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誰?
高勳神情肅穆中透着擔憂,顧非池立即推開他,大步往急救室方向而去。
老爺子被移往他專屬的VIP病房,剛剛從手術室出來的主刀醫生正在向顧錦城彙報着情況,見顧非池來,立即又重頭仔細的說了一遍。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我們已經盡力,老爺子年紀大,這回能保住一條命從手術臺上下來,已屬萬幸,能恢複幾成,我們誰都沒有把握,一切等他醒過來再說。”
這麽個消息,等同于把大家夥都無限時的放到鐵板上去烤,會焦心啊!
顧非池瞥了眼躺在病床上渾身上下插滿管子的顧嵘,簡直心力交瘁。
“不管老爺子如何,我們都不能坐以待斃了,那群人今天剛剛才來鬧過,他們定然不會就此罷休,如果他們再在外邊聯合幾個虎視眈眈的董事,那顧氏恐怕就要變天了!”
商翦羽最激動,她緊握雙拳,垂在身側,目光不停在看似一臉沉靜,實則暗潮洶湧的叔侄兩個之間梭巡。
“變天?那也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那本事!”顧錦城似很不屑,在他看來,商翦羽完全就是在杞人憂天,多數是在為她自己的處境擔憂而已。
商翦羽早知道顧錦城和她不是一路,本也沒對他抱着多大的指望,下意識的望了眼一直都沉默不語的顧非池,關鍵還是他的态度。
“非池——”
“我不過是個被架空了實權的挂名副總裁而已,你我手中的股份也都是我爸的,別在我身上動腦筋,有那時間,還是祈禱老爺子趕緊醒過來比較實在。”
顧非池不帶一點感情的冷哼,連一眼都吝啬賞賜給她。人人都羨慕豪門世家的無上地位和榮耀,可又有幾個人能真正看透這其中的深似海?什麽親情,這些都是狗屁,到頭來,還不是以利益為重?大難臨頭各自飛罷了。
“你們守着吧,有情況再通知我。”他是多一刻都不想跟他們待在一起,扔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另一間病房內,歡喜正對着陸辰東的背影猛瞪眼。
“出國?我幹嘛要出國去?”人生地不熟語言又有障礙,她發了神經才要出國去!
男人的身形一動未動,只是雙側的肩膀線條緊了緊,出口是一貫的低沉冷靜,“這也是姨夫的意思,我們思來想去,你這樣沒名沒分的和顧非池在一起也不是辦法,你以後還要嫁人的。”
“那你怎麽不知道我以後不能嫁給顧非池呢!”歡喜這句話像是脫口而出,從未經過思考,天經地義一般的順溜。
陸辰東急速的轉過身子,歡喜這才從他的眼裏讀出那麽多那麽多的憤怒還有,深深的懊悔!
他一步步的走向她,步步沉重,似在隐忍着多大的痛苦一樣——
“你說,你要嫁給誰?”陸辰東怒極反笑,拳頭握的咯吱作響,狠狠的砸在床頭櫃上,他的指節立即滲出血絲來。
歡喜被他的動作吓了一大跳,往床裏面縮了縮,又怕又忍不住想挑釁,“你管得着麽?”她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陸辰東,在她的印象裏,這男人一向都鐵血強硬,從來不會輕易的情緒外洩,有什麽事值得他這樣失控?貌似他近來一次比一次失控。
這麽多年的默默守護,就得來她輕飄飄的五個字:你管得着麽?
陸辰東失望之餘,倍覺心痛,“他為你做了什麽你能這樣死心塌地?”
男人克制着語調,他此刻突然很沉不住氣,明明知道這樣威逼對歡喜只能起反作用,可他根本已經顧不得這些,如果他這個人,對于她而言沒有一點的影響力,那麽他的那些不為人知的犧牲都是為了什麽?
歡喜顯然沒有像他這樣想的深入,她畢竟還是年輕,感情方面從未涉獵,對顧非池的好感也遠沒到達陸辰東所說死心塌地的地步,但是她想,假如她的承認能讓眼前這個男人放棄聯合叔叔來帶走她,那麽,又有什麽關系呢?
“他不需要做什麽,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歡喜仰面,毫不避諱的迎上陸辰東受傷的眼。
陸辰東心頭的百轉千回亦在眼眸中一閃而逝,“是,麽?”
是的,歡喜在心裏默念,只要沒有歡家的地方,就是她的天堂,只要和歡家沒有牽扯的任何人,都可能成為她的朋友或者親人。
在門外聽了好一會兒的顧非池,伸手幾度,卻依然沒有敲上去,連他都能聽得出來,歡喜話裏賭氣的成分,為何老練如陸辰東卻置若罔聞?
