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小子比起你阿父當年追我的那時候可主動多了。”謝阿麽眼見着自家的哥兒都開始被人上門提親了,想着自己當年和謝阿父的那段歲月也時隔越來越遠了,歲月真是不饒人啊!
謝哥兒幫着謝阿麽收拾着,聽到謝阿麽這一句感嘆般的話語,再看着自家阿麽因為生活而充滿痕跡的雙手,心裏微酸,他要是嫁出去了,家裏就只有謝家兩夫夫,他不放心,也不願意讓日漸年齡大起來的雙親感受着骨肉相離的思戀。
“謝家的?!有人在家嗎?你家漢子出事了!!”
一陣陣淩亂的腳步聲出現在謝家院門口,來人沉重而着急的聲音傳進了謝阿麽和謝哥兒耳中。
“快!快開門!”
一聽是自家漢子,阿父出了事,謝阿麽連忙大叫着讓謝哥兒去開門,而謝阿麽,聽到這個話的時候,腿就不聽使喚了!
“劉阿叔,我阿父怎麽了?”謝哥兒看着院門口一身泥濘的劉阿叔,卻沒有瞧見謝阿叔的身影,心裏越發着急了。
“給村頭吳家修補房屋時,不小心腳底打滑,摔了下來……”
謝阿麽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想要跑過去問個究竟,卻不小心左腳打到右腳,摔倒在地,将菜盆子都打翻了!謝哥兒是又慌又急,這會兒聽到身後的聲音,一轉過頭,就瞧見謝阿麽的模樣,他連忙跑過去想要扶起謝阿麽,卻被謝阿麽阻止了,“快!快去看看你阿父!”
“阿麽!”
“快去!”
謝哥兒沒有法子只好先迅速的把謝阿麽扶在一旁,慌忙的跟着上門報信的劉阿叔跑了出去。
“快!快讓開!謝家哥兒來了!”
謝哥兒剛到吳家的不遠處就看見一堆人在那裏圍着一個圈,不用想也知道圈裏的人是誰,心裏的急切,讓謝哥兒跑的更快了!
在那圍着的村民一看是謝哥兒,便特意讓出一條路,讓謝哥兒直接來到受了傷的謝阿叔身邊。
沒有謝哥兒想象的血流成河,謝阿叔只是身上髒了點,身上并沒有血跡,這讓心慌意亂的謝哥兒稍微送了一口氣,謝阿叔還能對着自己扯出一點點的笑,可是謝哥兒一轉眼又看到村裏的土郎中正用布纏着謝阿叔的右腿時,他慌了!
Advertisement
“阿父!你的腿?!”
土郎中小心的纏好謝阿叔因為摔下來錯了骨頭的右腿,“說來也是你阿父命大,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也幸虧地上有些東西墊着,不然……好了,我也只是會簡單的包住腿而已,你們趕快把他送到鎮上,好好的看看,不然耽擱太久對他的傷害可就越大!”
謝哥兒感激的對着土郎中道謝,在鄉親們的幫助下,将受了傷,頭也被摔的有些暈乎的謝阿叔擡上了吳家的驢車上面,謝哥兒讓旁人給在家的謝阿麽捎去一個信後,就跟着謝阿叔,坐着吳家的驢車,往鎮上去了。
“幸好有人給這位阿叔提前将錯了位的骨頭接了上去,不然後果可就嚴重了。”
為謝阿叔看腳的是一位身材修長,五官硬朗的一個年輕大夫,謝哥兒本來覺得他太過年輕醫術可能不大信得過,心裏有些不安穩,可是看着年輕大夫手腳利索短短幾個瞬間就将謝阿叔的腿給弄好後,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你放心吧,別看這娃子比你大不了多少,可是他的醫術可是得了林大夫的真傳,有用着呢!我家娃子上個月就是發燒了,結果跑了鎮上另外兩家藥鋪都說什麽來晚了!老子不信邪!帶着娃子來到林大夫這,可不就是林方良小大夫給治好的!”
将謝阿叔和謝哥兒拉到林家藥鋪的吳家漢子看着謝哥兒那懷疑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大大咧咧的吼着一嗓子。
林方良小心的将謝阿叔的腿放好位置,聞言擡頭就見謝哥兒被吳家漢子一說,臉上泛着紅,很不好意思的模樣,“這不怪這位小哥兒,我的醫術确實需要好好的再鑽研鑽研。”
見林方良這麽貼心的為自己解了圍,謝哥兒感覺更不好意思了,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麽話來補救,于是慌忙之中只得對着林方良歉意一笑。
“小雨!怎麽樣了?!”
