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回憶之所以是回憶是因為它只能追惜, 只能品嘗遺憾,沒辦法改變,只能眼睜睜看着一切錯誤的發生。
到了多雨的季節, 靈虛宗坐落千寒山每每下雨都會關閉一切課業。
這是明霜少有的,最喜歡的時節, 不用上課就代表可以只和師父待在一起, 多好啊,比看同門開心多了。
經年鬥轉,一眨眼,明霜已經二九年歲, 出落得亭亭玉立, 對待外人也更加的如寒冰般冷漠, 也只有王盡雪才可以讓她堅冰融化, 露出不為人知的一面。
這一世王盡雪很欣慰,因為執意做明霜的師父,她改變了很多事,這樣下去安安穩穩的活到報仇,指日可待。
暮色黃昏, 夕陽西下沒入天邊, 只餘些許淺淺的橙紅色被烏雲半遮半露,雨還在下, 雨幕如簾。
“師父!”明霜朝她招手,撐着一支紅梅傘,白衣紅傘,面若桃花俏生生的立在雨中。
雨水打濕她的裙擺,把白裙迸濺上一些泥點,也把明霜那副高不可攀只可遠觀的氣質卸掉幾分, 變得平和柔軟。
王盡雪懶懶的走過去,“不是和你說了在屋裏等我嗎?下雨呢,傻不傻。”
人走近了,王盡雪單手一拽,拉着人的後領就把明霜拖進去。
“師父,這次怎麽去了這麽久?”明霜笑嘻嘻的坐在她身邊,态度自然而親密。
前些天,魔界出了點事,作為魔尊王盡雪肯定要回去處理,于是就把明霜一個人扔在靈虛宗了。
沒想到的事,就短短五天,王盡雪就收到了明霜十次靈蝶傳訊,幾乎都是一些碎碎念的日常,搞得王盡雪還以為她有什麽事呢。
這不,緊趕慢趕,把事情處理之後,片刻都不耽擱的就回來了。
王盡雪一笑。“先別問我,讓我來問問你,一天兩次靈蝶傳訊是為什麽?不是和你說話緊急的時候才可以用靈蝶,你是想累死它嗎?”
“想你就是緊急的事啊。”明霜眼眸亮晶晶的看着她,雙手托腮,表現的無比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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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咚咚咚——
王盡雪聽見自己的心髒強烈的跳動,這話有些不太适合她們之間來說。
太親密了。
王盡雪躲開一些,看了看外面,“已經聽晚了,你休息吧。”
“你要走啊?師父。”明霜扯住她的水袖,可憐兮兮的看着她。
王盡雪無奈道,“不走幹嘛呀,我也是要休息的。”
“師父可以和我一起睡啊。床那麽大,又不是睡不下。”明霜還是不松手,一副不答應就鬧的無理模樣。
明霜一直都是一個非常懂事的孩子,成熟有禮,懂事,你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一絲一毫無理取鬧的樣子。
可是現在,明霜就像個小孩子,扯着王盡雪的衣袖,一副要鬧的模樣。
別說,比起冷着臉死氣沉沉的模樣好多了,王盡雪也都習慣了,随手揉亂她的長發,無奈一笑。
“行行行,睡在你這。”王盡雪無奈。
王盡雪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有了慣着孩子這個屬性,小孩一撒嬌就想寵,這不行,太沒選擇。
入了夜,二人洗漱之後,并排躺在一張床上,蓋着共同的被子。
明霜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甜了。師父身上有一股清甜的果香,讓她特別喜歡,不一會就沉沉睡過去。
和明霜差不多,王盡雪也是躺下就睡着。
主要是因為王盡雪太累了,魔界的事情挺棘手,她用了五天處理,還是加快速度近乎不眠不休,就為了快點回來。
所以很累,這會是熟悉環境,頭沾枕頭,馬上進入夢鄉。
明霜皺着眉,明明她在睡覺,怎麽突然到了師父在燈雲峰的房間?