是,關心則亂麽?
男人嘲諷的撇撇唇,姿勢随意的往牆頭一靠,不多久,便見陸辰東一臉寒氣的從裏面出來,衣袂飄飄悵然離去。
“小小年紀,心腸倒是不軟。”顧非池消無聲息的進來,見歡喜神色恹恹的呆望着天花板。
聽見男人的調侃後轉了轉眸子,視線所及之處,是他裸露在外的一大片蜜色胸膛。
“你是有暴露癖麽?”他這樣衣冠不整的到底溜達了有多久啊!
對于她的答非所問,顧非池很配合的不再追問,打了個電話讓人送衣物過來,他在轉身進浴室前淡淡開口:“歡喜,等會兒我們談談。”
030 這個神奇的男人!
洗完澡将自己清理幹淨的顧非池神清氣爽,半幹的頭發不如以往強硬,柔順而又蓬松的貼服。
歡喜瞥了眼他眼下明顯的烏青,隐隐嘆了口氣,他是有多久沒有休息了?
“為什麽不跟他走?如果你要離歡家遠遠的,那麽離開這個地方是最好不過的選擇,為什麽你堅持要留下?”
顧非池為自己沏了杯濃茶,舒展了眉頭的品茗着,他不着痕跡的将歡喜細微的動作收入眼底,走近了幾步。
就着她寬大的病床,與她面對面緩緩坐下。
歡喜逃避着他如炬的目光,打定主意不回應。
男人似乎也并不打算得到她的答案,慢條斯理的啜飲,待他覺得胃部漸漸暖起來,才起身将茶杯歸到一邊,返回的時候坐的更近。
“一方面,因為你不甘心,你想讓他們對你刮目相看,後悔當初那樣對你。另一方面,你不死心,你覺得你不該是這樣讨人嫌的。所以,你矛盾,寧願被不停的傷害,也要站在離他們不遠不近的距離默默關注着他們,等着絕地反擊。可是歡喜,你恰恰用了最蠢最錯的方法,讓自己離想要的結果越來越遠;你活了18年,卻用大半的時間做着與自己意願背道而馳的事情。”
也許是有了茶水的滋潤,顧非池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嘶啞,反而充斥着晚間的慵懶和柔軟。他說的頭頭是道,分析的有理有據,幾乎是照着歡喜的內心深處直接下重手,一摸一個準。
歡喜隐忍的顫抖,連帶着這個床都在微微的動,她的胸口不住起伏,半長不短的頭發遮住她垂的低低的腦袋。
顧非池伸手,攫住歡喜那只受傷包了好幾層紗布的手掌,輕輕的放在自己雙手間撫摸,忽而低頭,在上面印下虛虛的一吻。
歡喜又是一陣觸動,喉間發出類似困獸的低鳴,他明明沒有接觸到她的肌膚,可她卻覺得那塊地方似火燒起來一般的燙,且有順着血管往全身蔓延的趨勢!
她擡起濕意蔓延的眼眶,帶着一股莫名的情緒狠狠的盯住眼前的男人。
顧非池從她的眼裏讀出某些恨意,還有狼狽,無措。那種被他揭穿傷疤後的無所遁形。
他的唇,帶着些微的涼意,再次覆上她的雙眸,吸取她倔強的不肯滑落的淚珠。
歡喜被他松松的圈在懷裏,男人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着她的背部。
“沒關系,你有我。有了我,就可以彌補你浪費掉的那些時間,歡歡,要嫁給我麽?”
晚風卷席着一種淡淡的清幽香氣,徐徐送進紗簾來,輕紗浮動,波浪似的漾開,一圈又一圈,像極了此刻歡喜心湖泛起的漣漪。
多麽離奇的相遇,多麽惡俗的交集,在這樣缱绻的夜晚,這個神奇的男人,居然如此懂她?
等等,他方才說了什麽?
歡喜猛地瞪圓雙眼,扯一把他腰間的布料,将他拉開了一些距離。
“你,剛剛說什麽?”她問的急切,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顧非池挑高了一邊的眉,那是他要說話前的一個固有動作。
“要嫁給我麽?你——”他曲指彈了下她的額頭,将她從傻兮兮的表情中拉出來。
瘋了吧?這個世界!
“我沒品沒貌沒才沒嫁妝你圖我什麽為了什麽到底你想幹嘛?”歡喜忘了掌心還有傷,雙手揪住顧非池的衣領,語無倫次的咄咄逼問!
別說是這樣十幾歲的小女生,換做任何女人,在面對這樣一個面容英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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