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蕭雲詳見蕭諒頗為驚喜,便說道:“此事複雜,此地人多,擇日再談。”
蕭諒說道:“六哥,你快說吧,我等不了那麽久。”
蕭雲詳道:“以事換事。”
蕭諒問:“你想知道什麽?小七一定知無不言。”
蕭雲詳道:“你到底怎麽了?”
蕭諒苦笑:“果然瞞不過你,那過幾日我去梁王府找你,這回你可不能再避着我。”
蕭雲詳看了看遠處的季瀾和雲昭,道:“只能你一人前來。”
蕭諒點頭,便拉着他一同出了園門,知道那邊的賞花大會已經開始,兩人便各自分開而行。
衆人歸座,卻見有一個秀麗女子坐在一邊彈琴,有幾個姑娘舞扇,不一會兒又棄扇舞劍,看得人紛紛喝彩。最惹眼的莫過于那些桂花飄落在她們衣裙之上,伴着舞姿尤為好看。
季瀾和雲昭見這群女子所舞并非花拳繡腿,頗有幾分能耐,便留心觀視,沒想到那秀麗女子忽然劍鋒一轉,劈向雲昭。
雲昭退離蕭諒數步,這才與她纏鬥,兩人招式逐漸相和,頗有些互通之處。季瀾站在一邊,忽見那女子将劍鋒一挑,淩厲非常,攻向雲昭。他本不在意,但注意到那女子似乎手持暗器,連忙搶了蕭諒手中的茶杯打去,将數枚金針擊落。
蕭謙站起,喝道:“大膽!竟敢在皇子面前行兇,裴中玉,你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嗎?”
蕭謙畢竟是大皇子,自然威儀有加,這一質問,倒是讓衆人回過神來。
蕭諒連忙問道:“雲昭,你過來給季瀾瞧瞧,可有受傷?”
雲昭搖了搖頭,走近蕭諒,似乎更擔心他的安危。
蕭諒見他無礙,便道:“雲昭是父皇親賜本王的侍衛,你是何人,竟敢當衆暗下黑手?當本王可欺嗎?”
裴中玉連忙走了過來,連連說道:“三位殿下受驚了,是小女剛才見雲昭侍衛武功高強,難免起了好勝之心。小女自幼并未習得暗器,手上的劍也并未開封,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還望越王和秦王息怒。”
季瀾聽說,便撿起針頭細看,果然是尋常所見繡花針。剛才裴小姐所用的手法,着實不向是善發暗器之人,便向蕭諒點了點頭。
蕭謙道:“如此說來,是本王小題大做了?”
裴中玉見他責問,又看向蕭雲詳,期待他說幾句。蕭謙和蕭諒畢竟母族勢微,遠不如蕭雲詳這般有底氣。何況裴府和柳家交好,此時他若能說幾句勸解的話,局勢定然不會尴尬。
蕭雲詳站起身,道:“裴家的膽子不知是向誰借的,只怕日後在父皇面前,也可用如此一套說辭。”
裴中玉萬萬沒料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來,連忙跪下道:“草民該死,還望三位殿下恕罪!”
裴尚連忙走了出來,也跪在一遍說道:“此次賞花大會,原本是好事,沒想到還未開場便成了如此局面,還望殿下息怒。不如換個地方,讓草民代父賠罪。”
方才舞劍的女子也跪在地上說道:“是民女無狀,要怪就怪我吧。”
蕭雲詳看了一眼蕭謙和蕭諒,說道:“不必,本王累了。皇兄,小七,我先告辭了。”
他說着便帶人離開,卻又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在場之人,并無見到方才花園中的那個女子。
蕭謙見他走了,也說道:“既然如此,本王也一并告辭吧。小七,你要一起走嗎?”
蕭諒剛要回答,卻見裴尚說道:“越王和秦王殿下留步,聽聞兩位殿下身體不适,正好有位郎中客居寒舍,也許可以為二位觀視一番。”
雲昭道:“荒唐!難道你家請的郎中還能比宮裏的太醫更好?”
