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泣昙谷,八點。
一隊人馬十分顯眼地站在門外,引來路人紛紛注目,甚至有人還在竊竊私語,盯着其中的一兩個人看。
顧倚青倚靠在一旁的石柱上,拿着手機把玩。而他身旁站着一個更為高大的男子,沉穩的氣息有着天生的領導者氣魄。
砂影拍了拍一旁的霍千:“如何,很久不來這種地方了吧?”
霍千帶着一副墨鏡,很好地掩飾了他的五官,微笑應道:“是。”而他一旁的經紀人阿晉則一臉警惕,絲毫不放松。
“相公~”花想容奔過來抱了顧倚青個滿懷。
“小樣兒,穿得挺搞樂的嘛。”顧倚青扯扯他的衣服調戲着。
“這是今年最流行的搭配噢。”花想容擠眉弄眼。
“還差誰嗎?”梅荰問道。
這時石方從側面默默地走出來,安靜地望着各位。
顧倚青見了他便笑笑道:“正好齊了,咱們走。”
花想容興奮地尖叫了一聲,拉着顧倚青往裏面奔去。
八點半。
褚承停好車和宋言初一起走到泣昙谷門口,十一長假的第一天,這裏人山人海,簡直看不到一點縫隙,到處是旅游團的小旗幟,還有那導游死命地吼着,小蜜蜂擴音器噼裏啪啦地發出尖銳的聲響,不遠處更有一群學生組團過來,目測也就初中的娃娃。
“宋言初,等會兒跟緊我,不要走丢了。”褚承平靜地言道。
“為什麽會丢?我來過很多次泣昙谷了。”宋言初看傻瓜一樣看着褚承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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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的那麽多為什麽。”褚承語氣冷了幾分,淡漠的目光一掃。
“哦。”宋言初頓時渾身一寒,打了個冷戰。
褚承看着這文文弱弱的宋言初,無聲輕嘆:“人太多,容易走散,到時候找人會浪費時間。”
“嗯,好。”宋言初燦爛地笑起來靠近了些褚承,很自然地牽着對方的手。
身體的溫度宛如一陣電流刺激,褚承像被開水燙一樣用力甩開宋言初的手,眼神警惕冷漠,語氣也瞬間冰凍起來:“你幹什麽?”
宋言初也不介意褚承的敵意,他将手插回口袋,奇怪地看着褚承:“拉手就不會被沖散了,以前我和小飏就是這樣的。”
褚承盯着宋言初剛想說話,一道亮騷的驚叫讓他又是一個頭大。
“啊啊啊~~!!小承承你在哪裏啊啊~~!!人家在國旗臺上等着你啊~~”
“快來啊小承承~~~”
褚承突然覺得他就不該和沈聽情還有身邊的宋言初來這裏,他恨不得自己的帽子再大一些把臉蓋住。
就在那泣昙谷門口的國旗臺上,風騷萬分的妖嬈男人拿着兩個粉藍色的氣球,一身朋克風裝束,頭上還戴了頂黑色爵士帽。
“呀~小承承我看到你了!”沈聽情大喝一聲便笑眯眯地跑去,衆人居然也下意識地給這奇怪的男人讓出一條路來。
“咦?宋醫生?你也來了?”沈聽情驚愕地看着那純純的宋言初。
“Hi小情,是褚承帶我來的。”宋言初無辜的看着沈聽情,又看了看身邊一臉冷寒的褚承。
“買票。”褚承淡淡道。
“不用票,跟我進去就行,走起~!”沈聽情歡脫地将一個氣球遞給褚承。
褚承嘴角抽搐,順手接過那氣球塞給宋言初:“你拿着。”
“啊?好。”宋言初笑得溫暖,眉眼彎彎,開心地幫忙拿着。
沈聽□□眯眯地盯着那笑得奪目的宋言初,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調戲起來:“宋醫生真漂亮,唇紅齒白,又水靈,這得掰彎多少直男啊,對了,有男朋友嗎?”
