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蕭諒見到他,便問:“大膽,你竟敢在外偷聽!”
雲昭聞言,也不反駁,只轉身向季瀾說道:“你想知道十方恨的下落,便拿出真本領與我較量一場。”
季瀾還想再說什麽,卻見蕭訣推門而入,急匆匆的說道:“表哥,你快去看看,大哥又吐血了。”
蕭訣本來打算躲在蕭謙房內,不在雲昭面前露臉,只因方才他照看蕭謙之時,見他忽然起身,連吐數口鮮血,便也管不得許多,前來尋找季瀾拿主意。
季瀾聽說,連忙跟着他去了前院,蕭諒和雲昭也跟了上去。
蕭謙仍是昏睡,但顯然狀态不佳,吐血之後,脈息便弱了幾分。季瀾仔細把脈之後,嘆氣道:“他若能醒來,便可支撐得久些,但如今遲遲不醒,若再拖下去,只怕有性命之憂。”
蕭訣聞言,心下大驚,跪在床頭,對着蕭謙連聲哭喊:“伴麟,伴麟!你快醒來啊!告訴我到底是什麽事讓你這樣傷心,竟要狠心舍我而去!就算你要這樣做,那也好歹給我一個明白,是阿竹哪裏做錯了?你現在起來打我罵我都好,不要這樣吓我!”
蕭諒見他如此,連忙拉他到一旁,轉頭看向雲昭:“你剛才說知道十方恨的下落?”
蕭訣聽了,連忙站了起來,看向雲昭:“你究竟是何人?為何知曉十方恨?莫非你也是母妃派來的人?”
他的話倒是提醒了季瀾和蕭諒,二人也頗為警惕的看着雲昭,似乎生怕他對蕭謙不利。
雲昭見他們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便說道:“你們不要這樣看我,我若是季淑妃的人,只要坐在這裏等着越王毒發身亡便是,何須暴露身份惹你們猜疑?”
季瀾心知他說得有禮,便道:“你剛才說,要我和你較量一方,才肯告知十方恨的下落。此話當真?”
雲昭點了點頭,說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季瀾看蕭訣滿臉焦急,便說道:“好,我跟你打。”
兩人便到了院子中,各自持劍在手,過了數百招,仍是難分難解。蕭諒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兩人此番比鬥,遠比上次在太師府要來得精彩。當日兩人竟都是隐瞞實力,待鬥得兇狠處,蕭諒不由得心驚膽戰。他的心口仍然是隐隐作痛,自從下午被裴尚點穴後,便一直感覺不好。章懷民給他開的藥草,他都還沒令人去煮,便着急找季瀾問明天仙醉的事。現在他更加顧不上吃藥,只盯着使出十分力氣比鬥的兩人。
蕭訣擔心蕭謙的病勢,站在房內的窗邊看着兩人,心中暗暗驚奇。他沒想到季瀾有如此身手,而這雲昭的武功也絕非一般,便是大內高手,也少有如此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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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雲昭轉手間,便使出驚鴻一劍,只聽季瀾驚呼道:“你是本門弟子?”話音未落,他的劍便斷做兩截。
季瀾之前與察天比武本已受傷,剛才為了十方恨的下落,強硬內力與雲昭一較高下,現□□力不支,又看出他的身法,應招不暇,便退敗倒地。
蕭諒生怕他有個閃失,見他落敗,關切至極,連忙沖了上去,抱着他問:“季瀾,你可有怎樣?”他心知季瀾本就有傷,生怕此時傷上加傷,格外關心。
雲昭見他上前,急忙收招,險些傷到蕭諒。他連忙說道:“秦王,你可無礙?”
蕭諒想回答他卻是開不了口,顯是氣力不及,看得雲昭大驚失色,連忙上前,輸內力為他療傷。季瀾一直在看着他的動作,确認他對蕭諒并無惡意,這才放心。
雲昭見蕭諒極為疲憊,便抱着他前往內室,季瀾也一并跟在後面。蕭訣急忙從屋裏走出,前往看望。
蕭訣問道:“雲昭,你好大膽子,竟敢在本王眼前傷了秦王。若他有個閃失,本王不管你是母妃的人還是父皇的人,定要取你性命!”
