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翻譯奇才
本周的老師是宮淅川, 在新來的嘉賓安置好後, 他公布本了這周的教學安排。
“節目組給我建議的語言是英語, 但因為每個人對英語的掌握程度不同,所以最後我決定教授的語言是臘拉旯喇語。”
端正地坐在沙發上的應如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陸泊調皮地舉起了手:“再來一次!”
在周圍人還有些沒弄明白的時候,宮淅川無奈地:“臘拉旯喇語。”
陸泊笑出了一副兄弟你懂我的樣子。
宮淅川忍着揉一把陸泊腦袋的沖動, 露出了帶着淡淡無奈的寵溺笑容。
兩人的如若無人的互動,對于俞多和東方淩來說實屬正常,只是在場的還有一個應如是,她偷偷記下了宮淅川帶着溫柔笑意的面容。
“前三天我會教你們這種語言的拼寫元素, 就像是中文裏的拼音, 還有常見的句式,方便你們拼寫原詞找翻譯。之後的幾天, 每天會發一個短篇練習。
一周後,在允許使用手機找單詞翻譯的情況下,你們需要翻譯一篇長文,翻譯文章會被公布在網上。”
說完宮淅川看了一圈衆人的反應:“還有問題嗎?”
“沒問題了。”陸泊大聲回答。
宮淅川覺得, 陸泊在原本的世界裏大概也是最受老師歡迎的學生吧, 捧場又熱心。
散場後, 東方淩走在最後, 壓低聲音對宮淅川說了句:“謝了。”
在場所有人, 需要特殊照顧的就他一個雖然有英語知識但并不熟練的古代人而已。雖然上個世界有過英語考試, 但現在他的身份應該是個連商業英語也十分熟練的人。
宮淅川有些驚訝,雖然他選擇小語種确實是為了東方淩,但他沒想到東方淩會主動跟他說謝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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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宮淅川就開始了教學。
面對一群長得跟表情包似的符號,宮淅川一臉嚴肅地帶着所有人學發音和字母演變的歷史。
課程結束後,宮淅川:“有問題嗎?”
陸泊跟發音死磕面露猶豫,剩下的所有人包括應如是都帶着一種從容。
宮淅川:“陸泊留下來吧。”
作為唯一被留堂的人,陸泊忍不住為自己沙雕文主角的身份感到心酸,但看到穿着白襯衫捧着書的宮淅川,他又忍不住覺得:好像開小竈也不是那麽糟糕的事情。
作為主角團,蘇素和東方淩是真的擁有超強的學習能力,俞多雖然并不如他們一般有着過目不忘的特性,但背記功夫也還是不錯的。
三天的基礎教學時間過得很快,宮淅川開始給所有人布置作業了。
已經習慣留堂的陸泊索性就賴在教室裏做起了翻譯題。
因為宮淅川不允許大家将整個句子輸進去翻譯,陸泊一個詞一個詞戳着。
雨天、珠簾、燈、車、燈光、紅色、雨傘、過路人的人、心情煩躁、想起、昨天、小女孩、笑容……
将所有單詞的中文抄到一旁,陸泊開始了詞義的串聯。
故事的原意是:一個因為家庭與事業心煩氣躁的男人,在如珠簾般的雨幕中等紅燈,一對母女牽手路過,男人從這對貧窮卻依舊快樂的母女身上受到了激勵,打起精神決定好好生活。
而教室裏,宮淅川眼睜睜地看着陸泊把故事翻譯成了:雨天的時候,一個男人碰上了一個執着紅傘的女人,同時隐隐聽到了小女孩的笑聲。這讓他想起了昨晚的時候,他因為憤怒失手把他的老婆給……而事實上這個紅傘女人是故意設局的警察。
因為講課而口渴的宮淅川正在喝水,然後被嗆住了。
吓得陸泊連忙立起來幫忙拍拍背:“你沒事吧?”
宮淅川擺了擺手。他不明白,明明每個詞的翻譯都是對的,陸泊為什麽會組合出意境完全不同,甚至是驚悚的內容。
懷着微妙的不信邪,宮淅川又給陸泊找了篇小短文:“做做看這個?”