“沒有.......”宋言初臉色刷白,插在口袋裏的手緊握起來。
“那肯定有很多人追你吧,不管男的女的。”沈聽情惡趣味地繼續□□着宋言初的臉蛋,肆無忌憚地調戲起來,“哇哇哇,好滑,雅蠛蝶我看着都想上……”
“行了,別碰他。”褚承忍無可忍,他站到宋言初面前,眼神警告地盯着沈聽情。
沈聽情一愣,眼神有些詭谲地看了看褚承和宋言初。
“沈聽情。”褚承帶着些怒火,再叫了一聲。
“好,走起~”沈聽情恢複一貫的瘋癫傻帽,樂颠颠跑去門口。
這全國最大的游樂天地泣昙谷是沈聽情舅舅的産業,裏面以歲湖為中心,東邊是一個大型游樂場,西邊是野生動物園,北邊是一個水上樂園。
而這泣昙谷最為标志性的就是坐落在游樂場最裏面的一棟雙子大樓,高400米,兩個樓頂一個是玻璃旋轉餐廳一個是巨大的露天舞臺。就在雙子大樓的左邊一千米外是一個直徑達兩百米的摩天輪——京州EYE,這摩天輪最奇特的還是他并非建在平地,而是建在一棟高兩百米的建築上,建築外觀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昙花,托着摩天輪,所以摩天輪的最頂點可達四百多米,可以俯瞰雙子大樓的頂層。
“宋言初,走了。”褚承叫了一聲便和沈聽情一起擠過人潮,走了幾步發現身後的宋言初不緊不慢地躲着人群。
褚承簡直要崩潰,他重新來到宋言初身邊,沒有來得及思考便抓起對方的手。
“快走。”褚承拉着宋言初的手,走在前面開路。
身後的宋言初看了看被褚承握着的手,不知不覺升起一絲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滿足感。
“嗨~小趙。”沈聽情熟絡地打招呼。
“表少爺,是三個人嗎?”那西裝革履的男人恭敬道。
“嗯,就我們三個,順便來三張游樂園的游券。”沈聽情大樂道。
不到一會兒那男人便交給了沈聽情三張券,三個人毫無阻攔地走進了泣昙谷,沈聽情和褚承默契地看着地圖尋找着熊熊館的地理位置。
“熊熊館很遠哦。”宋言初也湊過來,指了指地圖,神采飛揚地說起來,“我們到歲湖,坐船過湖心島,熊熊館在湖心島中間。”
褚承看着宋言初竟有些晃神,他用力晃了晃腦袋便恢複清醒:“騎自行車過去歲湖,那邊有出租的。”
“我們騎三人的吧!”沈聽情舉雙手贊成,說着便熱情地跑去租車。
很快沈聽情便拖着一輛三人自行車過來,褚承想了想:“沈公子你最前面,宋言初中間,我最後。”
沈聽情和宋言初對這座位是沒什麽要求,三人一起騎上那自行車,潇灑地前往熊熊館。
一路上三人優哉游哉,看看風景,踩踩自行車,按着地圖上的路線和一路上的标志前往歲湖,路上也不乏有其他動物的觀賞點,不過褚承是沒什麽興趣的。
“小情,那邊的松林有松鼠觀賞點,我們去看看吧。”宋言初點了點他面前的人,興奮道。
“好呀,小松鼠多可愛啊。”沈聽情樂呵樂呵地說着便調轉方向,直接向松鼠林騎去。
坐在最後面的褚承也沒什麽意見,面無表情,只管踩着自行車。
這松林到處崩躍着松鼠,還有些直接在林蔭道上跑動,仿佛習慣了游人的觀賞。沈聽情倒是裝備齊全,直接打開挂在前胸的照相機,激動地開始抓拍,口中不停嚎叫:“好可愛喲!!超級可愛啊!!”
