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超級馬力歐派對
樂胥并不意外會在這裏遇到楚歌。
或者更坦誠一些,“偶遇”她,原本就是他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之一。
樂家雖然不是海市起家,不過遷往海市也已經好幾年,已然是成功打入了海市的圈子、和不少人家都有生意往來。以往也有各式各樣的宴會邀請,樂胥對這些不感興趣,樂家父母開明,也不會強迫他參與社交。這次他來,一方面是父母都不在海市,另一方面,請柬是指名道姓發給他的、顯然請的都是小輩,即便父母有空,也不方便替他出席。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想,大家都知道楚狂的家境是很好的,那麽,她會不會也出現在這裏呢?
直到進門的前一秒他都還在心裏默默期盼,但現在,真真切切地看到這個人站在他面前了,忽然又覺得……并不那麽興奮。
他想過她出席宴會的時候是什麽模樣,一定很美——她現在當然也很美,在場有那麽多人,即便她躲在角落,任是誰都會不自覺地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但他沒想過,她會……顯得這麽冷漠,甚至是厭世。
在這以前的兩次見面,她雖然并不熱絡、語氣也總是漫不經心,但至少,在看向他的時候,眼裏是帶着笑意的,如果不是他自作多情,他想,那其中,甚至還有……隐約的親昵。
他一進門,視線就直直地落在楚歌的身上,錯過了身邊同伴同樣意外的神色,卻也還是聽到他有些感嘆地“咦”了一聲:“怎麽今天連她都來了?”
樂胥一時間都還沒來得及理清他這句話裏有些微妙的意味,只是下意識問了一句:“什麽?”
“那邊,”陳紹旸對着楚歌的方向微微擡了擡下巴,“最好看的那個小姐姐。”
陳紹旸是樂胥轉來海市讀高中後認識的同學,兩人在學校關系本就不錯,再加上家境相仿,雖然大學并不同校,感情卻一直都不錯。樂胥收回了幾分視線,想了想,還是追問了一句:“她怎麽了?”
“倒不是她怎麽了,哎我說了你別說我八卦啊?不是我故意打聽的,實在是當時事兒鬧太大,家家都知道了。”他四下裏環視了一圈,壓低了聲音,“你是後來才來海市的,估計不知道。那個小姐姐,父母本來是楚家和張家聯姻的。後來沒兩年夫妻倆都出軌了——要說我們這種人家,外面各玩各的也不是沒有,具體怎麽鬧開的我也不太清楚,總之外面孩子都有了、非鬧着要離婚,兩家差點就反目了。”
“離婚之後兩家關系反倒緩和了那麽一點,不過小姐姐就比較慘了,她爹媽那樣,你也知道,一看到她就想到那陣子雞飛狗跳的,哪有什麽好臉色。”陳紹旸說着,忍不住也嘆了口氣,“她比我們高一屆,你轉學過來那會兒她剛畢業,早來幾個月應該就能看到了。那會兒貼吧隔三差五有人問在學校裏碰到個巨漂亮的美女是哪個班的,最後一查十有八-九都是她。”
兩人說話間,那邊已經有男人走到楚歌跟前搭上話了。
他們離得有些遠,聽不清那頭說了些什麽,只能看到楚歌的臉色依然冷淡,甚至都很難确認她究竟有沒有開口回應對方。
樂胥沒想到她家裏會是這樣的情形,只覺得胸口一下子悶得難受,卻又還是忍不住想知道更多:“她很少露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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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忘記陳紹旸一開始時驚訝的感嘆。
“畢竟身份尴尬,你看那邊那個,就楚家後來接回來的私生子;還有那個穿粉色裙子的,她-媽-情-夫入贅以後生的,明擺着将來都要當家的。老實說吧,這兩個人都還可以,但誰知道心裏怎麽想的?當然就沒人去交好楚歌觸他們黴頭了。不過……”
很顯然他也看到了對面上前搭話的男人,又忍不住輕啧了一聲:“畢竟長得那麽好看,怎麽說又都算是和楚家張家搭上關系了,打她主意的男人也不少。再說她在兩家都不受寵,将來要是出軌了也沒有娘家撐腰,豈不是美滋滋?”
樂胥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把眼睛睜圓了一點,滿臉的震驚:“如果能娶到她,還要出軌?”
“害,”陳紹旸用一種憐愛傻孩子的目光看他,“男人嘛,更何況是那幾個二世祖?”
