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開學第一天
蘇素之後的應聘者有男有女。有人潑墨作畫, 有人吹拉彈唱,還有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武術功底。
大概是為了促進豆丁們的德智體美全面發展,選擇老師的範圍十分之廣。
臨近正午的時候, 應聘終于結束了。
看了一上午表演,不知道自己要面臨上學這件事的豆丁們墩墩地跟在家人身後,撒嬌着說肚子餓。
被自家丞相爹叫了一聲名字的宮淅川, 像是訣別般板着臉,牽着陸泊肉呼呼的小手交代着事情:“在宮裏要小心。”
陸泊用力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臉上的嘟嘟肉跟着晃了晃。
“淅川?”丞相又叫了自家兒子一聲。
宮淅川還是沒有松開陸泊的手,又補充了一句:“但不要委屈自己, 有事情就找……找東方淩。”
東方淩這次的身份也是一個皇子,比自己更容易接近陸泊。
陸泊:“知道啦。”
宮淅川:“吃東西之前要注意。”雖然作為穿越者死了也沒關系,但是中毒還是很難受的。
陸泊冷不丁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不舍得離開我呀?”
陸小正太問話的時候,聲音軟軟糯糯就像是撒嬌。
宮小酷哥頓了一下, 依舊沒有在和系統的鬥争中獲得勝利:“……嗯。”
陸泊笑了起來,露出了一排整齊如小米粒的牙, 可愛得讓人想捏捏他的臉。
宮淅川也确實這麽做了,只是在手馬上就碰到陸泊肥嘟嘟小臉蛋的時候, 被人從後面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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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川,不可以對六皇子無禮。”丞相爹有些抱歉地看向陸泊,恭敬地行了個禮之後就離開了。
被抱在空中的宮淅川蹬了蹬自己的小短腿:???
自有記憶起就沒有和長輩這麽親近過的宮淅川十分不習慣地板起了臉, 像是跟同齡人說話般開口道:“放我下來。”
只可惜他忘記了現在自己的身體等級只有LV.4,幹什麽都帶着一股可愛。
不茍言笑的丞相倒是早就習慣了自家兒子的少年老成:“不行。”
宮淅川皺起了小眉毛:“為什麽?”
丞相一本正經:“因為我很喜歡看你犯愁的表情。”
未曾遇見過這種家長的宮淅川:???
他懷疑自己攤上這個人設的根本原因是丞相這個人就有藏不住話的毛病。
表演結束後, 想要體驗一下古代風土人情的蘇素早早就回去了。
主角團中,還剩一個俞多,家不在皇宮之中。
他爹是一個腿毛長的得跟山藥似的将軍。
“多多, 過幾天就要到皇宮上學了,緊張嗎?”将軍爹聲如洪鐘,震得俞多覺得自己的耳朵嗡嗡響。
“不,不緊張。”相比于上學,他更緊張的是一會兒要跟将軍回家這件事。好歹幼兒園裏還有他的朋友們,而将軍府對于他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将軍爹朗笑幾聲,大掌拍了拍俞多的後背:“不愧是爹的好兒子,膽識過人!”
被拍得咳出聲的俞多不習慣這種來自家長的親近,但隐隐地又有些期待。
這裏的家人,會喜歡自己嗎?
除了俞多,留下的還有好幾個小正太,陸泊悄悄打探了一下自己将要就讀的幼兒園的人員構成。
君寒渝,如今四歲,他爹是當今皇帝的親兄弟。
澹臺睿玦,如今四歲,天才兒童。
宇文暻驀,如今三半,現在的皇帝比較看好他爹,之後他姐姐也會嫁給男主做皇後,屬于潛力股。
剩下的就是他們四個人了,七人小班,貴族精英幼兒園。
跟宮淅川分開後,莫名覺得有些寂寞的陸泊邁開自己的小短腿蹬蹬地跑到了東方淩在的角落。
設定中,東方淩是個并不受寵的皇子。出于朋友情誼,陸泊覺得自己還是要罩着點東方淩的。
“別人要是欺負你了,就來和我說。”
一邊來旁聽面試的官員們:六皇子好深的心思!小小年紀就開始拉攏別人發展自己的勢力!