宋言初也激動不已,到處跟着沈聽情跑,無憂無慮,像只歡脫蹦噠的小兔子。
“宋醫生,來笑一個。”沈聽情将鏡頭落到宋言初身上。
宋言初十分配合地看向鏡頭揚起燦爛明媚的笑臉。就在沈聽情按下快門的前一秒,三只松鼠忽然蹦跶起來,一直跳到宋言初帽子上,一只跳到宋言初肩上,還有一只直接投到宋言初懷裏,而宋言初還是那喜笑顏開的樣子,帶上些生動的驚訝。
“不錯不錯,這照片不錯。”沈聽情看着那照片,啧啧稱贊起來。照片裏暖人如玉,燦笑耀眼,靈動的一刻永遠的停留。
褚承一直在遠處看着,恍惚而越發冥迷,深淵般的淺眸容納了太多故事。
“謬音?”褚承突然喊了一聲便匆匆朝那男人跑去。
“怎麽了?”謬音轉身看着褚承,舉起手中的單反“咔嚓”一聲,“啧啧,表情不錯。”
“怕和你走散了。”褚承松了一口氣笑道。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謬音清雅地笑起來。
“你必須跟着我。”褚承霸道地說着。
“知道了。”謬音淡笑着握住褚承的手十指緊扣,“我的少爺,這樣行了嗎?”
“嗯,覺悟挺高。”褚承挑眉輕笑。
“對了,上次音樂會的案子有結果了沒?”謬音閑聊道。
“前期搜查結束,至于查兇手還是要看賈sir他們。”
“嗯。”謬音握緊了褚承的手,安慰道,“今天放假出來玩,別想公事。”
“當然要安心陪老婆。”褚承溫柔地看着謬音。
謬音好笑地捏了捏褚承的臉蛋:“去那邊長椅坐會兒”
“也好,坐會兒應該就差不多時間去看馬戲團演出了。”褚承習慣性地将謬音摟到懷裏,二人相依着坐到樹林中的一個長椅上。
“餓了麽?”謬音從包中拿出一包棗子打開。
“老婆大人越來越體貼賢惠了。”褚承疼愛地吻着謬音的臉蛋笑道。
“張嘴。”謬音氣定神閑地用牙簽叉起一個棗子送到褚承唇邊。
“這棗好甜。”褚承心滿意足地呷呷嘴。
謬音淡笑着親了親褚承的嘴角,頗為調侃道:“這個甜還是棗甜?”
“當然是我家謬美人的吻甜。”褚承意味深長地盯着謬音的嘴唇,張大嘴想要咬上去,卻被謬音塞了一大口紅棗。
“多吃點。”謬音笑出聲來說道。
“別這麽小氣。”褚承風流倜傥地笑了笑,摟緊了謬音的腰身就要索吻。
“公共場合,別亂來。”謬音無奈地搖搖頭。
“你喲。”褚承寵溺地捏了捏謬音的鼻尖。
“我怎麽了。”謬音高冷地斜了一眼褚承。
“你說我怎麽會這麽愛你,你是不是給我下藥了。”褚承一臉正經地說道。
謬音笑出聲來,安然地傾身靠在褚承肩上:“行啊你,這都識破了。”
“那還有沒有,我嫌不夠。”褚承挑眉說道。
“沒有了,全給你吃了。”謬音好笑地敲了敲褚承的腦門,眼底的甜蜜與幸福幾乎要溢出來。
秋日尚好,如童話一樣的一對眷侶甜蜜相依,勝卻世間一切。
“哎呀!”
