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花開

第23章 ：顧攸寧出事了

由于子清是提前升到高三，所以假期還沒過完她就要上學去了。我一大早起來給她準備早餐，看着她吃完就跟她一起出門了。早晨的空氣有些寒冷，我将子清冰涼的手放在口袋裏暖着。雖然學校跟家裏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但是如果是跟子清一起走，就會覺得很快就到了。

“那……我先回家了。”眼看着上課的學生越來越多，我松開子清的手。

“嗯。”子清回答。

我轉過身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還沒走出去幾步就聽見子清在後面問：“晚上還來接我嗎。”

“接！”我為子清的依賴感到開心，轉身露出一個笑臉來：“乖乖等着我。”

我就看到子清也笑了，在帶着點霧氣的清晨裏。

目送完子清，我看看表覺得時間還早，正想着要不要回家趕稿，手機忽然響了。我拿出手機一看，是夏安來的電話。

“喂？”這幾天顧攸寧都是用夏安的電話找我，我就接起來，沒想到來電話的人真的是夏安。

“子清啊，你快回學校，顧攸寧出事了！”夏安在那邊，聲音有點慌張。

“出什麽事了？”我覺得心裏一空，趕緊問。

“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你趕快過來，到了打我電話。”

“好……好……我現在過去。”我覺得腿有點軟，挂了電話就開始翻錢包，慌張中竟把錢包給弄掉了，我趕忙蹲下身去拿，視線裏卻出現了一只白皙的手。她把錢包拿起來，遞給我，我趕忙站起來向她道謝。

“不用謝。”那人回答我，我擡頭，正好對上她不恭的笑臉。我面前的女孩穿着長襪短裙，像是別的學校的校服，她的圍巾随意系着，書包僅僅挎在一個肩膀上，讓我想起了學校裏經常出現的問題學生。

“為什麽一直盯着我看？”她問我。

“啊……我在發呆。”我忽然意識到自己看她看的出神了，趕忙抓抓頭發。

女孩笑了，也仔細的看我的臉，像是要看回本：“你長得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好像。”

“是嗎。”我敷衍着，心裏只想趕緊去買車票。

“嗯。”女孩答：“她叫方子清。”

方子清。

我敏感的捕捉到這三個字，對她說：“你認識子清啊，她是我妹。”

“怪不得。”女孩了然的應着，然後對說：“我看你剛才慌慌張張的，錢包都掉地了，是有急事嗎？”

“嗯，我一個朋友出了點事，我要去火車站買票，過去看她。”

“正好我也沒事，我陪你去吧？你這樣我也不太放心。”女孩善解人意的說。

“這不太方便吧？你不是要上課嗎？跟我去的話就要遲到了。”

“沒關系。”女孩說：“我是轉校生，晚去一會沒關系。”

“真的？”我将信将疑。

“方子言，你有點啰嗦啊。”女孩笑，一把推着我後背，将我從校門口推走了。

趕忙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我就直奔火車站了。女孩見我心事重重，就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我聊天，嘴裏全都是子清的名字。

“你說你是子清的朋友，可是我沒見過你。”我對她說。子清從小到大身邊有誰，我知道的一清二楚，這個女孩卻是頭一次見。

“我是她才認識的朋友。”女孩笑：“叫謝凜。”

我心中一怔，想到那個被子清挂掉的電話。謝凜很敏銳的發現了我表情的變化，試探性的問我：“你知道我？”

“不……不知道。”我結巴的着說。覺得自己剛才跟她說那麽多話要壞事，子清不願意接觸的人，我也并不是很想接觸。

“子言，你連撒謊都不會啊。”謝凜支着下巴饒有興致的看着我：“因為我在追求方子清，所以她不願意接我的電話，可不要把我當成壞人才好。”

追求子清？

如果我正在喝水的話，我想我一定會一口水噴出來，可惜沒有。

“你又不是男人，怎麽追子清。”

“又不是只有男人才能跟女人幹那種事。”謝凜跟看土包子似的看着我：“不要問我那種事是哪種事。”

“我才不問。”我只覺得面紅耳赤，腦海裏浮現出顧攸寧親吻我的畫面。

“看來是想到什麽了吧？”謝凜笑我。

“才……才沒有。”我扭過頭看着窗外，無法直視謝凜的眼睛。

子清會接受嗎……

我在心裏想着。

如果子清能夠接受女孩的追求……是不是也能接受我跟一個女孩在一起。

是不是就不會生我的氣了。

可是從小到大也沒見子清喜歡過誰，這種事情果然還是天方夜譚吧……

将我送上火車以後，謝凜朝我吹個口哨，我趕忙探頭出來看她，就見她跟我揮手：“子言，下回見。”

