有話要宣布,請各位老師都來一下噠。”
尴尬解除。
樂子寧和陸影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幾分鐘後。
聽完封岳的要求,三個人不約而同地驚訝出聲:“什麽,要特訓七天?”
封岳挑眉:“當然,你們三個的身份都是軍人,不專門訓練幾天,能演的下嗎?”
“可是合同上沒有這一項?”
封岳:“那現在加上?”
演員們都不說話了,既然簽了合同,沒有人願意在現在這個階段退出。
聞眠和樂子寧琢磨着如何快速通關培訓,唯獨陸影心中狂喜。
——太好了,他翻身的機會就在眼前了!
——雖然說他被人揭了老底,但只要訓練表現的好,仍然能拉回印象分。
——他還是可以完成任務的!
當天下午,三人就被送到附近的一個軍營裏。
“十環!很好,小姑娘你很有潛力!”
聞眠甩了甩被槍械後坐力震得發麻的手臂,站起身來笑了笑:“您謬贊了,為了演戲,之前專門接受過相關訓練。”
陸影瞳孔地震。
教練誇完了聞眠,轉身來催促他:“小夥子,搞快點,打個槍還磨磨蹭蹭的。”
陸影心中一急,手一動,碰的一聲。
脫靶。
教練:“……”得了,接到一個老大難。
訓練了半天,陸影徹底将“憑借優秀的表現拉回自己的印象分”這個選項從自己的心中剔除出去。
為了能夠早點吃飯,他還舔着臉去套近乎,成功讓聞眠幫忙分擔了一點點訓練量。
“行啊,到時候我問你個問題,你好好回答就行。”聞眠說。
陸影連忙點頭。
好不容易完成任務,陸影已經累成死狗,而聞眠看上去精神奕奕,毫發無損。
陸影摸了摸自己瘦弱的手腕,無端地生出兩分敬服。
他主動走過去履行職責:“你問吧,都是一起扛過槍的人,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聞眠問:“聽說你要追人?”
陸影瞪大眼睛。
“……你送的那個草莓蛋糕,是向我示好的意思?”
陸影心髒狂跳。
“咱們沒見過面,你說喜歡我肯定是假的,那麽,就是受了誰的委托,來搞破壞的?”
陸影:“姐,你別說了。”
他叫姐還不成嗎。
聞眠點點頭:“行,還有幾天訓練你自己扛。”
陸影僵住:“哥,別這樣啊哥。”
聞眠:“……找你的人是不是叫岳襄,你也不用直接告訴我,是的話你就學個青蛙叫。”
陸影想了又想,結合自己接下來的生活好好分析了一通利弊,最後拜倒在敵人的糖衣炮彈下。
“孤寡孤寡孤寡。”
沙塵彌漫的訓練營忽然傳出獨特的癞□□叫聲。
(以下為9月9日新增內容)
被叫破了身份,又在訓練中拿了聞眠的好處,陸影覺得自己沒有再裝的必要,徹徹底底變成了聞眠的小跟班。
“姐,你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麽猜出來的啊?”陸影好奇地撓心撓肺。
他和岳襄的交易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除了小助理略知一二外,根本就沒有告訴過其他人。
況且,聞眠這是剛來,怎麽第一天就把他給拆穿了?
難道這人會算命不成?
聞眠被人追的煩了,無奈和對方掰扯:“你交的朋友都是富家千金對不對?”
陸影:“也有眠姐這樣的能人異士!”
“你專門買的是草莓蛋糕,調查過我對不對。”
陸影:“也就是恰好看了眠姐的綜藝。”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不是你的交友群體,你要不是有什麽目的,怎麽會這麽上趕着?”
陸影直呼冤枉:“您這邏輯太牽強了啊,哪有男人送東西就是別有目的的?我就是覺得你漂亮,又是同事,想套套近乎不成嗎?”
聞眠當然知道自己抛出的這兩個原因說明不了問題,慢悠悠地加了一條:“那你給人打電話,信誓旦旦說保證完成追人的任務呢?”
陸影:“……”
陸影:???
他裂開。
他在聞眠來的前一天,的确收到了岳襄打來的錢,于是豪情之下,給老板打電話彙報進度。
可他哪想到這麽巧,不但電話內容被人聽到。這個偷聽他電話的賊,竟然還和當事人認識!
就很離譜。
虧他這幾天晚上失眠,在床上輾轉反側想自己到底是哪裏做錯了。
“也不對啊,那你怎麽知道是岳襄雇傭的我?”
聞眠無辜道:“我也不知道,就說随便試試。沒想到你就招了。”
防不勝防!