突然的一聲讓褚承猛地睜開眼睛,只見宋言初傻傻地摔在地上,他來不及多想就跑過去将人扶起來。
“說了不要跟沈聽情瘋。”褚承一邊平淡地指責,一邊為宋言初将帽子擺正道。
“沒事,又不疼,我們走吧。”宋言初揚起腦袋,眉眼含笑地看着離他只有十厘米左右的褚承。
幽幽松林,一人清靈俏麗,一人冷峻淡雅,這完美的一幕也在二人毫不知情下,被照片停留下來。
“走啦,下一站。”沈聽情哈哈大笑起來。
“嗯。”褚承愣了愣,沒來由地回頭看了看那張休閑椅。
“走啦。”
“好。”褚承淡然地點點頭。
三人繼續閑适地踩着自行車,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終于在一片湖面前停了下來,放好車後沈聽情道:“我去拿小舟。”
“好的,小心安全哦。”宋言初招了招手,笑起來叮囑道。
沈聽情潇灑地打了個響指,轉了轉手中的爵士帽帶回頭上,走路刮風地去拿小船。
“我去買飲料,補充水分。”宋言初交代了一聲便跑去不遠處的小吃店。
沒一會兒,宋言初重新回到褚承面前,他遞了一杯飲料給褚承道:“西瓜汁,如果我沒記錯,你喜歡西瓜吧。”
“謝謝。”褚承颔首便接過。
宋言初惬意地喝着飲料,到處張望,突然他好像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表情有些驚慌,連忙低下腦袋專心喝着飲料。
褚承疑惑地順着宋言初張望的方向看去,只見那不遠處便是兩個男人倚在一顆樹上激情四射地擁吻。原來宋言初一直都沒有忘記這件事,意識到此,褚承內心也悵然不少,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二人一陣沉默之時,沈聽情的聲音再一次打破了冷場。
“嘿嘿嘿~~小承承,宋醫生過來啦!”
“嗯。”褚承回來一聲,剛走了幾步發現宋言初好像還在神游,無奈地返回重新握上宋言初的手,拉着他向沈聽情走去。
“游客太多了,本少爺可是玩插隊,直接找負責人才搶到的豪華游船,厲害吧~”沈聽情很自戀很臭屁的自我陶醉起來。
“小情好厲害。”宋言初非常很捧場地贊美起來,他遞上一杯飲料道,“來補充水分。”
“那是當然~謝謝哈~”沈聽情樂上天,接過飲料歡樂道。
三人獨霸一艘游船,在岸上辛苦排隊的一衆有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悠哉地離開湖岸,向着湖中心的那蔥蔥郁郁的湖心島進發。
熊熊館裏面全是森林模拟場景,盡力模仿各種熊的生活場景,更有熊貓區是一片竹林,不過都隔着玻璃,不可近看,各種各樣的熊在自己小房間裏懶懶地爬動,有的在曬太陽,有的在吃東西,有的在爬樹,有的在地上打滾。
“宋醫生快看,那只熊熊好傲嬌,好像小承承哦。”沈聽情熱絡地拉着宋言初,指着一只熊大叫起來。
那被指着的大白熊瞪了一眼沈聽情,而後便扭頭離開,肥嘟嘟的屁股愛一扭一扭的,沈聽情更是大笑起來道:“是不是,好像的!”
“是啊,褚承每天都這樣對人愛理不理,又沒表情。”宋言初也跟着沈聽情瘋鬧起來,肆無忌憚地調侃着褚承。
“我跟你說,褚承還不止這樣,上次我說要把他脫光了打,然後把他榨幹,他居然笑起來了哦~”沈聽情開始滔滔不絕地跟宋言初講起來。
“脫光?榨幹?”宋言初驚訝地看着沈聽情,疑惑但也好奇道。
“就是扒幹淨了,然後坐上去,然後......”
“宋言初,過來。”褚承沉下臉來,陰陰地叫了一聲,那鋒利的目光直接刺向沈聽情。
“嗯?怎麽了?”宋言初笑起來向褚承走去,迷茫好奇地盯着褚承看。
“不許和沈聽情胡攪。”褚承教育道。
“為什麽?”宋言初頓時便是一個好奇寶寶,打破沙鍋問到底。
“你不适合。”褚承淡淡道。
宋言初搖搖頭,笑道:“小情很有趣呀,他說的很多都是我不懂的。”
“你不需要懂。”褚承微微蹙眉,自然而然地抓住宋言初的手,就這樣牽着他在熊熊館逛起來。
沈聽情看着那兩個人,嘴角游過幾分偷笑,而後像是沒事一樣跟上。一直逛了一個多小時三人才從熊熊館出來,眼看已經快中午了。
“嗚嗚....好餓....”沈聽情哀怨起來。
“這裏哪裏有東西吃?”褚承問道。
“我們去游樂園那邊的雙子大樓頂的旋轉餐廳,哪裏的紅酒和牛排超級棒的呢。”沈聽情眼放精光。
“那走吧。”褚承颔首道。
****
游樂園更加熱鬧,更加喧嚣,人潮擁擠,簡直是一絲縫隙也沒有,游人們摩肩擦踵,每個游樂項目的隊伍都是排長龍。
褚承下意識握緊了宋言初的手,将其往自己身邊拉進了些。
“嗯?”宋言初看了看身邊這個渾身冷氣的男人,但他好像一點都不怕這人身上的冰冷和疏離,即使這個男人在半個月前對自己做了一些奇怪的事。
“跟好。”
“好。”宋言初看向那交握在一起的手,突然有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從心底漫上來,心跳越來越快,他也越發迷茫起來。
“好奇怪。”宋言初想着想着就說出來了。
“什麽奇怪?”褚承看了一眼身邊的像是小朋友一樣的宋言初。
還沒等褚承聽清楚宋言初的話,沈聽情的一聲打雞血的尖叫魄力十足:“唉唉唉.....小承承!我們去玩吧!”