雲昭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卻是看向蕭諒,問道:“下午買來的藥草呢?現在何處?我這就去為你煎藥。”
季瀾正在調息,聞言連忙問道:“什麽藥草?秦王怎麽了?”他剛才與蕭諒密探天仙醉之事,便覺得他氣息不穩,當時還未能細問,便被雲昭打斷。現在聽得他的話語,不由得更加擔心。
蕭諒搖頭,說道:“本王沒事,雲昭……你方才說只要季瀾肯和你較量,便說出十方恨的下落,可沒說一定要季瀾贏你才行。”
他這幾句話說得很是吃力,但仍是滿臉認真,似乎要是雲昭不認賬,便要與他争個長短。
雲昭苦笑:“你們倒是一個護着一個,放心,我自然說話算數。何況季瀾有傷在先,今日比鬥,是我敗了。我先去給你煎藥,再說十方恨之事。”他的口氣似乎頗為着急,顯然很是關心蕭諒。
蕭諒說道:“我……我不要緊。你先說。”
蕭訣見此光景,已經明白雲昭對蕭諒的關心不假,便說道:“小七的病要緊,你先下去煎藥,等下再說。”
雲昭見他開口,便點了點頭,尋了藥草便去廚房煎藥。
季瀾見他離開,便問蕭諒:“鳳眠,是什麽人引動你的毒患?”
蕭諒說道:“也沒什麽大事,今天下午我進程的時候,遇到一個人,舉止輕佻,攔住我的去路。他好像用了什麽奇怪的法子,點了我的穴道,沒一會兒我就喘不上氣。不過他也是無心之失,後來很快就幫我解開了。”
季瀾心中驚疑,要論起來,蕭諒體內百枯草毒性潛伏已久,怎會如此湊巧被人激發而出?照理說,雲昭今日随蕭諒同去,不應該任由如此,可見那人連雲昭也奈何不得。他見蕭諒不肯多說,心下打定主意日後找雲昭細問。
過來半個時辰,雲昭這才端着藥進來,要親自喂給蕭諒。蕭諒見季瀾就在一旁,便自己端碗來喝。雲昭打量了兩人一番,也不多說,便任由蕭諒喝下。
蕭諒急忙忙喝完,便問道:“你快說,十方恨到底在哪?”
雲昭嘆氣,問道:“秦王,你當真這麽心急想救越王?”
蕭諒點頭說道:“那是自然,從小大哥就對我極好,現在他有性命之憂,我如何不救?”
雲昭點頭,笑道:“好一個兄弟情深。”
蕭訣總覺得他話裏有話,但又不敢出聲,他直覺雲昭對蕭諒極好,若自己打斷,怕是不妥。
雲昭說道:“我和季瀾的想法一樣,越王的毒不能再拖,他若是醒來倒還有時間,現在不醒便是迫在眉睫。十方恨的藥草,若我親自去求,未必能拿得到,而且路上來回時間更久。不如你們随我一同前去,何況那人醫術高絕,對你們幾個人的傷勢也有助益。”
季瀾問道:“你大可直言,到底在何處?”
雲昭笑問:“你剛才說我是你的同門,難道現在還猜不出我師承何人?要去何處求取藥草?”
季瀾聞言,頓時一喜,說道:“你難道是莫萱師叔的弟子?”
雲昭點頭道:“正是。”
季瀾說道:“那真是太好了,如此,連秦王的毒也有救了!”
雲昭皺了皺眉,說道:“什麽?秦王的病是中毒?怪不得我怎麽都看不出病症,是什麽毒?何人下的手?”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了許多,似乎很是生氣,倒讓蕭諒很是不解,不知他為何對自己如此關心。今日下午他在客棧見章懷民,是有意不讓他偷聽,故此他并不知曉自己的病情。
季瀾看了一眼蕭訣,心道絕對不能讓他知曉蕭諒身上的毒是季淑妃下的,否則他斷然不會幫忙尋找十方恨。他說道:“秦王中的是百草枯,此事說來複雜,改日與你詳談。至于下毒之人,目前還不查不出來。”
蕭訣見季瀾看向自己,便猜想定然又是母妃的手筆,心中便有些驚愕。
雲昭見他們相互使眼色,也不在意,只狠狠道:“百草枯!好,這筆賬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