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容淵知道雲夏急着弄明白方星儒方星儒兄弟的事情,但是也不知道她會這麽急,急的一大清早就跑到了他的床前。
以至于容淵一睜眼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半眯着眼睛嘟囔了一句:“怎麽今天在地上?”然後胳膊一伸,将蹲在床邊的雲夏撈到了床上禁锢在胸前,還蓋上了被子。
雲夏也是剛到,本來想直接叫醒容淵的,但是看到散落了一地的報表之後,就有點猶豫。
這一猶豫,雲夏就蹲到了容淵的床前,思考着要不還是自己去方星儒家吧。
然而還沒等她決定,就看到容淵睜開了眼睛,她被吓了一跳,還沒想好說什麽話,整個人就被他拎到了床上。
雲夏瞪大了眼睛,沒明白容淵這是什麽操作,震驚到忘了動作。
腰間橫着他結實的小臂,後背緊貼着他溫熱的胸膛,以及頭頂均勻的呼吸聲。
睡的還挺香。
雲夏沉了心,又暗暗咬了牙。
然後迅速起身,擡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容淵踹下了床。
在雲夏起身的那一刻,容淵的身體就先做出了反應,結果看清眼前的人是誰時,容淵便硬生生的将泛着殺意的靈力壓回了體力,放任雲夏将自己踹下了床。
坐在地上緩了兩秒,容淵才反應過來了這件事,原來剛剛的一切都不是夢。
于是他往身後的衣櫃上靠了過去,屈起一條腿,看向坐在床上的雲夏,說:“不是吧,一醒來就這麽無情,好傷我心啊。”
眼神帶着慵懶的倦意,聲線也比平時低沉沙啞。
勾人又性感。
雲夏眨了下眼,冷笑道:“看帝君動作這麽熟練,身邊暖床的應該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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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夏說這話,本就是為了諷刺容淵,誰知話一說出來,自己反而更生氣。堂堂一方鬼王,生活作風太不檢點,雲夏看着他那張臉就生氣,氣的轉身就往房外走。
容淵趕忙從地上起身,将雲夏拉開的房門又拍了回去,将她困于胸膛和門板之前,無奈的說:“我天天跟你在一起,有沒有床伴你不清楚嗎?”
雲夏回身用手掌撐開兩人的距離,冷聲道:“我們才認識多久,你有沒有床伴我怎麽清楚。”
容淵聽了這話啞然失笑。
那笑聲啞啞的,勾的雲夏的喉嚨都有些癢。
“雲夏,你是不是吃醋了?”容淵笑着問她。
“你腦子壞了吧。”雲夏立即反駁,然後曲起手肘想要撞開他。
誰知不僅沒撞開,容淵還順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這下雲夏更生氣了,一個想走,一個想攔,兩人便在這塊小地方打了起來。
相較于雲夏淩厲的招式,容淵則全是以防守為主,但覺得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直接鉗住她的手腕,舉過頭頂按在了門板上。
這樣一來,雲夏被迫挺身靠近他,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些。
“別鬧了。”容淵看着她。
雲夏掙紮了兩下,卻掙脫不開他的桎梏,一擡眼就正好對上了容淵的那雙桃花眼,明明是開着玩笑,卻總是用這種看坨屎都深情的眼睛看她。
雲夏的心被氣的有些亂,有些兇的瞪着他。
臉頰染上了些紅,漆黑的眼珠裏是他的影子。
“別這麽看着我。”容淵看着她的眼睛,笑意慢慢淡了下來。
然後不等雲夏開口,就擡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雲夏卷翹的睫毛劃過他的掌心,像是帶了微小的電流,麻酥酥的一直蔓延全身。
隔着手掌,容淵的視線劃過她的鼻尖,落在她的唇瓣上。
可能是氣的厲害,雲夏呼吸比平時重了幾分,嘴唇微張着,飽滿紅潤。
好像,正适合接吻。
容淵微微靠近了一些,好像只要一低頭,就能碰到她的唇。
雲夏像是感知到了什麽,呼吸漸漸輕了下來。
她被遮住了雙眼,其他感官就被瞬間放大。
鼻息間好像全是雪松混雜着雨水的味道,屬于容淵的味道。
鋪天蓋地的侵略進了雲夏的領地。
而後,兩人的呼吸彼此糾纏。
雲夏的手指下意識的攥住了衣角,越發覺得自己的呼吸困難。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來自于容淵的壓迫感突然消失,還沒等雲夏奪回空氣,容淵的氣息一下子又壓了回來。
他的發絲擦過她的臉頰,嘴唇附在她的耳邊,認真的說:“從過去到現在,我誰都沒有。”
然後松開了雲夏的手腕,将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掌也移了開。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雲夏有些不習慣,垂眸快速的眨了兩下眼睛,然後目不斜視的推開容淵,“知道了。”
等拉開門走到玄關後,才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暗自皺了皺眉,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回過身來想要告訴他。
誰知一回身就發現容淵還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看見她回頭後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快步走了過來,臉上帶着些欣喜,“怎麽了?還有事?”