“你不是餓嗎?”褚承冷漠道。
“哎喲,先玩玩嘛,宋醫生你玩嗎?”沈聽情眉梢一挑,朝宋言初招招手道。
“好呀!”宋言初興奮地應和,拖着褚承走向沈聽情。
“咦?宋醫生你臉怎麽那麽紅?”沈聽情看着宋言初的臉,奇怪道。
“是嗎?可能人多缺氧。”宋言初摸了摸自己的臉,随意道。
“走起~我有貴賓券,不用排隊~”沈聽情大吼一聲便朝着最近的一個風火輪跑去。
“好好。”宋言初也心情澎湃地松開褚承的手跟着聽情跑去。
“宋言初。”褚承無奈地叫了一聲便也跟上,他無語地發現自己今天好像是個保姆保镖。
“啊!帽子!”
宋言初的帽子突然被風吹掉,驚呼一聲便轉頭到處找。
褚承嘴角抽搐幾分,在地上撿起那帽子直接扣在宋言初頭上,冷言道:“不許跑。”
“小情等着我呢,你也快來。”宋言初揚起大大的笑臉,一手按住自己的帽子,另一手直接拽住褚承的衣袖,歡脫活躍地繼續穿梭在人群中。
褚承愣愣地看着宋言初,又看了看被宋言初緊握的手,竟然忘記了反抗。
沈聽情手中的是貴賓券,所以三人完全不用排長龍就能玩轉這裏的游樂設施,玩過三四個大型設施後三人來到休閑區坐下來休息,這個休閑區四周有些小游戲,類似于打靶,投籃之類的。
褚承一眼就看上那個小攤上的一只大熊,他興致一來,走到那打靶的攤位,宋言初和沈聽情也好奇地跟上。
“喲,小夥子,來打幾發吧。”
“我要那只熊。”褚承直接道。
“十發十中九環以上。”
“好,給我十發。”褚承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說起來褚佑對褚承的培養幾乎含蓋了方方面面,褚承從十歲開始學習槍法,至今一有空便會去槍場練習,十幾年沉澱積累下來,他玩各種槍械簡直跟玩玩具一樣。
他接過□□,動作娴熟地裝彈夾,拉槍栓,挺拔潇灑地立于靶前十米處,有力的手臂平直地前伸,側着身體瞄準。
“哇呀呀,好帥!!”沈聽情突然驚叫起來,眼睛滿是紅愛心。
“砰砰砰”
出其不意地十發子彈連續打出,沒有一絲猶豫。
“哇!這小夥子厲害!十發十中十環!”那小攤的老板驚愕慨嘆道。
此言一出,周圍的游客都紛紛感嘆起來,一圈圈的雌性生物臉紅心跳地尖叫。褚承不理會,他瞄了一眼宋言初一直盯着的那毛絨玩具,突然道:“那只松鼠怎麽算。”
“十發九中九環以上。”
“給我十發,我要那只松鼠。”褚承淡淡道。
“好好好。”老板也笑容滿面地遞上了彈夾。
一樣的動作,一氣呵成,仿佛閑亭散步般悠哉,不過幾秒時間十發子彈再次重疊在紅心上。
“砰砰砰”
毫無懸念,褚承心滿意足地接過那老板拿過來了一只大熊公仔具和一只松鼠公仔就離開了那個小攤。
宋言初安靜地跟在褚承身後,有些為難地欲言又止,想了好久他下決心叫了一聲道:“褚承。”
“怎麽了?”褚承悠哉坐在休息長椅上,擺弄着懷裏的兩個毛絨玩偶。
“我能跟你買那只松鼠嗎?”宋言初眼神真摯,溫柔輕緩的語氣帶上些懇求。
看着褚承毫無反應,宋言初宛如壯士一樣,一咬牙,忍痛說道:“你出價吧,多少都行。”
“不用了。”褚承站起來,眸中滑過一絲的笑意,“沈公子,接下來還要去哪裏?”說着便和沈聽情繼續在着游樂園轉悠。
宋言初掩去那一陣失落便也乖乖跟上,而褚承看了一眼宋言初,沒想到這小孩那麽快就放棄了。
“宋言初,你不要這松鼠了?”