嘩啦——
是有人踩入水中的聲音,明霜凝神,朝聲音的來源走過去,然後,明霜就看到了一副畢生難忘的畫面。
窗外春暖花開,半開的窗子鑽進一一絲絲清爽的風,一支調皮的燈雲樹樹枝也探進來,枝頭還開着花。
嫩黃色花朵小小的,一簇簇,在她後背,被暖暖陽光暈染成大片大片的淺金色。
浴桶中的女人就背着這樣一片燦爛驕陽朝她微笑,紅唇雪膚,烏發披在後背沾了水黏在雪白的肩頭。
明霜一下子就愣住了,和師父朝夕相對也有好些年,可是她從沒見過笑的,笑的,這麽,這麽妩媚勾人的師父。
就好像,好像一只妖精一樣,讓她的目光停駐一絲一毫都挪不開。
“阿霜——”
明霜聽到師父叫她,本就綿軟的聲線更加的纏綿,把清脆的尾音都融化。
眨眼間,師父已經從浴桶裏邁出,帶起一串串水花濺落地上。
靠近她,明霜才發現師父竟然未着寸縷,一時尴尬的挪開眼睛,都不知道視線應該放在哪裏,滿面燒紅。
“師,師父,你,你把衣服穿上。”
驀然,一只柔軟細膩的手摸到她臉上,肌膚相觸的溫熱,讓明霜心神一蕩。
緊接着,天旋地轉一般,明霜回過神來時已經被師父壓在柔軟的大床上。
“師,師父,你要幹嘛。”
只見王盡雪低頭,一截紅嫩嫩的舌尖探出然後輕輕的舔了一下她的臉頰。
咚咚咚——
明霜徹底蒙了,這是什麽情況。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超出了明霜的認知,但是不能否認,她并不讨厭。
感覺自己像一只汪洋中小舟,随波湧動,不能自己,漸漸沉淪到其中,猶覺得不夠一般抱緊她的師父。
“你給我松開!”
啪的一聲,明霜覺得胳膊一疼,睜開眼就見師父怒氣沖沖。
“你說你,睡覺就睡覺,抱我幹嘛,你是要勒死我嗎?”
聽到着,明霜才反應過來。原來剛剛她是做了春-夢……
天吶,這也太丢人了。
“你臉紅什麽?”王盡雪奇怪的看着她。
明霜捂住臉,“沒,沒有啊,太熱吧。”
熱?王盡雪看了看還在下雨的外面,又看了看明霜,她覺得這孩子可能眼睛有什麽問題。
“快睡覺吧,我好困。”明霜立刻躺下,蓋住被子蒙過頭,還特別翻過身背對着王盡雪。
這熊孩子知道鬧脾氣了,王盡雪不明所以又困倦難當,也沒有深究,便沉沉睡去。
之後的幾天王盡雪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明霜開始躲着她。
這不是一般的躲着,幾乎不和她同時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每次見到她都急匆匆的借口有事立刻離開。
讓王盡雪納悶的是明霜躲着的都是明面上的躲着,背地裏王盡雪總能感覺到明霜在看她,也捕捉到過一兩次明霜一言難盡的目光,這就讓她很疑惑了,到底為什麽,孩子長大了到叛逆期了嗎?
王盡雪覺得這樣不行,逃避有礙師徒和諧的關系發展,于是決定揪出明霜好好談一談,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解決的。
一日,明霜看到王盡雪在花園煮茶,腳步一頓立刻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王盡雪道,“走了,我也走,并且再也不會回來。”
明霜停駐,立刻朝她走來,還可以看到委屈巴巴的眼神。
“坐。”王盡雪示意。
明霜立刻乖乖坐下。
“說說,最近為什麽躲着我?”王盡雪給她也倒杯茶。
明霜抿嘴,猶豫半天,在王盡雪威脅的眼神下,緩緩開口,“我有個朋友。”
“然後呢?”王盡雪渾不在意。
明霜咬咬唇,繼續說,“她做了一個難以啓齒的夢,夢中的另一個人還是她非常尊敬的前輩,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就一直找我排憂解難所以最近忙了些。”
“哦——”王盡雪不在意說,“做春夢不好意思了,放心,師父不消化你。”
“不是我!不是我!是我朋友。”明霜立刻慌亂的解釋。
王盡雪握住她的手,“感情的事沒辦法控制,你不用抗拒它,讓一切順其自然就可以,喜歡就去争取,沒什麽的。”
明霜冷靜下來,抿唇不知道說什麽。
她能說什麽,難道要說喜歡的人是您,我的師父,你喜歡我嗎?