将東方這個姓氏作為榮耀,而現在卻冷不丁被改了姓的君夜淩還處在生氣中,垂着眼睛随意應付着陸泊:“沒事,沒人欺負我。”
只是這一幕落在旁人的眼裏就變成了:低垂着頭的小孩,故作堅強地說自己沒事,卻又流露出了落寞和委屈。
倒是皇帝不動聲色地看着陸泊和東方淩的互動,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泊兒怎麽會突然擔心淩兒被人欺負呢?”
陸泊:“我看他不太開心的樣子,關心他一下,畢竟他也是弟弟嘛!”
在年齡上成功壓了東方淩一頭的陸泊有些快樂地強調着弟弟這個詞,只是落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大臣耳朵裏:
六皇子果然不簡單,既表達自己兄友弟恭的一面,又顯得毫無心機。
皇帝很滿意陸泊的回應,獎勵般拍了拍陸泊的小腦袋:“泊兒真是個好孩子。”
看到這一幕的俞将軍秉承着別人有,自家孩子也要有的精神,也拍了拍俞多的腦袋:“多多也是個好孩子。”
差點被一巴掌摁到地下的俞多突然明白了,同樣是手握重權,皇帝為什麽會忌憚丞相而不那麽忌憚他的将軍爹,因為這個将軍……好像有些憨憨的。
或許是因為各位大人都有些嫌棄帶孩子這項工作,新一屆皇家幼兒園的組建進行的很快,十天後各家的小孩就都收到了入學通知。
燕王府:
燕王從教書先生的手裏接過書冊:“今日背到哪裏了?”
君寒渝臭屁而驕傲地回答道:“已經有半本了!”
燕王沉下了臉:“僅半本便如此自滿,謙遜二字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明日課堂上澹臺睿玦也在,倒是希望你能不丢了王府的臉面。”
尚書府:
澹臺尚書:“明日需好生聽先生講課。”
澹臺睿玦老實點頭:“知道了。”
尚書爹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記得謙遜些,莫要沖撞了其他人。”
澹臺睿玦更加老實地點點頭:“孩兒定當謙遜。”
看不下去的尚書夫人:“你就不能直說嗎?睿玦你爹的意思是,若是先生教你們背書,你別立刻就背出來,給其他人留點面子。”
宇文府:
一心想将丞相拉下馬的宇文爹:“明日你給我好好表現聽到沒有?”
手賤撩了自家爺爺養的鳥,如今正被追得滿屋子跑的宇文暻驀:“救,救命!我不會飛!”
丞相府:
知道自家兒子早熟不喜歡和同齡人玩的丞相爹:“若是不想去,我可以幫你回絕掉。”
想着要給陸泊帶些什麽好玩的東西的宮淅川:“去。”
将軍府:
作為将軍府最小的孩子,聽聞俞多要讀書,一群哥哥姐姐都圍了上來。
“多多,上學不要吃太飽,學堂裏有好多好吃的!”這是來自上過幼兒園的哥哥的建議。
“多多,誰要是欺負你了,你就把名字記下來,趕明兒姐姐叫上朋友幫你去套麻袋!”這是來自暴脾氣姐姐的保護。
“咳咳。”将軍爹在一旁忍不住咳嗽兩聲提醒,“別教壞了多多。”
被一群大嗓門包圍的俞多倒是沒有了剛來時候的畏縮,嘴角的笑隐隐地帶着幸福:“我知道了。”
白淨乖巧的小正太珍視着所有人的心意,認真點頭的樣子,可愛得周圍一群糙漢忍不住伸手搓了搓他的臉。
上學的時候,将軍府的一群人為誰去送俞多上學差點打起來。最後還是将軍爹力壓群雄,拎着俞多上了馬車。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看着将軍爹認真而笨拙地檢查着他包裏的東西有沒有帶齊,俞多覺得有一只粗糙卻溫柔的手捧起了他的心,淩空而溫暖的感覺讓他不安又眷戀。
這是和來自網友的喜歡完全不同的體驗。
俞多:“爹……”我那麽弱,會丢将軍府的臉嗎?