“這是你的獎品,我還是不要了。”宋言初搖搖頭,認真道。
褚承嘴角抽搐了幾下,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維理解這個宋言初,他搖搖頭便将那兩只松鼠丢到宋言初懷裏,平靜道:“我不喜歡松鼠。”
宋言初連忙抱緊,驚訝地看着褚承,他不确定地問道:“要多少錢?”
“不要錢,你喜歡就給你。”褚承露出一絲笑容,很快便被慣有的冷漠淹沒。
“謝謝!”宋言初頓時樂開花,樂颠颠地蹦跶地跑到褚承身邊,送上個大大的笑容。
“笑什麽。”褚承無語地敲了敲宋言初的腦袋。
宋言初笑得合不攏嘴,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那麽開心,以前也有不少人送過禮物給自己,好像都沒有褚承送禮物給自己那樣的心跳加速,渾身暢快。
“褚承你人真好。”宋言初一邊走一邊歡樂地說道,眼神炯炯地看着褚承。
“小鬼。”褚承緩緩吐出一詞,瞟了一眼宋言初便看向前面的沈聽情。
前方不遠處是一個滿身裝飾的小醜,塗滿□□的臉上還有兩個大紅圈,嘴唇又大又紅,全身穿着條紋小醜衫。只見他一手拿着一堆氫氣球,另一手拿着一沓五彩斑斓的宣傳紙,在給每個游人發贈。
“兩位先生~中午一點雙子大樓舞臺上演絕妙馬戲表演哦!去捧個場吧!”那小醜诙諧地圍着宋言初和褚承蹦跶幾下,也給他們發贈了氣球和宣傳紙,然後一蹦一跳地離開,繼續給別人發宣傳。
“宋言初?”褚承疑惑地看着那氣氛沉默的宋言初。
“他好奇怪的,我從來麽見過泣昙谷的小醜服飾像他這樣。”宋言初搖搖頭,沉思道。
“新來的吧。”褚承看着手中的宣傳紙,紙的背景五彩斑斓,煙花爆竹,而中間便是那恢弘的雙子大樓和那京州EYE。
“當月亮升起,迎接烈火的重生,當太陽上升起,有罪之人的湮滅。”褚承喃喃着那宣傳紙上的字句,越發覺得詭異,但一想這馬戲團一類也都這個調調。
“小承承,我們去鬼屋走一遭吧!”沈聽情突然跑過來,興致勃勃道。
“好呀!”宋言初是來者不拒,聽到沈聽情的話便恢複過來,把那小醜的事抛之腦後。
“随意。”褚承是沒什麽意見,順其自然,下意識将那宣傳紙放到口袋。
******
三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鬼屋摸索,沈聽情全身顫抖着抱住褚承的手臂,任是褚承如何甩也甩不掉,而宋言初倒是非常淡定地跟着。
突然一個亮光,一個血淋淋的屍體橫在三人面前。
“啊啊啊——”
沈聽情大吼大叫起來,簡直要爬上褚承的肩膀。
“這個屍體完全不符合醫理。”宋言初一瞥,認真地指指點點道。
“啊啊啊啊——”
從黑暗的深處,傳來一道極富有京劇唱腔的嘶吼。
沈聽情一愣,而後大叫起來:“容容!!容容是你嗎?!”
