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黑粉
陸泊的話連導演組的人也吸引了過來,畢竟樊延萬一要是真出了什麽事,恐怕他們得吃不了兜着走。
在一群人的包圍中,樊延懵逼了一瞬,不過很快就找回了狀态:“沒事,只是一個比喻,是我的例子不恰當了。”
确定樊延真的沒事,所有人就都陸續散開了。這時候樊延格外得懷念起了,只要自己的身體狀況有一絲風吹草動就會一直守着自己的童元。
心中的鈍痛感讓樊延忍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随意地翻動着自己眼前的烤串:“我剛剛想到了一個圈外朋友的事情……”
雖然和面前的這群人并不對付,但相比于身邊一群認識許久的“大概朋友”,他卻意外更信任這群人。
又或許是因為,這群人根本不在意他,準确來說是對他沒什麽興趣。
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為了這種沒興趣而感到安心的樊延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只有俞多禮貌性地同他對上視線,準備聽他傾訴,其他人沒說好與不好,只是放輕了交談的聲音,無聲地将場地讓給了他。
樊延盯着竹簽上已經被烤黑的部分,突然明白了之前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在綜藝上真情流露,因為有的時候,心情到了一定的地步,确實會忍不住升起傾訴的心思。
同時懷着隐秘地想通過鏡頭告訴那個人自己想法的心思。
“我的那個朋友,就叫他……”樊延頓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自己才能讓人不起疑。
蘇素知道他大概是想講自己的故事了,頗為好奇以渣攻的視角這個故事是怎麽樣的,于是小聲說了一句:“就叫他阿渣吧。”
樊延被噎了一下,最終也沒反對,雖然隐隐地他感覺到自己或許做錯了,但直呼自己阿渣,還是有種很奇怪的體驗。
“阿渣……原本有個很喜歡的人,那個人出了國,他的這段感情就無疾而終了。”說到這裏,樊延停了下來,他回憶着和白越的過去:散發着朦胧的光,卻又恍如隔世。
而陸泊只以為這個停頓是給大家發表看法用的:“阿渣,家裏很窮哦?”
樊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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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阿渣家裏也算是頗有資産,他本人賺錢能力也不差,你為什麽這麽問?”
陸泊也适時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有錢的話出國也不難啊,怎麽就無疾而終了?”
樊延被噎了一下:“阿渣,不太方便出國。”
陸泊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他身上背了案子?”
屬于刑事案件的被告人或者犯罪嫌疑人不能出國。
樊延:“你能不能換個思考方向?”
陸泊想了想,拱手表示佩服:“原來是軍政家庭。”
至于陸泊為什麽沒有往樊延的身上想……
畢竟在他心中,樊延出個國還是很容易的。
欲言又止後,樊延最終還是沒有反駁,阿渣不能出國,和他又有什麽關系呢:“對,總之就是不能出國。”
一時間樊延甚至都有些不理解自己當初為什麽沒有出國追出去了。
一旁的蘇素不知道陸泊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忍不住露出了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
“後來,阿渣的生命裏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和阿渣已經出國的暗戀對象很像。”
蘇素又給他出了外號的主意:“叫阿慘吧。”
畢竟童元也算是及時止損了,叫阿賤不好聽。
樊延都懷疑蘇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但是想到這件事估計連童元自己都不清楚,最終還是放下戒心,繼續講述了起來:
“因為暗戀的人,阿渣忍不住總會刻意多照顧一些阿慘,而又因為阿渣是個挺有人格魅力的人,阿慘自然而然地就喜歡上了他。”
蘇素在聽到樊延自誇的時候尴尬地清了兩下嗓子。
“阿渣雖然不那麽喜歡阿慘,但鬼使神差地選擇了和阿慘在一起,阿渣身邊的朋友都很驚訝,阿渣怎麽會選擇一個這樣的戀人。畢竟阿慘不是個多優秀的人,平凡又無趣,不過還挺會照顧人的。”
東方淩倒是瞬間就聽出了樊延話語裏的隐瞞,十分不給面子地說道:“是阿渣告的白還是阿慘告的白?”
樊延頓了頓:“是阿渣……但這是因為阿渣意識到了阿慘對自己的心意才……”
東方淩打斷了他:“那這就不叫鬼使神差,叫蓄謀已久。”
蘇素乘勝追擊,并不想放過這個趁機辱罵渣男的機會:“你會在說話的時候下意識把這件事隐藏起來,就說明內心深處,你也知道自己……的朋友做錯了,但還是想給他留點面子。”
對連番怼了好幾次,樊延的自尊心蓋過了他此刻的傾訴欲,他想草草地結束掉這個故事。
“兩人就這麽過了幾年,阿渣對阿慘很好,阿慘雖然沒什麽本事,整天庸庸碌碌地做些瑣事,阿渣也沒有抛棄他……但前段時間阿慘莫名其妙就跟阿渣提分手,你說阿慘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蘇素強忍不适地舉手提問:“我想知道阿渣對阿慘很好的具體表現。”
這個問題不算尖銳,樊延也就耐着性子回答了:“阿渣優秀到總有許多人前赴後繼地追求他,但他身邊一直只有阿慘一個人。每次出差回來,他都會找人給阿慘帶禮物,有時候看到什麽覺得适合阿慘,還會親自去買。即便出門很麻煩,偶爾還是會帶阿慘出去吃飯……”
樊延細數着自己為童元做的事,越發理直氣壯,準備聽衆人一起聲讨阿慘的不懂珍惜。
終于明白了樊延是在無中生友,阿渣就是他本人的陸泊,忍不住小聲地同宮淅川咬耳朵:“這濾鏡……他要是戴這濾鏡出門是不是連紅綠燈都看不清了?”