蕭諒聽得這話,看了一眼裴尚,心中明白了幾分,忖道:難道舅舅在此?如此正好,讓他為大哥看看十方恨的藥性到底好了沒?若是能好,大哥便不至于每次提到五哥就心神不寧。
蕭謙說道:“不必了,本王身體好得很。”
蕭諒急忙将他拉住,說道:“大哥你且留步,我們就看看他們請的郎中到底如何。”
蕭謙見蕭諒神色有異,便點了點頭,說道:“好,那就依小七之言。”
裴尚見此,連忙說道:“既然如此,兩位殿下請移步東廂房,那位郎中等候多時了。”
裴尚親自領着兩人,以及季瀾和雲昭前往,到了門口。蕭諒拉了蕭謙進去,卻讓季瀾和雲昭守在門外。
兩人見此,頗為不安,卻見蕭諒說道:“這是裴府,諒他不敢如何,你們守在這裏便好。”
不一會兒,連裴尚也被打發出來,他見雲昭和季瀾怒目而視,連忙笑道:“郎中診脈怕是要有一會兒功夫,不如二位随我去那邊的亭子稍坐,也好飲杯熱茶。”
雲昭道:“不用你假好心,實話告訴你,若是秦王有什麽閃失,我定拆了你裴家。”
裴尚賠笑道:“這是自然,便是讓我裴家滿門賠命都賠不起二位殿下。那二位就好好的守着吧,我先告退了。”
季瀾見他走遠,這才說道:“為什麽鳳眠不讓我們一起進去,難道有什麽事要瞞着我們?”
雲昭說道:“不知是搞什麽鬼。這裴尚說的什麽師父,定然就是黎州城中,殿下去見的那位老先生了。”
季瀾問道:“什麽老先生?”
雲昭道:“當初殿下去城裏,就是為了這個老先生。不過我剛到黎州時,不知你到底站在哪邊,所以沒有說明。”
随即,他把當日在黎州之事說了一遍,聽得季瀾頗為驚訝。他們二人商量半天,只覺得這個老頭子頗為可疑。蕭諒從來不曾離京,如何能認得民間這樣一個人物。
裴尚退出院子,便見賓客四散而去,無奈的走到裴月華的面前,數落道:“你可闖大禍了!好容易請來的貴客,你這一下全部得罪了!好好的,招惹那雲昭做什麽?”
裴月華說道:“我就是不服氣。什麽人能讓大哥你吃癟成這樣?竟敢拿繩子把你綁起來吊着!這根本是欺人太甚,便是皇子也不可如此。我又沒有招惹那秦王,不過是和那個侍衛開開玩笑罷了。”
裴尚說道:“我告訴你,以後不許你碰他!我不敢你這針是真是假,都給我離他遠點!”
裴月華見他如此鄭重,便問道:“這是為何?大哥,我為你出氣,你不幫我,怎麽還要為一個小小侍衛罵我!”
裴尚說道:“算我求你了,總之這些事你別摻和,大哥自有分寸。好在你學的不過是皮毛,以後都不再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武功,省得我煩心。”
裴月華道:“大哥,你剛才站院子裏許久,一直就盯着那個雲昭瞧,這是怎麽個意思?”
裴尚道:“女兒家管那麽多作甚,給我乖乖回去待着,你看這下好了,爹費心給你選婿,你一下全攪黃了。”
裴月華嬌羞一笑,道:“沒有黃……”
裴尚見她如此,不由得吃驚,問道:“剛才不過一會兒工夫,你這就看上誰了?”
裴月華道:“嗯。”
裴尚問道:“何人?”
裴月華道:“說了也是沒用,這次賞花不過是個幌子,連帶幫我選婿也是假話。你們早已為我選好夫家,真當我不知嗎?”
裴尚聽了,也不反駁,只是輕輕嘆口氣,說道:“你想得明白便好。”
裴月華道:“大哥,你是不是對那雲昭……”
裴尚道:“他心有所屬,我想也是沒用。”
裴月華道:“你以前不也總是對那些個小倌上心,最後也沒見守了哪個。這樣也好,省得你去禍害人。”
裴尚苦笑:“這大約就是報應吧。我現在倒是想被他禍害,可惜人家不理我。”
作者有話要說:
越來越不會寫沖突了,本來一章結束應該留個懸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