對方的尖叫瞬間停頓,只聽到高分貝道:“情情~~啊啊啊~~~是你?!”
“啊啊!!容容真是你!快過來!!我在那血淋漓的屍體面前!”
“好!我馬上過來!”
感覺像抹黑在地道找戰友一樣,沈聽情跌跌撞撞地抓住了黑暗中同樣磕磕盼盼的花想容,兩人瞬間淚流滿面相擁相靠。
“容容,你怎麽來了!”
“人家是和相公的一堆朋友來的了啦!”
“噢噢噢?是不是師兄也在啊哇哇哇哇!”沈聽情激動地大叫起來。
“是呀是呀!師兄在呢哇咔咔!”花想容哈哈大笑,“告訴你,我要了好多張師兄的簽名還拉着他拍了好多張合影呢,你看你看。”說着掏出手機開始得意洋洋的炫耀。兩人看着照片,沈聽情還不斷地發出羨慕的驚呼:
“哇,這是在京州EYE上照的耶,你和師兄一個廂啊!”
“哈哈,羨慕嫉妒恨吧!”
“矮油,師兄怎麽穿得這麽低調呀。”
“你廢話嘛。”花想容壓低聲音,道:“萬一被人認出來了,可麻煩了噢!”
“噢噢噢,了解。”
兩人一唱一和,完全忽略了那血淋淋橫握在地上的屍體。褚承只覺得嘴角抽搐,而一旁的宋言初則一臉好奇地看着這兩活寶。
就在褚承瀕臨爆發時,一記響亮的沖拳朝着花想容的腦袋漂亮地捶下去,後者“嚎”地一聲蹦跶起來,楚楚可憐地看着出拳人——顧倚青一臉吊兒郎當。
“相公,美極了你!”花想容眼泛紅心,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小樣兒你是要餓死老子啊,大家都在旋轉餐廳開刷了。”顧倚青彈了一下他的腦袋。
“顧總~”沈聽情也梨花帶雨地看着顧倚青。
“喲情情。”顧倚青挑眉,然後看向沈聽情後面的二人,面色不改地嬉皮笑臉地道:“喲,承子和小白大夫。”
褚承無法理解為什麽這個人才見自己三次就可以叫得這麽娴熟,殊不知顧倚青就是這樣自來熟的性格。
他們跟着顧倚青順路走回去,這個鬼屋正是出自Sanskrit的首席設計師Irvin之手,裏面的路線安排和情節設置顧倚青也親自出謀劃策,自然是熟悉得很。
“顧表哥好。”宋言初有禮貌地叫道。
“喂,表哥可不是随便亂叫的。”顧倚青道,“聽着像你嫁給了飏飏一樣,怪詭異。”
宋言初一愣,然後無辜地眨眼道:“我怎麽會嫁給小飏呢,顧表哥你說錯了吧?”
顧倚青翻了一個白眼,這宋言初和他表弟一樣純潔得無可救藥,無法交流超過三句話——想當年他有過一段時間對左丘飏産生幻想,還為此制定了周密的泡男人計劃,誰知那晚被左丘颉直接抓包。
那晚甥舅二人打了昏天黑地的一架,許多事情在那個時候也浮出水面。
思緒這樣飄渺着,五人就走出了鬼屋。
外面站着梅荰,他看到顧倚青一人拖出這麽多人有些驚訝:“沃茨奧,顧總總你是造人機器麽?”
“沈聽情,小樣兒的朋友,這兩位是朋友的朋友。”
梅荰知曉是怎麽樣的複雜關系後也見怪不怪,直接笑哈哈地自我介紹後把褚承沈聽情宋言初招呼過來一起吃飯。
娛樂圈的人際關系即是如此,無論多遠都可以找各種理由打成一片。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