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者

第10章 chapter 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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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愛一個人，你就愛他，

當你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給他時，

你仍把你的愛給他。”

你切身體會到了陸沉工作的忙碌，因為在他身邊工作比你想象中還要難。

盡管在原來的世界你對相關行業有所涉獵，但新上任的一個月還是令你焦頭爛額，反而是身為上司的陸沉不動聲色地幫你善後。

你常常忙得飯也顧不上吃，陸沉會将你叫進辦公室，監督你吃飯，幫你解決一些工作上的難題。那件事後，你們之間那層無形的隔閡似乎消彌了，至少陸沉不再克制對你感情。

這很明顯。

因為他真的很喜歡看着你并且熱衷于和你的肢體接觸。而你，只會有過之無不及。在電梯相遇時你們會接一個短暫的吻；在會議時你會在桌下偷偷去牽他的手；一起趕行程的路上你可以靠在他懷裏小憩。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是一種隐秘的歡愉。

而且他會吃醋了，尤其是有一次你因為好奇去偷看齊司禮的美貌被他發現以後。他吃醋的時候會[^]_[^] 這樣看着你不說話。你覺得自己更愛他了。

一切似乎都在正軌上慢慢變好，但這只是在明面。雖然陸沉會教你對于天賦的控制但直到現在他也沒讓你參與過血族那邊的事務，每逢宴會也是他獨自前往。

你知道他這樣做沒什麽不對，他是在保護你。

但是在他生日這天的宴會，你還是自作主張地來找他了。

電話裏，他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妥協了。

你推開宴廳厚重的門，迎面是衣香鬓影與觥籌交錯，一室奢靡腐朽的氣息夾雜着若有若無的血腥氣。你像是又回到了還在你父親掌控下的那段日子。

但現在你不再是一只待價而沽的babydoll了。壓下心裏的不适，你視線逡巡于宴會，很快便看到身處高位的男人。

衣扣半解，慵懶卻危險。因為距離，他的面容有些模糊，看起來又成為了那個遙不可及的陸沉。

那個漠然的、疏離的陸沉，但你又覺得這樣的他好孤單。

說一點也不害怕是假的，可想要擁抱他的沖動在身體裏橫沖直撞，足以抵消那些萌生的退意。

幻光與心為形役曾陪你度過無數個夜不能寐的時刻，這樣的他是你熟悉的模樣也是你最難以面對的模樣。

你在混亂的人群之中顯得格格不入，引來探究的目光，有認出你身份的人在竊竊私語。

陸沉的神色不明，可你知道他在看着你。

你們隔着人群對視。

身居高位的男人擡手打斷演奏的樂隊。他的聲音不大，卻劃破了宴會的喧鬧。

“諸位，不介意的話…”

“為我的——小兔子，讓一條路。如何？”

循着他的視線，人們各異的目光聚攏在你的身上，不過你不在乎。

你在退開的人群中拾級而上，每一步都在離他更近。

交響曲繼續響起，人群複歸喧嚣。

在最後一步時，陸沉拉着你的手腕，将你扯入了他的懷裏。

你的手撐在他肩上穩住身形，你俯視着他，他仰視着你，可他的手臂圈在你的腰上，像是某種禁锢。

他猩紅的、如深潭般的眼瞳再無遮攔。

“惡心嗎。”他問你，不知是在說這場罪惡的宴會還是身處其中的他。

“我和他們沒什麽不同，那些嗜血的，強迫你的，被欲望支配的血族，我和他們沒什麽不同。”

他是笑着說的，但和平日的樣子不太一樣，像是種自我厭棄的放縱。

“本來是不想讓你看到這樣的我的，為什麽一定要來呢？”他問你，"就算你害怕我也不會放你走了。"

是啊，為什麽一定要來呢，為什麽還要回到血族這個曾帶給你無盡黑暗的地方呢。

過去那些日子不好嗎，你問自己，那些擁有着陸沉的溫柔而不必去窺見那些黑暗的日子不好嗎？

陸霆那次你差點就死了，傷口愈合的過程漫長而痛苦。你不是女主，沒有光環也沒有神的力量，為什麽還要讓自己深陷荊棘。

因為你愛他，你太愛他了。

不只是他的溫柔與紳士，你愛着他的過往、愛着他的痛苦、迷茫 與勢在必得，你愛着他內心深處的固守與那不純粹的善惡。

所以你來了。

你不想只被作為被保護者的角色，作為一個旁觀者，你想真正站在陸沉的身邊，與他共赴漫長的黑夜。

“我知道，我沒什麽長處，”你輕聲對他說："不論是作為人還是血族都很普通，在工作上可有可無，也沒有特殊的能力，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早就死了。”