宮淅川沒克制住,小聲地笑了一下。
聽到笑聲的陸泊驕傲又歡喜,畢竟逗樂自己喜歡的人,就是這麽一件叫人幸福的事情。
另一邊,俞多舉起了手:“我想知道你所說的阿慘庸庸碌碌地做瑣事,是什麽樣子的?”
樊延想了想:“每次阿渣一回家就可以看到他,似乎沒有其他的生活與追求。沒什麽雄心壯志,偶爾去上個班。”
說着說着,樊延才想起來童元的有些節目邀約是被自己攔下來的,但這又如何,如果童元真的有心出演,為什麽不來同他争辯。
樊延不明白地問了一句:“阿慘為什麽會離開阿渣呢?”他在等着其他人跟着一起責備童元的不知珍惜。
似乎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後悔。
只是場面并不如他所想。
屬于阿渣視角的故事讓人沒辦法理直氣壯地發表上帝視角的觀點,卻也沒法昧着良心說是阿慘的不對,最後只有俞多說了句:
“這件事,誰人的好壞已經不重要了,但既然兩個人不合适,那就分開吧。”
樊延不死心地想讓這個和童元很相似的人改變想法:“但阿渣并不那麽想分開。”
俞多面色沉靜:“為什麽阿渣不想分開,兩個人就不能分開?”
樊延:“阿慘這種人怎麽能……”
說到這裏,樊延停住了。
俞多嘆了口氣:“你和阿渣一樣,都不把阿慘當做和自己一個階級的人,但戀愛裏沒有高低之分,至少每個人都有決定自己去留的權利。”
場面安靜了下來,樊延覺得自己似乎是真的做錯了,但一直以來的剛愎自用又讓他不願承認。
樊延說完屬于阿渣和阿慘的故事後,衆人沒了多少燒烤的興致,倒是東方淩在沉默一會兒後對俞多說道:“在以前,我們招個稱職的管家,也要花不少錢的。”
俞多:“啊?嗯。”
見俞多不太理解的樣子,東方淩忍不住啧了一聲,又不知道該怎麽說:“聽不懂就算了。”
看着東方淩挫敗地轉過了身,俞多才反應過來,這是屬于東方淩的安慰,他在對自己說:那些甘願照顧人打點好一切瑣事的生活,并不是一種庸庸碌碌。
或許是被東方淩的安慰養大了膽子,俞多注視着東方淩的眼睛,探性地開口道:“嗯,我想以後我喜歡的人,至少不會對我的這些付出無動于衷。”
莫名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東方淩有些想閃躲開俞多的眼神,同時心中又因為俞多會喜歡上別人這個假設亂了起來。
是啊,俞多也是一本小說的主角,會像童元一樣,毫無保留地喜歡上別人。
想到這裏,東方淩就有些氣不順。
整天想着情情愛愛,不求上進!
次日,樊延的暑期托班終于成功開了起來。因為隐隐地後悔于昨晚講故事時候将自己的一部分本性暴露了出來,樊延決定趁着今天上課的時候好好地立一下人設。
“各位有什麽問題随時都可以來問我。”樊延态度良好地站在房間的最前面說道。
坐在房間裏的有不少熟面孔,是之前去陸泊的攤位上買過玩具的小孩。
快樂的暑假,冷不丁被趕鴨子上架做作業,早起的小朋友們滿臉寫着不情不願。
而清楚支付權在家長手中的樊延為了回頭客而要求十分嚴格,時不時在房間裏轉一圈,關注着衆人的狀态,力求在鏡頭前留下一個認真負責的形象。
偶爾有小朋友問樊延問題,導演組也樂于拍這種場面,于是在給小朋友們講完題後,樊延還另外多出了幾道相似的題型:“舉一反三才能鞏固,你先做,做完我檢查。”
憑空多了幾道作業的小朋友:???
一天的課程結束了,買東西時候帶頭的少年朝陸泊跑了過去:“你們是在拍節目嗎?”
陸泊還記得這個小子,點了點頭:“對。”
領頭少年臉上的表現并不是憧憬:“那你們都是明星嗎?”
陸泊擺了擺手:“只有給你們上課的那個才是。”
他面色深沉地點了點頭:“那他叫什麽名字?”
陸泊:“他叫樊延。”
領頭少年:“好,我們記住他了!”
就在導演組準備剪一段可歌可泣的鄉村少年感恩知識的花絮的時候,卻見宮淅川走到了若有所思的陸泊身邊:“想什麽,這麽入神?”
陸泊回憶着男孩帶着一群小朋友離開時候的表情,不太确定地說道:
“樊影帝可能會因為兩塊錢的托管費……多出一波黑粉。”
作者有話要說:聽故事的蘇素:別誇了別誇了,我尴尬得腳趾抓地出深溝,附近農民老伯見了都喊我替他們家牛幹活
感謝大家的關心~今天去做了驗血,醫生說沒有大問題,就是智齒發炎引起的發燒而已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