陸影哪裏能想到聞眠一臉篤定,看上去勝券在握,其實心中只是三分猜測。
而他,竟然全都招了。
該死。
聞眠笑眯眯地看着一臉絕望的陸影,她當然不會說,之所以能把一切串在一起,歸根到底是因為有上輩子的記憶,明白陸影無利不起早的本性。
利是什麽,誰會給陸影利益?誰又能給陸影利益?想要達成什麽目的?
從這個角度想,一切都能想明白了。
陸影無能狂怒,但又無法挽回,只好破罐子破摔地聊八卦:“眠姐,那你到底和岳襄有什麽仇?”
岳襄沒打算破壞聞眠的事業,也沒有別的角度入手,就是找人插足兩人感情,想來也挺損。
聞眠思考了片刻:“……我和她沒仇吧。”
“我是追她哥,又不是插足她男朋友,她對我有什麽看不慣?”
縱然陸影早知道聞眠是女中豪傑,但聽到“我只是追她哥”這幾個字,仍然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豪橫!
“這樣的話,岳襄想要報複的人……是她哥?”
聞眠淡定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陸影卻被吊起了好奇心,兀自分析道:“這很奇怪,謝家主家裏就她和謝總兩個人,偌大的家産,就兩個人分,什麽仇什麽怨?”
混跡圈子多了,陸影也陸陸續續從各位小姐那裏聽到些八卦。
岳襄這位大小姐二十出頭,在國外混了學歷後就回國來晃蕩。手上錢不少,但似乎就是不辦正事。
沒手段沒人脈,空有謝家的名頭,在纨绔子弟中也屬于不怎麽受人尊重。
實話實說,這位岳小姐和她哥哥比,那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聞眠說:“……大概,她是想搞死她哥,早點繼承謝家?”
陸影想了想這個可能,豎起大拇指:“沒毛病!”
如果岳襄真這麽想,那可真是不知死活。
謝家交到她手裏,要不到三五年就會徹底被蜂擁而至的惡虎和豺狼們吞并。
作為掌權人的岳襄,怕是哭都不知道去哪裏哭。
不過,為什麽岳襄這樣上蹿下跳,她哥仍然能容忍她蹦跶?莫非是手上有什麽依仗?
陸影摸了摸下巴,這樣的話,他恐怕還是要和岳襄搞搞關系,如果到時候對方真的走狗屎運,拿到了財産……
便宜誰不是便宜呢?
占便宜的念頭在腦海中劃過一瞬,就被陸影按了下去。話是這麽說,岳襄獲勝,那是因為沒有這位姐插手的前提下。
論起戰鬥力來,十個岳襄都不夠給這位下菜。
陸影忽然興奮:“姐,想不想反殺?我可以配合你啊,你要不要和我演一下情侶?到時候嘿嘿嘿。”
聞眠冷靜地問:“你幫我?你想要什麽?”
這就很上道了。
陸影搓着手:“訓練就不說了,這部劇帶我飛吧。我看了你之前的節目,參加一個紅一個。”
雖然說打心眼兒裏還是想吃軟飯,但有一部紅劇加持,他能夠吃到更高層次的軟飯不是。
“免了,告辭。”聞眠連忙擺手。她又不是命大,和陸影這小夥子混什麽?
怕不是沒體會過最強贅婿的可怕。
·
拍前訓練時間一共七天,前兩天教練給藝人們下馬威,訓練強度大到爆炸。
後來幾天,槍械和體能過了,就恢複到了正常水平。
聞眠趁着這個時間好好琢磨最近的事。
她不是謝家人,也沒有興趣去搞明白為什麽岳襄對謝疏心懷恨意。
唯一讓她納悶的,是她上輩子在謝疏葬禮上見到的情景。
如果真的按照陸影的分析,岳襄想方設法和謝疏搞心态是為了財産。
那為什麽上輩子謝疏死之後,謝家所有財産都給了她?
岳襄別說是股權,就連一點點不動産都沒分到,是妥妥的淨身出戶。
換句話說,在這個時間點,謝疏根本就沒再把岳襄當妹妹。和當下的退縮忍讓完全不一樣。
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謝疏又怎麽會徹底變成了死之前那幅暮氣沉沉的模樣?
想到這裏,聞眠忍不住拿起了手機。
接到聞眠打來電話時,謝疏剛剛下班。車窗外路上行人三三兩兩,霓虹街燈閃爍,平添幾分寂寥。
但接了電話,熟悉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時,他的眼神瞬間柔和起來。
“滴滴滴,還沒到晚安時間我就打來電話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不知道從何時起,聞眠在他心中變成了習以為常的存在,變成了一天中讓他期待的存在。
“……你回家了嗎?”
謝疏低聲問:“怎麽,今天又被教練訓了?”