“我知道你想做的事，我也願意被你利用，雖然或許我連讓你利用的地方也沒有，但是陸沉，”

你親吻他的眼睛：“I'll always gonna love you，我承諾會永遠陪伴你，無論受到祝福或詛咒，無論身處天堂或地獄，我都不會離開你。”

“我愛你勝過一切愛你的人，這是我僅能給你的、我微不足道但永不枯萎的愛，你願意要嗎。”

抱着你的手收緊，幾乎讓你疼痛。在與喧嚣宴會隔絕的黑暗裏，苦艾的氣息融進酒裏，你們擁抱、親吻。

陸沉想，他觸碰到了他的月亮。其實他的月亮早就來了，只是他自欺欺人，固執地守着水中的倒影不願擡頭看。

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久到他忘記了自己等待的是什麽。其實在很久以前他就學會了愛你，在那不能被白日窺見的幻夢裏，他就已經愛上了他的小姑娘。

這成為本能契合進他的靈魂裏，而與你相遇的那一刻，靈魂裏被刻意忽視的空缺被喚醒了。你的到來讓他支離破碎的靈魂縫合完整。

“I'll always gonna love you too。你是我永不枯萎的欲望，是我最深的堕落與沉迷。”他想關于那天電影的争論，他願意和他的兔子小姐一同去證明。

小兔子的愛純粹、熱烈、不顧後果，他向愛情妥協，袒露最真實的自我，他不再試圖馴服愛情又或是逃避感受，而是，擁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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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章修辭比較隐晦，不知道大家能不能get到

比如 水中月影和不能被白日窺見的幻夢。

番外 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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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在窗邊修剪新到的玫瑰，秋日午後的陽光正好，既溫暖又不至于灼熱。

門口的風鈴輕響，你剪完手裏這一支的雜葉将它放進花瓶裏，才懶洋洋地擡起眼，對上一雙深紅的眼睛，在陽光下顯出幾分剔透，比玫瑰還漂亮。

“陸沉！”你高興地直起身，他帶着笑意朝你走過來，穿着一件高領的白色毛衣，挺寬松的款式，是你給他買的，比起西裝筆挺的模樣更叫人親近。

你礙于手上粘了土，怕弄髒他的衣服，只好張着手臂眼巴巴看着他。

他俯身抱了你一下，在你唇邊印下一吻，挨着你坐下。

第一次他來找你，在你旁邊坐下的時候你還有點局促，畢竟你是直接坐在店裏鋪的地毯上的，但後來次數多了你也就習慣了，陸沉還給你買了很多軟墊和厚毯，将店裏這一角布置得格外舒适。

他整理了袖口挑了一盆花熟練地幫你一起修剪，他的手幹淨而有力，拎着細瘦的花枝時格外賞心悅目，你弄着弄着心思便也全飄他身上去了，他察覺你的注視，側頭看向你，你們離得很近，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身體的熱度。

“小姑娘怎麽不專心？”他含着笑，明知顧問。

你被他的笑意蠱惑，又仰面往他那湊了湊，他便低下頭，唇齒相觸，你們在陽光裏接了一個缱绻的吻，他沒摘眼鏡，冰涼的鏡架偶爾會碰到你的臉頰，和柔軟的唇舌對比。

畢竟還在店裏，他親了一會，退開，沿着你的唇角吻到耳後，低沉的嗓音染上點啞：“不知道能不能借用老板娘今天的午休時間呢。”

你被親得有點癢，拖着嗓音從善如流：“我的每分每秒都是老板的呀。”

饒是陸沉也總被你張口就來的情話弄得失笑，一手撐在你身後，俯身隔絕了窗外透進的陽光與外界的視線，将你又結結實實吻了個透，在你面紅氣喘時才放開你，牽着你起身，說，那我們一起回家吧。

玫瑰的枯敗不可挽回，可是每一天，都有新生的玫瑰在綻放，如同你們的愛，将永不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