陸泊痛苦地托住了自己的臉:“這就是後進生補課班嗎?”
宮淅川:“不是。”
我只是想看看你還能做出什麽神奇的翻譯而已。
這次宮淅川找的小短文是一篇童話故事,小紅帽的臘拉旯喇語版本。
然後陸泊在查完每個詞的意思後,将故事翻譯成了:
帶着紅色帽子小女孩在森林裏閑逛,想吃她的狼出來了,緊接着獵人一槍打死了它。事實上這是一個圈套,小女孩在很早以前就死了,如今的小女孩是由小女孩的外婆扮演的,外婆為了給孫女報仇,和獵人聯手進行釣魚執法。
紅色的帽子、小女孩、籃子、森林、外婆、狼、獵人、僞裝。
要素齊全,證明翻譯軟件是無辜的。
因為顧念着宮淅川傳授的“信達雅”思想,陸泊還嘗試着用自己的扭曲的語文水平潤色了一下這個故事,使之看起來與森林安全宣傳教育越發靠近。
宮淅川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等誇獎的陸泊:“翻譯得……很有趣。”
次日的課上,宮淅川原本打算直接講解昨天的翻譯題,卻被導演組打斷了:“宮老師,為了節目效果,需要讓所有人把自己的翻譯成果展出來。”
這下所有人都看到了陸泊的作品,俞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時刻提醒自己拗人設的蘇素忍了半天沒忍住趴在桌上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笑得肩膀發抖,就連向來端着的東方淩也目露笑意。
原本進來提醒宮淅川注意節目效果的導演助理更是直接笑出了聲,還因為聲音太大還被收音了。
陸泊見衆人的反應才意識到自己大概是翻譯錯了,有些不好意思了一陣,但見大家開心倒很快也就不介意了。
應如是的臉上也帶着微笑,擡手微微捂住了自己的嘴,顯得淑女而優雅。
好不容易笑過一陣從桌上爬起來的蘇素一擡頭就看見了她的樣子,下意識也捂住了自己的嘴。
只不過看起來有些像是想打噴嚏。
所有人的翻譯結果都被投放在了大屏幕上,除去陸泊獨具特色的都市恐怖傳說,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展露出了翻譯的天分。
其中翻譯得最好的居然是應如是。
在宮淅川的點名表揚中,應如是謙遜地笑了笑:“宮老師教得好。”
宮淅川對此沒有做出任何的評價,留了新的作業後就宣布解散了。
陸泊照例留了下來,在宮淅川眼皮子底下做着今天的作業。
翻譯前,陸泊還無比虔誠地祈禱着:“希望今天不要再翻譯出錯了。”
宮淅川想到自己昨晚花了好幾個小時找出的材料,承諾道:“不會出錯了。”
既然陸泊有無論把什麽文章都解讀成刑偵故事的能力,他就幹脆找了篇刑偵類的小文章。
陸泊挨個查詢詞義:兇手、自殺、僞裝、警察、判刑、友人、心理治療、潛藏的……
宮淅川:“初看下來,你覺得這篇文章說的是什麽?”
陸泊語氣不确定:“是講一個兇殺案的破案過程?”
“嗯,大方向沒有問題了。”宮淅川點點頭,原文就是一個普通的刑偵案件。
得到肯定的陸泊放開手腳去翻譯了:
兇案現場中,死者被布置成自殺的樣子,但警方還是很快就發現了異常之處。經過一番排查,警方找到了兇手。
看到陸泊翻譯的第一段,宮淅川放下了心,之後只要再補充一下第二段的心理醫生的說法和有這個案件引起的關于犯罪的讨論就好了。
卻見陸泊寫到:
兇手過于冷靜的反應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他找來了自己的好朋友心理醫生來解讀這個人的表情。
卻在機緣巧合下發現心理醫生和這個兇手是認識的!