從與将軍府的衆人想見起,俞多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雖然只是暫時的親情,任務沒有要求他背負任何屬于将軍世家的責任,但俞多不希望那麽好的家會因為他的不出彩而遭受非議。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将這個問題問出口,因為隐隐地他覺得,将軍爹會因為他的問題難過。
這家人對他的期望很簡單,只要活得開心就好。
将軍:“爹在呢,咋了?”
俞多笑了笑:“沒事,只是突然有些好奇,我為什麽會叫俞多。”
将軍撓了撓頭,露出了屬于武人的為難表情:“爹跟你說了,你可不能嫌爹給你取的名字俗啊。”
小孩子寵大人的時候也是很認真的,俞多調整了一下姿勢,藕臂搭在端正跪坐的腿上表示自己很嚴肅:“不嫌棄的。”
将軍傻笑了兩聲:“這不是就想着咱們老俞家能多子多福多歡樂嘛。”
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還能被這樣解讀的俞多眼睛像是被偷放入了星星一樣亮了起來,繼而眼眶有些微微的濕潤:“我,好喜歡這個名字啊。”
被表揚的将軍爹瞬間抛去了剛才的尴尬變得膨脹了起來:“我也覺得自己的名字取得特別好!”
……
秋高氣爽的九月初,若幹年後掀起一陣風雲的正太們,在這天被送進了皇家幼兒園。
通過面試的蘇素被任命為了班主任兼樂理老師,日常的工作就是照顧他們,有課的時候就帶着小朋友們欣賞樂曲。
上課的銅鐘還未敲響,一看到陸泊,宮淅川就直奔他而去,頭上梳得整整齊齊的發髻跑得一顫一顫的。
已經熟練掌握設定使用方法的陸泊一見宮淅川就笑着問道:“想對我說什麽?”
宮淅川:“……我想你了。”
樂得陸泊湊過去對他說了一句:“我也想你了!”
被迫改姓、失去尊貴地位、體會到不得寵皇子生活的東方淩不太爽利地坐在角落,只在俞多進門的時候臉色稍晴了些,無聲地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位置。
接收到東方淩訊號的俞多不好意思而愉快地坐在了他的旁邊。
之後到來的是澹臺睿玦,秉持他爹的教導,他十分老實地選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下。奈何小孩子腳力不夠,向下坐的時候沒收住,一屁股墩就砸在了地上。
摔懵了的澹臺正太有些茫然地看看四周。
被可愛到了的蘇素連忙上前關心了他兩句。
原本打算號兩嗓子的澹臺睿玦見到是女子,強忍住了小淚花。
蘇素也拼命忍住了笑意。她現在對于溫柔老實的男配已經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了,甚至還隐隐地有了慈母心。
先前她以為自己其實挺不喜歡小孩子的,現在看來倒是還行。
只是下一刻,一個小牛犢一樣的生物沖了進來,略有些高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教室:“誰是将軍的兒子,跟我打一架吧!”
緊接着,君寒渝下巴微揚,帶着嘲諷的笑容十分臭屁地就進了教室:“聒噪。”
“哈?你說什麽?大嗓門明明是男子漢大丈夫的表現!”
“魯莽!”
“你怎麽知道我爹總這麽說我?”
好不容易分開了兩個快要掐起來的小屁孩,蘇素終于搞清楚了他們的身份。
大嗓門的熊孩子長大後是陽光小狼狗,臭屁小男孩長大後是邪魅王爺。
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麽竹馬比不過天降,因為當你看到過對方拖着鼻涕吵架的樣子,就再也升不起任何的幻象了。
心情有些滄桑的蘇素按部就班地上起了開學第一課:學會寫自己的名字,然後拿着自己的名字做一個自我介紹。
小孩子骨頭軟,寫出來的字也是軟趴趴的。
教寫字的山羊胡子先生倒是也沒有一開始就要求大家寫出風骨來:“煩請各位将自己的名字抄寫十遍,抄到記住筆畫為止。”
一開始大家都抄得很認真,像是拿筷子一樣跟自己手裏的毛筆做鬥争,直到宇文暻驀突然哭了起來:
“哇嗚嗚嗚,爹爹,我不要叫宇文暻驀了,太難寫了,我要改名嗚嗚嗚。”
作者有話要說:澹臺睿玦:我都沒哭,你哭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