“才沒有,教練誇我,說我天賦特別好,問我要不要去當兵。”聞眠毫不害羞地自我誇獎道。
“那你怎麽不去?”謝疏被逗得笑出聲。
聽着後座老板打電話的聲音,司機緩緩将車停在路邊。透過後視鏡,他看到了謝疏生動的臉。
有多久沒見少爺這麽開心了?
似乎從老爺去世之後,少爺就一直将自己封凍在自己的世界裏。
這廂,聞眠耍完了寶,這才不經意地引入了今天的正題。
“謝總,今天導演問了我們一個問題,我轉述給你,想聽聽你的答案。”
謝疏舒适地靠在後座:“你想抄作業?”
聞眠:“你先聽我說!”
“好好好,你說。”
“如果女朋友和妹妹同時掉進了水裏,你先救誰。”
謝疏:“?”
……他哪來的女朋友,除非電話另一端的人願意做他女朋友。
謝疏不明白這個問題是聞眠想說什麽,但着實覺得不好回答,靈機一動,戰略性反問:“你呢,男朋友和你弟弟同時掉水裏,都不會游泳,你怎麽辦。”
聞眠得意地笑:“這個問題我會,我沒有弟弟。”
謝疏一愣,腦海中火石電光間閃現出了什麽。只是他心思深層,臉上不動聲色,話語甚至沒有停頓:“那我選女朋友好了。”
電話另一端,聞眠挑眉:“為什麽?”
謝疏理性道:“妹妹有父母管束,而女朋友只有我一個人照顧。”
明明是胡言亂語随便編問題,但聞眠仍然被謝疏回答取悅到了,捧着電話在床上打滾:
“謝總霸氣。”
中國好男友謝小疏。
提前唱完了晚安歌,聞眠挂電話時一臉滿足。她該提醒的已經提醒到了,至于謝疏有沒有理解,怎麽看,都不再是她應該關心的。
挂了電話,謝疏臉上的溫存瞬間消失不見,他冷聲吩咐司機回家。
到了家,劉姨早将煲好的銀耳湯放在桌子上,愉快地哼着歌。這些日子他終于能睡着覺,劉姨也好像放下了心中的重擔。
謝疏坐在餐桌前,問:“岳襄最近找事了?”
兩兄妹勢同水火,偶爾岳襄心情不好會來撒潑,劉姨能勸就勸,能不讓謝疏知道,就不會多說。
謝疏對此心知肚明。
但岳襄在家裏怎麽鬧是一回事,打主意打到聞眠身上,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劉姨小心觀察謝疏的神情,斟酌着說:“……之前是來過一次,還遇到了聞小姐。”
“我知道了。”謝疏語氣淡然,“你去通知岳襄,零花錢的額度變了,每個月只給她兩萬。”
“原因是什麽她自己知道。”
“如果她還想鬧的話,承諾給她的東西一分錢都不會兌現。”
劉姨呆愣在原地。
謝疏:“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劉姨神情複雜,“少爺,您早該這樣了——作為一個哥哥,您早該這樣管教小姐了。”
謝疏沉默片刻,最終說道:“把我的話,去和岳從也說一遍,如果岳從管不住人,讓他早點收拾包袱滾蛋。”
“诶!”劉姨響亮地道,轉過頭卻開始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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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襄和朋友們哈皮之後,正暢想着謝疏狼狽的模樣,哪曉得下一秒就被禁了零花錢。
“憑什麽呀!我自己財産的收益也不能用?謝疏管得太寬了!”
岳襄長得普通,也沒什麽本事,但是靠着花錢,就能在圈子裏呼風喚雨當小公主。
現在被限制了消費,還不是和要了她命一樣?
“謝疏到底怎麽想的,怎麽忽然這樣?”岳襄氣勢十足,但語氣中卻帶着點怯弱。
在過去幾年,她已經習慣了謝疏的縱容,無論她怎麽作,哪怕當着對方的面叫嚷着讓他去死,燒了他的房子,他仍然平靜以待。
可現在是為什麽?
岳從接到了岳襄的電話,匆匆趕來,聞言也在苦笑:“我也想知道,你怎麽惹他了。”
岳襄喃喃:“我就是派人去勾引他女朋友而已……”
“等等!”岳襄大聲道,“不會是聞眠那個賤|人告狀了吧!”
“陸影走漏了風聲?!”
岳襄又急又怒,撥通陸影的電話,誰知道對方根本就不接!再打,發現自己竟然被拉黑了。
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聯系不上陸影,岳襄想着自己還加了聞眠的好友,也顧不上什麽顏面和體面,她編輯了一番髒話鋪天蓋地地發過去,始必要讓對方知道她祖安少女的威力!
“對不起,你不是對方的好友,請先通過好友驗證……”
岳襄:艹?!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