雲夏有些慌亂的“恩”了一聲,然後快速的告訴他,“你收拾一下,一會兒一起去一趟方星儒家。”
說罷,也不等容淵回話,就打開門急匆匆的回了自己家。
直到關上自家房門後,雲夏才放松的倚在了門板上。
隔了一會兒才把掌心貼在了胸口。
還是亂的。
經過早上的這一段小插曲,容淵和雲夏到達禦園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
這次兩人沒有被攔在山下,因為方星儒早早的就下來等她了。
“你怎麽在這裏等?我不是跟你說讓你告訴門衛一聲,不要攔我們就行了嗎?”雲夏看見方星儒從車上下來,有些驚訝。
“那怎麽行,你過來我當然要親自來接。”方星儒溫柔的笑了笑,将手中的雛菊花束送給了雲夏。
因為不是正式場合,所以方星儒只穿了簡單的米色T恤和休閑褲,劉海也軟軟的搭在額前,看上去像是大學校園裏的暖男學長。
雲夏愣了下,然後接了過來,“謝謝。”
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裝模作樣的從包包翻來翻去,趁方星儒不注意,從乾坤袖裏拿出了一柄折扇遞了過去,“這幾天天氣還挺熱的,送你把扇子用吧。”
方星儒沉默了下,不知道她那還沒有他手掌大的小包是怎麽裝的下這把折扇的。
但是還是趕緊将扇子接了過來,打開扇面一看,才發現扇面和扇骨都有些舊了,估計平時主人沒少用它扇風。
想到這裏,方星儒忍不住帶了抹溫柔的笑意。
一旁的容淵看見方星儒揚起的笑容覺得很是刺眼,雖然他知道雲夏送他折扇是為了抵這束花,但還是覺得不舒服。
尤其是從以前到現在,他都沒收到什麽雲夏送來的禮物,就更讓他覺得生氣了。
所以,容淵心氣不順的開了口:“還走不走?再站下去曬成幹兒了。”
雲夏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又哪根筋不對了。
“雲小姐,上車吧。”方星儒側了下身子,讓雲夏先走。
然後跟過去,幫她打開後座的車門,從頭到尾把容淵隔在身後,擺明了讓他坐副駕駛。
但容淵是誰啊,羅酆山鬼王,怎麽可能輸給一個人間小子。
只見他短暫的勾了下唇角,然後快速走到了車子的另一邊,打開後座車門,趁着雲夏擡頭看他的那一秒短暫的愣神,用力把她推了進去,然後和方星儒同時坐了進去。
“砰”的一聲,兩側的車門同時關上。
被擠在座位中間的雲夏:“……”
“你坐後面幹嘛?”雲夏沒好氣的問容淵。
“經研究表明,發生車禍時,副駕駛的損傷程度通常都是最高的,你忍心讓我坐那裏嗎?”容淵一本正經的答。
“我……”
“我知道你不舍得。”容淵沒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拍了拍駕駛位的座椅,“開車吧。”
司機立馬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雲夏被他堵得難受,但是車都開了,她也沒有再把容淵趕下去的機會了,只得咬牙切齒的剜了眼容淵。
過了一會兒,車子總算開到了方星儒的家。
臨進門的時候,雲夏還有些緊張,生怕自己又被那層結界攔住了。
但還好和她和容淵猜測的一樣,有了方星儒在旁邊,結界就不會發生作用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跟着方星儒下了車。
幾人一下車,就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快步走了過來。
但是方星儒卻微微揮了揮手,“你去忙吧,我帶他們進去就好。”
來人應下之後向雲夏和容淵欠了欠身,便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方星儒一邊給兩人介紹院子裏的小設計,一邊帶着兩人往室內走。
雲夏表面專注的聽着,實際上卻在打量一路上見到的人,可惜每一個都是凡人。
終于,三人進到了室內。
立馬有阿姨向方星儒走了過來,“先生,菜已經備好了,随時可以開餐。”
“好。”方星儒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身邊的雲夏,“剛剛聽你們說沒吃飯,我便讓他們準備了一些飯菜,不如我們邊吃邊聊吧。”
“好啊。”雲夏爽快的答應了,準備嘗嘗是人家大戶人家的飯菜好吃,還是容淵燒的菜好吃。
不過吃了一會兒,雲夏就立馬得出了結論,他們做的菜雖然既好吃又好看,但是比起容淵做的來說,好像都缺了點什麽。
可究竟是缺了什麽,雲夏也說不清楚,可能是她的嘴已經習慣了容淵的菜了吧。
“對了,我看你家裏都是傭人,你沒有兄弟姐妹嗎?”一頓飯吃到尾聲,東拉西扯的聊了半天,雲夏才問到這個問題。
“沒有。”方星儒搖了搖頭,幫雲夏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雲夏看了他一眼,判斷着他是真的不知情,還是僞裝的太過無懈可擊。
“那父母呢?”雲夏看了下四周,感覺家居擺設不像有長輩的樣子。
“我父親一直在國外,偶爾可能回來一次,我母親……”方星儒頓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片陰郁,“她身體不太好,也不太出來。”
雲夏迅速抓到了重點,問:“身體不好?是生病了嗎?”
“算是吧,病了很多年,藥吃了不少但是都沒什麽用,醫生大多都是說她憂思成疾,需要靜養。”方星儒像是不想多談,将手中的水杯往前一推,站了起來,“走吧,我帶你們去看看我的陳列室。”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點奇怪的地方,雲夏可不想就這樣揭了過去,正想着用什麽說辭能去看看方星儒的母親時,容淵說話了。
“方先生。”容淵突然叫他。
等到方星儒回頭看他的時候才擡起頭直視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開口:“家中親屬若是被邪祟所侵,求醫問藥當然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