說完他又覺得有些疑惑:“你幹嘛一副被踩了尾巴的樣子?我看人小姐姐對他們也沒啥好臉色,明擺着看不上眼。也是……”
他一邊說一邊又想到了新的八卦,更小聲地和好友分享:“她和晏清時那麽好,就算晏清時不是她男朋友,她也犯不着瞎眼看上這幾個啊。”
樂胥本想接着問“晏清時”是誰的,但他忽然看到楚歌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和肩膀,像是有些冷的模樣。
也是,現在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屋裏空調卻打得很足,他穿着西裝都不覺得熱,那楚歌露着肩膀和手臂,自然就會覺得冷了。
樂胥下意識地摩挲了一下自己西裝的前襟,不由自主地往楚歌的方向邁了幾步,正要脫下外套,卻忽然又頓在了原地。
用不着他的外套了。
楚歌已經被一件黑色的西裝裹住了整個肩膀和手臂。
楚歌已經不耐煩很久了。
對面這男人一來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胸口看,自以為掩飾得多好,其實誰都看得出來他的油膩。滿口“好久不見楚小姐越來越漂亮了。過幾天我也有個宴會,希望楚小姐能賞個臉。”楚歌卻根本就不記得什麽時候見過這人。
楚歌原本是想來走個過場應付了事的,也不想鬧什麽事來給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于是也就忍了他幾句。然而空調打得太足、她越來越冷,這人又半點沒有要結束的自覺,頓時就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淡淡開口:“不好意思,您哪位?看夠了嗎?”
語氣嫌棄,又輕慢。
對面的男人一下子漲紅了臉,正要發難,忽然就見兜頭一件西裝把對面的女人罩了個正着。
男人啰嗦又油膩的聲音戛然而止。
楚歌一邊把西裝套上一邊擡頭,果然就見是晏清時來了。
晏清時可就和她這種爹不疼娘不愛的小透明完全不一樣了。在場的都是各家小輩,別說是自己了,就是家裏老爹也不一定就是當家做主的那個——人爺爺還老當益壯獨攬大權呢。晏清時在其中就很與衆不同——晏家,現在是他當家了。至于他是怎麽當上這個家的,那就又是另一個腥風血雨的故事了。
誰不忌憚他呢?
眼下他薄唇微抿、目光淩厲,顯然是不怎麽愉快的模樣。楚歌對面的男人不太明顯地抖了一下,卻還得賠着小心沖他打招呼:“晏少也來了。”
晏清時看了他一眼,卻沒答話,視線又回到楚歌身上。
楚歌已經把他的西裝穿上了,原本不耐的臉色終于也緩和下來,沖他笑了笑:“來啦?”
晏清時應了一聲,一邊又往前走了兩步、微微側身,很自然地将楚歌擋到了自己的身後。
楚歌笑了笑,也沒有拒絕。
晏清時一出現,自然就是所有人矚目的焦點,自然也包括了這場宴會的主人——季聞一見他來就往這邊走,很快就停在了晏清時的面前,語氣真誠:“多謝晏少賞光。”
晏清時微微颔首,禮貌地說了一句“生日快樂”。季聞含笑道了謝,又把視線落在被他半擋住的楚歌身上:“也多謝楚小姐。”
楚歌看了他一眼,雖然不及晏清時英朗,也不及樂胥俊秀,但還算斯文,臉上笑容溫和,乍一眼看起來倒不至于讨人厭。雖然楚興恒讓人厭煩,不過也不能把鍋都扣在季聞身上,畢竟是他生日,楚歌也就點點頭,祝賀了一句。
晏清時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點什麽,回頭看了楚歌一眼,又從一旁侍者手上的托盤裏拿了杯果汁塞到她手裏:“去那邊吃點東西,等會兒我送你回去。”
楚歌慢吞吞地應了一聲,按他說的轉身走了。
晏清時和季家近來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一時也沒有離開,還在原地和季聞繼續寒暄。
誰也沒有理會那個搭讪楚歌不成而面紅耳赤的男人。
樂胥眼看着上次就在楚歌身邊的那個男人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又看着楚歌動作自然、毫不避諱地穿上了他的衣服,一直到她轉身離開都沒舍得收回視線,只是……心情卻不受控制地更低落了幾分。
他們究竟是什麽關系呢?他想問,卻又不敢問。
但他也沒能清靜太久——他是生面孔,但陳紹旸不是,兩人才到了一會兒,就陸續有人過來找他寒暄,一邊又旁敲側擊打聽旁邊的人是誰,一聽是樂家的獨子,自然又是一番商業吹捧。
樂胥雖然也不喜歡應酬,不過脾氣溫和,該有的禮貌總是保持得很好,見有人過來,也一一打了招呼互相認識。
等到他好不容易脫開身,楚歌已經端着小盤子在一旁吃甜品了。
她沒有披着外套,而是直接把晏清時的西裝穿上了。男人的西裝寬大、衣擺也長,她套在身上嚴嚴實實地遮住了原本裸-露的肩膀和手臂,卻依然還是隐約露出了幾分白皙的鎖骨的胸口。衣袖過于寬大、她似乎是已經往上撸過了,袖子随着她端着甜品的動作微微下滑、空蕩蕩的袖管裏露出纖細的手腕和小半截小臂。眼眸半垂,紅唇微張。
樂胥覺得自己胸口的心跳也幾乎随着她吃甜品時張合的紅唇一樣,上上下下、起起伏伏。
作者有話要說:
狂哥:知道為什麽每次你都比老晏慢一步嗎?
桑妹:?
狂哥:因為他是單身25年的手速,你只有20年。
晏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