懷着微妙的不安心情,警察瞞着所有人繼續深入調查這件事。最後發現兇手是在心理醫生的暗示下殺人的。
警察內心痛苦地逮捕了自己的朋友,并問他原因。
心理醫生:“這個大案能幫你晉升了嗎?我只是想幫幫你而已。”
最後心理醫生被帶走了,警察在角落裏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希望世上再多一些樂于助人的人。”
宮淅川看着原文中最後一句:
警察露出了一個微笑:“希望世界上再多一些樂于助人的人。”
難得有一句翻譯得一模一樣的話,為什麽在陸泊的語境下卻得出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解讀。
宛如看完一場電影的宮淅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對等待評價的陸泊說道:“要不我讓蘇素介紹你去做編劇吧。”
蘇素自從接了化妝的生意後就總往柳川導演那裏跑,或許能給陸泊介紹些編劇生意助力五百萬。
陸泊只當這是宮淅川對自己的贊揚,滿足地笑了出來:“宮老師教得好~我去廚房拿點吃的,你等我一會兒!”
宮淅川不可置否地點點頭,揉揉隐隐作痛的額頭,但最後又忍不住笑了出來:“真是個活寶。”
不一會兒教室門口就傳來了動靜,宮淅川神色溫柔地回頭:“這麽快……”
站在門外的是應如是。
沒想到宮淅川會回頭的應如是矜持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快嗎?我對這門語言不太熟悉,翻譯了很久呢。”
宮淅川收起了臉上的神情,恢複了平日裏稍顯淡漠的隔閡感。
應如是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明顯的區別對待讓她下意識思考着:宮淅川在等誰?
是那個蘇素嗎?
“你有什麽事嗎?”宮淅川見她不說話,問道。
應如是将手裏翻譯遞到了宮淅川面前:“有些問題來請教老師。”
宮淅川低頭看向應如是的翻譯,可以說是一份完美的答卷,但有時候太過完美并不是一件好事。
說着來請教問題,應如是只簡單地問了句翻譯中的內容,然後話題就由翻譯最後一段的天生犯罪延展開去了。
兩人交流着關于社會與犯罪的一些看法,乍一看很和諧,但事實上宮淅川只是單純地保持着社交禮儀而已。
這種對話,他可以與無數人進行,但因為對面的人不是陸泊,而一切都顯得精致而無趣。
只是在外人眼中看來,情況并不如此。
導演組覺得:不愧是應如是,居然對于社會問題都可以有這麽深刻的看法。
站在門外的陸泊,心裏微妙地有些不舒服,卻說不上是為什麽。
“和你聊天很開心。宮老師的家境應該很不錯吧,能感覺到完全是一個紳士呢。”應如是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宮淅川沒有回答,因為他看到了捧着兩杯飲料和剛出鍋炸雞的陸泊,有些呆呆地站在門前。
“怎麽不進來?”宮淅川起身接過了陸泊手裏的托盤,放在了自己的座位旁,下意識就将陸泊的座位安排在了自己的身邊。
跟着宮淅川坐下的陸泊一下子就忘記了自己剛才的心情:“看你們在說話,不好意思打擾。”
應如是笑了笑:“怎麽會,我是來問宮老師問題的,宮老師的見識很廣博呢。”
幾人又聊了幾句後,應如是就離開了。
陸泊略有些遲疑地問着宮淅川:“你剛才……和應如是聊得很開心嗎?”
宮淅川有些驚訝陸泊會問這個問題,畢竟在他心裏陸泊離吃醋這個詞太遠了,他大概只會在吃鍋貼的時候才蘸醋。
以為陸泊只是單純好奇的宮淅川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将剛才聊天時候應如是抛出的話題拿了過來:“如果問你對社會制度與天生犯罪的看法,你會說些什麽。”
陸泊的眼睛裏隐約地露出了茫然,卻沒有放棄思考,最後艱難地說道:“犯罪或許和天性有關,也可能是生活環境造成的,但正義的小夥伴永遠不會缺席。”
宮淅川不太相信陸泊能給出這麽正經的回答,忍不住追問了一句:“你的靈感來源是?”
“《黑貓警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