“是子清的朋友的話，就應該叫我姐姐了！”我鼓着氣，為什麽一個個都比我小，全部都直呼我的大名。

“不要。”謝凜回答：“除非有一天，子清改口，我就改口。”

我洩氣的縮回火車裏，想着，可能沒有那一天了。

我在火車上煎熬着，昏昏欲睡的熬到晚上車才進站。我顧不上一身的疲憊，沖出火車站又打了一個車直奔學校。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這個陌生城市的一草一木都讓我覺得熟悉，有一種回到家裏的感覺。而顧攸寧，就在家裏等我。

在出租車上的時候，我又開始給夏安打電話，沒人接。

我就感覺心裏更慌了。

我一路跑到夏安的宿舍，也顧不得滿頭的汗水，可是當我推開她宿舍門的時候，看見顧攸寧好端端的站在裏面，夏安像是剛洗完澡似的，頭發還是濕漉漉的。她看到我，一下樂了，戳了一下顧攸寧說：“喏，你小媳婦來了。”

顧攸寧似乎不知道我要來，看見我的時候眼裏掠過一絲驚喜對我說道：“子言，你怎麽來了？”

我心底一下翻湧起一種憤怒又傷心的情緒，眼眶一下就紅了，轉身就跑。顧攸寧趕忙追上來，在樓道裏一把就把我抱住了。

“怎麽了？跑什麽？”她将我抱得緊緊的，一點也不給我掙紮的餘地。

我撇着嘴，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哭了。

顧攸寧被我吓了一大跳，将我扳過來，正面朝着她：“子言，說話，怎麽哭了？”

“夏安跟我說你出事了，我就直接從家裏跑過來了，什麽都沒帶……”我越說越傷心，哽咽起來：“我真的很害怕很擔心……”

顧攸寧靜靜聽着，瞳中的神色漸漸沉了下去。

“沒關系……不用怕，我沒事。”她伸手，輕輕揉着我的頭頂：“我們回家，你好好休息一下，我明天把你送回去。然後，我會跟夏安好好談談的。”

“你要打她嗎？”我止住眼淚，擡頭看着顧攸寧問。

“不想我收拾她？”顧攸寧問。

“想！”我将雙手抱在胸前：“狠狠收拾她！”

“好。”顧攸寧清淡的應下，摟着我的肩膀大搖大擺的将我帶出宿舍樓。雖然現在還是放假期間，但是仍有一些學生沒有離校。我就感覺她們盯着我的目光非常怪異，再側頭看看顧攸寧坦然的側臉，竟也有了底氣。

“你就這樣跑出來，家裏人知道嗎。”顧攸寧問。

“不知道……我還沒來得及……”我這麽說着，忽然想起了子清。我答應放學以後接她的，結果顧攸寧的事情一鬧，就忘了。我趕忙掏出手機看表，快十一點了。

“怎麽了？”顧攸寧看我一臉慌張的樣子，就問我。

“我答應放學以後去接子清的，這一攪和……我就忘了。”我皺眉。

“已經十一點了，早都該到家了，你打個電話問問。”

“嗯。”顧攸寧說話的期間，我的電話已經撥過去了。

沒響兩聲，那邊就接起來了。

“子言。”子清的聲音自電話那頭響起，我的心一下落地了。

“子清，對不起，我中途接到個電話說學校這邊出了點事，就趕緊過來了。現在剛閑下……忘了接你……”我越說越心虛，頭上的汗都要流下來了。

“沒關系，我已經到家了，不用擔心。”子清在電話那頭說：“你呢？學校的事情解決了嗎？”

“解決了，我現在正往出租的房子走呢。”

“這麽晚了，有人陪你嗎？”子清問。

“嗯，顧攸寧跟我一起回去。”我點點頭，回子清的問話。

“好的，那你路上小心，到房間了給我電話。”子清照例囑咐着。

“嗯嗯。”我應着，剛準備挂電話就聽見那頭有另一個人的聲音傳來。

【方子清，你跟着二傻子似的，從放學就一直站在這個地方，怎麽一個字也不提啊。騙人騙的這麽專業，你姐姐知道嗎？】

我心裏好像挨了一個悶棍，想說點什麽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用電話緊緊貼着耳朵，還想在聽一些，就發現電話已經被挂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