謝哥兒一回頭就瞧見謝阿麽被馬富貴扶着,下了驢車,進了林家鋪子,林方良被謝阿麽這一出聲,也瞬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回到藥櫃前,為謝阿叔抓着藥。
“阿麽,沒事兒,大夫說要敷幾副藥,修養一段時間,阿父摔下來雖然沒有摔到頭,但是有些眩暈,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謝阿麽被謝哥兒扶到正在昏睡的謝阿叔面前,“那就好,那就好,沒事兒就好。”謝阿叔伸出手細細的摸着謝阿叔的五官,差一點,他就覺得自己要失去一片天,失去一條命。
“謝謝你。”
謝哥兒對着一旁的馬富貴低聲道謝,他不是愚笨之人,見到謝阿麽和馬富貴一起下車,就知道一定是馬富貴找車把擔心着謝阿叔的謝阿麽給接過來的。
“這有什麽,只要是你的事,你家人的事,就是我馬富貴的事兒。”
林方良正在收吳家漢子給謝阿叔付的藥錢,看着馬富貴和謝哥兒看似熟稔的模樣,心裏跳了幾下,吳家漢子瞧着林小大夫一直望着謝哥兒那邊,也嘿嘿的湊近林方良的耳旁低聲說道:“那是謝哥兒的未婚夫!”雖然馬富貴上門提親沒有被謝家接受下來,可是就馬富貴那賴皮膏藥的黏糊勁兒,村裏人都默認了兩家人的事兒。
“未婚夫啊,”林方良有些遺憾,将多餘的錢找給吳家漢子,目送着謝哥兒一家人的離去,好一會兒才又重新埋頭在藥草之間。
之後在謝阿叔養傷的那段時間裏,馬富貴上門的更加的勤快了,謝阿麽和謝阿叔也對馬富貴越來越滿意,而且好幾次馬富貴的阿麽阿父都到謝家來探謝阿叔的傷勢,村裏人也都默認了謝馬兩家的婚事,除了些沾酸帶醋的人,其他的到也沒有多少的閑話。
謝哥兒也在這段時間感覺到馬富貴人不錯,更重要的是他對自己的家人好,就這樣,在謝阿叔傷好不久後,謝哥兒帶着嫁妝,風風光光的加入了鎮上馬家。
成親一年兩人也過的比較舒适,除了馬阿麽一直盯着謝哥兒肚子的動靜以外,也算是比較順利了,第二年,第三年……謝哥兒都沒有動靜,這讓馬家夫夫也越來越不舒坦,馬阿麽一次上山廟上求孫的時候,聽着身旁的人說什麽“送子藥”,他急忙湊近仔細的聽了聽,花了一兩銀子從那人手上買下“送子藥”
後,匆匆忙忙的回到家。
那幾天謝哥兒正好有些傷風,于是馬阿麽便偷偷的将“送子藥”直接倒進了正在熬的感冒藥裏面,在身邊看着謝哥兒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
結果當天夜裏謝哥兒便發了高燒,此後身子也越來越差,終日卧病在床,因為馬阿麽說怕謝哥兒把病氣過給馬富貴,便強硬的讓兩人分了床睡,這也給謝哥兒夫夫的感情來了個大錘,馬富貴早上去鋪子,晚上才回來,慢慢的兩人見面的時間越來越短,說的話也越來越少,這也讓謝哥兒的心越來越冷。
謝哥兒倒下去的時候,被許清強力接住,結果一個不穩,兩人都倒在地上,弄的身上泥濘不堪,謝阿麽和謝阿叔急忙跑過去,扶起許清,然後謝阿叔将昏迷不醒的謝哥兒抱起來。
“小雨?!小雨?!”
“小雨哥!”
“不行,得送去鎮上看大夫,你去拿錢,我去借驢車,清哥兒你幫忙看着你小雨哥!”
謝阿叔安排完後,便火急火燎的直接往門外跑去。
“謝阿叔?”李長風剛準備敲門,就被着急去借驢車的謝阿叔給撞到了,“長風,小雨哥暈倒了!謝阿叔要去借驢車!”
李長風一聽許清的聲音,連忙跑了過去,果然見許清懷裏正摟着一個人,謝阿麽拿了錢出來見到李長風,“長風,快,你幫一把手,将小雨抱出去,咱們等你謝阿叔把驢車借過來,就直接可以走了!”
李長風聽了謝阿麽的話,沒有動手,而是将視線轉向了抱着謝哥兒的許清,許清見這個時候了,這個家夥還瞅着自己發話,惡狠狠的瞪了李長風一眼,“還不快點!”
李長風也知道情況緊急,無奈彎下腰,卻沒有抱起謝哥兒,而是示意謝阿麽和許清将昏迷的謝哥兒架起來,放在自己的背上,然後讓許清和謝阿麽伸手将謝哥兒穩住,自己稍微多彎了一下腰,并沒有伸手反過去托住謝哥兒的身體。
雖然自家媳婦兒是同意了自己幫忙,可李長風也知道現在謝哥兒的身份也夠尴尬,萬一別人看見他摟着,或者抱住謝哥兒,就算是意外情況,只怕日後多嘴之人也會說些閑話,為了謝哥兒和自家日後的自在日子,李長風只得這麽做,也只能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