肯定不能說,明霜知道有些話,一但說出口就會沒辦法挽回,她不想二人到最後連師徒都做不了。
看着徒弟失落的模樣,王盡雪盡力忽略心中那種不自在的感覺,開解道,“感情的事要順其自然,無論發生什麽師父都會一直在你身邊支持你。”
“真的嗎?”明霜看向她,眼底隐隐約約有光。
是不是,師父也是喜歡她的,是不是她真的可以為了自己争取一次。
“當然是真的,感情的事不能讓自己有遺憾,喜歡就去争取,你這麽漂亮又這麽厲害,沒有人會不喜歡你,也沒有人會拒絕你。”王盡雪溫柔的撩開她耳邊碎發。
不知為何,聽到明霜有了喜歡的人,她竟然覺得心裏有些堵得慌。
王盡雪覺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有時間找個大夫看一看。
明霜立刻笑了出來,盯着她的眼睛,逐字逐句的道,“謝謝你師父,我一定會聽的話去争取的。”
師父,既然你讓我争取,那徒弟便不客氣了,你一定會是我的。
明霜眼底是勢在必得的光芒。
自從這日談心之後,王盡雪覺得明霜就變得有些奇怪了。
具體表現在比以前更加的粘着自己了,動不動的就上手,摸摸這兒,碰碰那兒,還經常的要和她一起睡。
這些也就算了,畢竟明霜才十八歲,王盡雪可以當做她還小,還沒長大,小孩子心性需要人陪,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王盡雪現在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這天,明霜說要和她一起燒一套茶具,因為明霜又要過生日了。
這次的禮物她不想要長壽面,也不想要出去玩,只想和王盡雪一起做點手工,于是兩人選了半天,只能把目标鎖定在比較簡單而且實用的茶具上。
選好了要做的東西之後,兩個人就開始惡補相關知識,然後等到終于動手做了,還是浪費了很久,失敗了好多次,在歪歪斜斜地弄出了一套像模像樣的茶具。
由于做手工兩個人都很累,而且衣服上沾了泥巴,王盡雪就去洗澡了,剛剛泡進去,明霜也進來了,非要和他一起洗,根本就不給王盡雪拒絕的理由,整個人快速的脫掉衣服就鑽了進去。
王盡雪詫異的道:“明霜你是三歲的小孩子嗎?現在三歲的小孩都不和父母一起洗澡了,你居然還和我一起洗澡,你沒事兒吧,我是不是把你越養越回去了?”
“師父,你是不是嫌棄我了?”明霜垂着頭,一副極為低落的模樣。
看她這副樣子,王盡雪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胡亂的安慰兩句。
“而且師父,你是我師父,不是我父母,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你對我來說和父母不一樣,你比我的父母還要重要。”
聽到這句話王盡雪心裏舒坦了,她這麽多年的努力為了什麽,不就為了女主這一句話的認可。這樣以後她就可以不用死了,兩個人之間可以和諧相處。正道第一還是她徒弟說出去就有面子。
也就不計較明霜非要和她一起洗澡的事了。
“師父,我幫你搓背,你背過身去。”明霜那些澡巾躍躍欲試。
王盡雪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也沒說什麽,就背過身去了,然而就在此時,窗外飛進來一只靈蝶落在了王盡雪的指尖。
靈蝶傳訊,有急事?
王盡雪抓住明霜的說,“你先自己洗吧,我有點事兒先走了,今天不一定回來。”
根本不給明霜說話的機會。王盡雪從浴桶裏飛出去,直接拿了兩件衣服裹在身上,邊走邊系衣帶。
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又從指間溜走了,明霜無比挫敗的嘆了一口氣。
當晚靈虛宗召開了一場小型會議,據說朝陽城有魔修的人在搗亂,已經傷害了很多人,他們是要下去查探。
要派人出去,那麽宗門裏首當其沖的就是明霜,然後才是其他的弟子,由明霜領隊一起下山。
靈虛宗這次一共派了四個人,除明霜外,其他的三名弟子也是精銳子弟,四人下山之時正是夜裏,他們決定先潛伏下來。
由于最近魔修鬧出來的事情非常的詭異,于是他們一人拿了一張聯絡符紙,在整座朝陽城張開了一張追捕網。然後分別守在東南西北四個點。
突然,一聲尖銳的長叫劃破漫長黑夜,四人迅速燃燒聯絡符直接前往出事的地點。
那是一處普普通通的宅院,匾額上是柳府二字。
無論怎麽看都是普通的富貴之家,四人走進院子,這才發現這座府邸已經屍橫遍野,被殺的雞犬不留。
這實在是太過于的血腥罪惡,四人趕緊找找有沒有什麽遺留的蹤跡,然後就在大堂裏看到了一個提着長劍滴血的人。
那只是一個背影,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長劍雪亮,鮮血正滴答答的順着劍身留下來。
明霜驀然停住腳步,原因無他,只是這個背影她太熟悉了,每晚睡在她枕邊的人,她無數次臨摹過的身影怎麽會出現在這,師父不是有事出去了嗎?
這個背影正是明霜現在的師父王盡雪,也可以說她現在的名字柳阿雪。
明霜顫抖的叫了一聲,“師父。”
背對着她們的人身影一頓,然後慢慢的轉過身來,的确是王盡雪那張美到放肆,極具辨識度的臉孔。
“師父!??”明霜驚詫不已。
王盡雪坐下,笑嫣嫣道,“叫什麽呀?我聽得見。”
“這,這是怎麽回事?”明霜指着遍地屍骸,心痛不已。
王盡雪還是笑着,“明霜,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是什麽用我告訴你嗎?屍體你不認識了嗎?”
“我知道他們是屍體,我是在問你,師父你為什麽會在這,這些人是你殺的嗎?”明霜突然反應過來一樣,驚道:“你是魔修?!你怎麽可以這麽做,你有想過我嗎?”
王盡雪承認的幹脆,“對啊,我不僅是魔修,我還是魔尊呢。”
“你!!!”明霜氣得直接持劍相向。
王盡雪現在處于一個和可以和明霜打成平手的水平,因為沒辦法明霜實在是太強大了,她這種天賦是其他人學習不來的,是她與生俱來的,強大到這種地步。
其實王盡雪挺心酸的,她再次面對這樣的場景,再次面對這樣的明霜,無論是這一世被她養大的明霜,還是第一世和她興趣相投的明霜,她們都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不相信她,甚至都不需要過問。就簡單直白的不相信她。
怎麽說呢,失望多多少少是有的吧,但除了失望之外,更多的是意料之中。
其實,王盡雪來之前這裏已經這樣了,屍橫遍野,她看見一個穿着白色道袍的女人,正在這裏瘋狂的殺戮。
于是王盡雪就上前和女人打了起來,交手期間,王盡雪發現對方的能力不在她之下,甚至有隐隐高于她的勢頭。
事實證明,王盡雪猜的不假,二人拆了百十來招,王盡雪就被女人打倒在地,這會剛爬起來,明霜她們就到了,這一環扣一環一看就是設計好的。
這邊王盡雪剛剛和明霜對了一場,暫時性把對方打退,根本沒來得及離開,就見天邊烏央烏央一群人過來了。
果然都是設計好的,這回她是插翅也難逃了,就是不知道什麽人和她這麽大的仇怨。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王盡雪第二次重生開始,就已經發現了這個規律,每一次她的死,其中都會有一個幕後黑手在背後推波助瀾,每一次她都在竭盡全力的想找出這個幕後黑手,但是對方藏的太深了,每一次她都會失敗。這到底是為什麽?
王盡雪實在是搞不懂,已經盡可能的把自己所有得罪過的人全部在腦海中列了一遍,可是都不是那些人,絲毫頭緒都沒有,實在是太頭疼了。
每一次她都會死在明霜手裏,想來這次也不會例外吧。
王盡雪看向明霜,“你真的相信這些都是我做的嗎?”
“我親眼所見,你難道還想抵賴嗎?”在明霜的心裏,王盡雪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人,她雖然不正經,但是她很善良,有擔當,敢擔當。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王盡雪這麽問她,難道這件事情真的有疑點嗎?
不給明霜繼續思考的時間,王盡雪手腕一轉,長鞭垂下,氣勢洶洶的攻了過來。
明霜來不及再去想什麽,直接提劍擋了過去,二人打了起來,霎時間地動山搖,山河變色,日月無光要多激烈,有多激烈,兩人武器碰撞在一起發出的其靈氣,惹得周圍的人倒退了好幾步。
這一切都被水鏡中的明霜看在眼裏,她扒着水鏡瘋狂的去喊去叫,去告訴那個明霜,王盡雪不是兇手,她不是。
可是沒有用,她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鏡中的人聽不到她說的任何話,她只能徒勞地看着這種記憶發生。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纏繞在明霜周圍,讓她挫敗地扯了扯頭發,只能雙眼哭紅的望着,那個已經被明霜打倒的王盡雪。
她倒在地上,胸口被碧霄劍戳了一個大大的血窟窿,鮮血正不斷的流下來,明明是黑衣服,卻都可以看的出鮮血的顏色。
“阿雪……”明霜已經流盡了眼淚,此時此刻更加的怨恨自己。
然而沒用的一切都結束了,王盡雪還是死了,她第九十九次的死在明霜的劍下,過往一切都化為灰飛。
明霜甚至沒來得及去收王盡雪的屍體,就被靈虛宗的人拉走了,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具屍體扔在那,像破布一樣。
就在這時,明霜看到原本空無一人的府邸突然出現一個白色道袍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誰,明霜并不陌生,這是她現在的師父以及她過去九十八世的師父——蟬月長老。
蟬月長老拿走了王盡雪的屍體,這是要幹嘛?明霜還想繼續看,可是卻被水鏡擋了回來,視線一轉她又重新回到了奇險峰上。
陌藍立刻道,“你出來了,這麽快嗎?這才一天一夜。”
才一天一夜。可是對明霜來說,已經過去了好久好久,她的心髒已經被淩遲的什麽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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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完結了